用这个工具的人,只要握住两边牛角一样的把手,向内用力,就可凭借石刃的锋利,将木料削得平整。虽然平整度不如刨子,但优点在于工具比较大,处理大个木材更省力。
这次建房的工具都给他们准备好了,常念也总算可以缓口气,明天出去秋游一次,看看附近的草药和植物应该不过分吧。尤其是知道了白菜的存在,他更想找找还有多少好东西。
厉在旁边一直没说话,安静地看着常念颤颤巍巍的炫耀。虽然他不懂建筑,但能看得出来那两样东西都很有用。不过,更让厉在意的是做工具的材料,它显然比石器坚硬很多。这就是早晨常念盛在陶碗里的东西吗?
如果他们能找到更多,再做成武器......厉的眼神有一瞬的锐利。
和鹤显摆完,常念怎么能忘了厉。他拿起自己心爱的小匕首,走到厉跟前问:“要看看嘛?”
厉低头望去,东西还不足巴掌长,但从它反射的寒光里就能看得出威力肯定不俗。接过匕首,他在手里摆弄了两下,然后走到不远处的一棵树跟前,用力一刺,整个匕首都被他按在了树干里。
常念心里就是一句卧槽,这人的力气也太大了吧。
匕首锋利归锋利,但也不能全都刺进树里啊!这,这匕首还能拔出来吗?他看了一眼自己颤巍巍的手臂,八成是不能。不过这事儿没让他担心多会儿,厉好像并不算费力地又将匕首拔了出来。
厉的眼神有点像鹤,虽然情绪没那么外露,但依然看得出很惊喜。不过想到常念说铁就那么一点,厉的神色又恢复了往常。
常念多聪明啊,当然能看出首领大人的想法,他解释:“虽然我现在找不到铁,但是铁矿这种东西还算常见,这个要好好寻找。如果找到铁矿,别说一把匕首,就是更多厉害的兵器也能做得出来。而且我都想好了,如果找到铁矿,要给你做一把什么样的兵器,光是想想就觉得特别适合你。所以我决定,过段时间我可能要离开部落,去西边看看。你说那边有很多石头山,我想碰碰运气,会不会有铁矿。”
厉微微蹙眉,常念前一半说得他很心动,但听到常念说要离开部落寻找铁矿,厉却不想冒这个险。比起那还没影的矿,显然他的祭司对他更重要。
他否定道:“不行,你离开部落太危险。作为延越的首领,我不能让我的祭司犯险。”
常念听着“我的祭司”特别顺耳,但他还是坚持说:“可我还是想去,铁矿你们不认识,即使去了也没有用。你说过,西边没有什么人或野兽,相对安全。大不了我去的时候多带一些人,也不会走太远,最多三四天,保证回到部落。”
三四天?两天厉都觉得长。可见他这么坚持,厉退让道:“去也可以,不过必须有我带队。”
“你也去?我们都走了部落怎么办?这可不是像找盐湖那次,当日去当日回。你还是留在部落,我多带人,如果怕我累着,就把驴子带上。”常念开始暗戳戳说出自己的小心思。
找铁矿还不知道要走多远呢,要是真只靠腿儿着,他这双腿和这双脚估计是要不了了。如果带着驴子,那还能解放一下他,他可真是个小机灵鬼啊!
厉的语气一样坚决,“想去,就必须由我带队。部落我会交给申和丘,如果我们出去,申暂停几天运盐,和丘一起守在部落。就算我们出去三五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至于你说驴子,可以带着。”
这样,这样的吗?真是太可以了!常念眼睛一亮,“那就这么定了。不过我不准备这几日出发,我还想带着人在附近转转。其实有些植物和草药或许你们不认识,但它们都很有用处,冬天快到了,应该准备起来。”
对于他的这个提议厉没再拒绝,只叮嘱道:“不能走的太远,最多半日距离,确保在日落之前回到部落。”
事情既然敲定了,常念心里边很开心。他拿上其他的东西,叫上厉准备回去,却见厉并没有动。
他回头疑惑,“怎么了?”
厉开口:“回部落,别去广场。”
“广场?”常念不解。
厉这次倒是不怕他会怕自己,却还是不想他见那些血淋淋的东西。
“上次说的两兄弟,被我砍了,头就挂在广场上。”
“啊?”常念到没显得害怕,问道:“砍了?他们真的有问题。”
厉见常念这次很平静,心里也更安稳一些,解释:“盛无意中听见他们的谋划,我手下的人也汇报过,他们最近的小动作有些多。”
可此时常见却想到了别的,沉默了一会儿他才问道:“所以,那个奴隶杀错了?”
“错了?为什么?奴隶逃跑理应杀了。”厉盯着他的眼睛坚定道。
想到那日的画面,常念眉心微微蹙起。
“你是觉得我做错了?”厉说话的声音有些低。
知道是自己刚才的表情让他误会了,赶忙解释道:“我不是觉得你做错了,你也只是按照这个世界的准则行事。但是......”
组织了一下语言,想着他要如何讲对面的人才能懂。
“但是这个世界的准则不全然是对的,后面我希望能让你懂得敬畏生命,至少也要懂得如何尊重它。你是延越未来的王,可以无惧,但却决不能嗜杀。”
不是......嫌弃他吗?
“虽然我现在不能理解你说的,但你可以教我。”
常念觉着,现在的厉看起来像是个莽撞的少年,需要人带他认识一个全新的世界。
第27章
终于可以睡个懒觉,常念起床时发现辰时都快过了。昨天云叔将日晷做好了,厉找了几名战士抬到了他这里。不得不说,有了时间以后就是觉得方便不少。
今天没什么云,天空上只有一个明晃晃的大太阳。因着着急赶制建房的工具,就连新得的猪和羊都没时间瞧瞧。今天得空,他叮嘱玥把黄荆叶煮上,自己带着人去了新修建的养殖场。
路过驴棚时,他准备先去看看自己神骏的枣红大马和小马驹。
小马驹还好,同驴子一样散养在棚子里,才一晚上的功夫已经和驴子很熟稔了。但旁边的两匹枣红大马就没这个待遇了,显得凄凄惨惨的。
昨天的蒙/汗/药劲儿已经过了,俨然恢复了往日的活力。只可惜就算身上有劲儿可行为依然受限,因为两匹马的脖子上都勒了一条“上吊绳”。
现在还没有马缰绳的概念,所以带他们过来的战士简单粗暴的在它们的脖子上栓了一根粗绳子。大有一副你敢挣脱,这绳子就能勒死你的架势。
无奈的捂住了双眼,常念觉得真是没眼看。行吧,等一会儿去找云叔,同他一起做几条拴马得缰绳。
看过了马,一行人又去了猪圈和羊圈。或许是母猪的月份大了懒得折腾,它在猪圈里待的很老实,就连新放进来的两个胖猪崽子它也不是很在意。
小猪崽儿很喜欢新换的地方,不但宽敞,还有个大猪时不时过来走两圈。
母猪则是在厚厚的枯草上一躺,肚子露出来晒太阳,主打的就是一个安逸,看样子十分适应这个新家。
也是,母猪到了孕后期行走越发的不方便。来到这一天多了,那些两脚兽不但不伤害它,还把吃的送到了嘴边,真是比那只没用的公猪强多了。
不同于猪圈这边的岁月静好,羊圈那里可真是热闹。羊角缺了一块的家伙果然不省心,挑衅的几只公羊一起对付它,常念过来的时候那只羊的脸上都已经挂了彩,一道口子从左眼的下面一直延伸到鼻子,由于有段时间了血结了痂,看上去还有些狰狞。
邪了门了,这哪是羊啊,这不会是平头哥转世吧!
另外的几只公羊也没好到哪去,有的腿上破了皮,有的鼻子被撞肿了,反正是各有各的惨样。剩下的几只母羊堆在一块,也不知道是被它们的样子吓到了还是嫌弃它们丑,没一个靠上前的。
常念无奈,留下了几个战士,让他们在羊圈里圈出一块地,将那个好战分子单独关押。
看着全都挂彩的几只羊,他吩咐山:“你去找一下兰,让她带着菘蓝汁液过来。别让兰进去,我不放心,你拿着药汁给它们几个受伤的地方涂一涂。”
山一脸状况之外的问:“祭司,您还会给野兽治病?”
常念叹了口气,“偶尔也能兼职兽医。”
山和众人:......祭司很全能!祭司真厉害!
出了养殖区,又带人来了部落新址,一行人便瞧见了忙得热火朝天的画面。
进新址的路都平整过,虽然建房的材料很多,但并不凌乱。排水渠已经挖好,底部用简易水泥平整过,经过一夜的风干,看上去整齐又坚固。
由于今天的太阳有些毒,族人的身上都挂着汗,但没有影响他们手上的活计。
常念叫人把早上准备好的黄荆叶子水搬过来,乔和山站在一边看得直抽抽嘴。觉得他俩现在的样子有点好笑,便打趣道:“瞧把你们心疼的。”
跟着祭司几天乔也放松许多,所以大大咧咧的说话也不遮掩,“怎么能不心疼,一缸水里可是放了大半碗的虫蜜。”
行,他手里的人一个比一个会过,先是玥做饭的时候计算大家的伙食怎么做更合算,现在又有乔替他心疼虫蜜。
“好了,不过是一些虫蜜。你瞅瞅这天还热着,总不能让大家在外忙到中暑吧。你们不是都尝过了吗?黄荆叶的味道不好,如果不放些虫蜜给大家甜甜嘴,我怕他们不爱喝。前几日不是又带回来了蜂蜜吗?你要喜欢,回去给你装一些。”
黄荆叶是很好的消暑方子,尤其是在没有绿豆的情况下,拿他当茶饮最好不过。
乔赶忙摆手,他是替祭司心疼,可不是想要虫蜜。
“我,我不要。”乔憋红了脸说。
常念无奈,摇摇头道:“等最近手上的事儿忙完,你家祭司搞个十几窝蜜蜂养一养,到时候你们的蜂蜜管够。”
“啥?祭司您要养峰虫,那东西扎一下疼的要死,怎么养?可不行!”乔吃惊的说。
“放心,我有法子。”
多的话没有再说,常念继续看建房的进度。鹤的安排很好,能看得出大家都在各司其职。
这两天的主要任务是打地基和建造房子的框架,看了一圈,有人专门负责弹木线,有人专门负责锯木梁,有人专门负责做榫卯,还有力气大看着更健壮的在挖沟打地基。常念看得出来,每个建房的小组都有人实地指挥负责调度统筹,这还真不像是一个原始部落能有的效率。
鹤见着祭司过来了,又说了几句才从一群人的中心抽身出来。
“鹤工,辛苦了。”常念打趣道。
鹤发现,最近祭司有时候会叫他鹤工,说这个称呼是对手艺人的一种称赞。他一开始还不习惯,但听的多了也觉得喜欢。
“不辛苦,大家都很配合。比起我,建房子的大伙更累。”鹤谦虚道。
“行,你去让大家都停一停,把这两缸水给他们分一分,省得天热中暑。”说完也没多留,转身回了部落。
中暑的概念鹤已经知道了,他与玥平时也有交流,玥之前就叮嘱过他多喝水,小心中暑。但,让他分?啊!祭司不自己分吗?
鹤也清楚,祭司大老远跑过来送的两缸水不可能只是白开水,毕竟如果是白开水的话大家伙自己就备着了,何需用祭司亲自跑一趟。他盛一碗尝了尝,没成想竟然是甜的。
是祭司把自己的蜜拿出来分给大家了吗?
要说现在,还真没人会把鹤再当做奴隶。一是祭司大人的态度摆在那了,怕有人会不服他,特地叫了弘那个大块头一直跟着,弘只要看谁说话的态度不好,那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一副再不好好说话老子就替祭司好好教训你们。
另一个原因也是因为鹤自己,有人说这不愧是祭司大人看上的,做事就是厉害,别人弄不懂搞不定的活,他过来几句话就能给你讲明白。当下的世界弱肉强食,但换一种说法就是非常慕强,所以对于鹤自然多了一份尊重。
鹤也喝出来了,这水不止有蜜的甜味,还有另一种味道,大概是祭司怕大家中暑放了什么药材吧。
放下陶碗,他叫来大伙。见是叫他们过来喝水的也没人墨迹,毕竟天太热确实都渴了。只一碗水喝完捧着水碗的人眼睛都亮了!
这咋是水呢?水啥时候这么好喝了?
要怎么描述呢?有淡淡的叶子味,还有一点点咸味,但让人恨不得舔一遍碗的还要数另一个味儿,那可太美妙了,好像一口下去浑身都充满了力量。
除了偶尔几个尝过虫蜜的,其他的人都不知道那个味道叫甜。
眼瞧着一缸水已经见底,大家还都想再来一碗,鹤无奈道:“这是祭司送过来给大家解暑的,天气太热怕咱们晒坏了,所以特地用虫蜜与草药熬了水。虫蜜有多金贵不用我多说了,可不能这么牛饮下去,先都去干活,等再过一个时辰回来分,你们看可好?”
大家虽然嘴馋,但没人说不好的。祭司怕他们中暑,他们自己也要多注意。族里人谁没瞧见给野猪和羊盖的房子,他们的房子可要比那个好多了,谁不想住进去享受享受,可不能在这时候累倒了。
于是一大群人呼啦啦的又散了回去,忙自己负责的活计。
常念刚回到部落,就见着不远处盛背着庚一路跑过来,而且远远瞧着庚的脸色不对劲儿。
赶忙去棚子把床腾出来,招手示意盛来这边。
看背上的人状态很不好,常念问:“庚怎么了?是中毒了吗?”
这么问是因为常念瞧见庚的中毒症状已经十分明显,此时他的面色发青,双臂无力的耷拉着,但最明显的还要数呼吸,不仅频率比正常人快,而且每次呼出的气还十分微弱。
把人小心放下,盛弘着眼睛点头:“是,是中毒。他刚才为了救我,被蛇咬了。”
不用问也知道是毒蛇,但常念也需要弄清楚是什么蛇。可还没等他问出口,盛朝地面上一甩,一个割断了七寸的蛇被扔到了地上。
我擦!这,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蛇,还特喵的是竹叶青。
不着痕迹的咽了口口水,开始琢磨以现在的医学条件要怎么解毒。
把庚放好后,盛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祭司,以前是我混蛋,我总怂恿庚离开延越。但他一直告诉我延越是我们的恩人,我们以后也只会是延越部落的人。所以请您看在庚忠心得份上救救他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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