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阿祖不可能是他媳妇!
小灵鹿伸手指着不言,又指指鹿鸣,假和尚是阿祖的媳妇!
爹爹跟他说过,阿祖是他们鹿族最厉害的人,会保佑鹿族的每一个人!
小灵鹿用只有他明白的手势,凶凶的警告不言:你,阿祖的人!你是阿祖的媳妇!
鹿鸣手里端着茶水,眼见这两个人吵起来了,无奈又好笑:“两个人没有一个说话利索,有什么好吵的?”
吵的些什么都听不懂。
鹿鸣把阿平从床上拎起来放进不言怀里,让不言抱着:“庙会要开始了,出去玩。”
不言不敢违拗鹿鸣的话,找来腰凳,不情不愿的绑在身上。
鹿鸣面前,阿平也得乖乖听话,配合的把腿伸进腰凳背带里,让不言把他抱在身前。
不言调解着阿平身上的腰凳,问道:“勒得紧吗?”
阿平摇摇头。
鹿鸣在旁边含笑的看着这一幕,幽幽:“和好如初了?”
两个人怔了一下,同时扭头,一个向左一个向右,互相不服。
鹿鸣抿着笑,下楼去逛庙会。
天还没黑,街市上已经挤满了人。
花神山美食多不胜数,其中鲜花饼最闻名,鹿鸣打头走在前面,看到想吃的就买,味道好就自己留着,味道不好就丢给后面的两个垃圾桶——不言跟阿平。
不言拎着几个鹿鸣不爱吃的小吃,边走边吃,胸前的小灵鹿也抱着个糖烧饼,用他仅有的两颗门牙费力的啃着。
阿平抬头看看跟草食动物一样咀嚼菜叶子的假和尚,嘲笑的咯咯笑出声。
不言低头看他:“你还有功夫笑我,你吃完没有?”
阿平举着手里的烧饼,还没有。
“那还不快点吃。”
阿平指了指旁边卖蜂蜜,他想吃蜂蜜。
不言扭着他的脑袋,把他的视线从蜂蜜上挪开:“先把你阿祖吃剩的解决干净,不能浪费。”
阿平点点头,把糖烧饼塞进嘴里一大口,卖力的吃。
鹿鸣大摇大摆的走在前面,时不时回头看一眼那两人。
这两人吃起东西来很有些父子相,嘴巴都塞得满满的,不言还不忘给阿平擦一把嘴,虽然没擦干净,还有些碎屑粘在阿平嘴角,但很可爱。
鹿鸣胸腔里让这一幕填充的满满当当,曾经嫉恨的、憎恶的,好像都能在这红尘一幕中释怀。
世界都缓慢了下来,将不言跟阿平的每一个动作细化,在两个人同时抬眸对上鹿鸣的那一刻形成某种闭环。
鹿鸣端着两碗洛神花水递到两人跟前:“别噎着了。”
阿平抱着水碗咕嘟咕嘟的喝下去,拍拍自己的小肚皮,抱着鹿鸣亲了一口。
不言把又想往鹿鸣身上爬的阿平拖回来,亲在鹿鸣的嘴角上。
一旁的小贩路人投去目光,小声议论:“现在男人也能生娃娃了?”
“没准是什么灵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嘛。”
一个大腹便便的孕妇一肚子撞在自家夫君身上:“你听见没,现在男人也能生了。你为什么不生,非要我生?”
男人瘪嘴道:“我不会嘛。”
“人家都会你不会?”孕妇一马勺敲在男人头上,“没用的男人!”
男人捂着头蹲下给老婆揉发肿的小腿。
清风送来阵阵花香,淡雅美妙,顺着鼻腔进入肺叶,仿佛露水般滋润着五脏六腑。
全城的人都不由自主的深吸了一口气,陶醉在沁人的香味里,漫天花瓣落下,纷扬如花雨,不知谁喊了一声“花神来了”,所有人都沸腾了起来。
肩膀挤着肩膀,脚贴着脚,争着要挤过去看花神,鹿鸣感觉自己的双脚好似悬浮了一般,就这样随着人流被挤了出去。
不言护着身前的阿平,也被挤到了别处。
鹿鸣往后倒了几步,总算是挤出了人最多的地方,只见前方人头攒动,人山人海。
嘶喊的欢呼声里,花神降在城中,鹿鸣使劲踮起脚也没瞧见半点花神的影子,那地方早就被狂热的人们围的水泄不通。
鹿鸣索性放弃了,正打算回客栈去等不言他们,就听见一位老者喊他:“没看到花神也不要紧,我这儿也有好玩的。”
鹿鸣好奇回头:“什么好玩的?”
老者冲他招了招手,引他进屋:“我这屋里有一样能洞察人心的宝贝。”
“如何洞察?”
“我这宝镜能看到公子心爱之人,每年到我这来检验对方真心的人,可都是要排长队的。”
鹿鸣站在镜子跟前,看起来跟寻常的长镜没什么区别:“这样神奇?”
老者笑了几声:“要试试吗,二十两银子一次。”
“不准当如何?”
老者拍着胸脯:“不准老汉我倒赔你十倍的银钱!”
“好!”为了这份爽快,鹿鸣掏出银子来给了老者。
老者催动灵镜,鹿鸣站在镜子前,看到镜中逐渐显露出一个和尚的模样,白色僧袍,金线纹边,手里拿着一串菩提佛珠,笑起来春风和煦,垂眸间宛若神祇。
鹿鸣许久不曾见到这张脸,澜止走后,连魂魄都从未入梦。
鹿鸣身后,不言抱着阿平,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收敛起来。
阿平眼看着不言的眼神从找到鹿鸣的兴奋,变成失落。
灵鹿天生就有很强的感知力,阿平完全能从不言的目光中感受到他的难过。
镜子里那个和尚,虽然跟不言长得一模一样,可就算是阿平也看得出来,那个人不是不言。
镜中的人,眉眼姿态都像一尊活佛。
但不言好像一点都不觉得意外,好像事情本该如此,他只是很难过。
阿平捏了捏不言的肩膀,想让他别这样子。
不言一言不发的抱着阿平离开,阿平有些郁闷的趴在不言肩膀上,想着怎么安慰他比较好。
阿祖看起来蛮喜欢假和尚的,为什么心里的人不是他?
阿平想不明白,但他再抬眼的时候,看到那镜子里的人渐渐的变了。
阿平瞪大眼睛仔细看,小手激动的拍着不言的肩膀。
回头,快回头看!
阿平指着那个镜子,镜子里那个人,现在是个傻笑的大和尚了!
阿平用力的拍着不言,想让他再回去看一眼,嘴里咿咿呀呀的想叫住他。
但不言走的很快,也听不懂阿平的婴语。
阿平着急的扑腾,用他的两个小板牙咬在了不言肩膀上。
不言嘶的看向他:“干什么咬我……”
阿平气呼呼的,咿呀咿呀的对着他说话。
笨蛋和尚!!
虽然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不言却完全能从语气里听出来,阿平这个小鹿崽子在骂他。
不言找了个茶馆抱着阿平坐下:“骂我干什么。”
阿平握起拳头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无比痛恨他竟然不会说话!
阿平乱七八糟的比划了一通,不言也没看懂,还以为是他渴了,叫了一杯糖水给阿平喝。
阿平抱着糖水,气闷的坐在不言腿上。
另一边,鹿鸣看着镜中的笨和尚,不由自主的扬起了嘴角。
老者笑出声:“公子,您心里装的究竟是谁,已然一目了然。第一次出现的那位师父,是您很爱的人吧。”
“是。”鹿鸣不置可否,他很爱澜止,爱到只要想起来就心痛。
老者指着此刻镜中的:“那这位是?”
鹿鸣笑了笑:“是我男人。”
老者问他:“若这两个人同时出现在你面前,你会选哪一个?”
鹿鸣道:“不会有这种可能,他们两个是同一个人。”
“可人一旦转世,便又是新的人了。”老者道,“如果这两人真的要你选呢。”
第107章 只愿卿卿意逍遥
鹿鸣本以为这个问题他会思考很久。
可事实上,他眼前这面镜子已经给出了答案。
鹿鸣缓声道:“我愿,澜止成佛,不言归我。”
老者顿了顿,又问他:“最先出现在你心里的,不是你此刻的丈夫,你真的愿意……”
“没什么真的假的。”不等他说完,鹿鸣就打断了他,“我很想跟我嫁的人过一辈子。”
“你确定?”
“很确定。”
人群追着花神去了别处,方才还热闹的比肩接踵的街道此刻稍显冷清,鹿鸣谢过老者,离开店铺,去找不言跟阿平。
这两个人肯定急着找他,若是找不到,该会找个地方等他。
鹿鸣沿着街道往客栈的方向去,果不其然,在必经之路的岔路口上,他看见不言正抱着阿平在茶肆里吃小点心。
不言看见他来了,立马抱着阿平站起来跟他挥手,生怕他看不见这么大块头的人一样。
鹿鸣挂上笑容,看到两个人肚子都吃的圆圆的,脸上的笑越发控制不住。
这么可爱的家伙,他有一大一小两个。
不言一路上讲着方才跟阿平吃东西的趣事,话说不利落却还喋喋不休,倒是阿平,小孩子家家的愁眉不展,不知道在发愁什么。
鹿鸣戳戳阿平的小脸蛋:“你怎么了。”
阿平啊呀啊呀的说了几句,两个人谁也没听懂。
他想说不言装的天衣无缝,但其实他刚才很难过的!
他根本没这么开心,至少在看到镜子的那一刻,他没能装出开心的样子。
他想让鹿鸣跟这个假和尚解释一下,免得这个假和尚胡思乱想!
阿平心里什么都明白,就是嘴巴还不能说清楚。
鹿鸣还以为是阿平困了,回到客栈就跟不言一起哄他睡觉。
阿平给面子的小睡了一会。
鹿鸣沐浴完,不言已经铺好了床,鹿鸣拍了拍松软的枕头,躺在床上等不言。
等的都快睡着了,不言还没回来。
掉浴桶里了?
鹿鸣刚掀开帘子,一双温热的唇便吻住了他,推着他的手臂将他压在了床上。
清新的香味钻进鹿鸣鼻腔里,是不言身上散发出来的。
“擦香香去了?”鹿鸣将鼻子蹭上去闻了闻,蹭的他痒痒的,“今儿这是怎么了,平日里不都是用清水吗?”
不言炙热的肌肤带着水汽的香味,贴在鹿鸣身上:“好不好。”
鹿鸣咬住不言的耳垂,在齿间轻轻的磨,低声道:“好。”
不言险些就要问出,从前澜止涂什么样的香露,爱穿什么样的衣裳,比他好闻好看么?
是不是因为他跟澜止长得像,才答应嫁给他的?
他从始至终,就是澜止的一个替身而已。
话到嘴边,不言还是没问出口。
他又不是没见过澜止,那个人的气质模样都那样好,哪怕他跟澜止长得像,也远比不上澜止。
所以这些年,他明知道鹿鸣心里有人,也从没问过。
这些话说出来无异于自取其辱。
装作不知道,他还能体面些。
不言醋味上来,俯身下去一个劲儿的亲鹿鸣,将他的两瓣唇在嘴里含了又含。
鹿鸣让他亲的喘不上气:“你今晚怎么了,谁惹你了?”
鹿鸣觉得他着样子像是吃醋,可又想不出他吃谁的醋。
千思百想,鹿鸣笑道:“你不会是在酸阿平吧?气我抱他没抱你?”
不言傲娇的瘪了一下嘴,当然阿平也占一部分。
不言道:“他老、占着你。”
鹿鸣笑出声:“前几天你不是还不舍得把他还给阿炎的。”
“现在、不了。”
鹿鸣张开手臂:“抱,都抱,过来我亲亲。”
不言将重量压在鹿鸣身上,又怕自己太重压坏了他,半撑着身子,贴在他耳边:“我不止想要抱。”
有了上次的经验教训,鹿鸣这次谨慎了不少,往纱帘外头瞧了一眼:“阿平还睡着?”
不言点头:“我方才进来的时候,在他的小床设了结界,他安全的很。”
鹿鸣抿嘴笑了一下,有阿平在的这些日子,他跟不言几乎没真正在一起睡过。
鹿鸣蹭在不言耳边:“其实我也想你的很。”
不言耳根红了一下:“是么。”
鹿鸣蹬掉自己的鞋子,扯着不言的衣领跟他接吻。
不言很会亲吻,在鹿鸣有些窒息的时候就放开,可却不会完全抽离,让人意犹未尽的想要再亲一会,直到把对方口中的气息全都吸到自己嘴里。
鹿鸣恋恋不舍的送开他,身体已经让不言吻的酸软。
不言手里不知从哪变出一枚耳坠来,跟送他的那支凌霄簪是同一块料子,颜色是渐变的,上方浅色接近透明,像远处的天空,越往下蓝色越浓,如广阔海洋。
凌霄石本就灵动,在光影下湛蓝的色泽仿佛海水的波光。
不言早就做好了的,这颜色清冷,跟鹿鸣也相配,还能跟他头上的簪子配做一套。
只是他怕银针穿透耳垂会痛,所以一直没拿出来送给鹿鸣。
今日他吃了醋,便想拿出来稍作惩戒。
可他拿在了手里,又开始反思这惩罚是不是太重了。
左不过抱着多亲几下就是了,何必要弄伤他。
鹿鸣将他手里的耳坠拿在手里看,将一侧的耳朵露给他,默许不言给他戴上。
有时候不言也生自己的气,看见他心里想着别人,分明自己心里气的不行,要小罚他一下。
可真将人搂进了怀里,又舍不得了。
鹿鸣噙笑道:“过了今晚,我可就不会戴这么女气的东西了。”
“不女气。”不言看着鹿鸣的脸,“你戴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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