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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跃骂了一句，问：“为什么。”
乔生只是微笑，然后默默地把袖管又撸了回去。
宋跃大叫：“为什么！说话！”
乔生：“因为我爱你，我不能忍受没有你在我身边的日子。你离开我，我真的……”说话间，他配合出了一副痛苦的神情。
要不是真的了解他，宋跃或许真的会被他的演技蒙骗。但他现在对着乔生的深情脸只想说：“你放屁！”
乔生皱了下眉，但很快又低低地笑了，眼里看不出悲伤和难受，甚至还隐隐闪烁着一丝疯狂的快意。
宋跃，果然是不同的。
自残只是手段，控制才是目的。乔生的狡猾之处在于他知道自己自残一定能达到所希望的效果，并且，宋跃无法谴责他。
看着宋跃一脸憋屈窝火的表情，乔生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一层，然后笑着笑着，竟然捂着脸笑出了声。若说之前他还有掩饰，那他现在的笑完全可以称为放肆。
宋跃撒开手，狠狠地拍了一下桌。乔生又立刻安静了下来。
他静静地看着宋跃，然后又乖乖地蹭到了宋跃怀里。
“你是为了我专门回来的，对吗？”
宋跃冷哼了一声，没有否认。
乔生安心地合上了眼睛，温柔地抚摸着自己的手臂，眉眼间尽是温柔和深情。在他心目中，手上那些错综复杂的疤痕不是丑陋的伤，而是他和宋跃之间爱得深沉的纽带。
乔生继续微笑着。宋跃为他牵肠挂肚，这很好。
但不够。
“谢谢你，乐乐。我感觉好多了。”乔生莞尔，随后宋跃意料之中地露出了欢喜的表情。
乔生继续道：“我知道你担心我的状态。但今后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影响我的人生和学习。因为我知道，这个世界有人深深爱着我。”
他说完，宋跃的脸从下到上渐渐地红了个透。
乔生再度莞尔，露出惹人犯罪的柔美微笑。
这时候服务员终于上菜了，算是救了宋跃一条狗命。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边吃边聊，吃完饭，乔生去结了账然后回包间给宋跃穿上外套，又亲了他一下。
宋跃大概知道他要干嘛了，乔生道：“我妈今天不在家。”
如果是一年前的宋跃，可能答应就答应了。但是自从知道上一次季英英在男友家一觉睡到人家爸妈回家的尴尬壮举后，他就不打算在alpha家过夜了。
对人家父母太不尊重。
宋跃：“不，开房。”
乔生：“不要违抗我。”
宋跃：“？”
感觉果然没错，这货真的变骚了。
虽然乔生这样说，但两人最终还是在学校附近开了房。
这倒不是因为乔生良心发现，而是他等不及了。
不过宋跃也等不及了。更离谱的是，乔生这一年似乎还学了不少花样，然后一股脑地全用在了宋跃身上。
宋跃是被做晕过去的。
不过他并不担心，闹钟响的时候他就又醒了。
乔生还躺在他身边捏他的脸，听到闹钟响便准备帮宋跃关上。但宋跃一个跃起，毫无赖床的意思直接开始穿衣服……
乔生支起脑袋，安静地看着床尾单脚跳着穿裤子的宋跃，想起来宋跃是专门为他跑回来了这一趟，于是稍微消了消气。
但他还是忍不住抱怨道：“……你回来，就为了跟我打个炮？”
“不然呢。”宋跃急匆匆地穿上衣服，“再说你下午不还要去学校吗，高三狗？”
高三不比高一、高二，真正的高三狗连一个完整的周天下午都没有。中午十一点半放学，下午五点之前就要返校，每周如此。
乔生想到这儿，叹了口气。他目光移向遥远的远处，轻声道：“在我这里，没有任何事比你重要。”
“高考也不能？”宋跃嗤笑一声，玩笑道。
乔生躺在床上没动，“嗯”了一声。
宋跃只当是调情，听到这种话也不觉得开心。他套上上衣，然后把乔生从床上拉了起来：“走吧，我送你上学。”
乔生转向他，眼眶突然就红了，红得宋跃猝不及防。
他愣了愣，然后移开目光，烦躁地捋了把头发。
他本以为乔生又要搞自残那套，如果那样的话宋跃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但没想到乔生只是呼吸急促了一阵，然后他闭上眼睛酝酿了一下情绪，站起来淡声道：“走吧。”
“哦……”两人离开了乌漆嘛黑的酒店房间。
安静的走廊，乔生拉着他的手走在前面，突然道：“眼泪不光对alpha有用，对omega也有用。”
宋跃：“？”
乔生没有回头，继续道：“如果你哭，我就翘掉第一节 晚自习送你去机场。”
宋跃这才明白他的意思，他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然后道：“别了，我送你回学校吧。”
从这里到学校只要步行10分钟，但到机场却是开车两小时起步。要是让乔生送他上飞机，黄花菜都凉了。
乔生停下步子回头朝宋跃笑了笑：“就这么不想哭？omega的眼泪对alpha真的很好用。”
宋齐乐教的。
他还说，其实alpha的眼泪对omega也很好用，但一般情况下alpha不会哭。如果alpha哭了，一种情况是伴侣极其心软好拿捏，另一种情况是alpha在感情中属于低位，只能依靠眼泪来博取关注和爱。
听到宋齐乐这么说以后，乔生便对眼泪更加反感了。
宋跃：“想。”
乔生一愣，眼神温柔了一些，抬手把宋跃抱进了怀里：“那我送你去机场。”
宋跃刚想拒绝，可是乔生已经拿出手机来打车了。他紧紧攥着宋跃的手，令宋跃实在放心不下，于是再一次答应了他的请求。
车上，乔生摁着宋跃的头让他依偎在自己怀中。
脸颊传来的温度令乔生感到有些不真实，他闭上眼想要更细致地感知，怀里的小家伙却挣扎个不停。就像握在手里的金丝雀般，抓得紧了反倒让鸟儿想要逃离。
乔生正在学习如何拿捏这个分寸，让鸟儿痛苦却又不至于离开他，饿了的时候还会记得找他……
再睁开眼，他已经到学校了。
“乐乐！”他猛地从座位上弹起来，但出租车的后座上只有他自己。
前面的出租车司机回过头：“小伙子。”
乔生急忙问：“他哪去了……？”
出租车司机看着眼前小白脸吓得花容失色的脸，再想起刚才在机场走掉的那小子一身名牌走路吊儿郎当的样子，不由得为乔生感到可惜。
“他到机场就下车了，让我把你送到学校。”司机叹了口气，“被那种富二代甩了也不用太伤心，那种omega一看就不是正经人……”
“走了？”乔生一脸茫然，像是弄丢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司机看着少年像是盈满了碎玻璃一样的眼睛，不由得再度叹息一声。
“刚才那个omega给钱了。虽然还差了三十，但你不用给了。”
乔生根本没听见他说什么，直接就下了车。
司机看着他的背影，心想：怎么连句感谢都没有，现在的小孩可真是一点礼貌都没得。
……
下飞机后再度收到连环消息爆炸，宋跃比第一次要淡定多了。他给乔生发了一句语音，然后就随手把手机扔进兜里。
机场大厅外，林清靠在车旁边，一手插在大衣兜里一手玩手机。宋跃走过来后，他自觉地坐进副驾驶，丝毫没有儿子消失12小时后的慌张无措。宋跃抿了抿唇，两手往羽绒服兜里一插，垂头丧气地走进驾驶座。
他发动车子后，兜里的手机又不停地开始震动。宋跃没接，林清瞥了一眼，然后轻声笑了下：“回国干什么了？”
宋跃：“……没干什么。”
虽然他这么说，但林清早就知道他在国内有个不省心的小男朋友。而作为亲妈，林清毫不怀疑宋跃的情绪问题来自那个alpha。
不过他也不打算管。一来宋跃的身上没有alpha的标记，二来宋跃没有因为感情问题影响他的工作学习，最后也是更重要的一点是，就算宋跃为了这个alpha付出了代价，宋跃也不会想让别人来教他做事。
林清：“你回国没去看你爸，他气得要命。”
宋跃：“来不及。”
林清：“下次记得去看一眼，你爸其实很疼你。”
宋跃：“哦。”
林清：“至于你们学校那个alpha……”林清顿了顿。哪个alpha，他们都心知肚明。
宋跃本以为林清也想说什么不同意的话，结果林清却突然淫荡地笑了起来：“他比你还傻。”
宋跃：“……”
林清：“他为什么不标记你？”
宋跃本来不打算说，但嘴巴比脑子快，便告诉了林清两人信息素抵抗的事。谁料林清听了宋跃的话后，笑得更欢乐了。
宋跃莫名感觉不爽，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林清笑够了以后才道：“他竟然真的想要标记你。”然后他突然语气冷了下来，“我要告诉你爸。”
宋跃：“他管不了我。你说呢，妈。”
林清听到他的称呼，又开始捧腹大笑。
林清是第一次听说两人信息素抵抗的事，而宋跃之所以不想说，是因为他前段时间从林清的家庭医生处打听到了一些信息素抵抗的相关知识。
所谓标记，简单来说就是alpha向omega的体内注入信息素。而信息素抵抗的根本原因则是信息素的心理性过敏，是走向另一种极端的命定之番。
而且无论是正向的命定之番还是信息素抵抗，受影响最大的永远是omega。在某些极端案例中，omega甚至会生病。
正常来讲，乔生应该对宋跃完全没有性欲才对，甚至对上眼都会觉得反感。但命运总是这么爱捉弄人，他俩不仅王八对绿豆看对了眼，还特么睡在了一起。
乔生分化得比较早，对这些知识比较了解，所以才一直贴着信息素抑制贴防止意外。
这个话题并没有持续很久，但让宋跃的心情又复杂了一点。
信息素抑制贴对身体伤害极大。乔生如此“默默付出”，宋跃感动，但同时也感到了负担。
最重要的是，他现在不能确定，乔生是真的在主动付出，还是“未雨绸缪”，等待日后宋跃慢慢了解AO的相关知识后，加重宋跃心里的负罪感……
他不能如此揣测他的alpha。
宋跃立马打住，认真开车回到家。林清先下了车，而宋跃则单独把车停进车库。
下车后，他有些迫不及待地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想给大洋那头的alpha打个电话。
手机屏幕解锁，界面还停留在他和乔生的聊天框中。聊天界面全是绿色的弹框，对面一个消息一个消息接连不断地弹出……犹如被逼问的压迫感再次将他整个笼罩。
突然，对面发来一张照片，雪白的皮肤上，一道鲜血淋漓的新伤从手腕蜿蜒至手肘，横亘在所有的旧疤之上，触目惊心。
宋跃突然觉得自己的脑子就像突然爆炸了一样，一瞬间什么都没了。
第31章 29 分手
乔生依旧在自残，而且程度变本加厉。如果不是乔生嘴上还说着甜言蜜语，宋跃简直怀疑那狗逼是在报复什么。
他的抑郁毫不意外地加重了，本来只是轻度，等到乔生高考结束后，宋跃才稍微松懈了一点，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于是又去做了一次测试。
测试结束后，医生拿着检测的单子和处方药一起给他，然后让他在VIP室等家人来接。连车都不让他自己开。
宋跃茫然地看着天花板，他只是觉得累和眼疼，还以为是画画画多了，没想过自己竟然会真的生病。
国内的夏天每年都很热闹。
无论大城还是小城，每个地方都有刚高考结束的学生成群结队地在商业中心的街道上撒欢地野。
不过这些宋跃是看不到了，他只能从乔生和季英英的嘴里听说。
他还听说乔生被C大录取了。
电话里，宋跃听不出喜怒，只是有点没精打采的。乔生一如既往地温柔，还安慰他说很快就去看他。宋跃确实感到了一丝安慰，直到几天后，季英英跑来M国看他，从他嘴里听说乔生的事后莫名其妙地反问：“你还没和乔生分手吗？”
宋跃呆住了。
季英英几秒内瞬间反应过来什么情况，当场跳了起来：“那畜生他妈的出轨了！”
说完季英英就想给宋跃找乔生出轨的证据，但扒拉了半天朋友圈却一无所获。这话若不是从季英英嘴里说出来，宋跃怎么都不可能信。
那天天天说想他的alpha怎么会出轨？
宋跃甚至对季英英都产生了一丝怀疑，季英英急着给他介绍乔生的新omega们，甚至没注意到宋跃愈发难看的脸色。但将近20年的友情以及他对季英英的了解让他的理智微微回笼。
奈何宋跃下午还有事，所以没能和季英英当场杀回国，晚上回家后，他给乔生打了电话。
电话拨出去的那一刻他突然就觉得很搞笑，他们之间连当面对峙的机会都没有。
乔生很快就接了起来，语气轻快：“乐乐，我……”
“你背叛我了吗，乔哥？”宋跃打断道。
电话那头的alpha突然没了声音，他的沉默是另一种形式的肯定。
宋跃抓着电话的手突然开始颤抖，他尽可能保持着理智让自己不要失态，但是还是忍不住大吼一声，哗啦地一脚踹翻了阳台的矮桌：“你他妈说话啊！”
空气都好像凝结在了一起，压得他喘不上气，站都站不稳，扶着栏杆缓缓蹲到了地上。
“乐乐，你监视我？”乔生反问。
宋跃骂出一句难听的脏话，说：“是啊，你不就想要老子的眼睛天天黏在你身上吗？这不就是你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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