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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是，宋跃看到乔生哭了以后自己反倒没什么哭的欲望了。
乔生哭起来更祸国殃民了。宋跃给他拍拍身上的灰，把礼物重新塞进他兜里，然后故作轻松地嗤笑了一声：“把白衣服都蹭上灰了……告诉你，我可不会洗衣服。”
乔生捂住脸，又揉了揉鼻梁，似乎这样就能掩饰他通红的眼眶和委屈巴巴的小心情。
他又笑了下，微微扬起下巴又勾起宋跃的下巴。
这场景有点诡异，但让宋跃安心了不少。
“该说那句话的人是我。”乔生摇摇头，不赞同地看向宋跃，“你那么爱我，又那么废柴，自己一个人该怎么生活？我才是担心你的那个。”
宋跃挑唇，然后歪头在他手心里蹭了蹭。
乔生怜爱地用大拇指蹭蹭他的脸颊：“说你爱我。”
“我爱你。”宋跃毫无负担地说。
乔生脸上笑意加深，喃喃道：“我当然知道你爱我。肯定为了不离开我也跟父母反抗了吧……”
宋跃无话。
乔生接着道：“你父母是对你好，而且我也更喜欢名校毕业的omega，你这么爱我，自然要为我努力，对不对？”
宋跃嘴角抽了抽。
明明是分别的悲伤时刻，但乔生说的话怎么那么想让人再给他一拳。
不过看在他眼眶红红的辣么漂酿的，声音也颤得像是碎了一地的玻璃的份儿上，还是算了。
宋跃低声道：“……好。”
“嗯，乐乐最乖了。”乔生重重地点了点头，紧紧抱住宋跃的肩膀，任凭眼泪往他的颈窝里滑落。
宋跃仰头望天。
眼泪落到他的皮肤上瞬间就被风吹得冰冷刺骨。
他心想，真是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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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年后的宋跃：别心疼alpha，会变得不幸。
第29章 27 任性
飞机落地后，宋跃的手机刚一开机就收到了乔生的连环轰炸。
他抬头看了眼机场玻璃外异国的蓝天，手就机又震了震……
【Ciao】：我想你了。
宋跃简单回复了两句，林清就走了过来，看着儿子恋恋不舍地看着手机，好笑道：“都出国了。新的环境，新的alpha。”
宋跃好笑地看了他一眼。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他算是发现了，林清确实不适合当爸爸，很容易误导孩子。但当朋友的话，他毫不意外是个乐子人。
他下意识把林清手里的包接到手里，林清好笑道：“为什么主动帮我拿包，还以为自己是beta啊？”
“……”倒也没别的原因，一来确实像林清所说，宋跃没觉得自己是个娇软omega，再者他已经习惯了保护者的角色。
虽然这样说又自以为是的嫌疑，但客观来讲，无论是家里的宋齐乐还是学校里的乔生，似乎都不是那种能让人省心的角色。
宋跃也不想改变他们。
他这点估计是遗传了宋爸，懒得麻烦去谆谆教诲或是怎的。护得住就护，就这么简单。
林清歪歪头，保养精致看不出年纪的脸在神采上和宋跃相似非常，但就是比宋跃多了分俏皮的媚态。
他不像宋爸那样让人压力山大，所以宋跃无视他无视得很自然，径直拖着行李箱离开了海关，
机场入口处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两人抬头望去，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的金发男子正抱着一个小女孩，步态悠闲地朝他们走来……
之后的日子就是宋跃在林清的管教下日复一日地进行系统学习的生活了。林清不允许宋跃在重要的艺术上也吊儿郎当，宋跃也没那个心思。他往往拿起画笔便会进入心流状态，只是在国内时宋爸从来没有这么培养过他，一个月不到后宋跃的气质就发生了某种奇异的变化，吊儿郎当的表面添了一股忧郁感，像是个蓝调的街头画家。
但他心情一直不错，除了某个糟心的alpha实在太烦人。
那天宋跃还没下飞机时，乔生便开始了消息轰炸。飞机落地后，宋跃耐心地解释飞机延迟等等一系列原因，写了一篇小作文发了过去。
到了晚上，乔生突然发来一张照片，说他的手指不小心被美工刀割破了。
伤口不大却很深，不像是误伤。
宋跃看到照片瞬间就炸了，拨了网络电话过去想把乔生骂一顿，结果却忘了12小时的时差问题。
此时宋跃这里是晚上，而乔生却恰好是白天。宋跃准备休息了，而乔生刚好抖擞精神在上课。
于是在异国他乡的第一晚，宋跃就失眠了。
他第二天卡着时间给乔生打电话，乔生没有接。
宋跃并不气馁，打了个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
他一上午什么也没有做，不知道给乔生打了多少电话对方才缓缓接起，淡淡地“喂”了一声。
“操你妈。”宋跃上来就是一句国粹，“你他妈上哪去了不接我电话？”
乔生轻轻一笑，柔声道：“你现在不在我身边，我做什么关你什么事啊。”
“我他妈刚走没多久你就要搞搞老子心态？”宋跃在混乱的房间中徘徊，语气里咬牙切齿，接着又素质三连问候乔家十八代祖宗。
乔生只是轻轻一笑，像是面对可爱的恋人撒娇一般无可奈何。
“乐乐，别闹。”
宋跃绷不住，乐了：“谁闹？你给我解释清楚，你那个伤到底怎么回事？”
“不怎么回事。”乔生轻描淡写，“比起那个，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会那么晚接你电话吗？”
“老子不想知道。”
乔生沉默一瞬，语气有些冷：“乐乐宋跃，你不在乎我我就不爱你了。”
宋跃无视了他的话：“我他妈警告你，你有话直说，别他妈自残。”
“你以为你自残我就会为了你什么也不顾地回去就为了给你个抱抱，你他妈以为演偶像剧吗？”
“乔生我警告你，别搞这套。”
“我很生气。”
乔生又阴转晴，声音带着一丝轻快：“你就是太爱我了。我知道了。我没有自残，整理错题的时候不小心伤到了。”
“伤到了就找个创口贴包上，他妈不用发给我。”宋跃一遍细数国粹一遍说。
乔生淡淡地“嗯”了一声。
得到他的回复后，宋跃的心情稍微缓和了点。
两人又简单聊了几句，乔生嘱咐他要好好吃饭好好学习。宋跃一边听着一边坐到了地上，突然生出一股劫后余生感。这种平静突然让他觉得难受。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真的有点舍不得离开乔生，跟担心他自残无关，他只是单纯有种情感上的依恋。
这种依恋甚至不是omega对alpha的，而单纯是他宋跃对乔生的，一个人对另外一个人。
他恍惚间觉得自己对乔生的感情，似乎真的不只是喜欢那么简单。
乔生的性格并不温柔，且聪明狡猾善于伪装。像他这种伪君子本该是宋跃最看不起的那类人，可他宋跃习惯了被他痴情凝望的感觉。
他也不傻，知道这很危险，但他还是沦陷了。
操。
这次乔生自残并不是因为他在情绪失控，而是因为他想依靠这个来控制宋跃的情绪。
他成功了，他赢了。
宋跃心软，不想因为自己害得他任何一场考试失利，所以心甘情愿地接了招。
只是宋跃没想到，乔生真就这么心狠，一招接着一招，同样的手段屡试不爽，隔着一片遥望无垠的太平洋，把远在千里之外的宋跃生生逼成抑郁症。
平安夜前，医生最后一次来给宋跃体检时带了更为专业的心理诊疗师同伴为宋跃的心理状况做测评，最后确诊为轻度抑郁。
医生是宋爸那边的人，是陈医生的师兄。很快国内的宋爸也知道了这件事，于是林清、陈医生以及宋跃都被训了一顿。本来心情就不太好的宋跃愈发反感宋爸教他做事的态度，于是在电话那头和宋爸大吵了一架，然后自顾自地回了趟国。
林清很想和他谈谈，但是宋跃并不想让别人知道他是为了个alpha才成了这个德行。况且现在乔生还有半个年不到就高考，虽然乔生把他的心态搞得一团糟但宋跃却不想搞一个高考生的心态。
所以他只是默默地回了国。
他卡着周天中午放学的时间回学校。高中部的大门只是一扇大铁门，不刷门禁只有教导处主任看管。
宋跃一露头，老头就认出了他。宋跃简单和他攀谈了几句，然后等到了从高三教学楼里走出来的乔生。
都说小别胜新婚，宋跃这下子算是真的体会到了。
一年左右不见，乔生长高了一点。他穿着黑色的羽绒服，衬得肤若凝脂唇红如血，似乎比宋跃刚走的时候又精致了十倍。之前还听季英英说，前段时间乔生被一个星探三顾茅庐，想让他逐梦演艺圈，乔生硬没答应那星探还是不死心地加了他的微信。
宋跃看见他的脸就忍不住笑了。
乔生跟旁边的扎着低马尾的娇小omega告别后脚步缓慢地下了楼梯，路上有人跟他打招呼他便淡淡地点个头。高三压力大导致他的体重降了不少，他身上笼罩着一股生人勿进的圣洁感和破碎感……
看得宋跃想上去揍他一拳。
他楼梯下到一半，习惯性地抬头看向大门，突然就愣住了。
宋跃自觉没什么变化，但貌似还是让乔生看呆了。那人的脚步悬空了半天，然后疯了似的一步两个台阶然后毫无形象地跑了过来，当场把宋跃抱了个满怀。
“啊，窒息了。松开。”宋跃笑了笑，安抚地拍拍某人的后背。
“宝宝，亲一下……”乔生捧起宋跃的脸颊就在上面啃了一口。
“哎哎哎，这是学校你们干什么呢！哪个班的！！！”就在面前的教导主任感觉自己的灵魂和尊严受到了双重冲击，整个人都不好了！！！
“老师再见！”宋跃哈哈笑着，抓起乔生的袖子就往校外冲去。
身后的教导主任连忙喊：“训导生！！他们是哪个班的，扣分！！一人扣三分，周一全校通报！！！”
留给可怜教导主任的只有少年们放肆激扬毫无忌惮的狂笑和起哄。
宋跃抓着他跑到了初中部大门才停下，前面路段全是雪，乔生及时刹住车一把搂住宋跃的肩膀，然后趁其不备又在他的嘴唇上印上一个吻。
旁边同样放学路上的同学看到这一幕都不由得窃窃私语。宋跃在国外这小半年却已经习惯了这种场景，一时也就不觉得有什么了。
再看到乔生黑曜石一般的眼睛，宋跃只觉得安心。他暂时抛下了那些糟糕的事，和乔生十指相扣沿着这条路继续走了下去。
路很滑不算好走，但两人姑且走得还算稳。乔生带他去学校附近新开的饭店坐下，点完菜，乔生贴着他坐下，手不自觉地揽住他的肩膀把人带进怀里。
“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天上午。”宋跃老实回答，然后挑唇朝乔生一笑，“一回来就找你了。”
乔生凝视着他。不知道是不是宋跃的错觉，他觉得乔生看向他的眼神变得比以前更黏腻了。
他那些欲望和龌龊，和纯白而单纯的思念糅合在一双眼睛里，变成像现在这样似人似妖的眼神，像是要当场把宋跃吃掉一样。
宋跃捏了捏他的下巴，然后主动亲了他一下，说：“乔妃，我爱你。”
他现在已经能主动说骚话了。而乔生几乎是立马就受到了安抚似的，突然松了口气，让宋跃靠在他的肩膀上。
“乐乐，那你也不能这么随随便便就跑回来。你父母会担心的。”乔生捏着宋跃这一年就变得粗糙的手心，他眼神沉了沉。
他不想让宋跃受苦，什么苦都不行。他知道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对宋跃有好处，但是他还是更想让宋跃做他的小金丝雀。
不过现在的他不是一年前的他了。现在的他会审时度势，也能较为轻松地驾驭omega的心理。
他很清楚，他现在没有立场和资格让宋跃为他奉献自己的人生。换言之，现在的他还不配拥有一只名为宋跃的漂亮小金丝雀。
但是宋跃这次突然回来看他，他很开心。
乔生：“我知道你爱我，爱惨了我。但是你不能任性，听到了吗？”
宋跃向上看着他，盯着看了很久。乔生被他盯得浑身发热，忍不住把大拇指放到他的唇上。
他小声喃喃道：“我的乐乐，为什么这么漂亮？还变得这么乖？”
他把半个指节探进宋跃的嘴唇里，宋跃轻轻咬了他一下，然后继续盯着他看，眼神如同一只天生凶煞的狼狗。
其实宋跃也不是完全没有变化，他毕竟长了半岁，在信息素的作用下他的眉眼比以往更加艳丽张扬。一双桃花眼浓郁上挑，耳朵上还有一颗闪瞎眼的耳钉，不顾别人死活地妖艳又狂狷。
乔生：“……再盯着我瞎看不说话，我就在这儿操你了。”
宋跃终于开口道：“我感觉你变了。”
“哪里？”这种话一般不是好话，乔生警觉起来。
“变骚了。”宋跃的文学水平只能让他得出这个简单粗暴的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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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万字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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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休息。??
第30章 28 揣测
乔生愣了愣，然后扑哧一声笑了。
“这是哪里话。”
宋跃没笑，只是眯着眼睛盯着乔生看了好久。虽然听起来搞笑，但他觉得很贴切。乔生就是哪里变了，长得更好看更无害了，似乎性格也发生了一点变化。
他不知道这种变化是因为什么，只是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乔生脱了外套，里面只有一件黑色的高领毛衣，那么瘦，像张纸片一样惹人怜惜。
宋跃牵起他一只手，手指慢慢地剥开他的袖口。
乔生的笑声戛然而止，低头静静地看着宋跃剥开他的袖口，露出那满目疮疤的小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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