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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相旬，咸鱼不值钱啊。。
也许实在害怕顾相旬对自己做什么，谭韫之拉开后车门的手都是颤颤巍巍的。
“坐前面。”
谭韫之手一抖，心里一直完了完了，低着头迅速拉开副驾驶车门坐进去。
顾相旬系上安全带，扭头一看，只见谭韫之双手放在膝上，集中注意力目视前方，实在像小学生坐姿，笔直笔直的。
即使沉默寡言如顾相旬，看见这一幕，也不得不觉得好笑。
“你在紧张什么？”顾相旬实在好奇谭韫之一天到晚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他好像也不吃人？
谭韫之听见询问，脑子卡壳，嘴里说的话更是牛头不对马嘴，“不要卖我，咸鱼不值钱。”
等到谭韫之意识到不对，转头看见顾相旬深邃沉静的眼眸盯着自己，他才恍然回过神。
但是他实在不知道怎么说，秉持着越说越错的态度，他闭口不说话。
顾相旬指节轻敲方向盘，心下了然。
“谭韫之，我答应你不追究，那我就不会再去计较。你不必看到我像如临大敌一般，爸他很喜欢你，所以我昨天没有拆穿你。既然你有心悔过，我也给你机会。”
这段话说出，连顾相旬自己都意外他居然一下子说了那么多话。
顾相旬一向都是言简意赅。
其实他没必要向谭韫之解释那么多的，但是他想到了昨天那个真挚的眼神，没有掺杂任何；想到了站在他面前那个紧张地连眼睫毛都在颤抖的人，不知不觉他也就说了这么多。
给他一个机会又何妨呢？商人在商场上最擅长的也就是赌。
赌一个几率，赌一个结果。
现在顾相旬将赌注压在谭韫之身上，静静等待结果。
谭韫之转头看向顾相旬，见他确实没有别的意思，心上也就松了口气，眼眸中再次带上笑意，脸颊旁的酒窝再次拜访，言语中不知觉带有一丝无人察觉的甜：“谢谢哥哥。”
顾相旬再次瞥到那个酒窝，握上方向盘的手指不自觉捻了捻，“安全带。”
谭韫之正欣喜于和顾相旬的和解，听到提醒重重点点头，然后乖乖系上。
顾相旬看到他系上安全带便发动车子。
第3章 公司
一路上，气氛沉默，顾相旬不是主动开口的性格，但是谭韫之却恰恰相反，性格比较跳脱。他实在很好奇顾相旬要带他去哪儿。
谭韫之转头看看他，一副欲言又止模样，再低头抠抠手指，再转头看看他，小动作一秒钟八百个。
顾相旬余光将谭韫之动作尽收眼底：“……”
他哼笑一声，“想说什么？”
顾相旬实在有些好笑，以前怎么没发现谭韫之怎么这么活泼好动，小动作不断。
但是转念一想，在这之前他和谭韫之根本没什么交集，也懒得去关注与他毫不相关的事。
谭韫之低头继续抠手指：“哥哥，你要带我去哪里啊？”
顾相旬：“公司。”
谭韫之眨眨眼睛，有些疑惑：“去公司干嘛？”
顾相旬：“既然你是顾家的人，那也是时候去公司帮忙了。”
去公司上班？不要啊。他只想趁着A大这几天放假躺在家里做条咸鱼啊，过几天又要去学校坐牢了。
谭韫之撇撇嘴，打算和顾相旬商量：“可不可以不去啊哥哥，我还在上学呢。”
顾相旬表示拒绝：“你还想不想为爸分担？提前实习对你没坏处，以后学校一放假你就来公司实习。”
顾父对他是真的好，他也不想让顾父失望。
谭韫之有些气馁，垂下睫毛，脸微微鼓起，想就此揭竿起义却又不敢：“好吧。”
……
公司办公室
顾相旬坐在办公椅上，抬头看向不远处坐在沙发上有些局促的谭韫之，而张助理在旁边准备随时待命。
顾相旬：“学的什么专业？”
谭韫之眼神幽幽看向顾相旬，想表达的意思很明显，连自己弟弟学什么专业都不知道？
顾相旬触及视线，微微挑眉，轻咳一声。
谭韫之抿出酒窝，朝顾相旬一笑：“哥哥，我学的大数据分析。”
顾相旬若有所思：“那你跟着张助理后面学习进行与客户交易风险的评估吧。”
谭韫之见顾相旬不像是开玩笑，只能拖长响应以表自己的百般不情愿：“哦——”
张助理点头应下顾相旬的要求。
正当谭韫之起身打算跟着张助理去自己的工作区时，顾相旬喊住他：“谭韫之。”
谭韫之停下脚步，扭头看向顾相旬，一本正经道：“顾总，您还有什么吩咐？”
顾相旬看着眼前的人小脸表情严肃，语气恭敬，眼眸中却带有一丝笑意，仿佛在闪着亮光，不由得偏头嘴角微微上扬。
这么快就代入身份了？
“每天学到什么，做了什么，下班之前来我办公室汇报。”顾相旬重新恢复面无表情。
谭韫之听完有些欲哭无泪，他还打算偷偷摸鱼呢！他脸一垮，小手一挥，转过身快步离开：“知道啦——”
……
张助理正领着谭韫之去往工作区，边走边向他介绍：“谭少爷——”
谭韫之正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听到张助理出声，回头笑笑：“张助理，叫我小谭就好。”
张助理跟在顾总后面多年，那叫一个精通人情世故，见谭韫之性格好说话随和，便也改口：“小谭，顾总吩咐你学习与客户交易风险评估，正好最近风险评测部在评估一个客户交易，那是顾总正准备合作的对象，你也一起吧。有什么意见、想法都可以跟我或者顾总说。”
谭韫之点点头。
书中的谭韫之虽说是A大的，但自从上了大学以后，结交了一群狐朋狗友，天天想尽办法逃课、不学习，家里人还不知道呢。他哪里会什么大数据分析？
但是巧的是，谭韫之在现实中学的就是大数据相关的专业，也算是专业对口了。
这下也算是能给顾相旬一个交代了。
谭韫之思索着走向自己的工作桌坐下。
整个办公室简洁宽敞，一个工作区却包含了风险评测部的所有人。
谭韫之左看看右看看，发现这个部门实在是人少。
张助理高声向大家介绍：“这位，是新来的临时实习生——谭韫之。这几天将和大家一起进行顾氏集团与林氏集团交易的风险评估。”
与此同时，谭韫之站起身朝大家打招呼：“你们好，我是谭韫之，请多关照。”
周围先是寂静一片，紧接着才零零碎碎传来轻微的鼓掌声。
张助理安顿好谭韫之便离开去干自己的工作。
谭韫之轻叹一口气，正要翻开桌上的数据了解此次的交易。
“哎，你们说这小子不会是走后门进来的吧？看上去那么年轻，你看我们部门成员哪些不是年纪大有经验的吗？”
“可不是吗……”
谭韫之身边此起彼伏有一些不满的声音。
他不以为意，专心看着手中的资料，脑子里想的是下班之前向顾相旬汇报。
刚刚张助理在介绍的时候他就觉得这个交易有点耳熟，林氏集团？
他认真地看着手中的数据，眉头紧锁，抿紧嘴唇，这才想起在原书剧情中，关于顾氏和林氏交易这桩事，因为这件事并没有涉及到主角受，因此作者也只是一笔带过。
不过谭韫之很清楚的记得，顾氏和林氏的这场交易出现了问题，顾氏受到的打击不小。
谭韫之一时有些愁，他只是一条咸鱼啊，翻身也起不了大浪。知道剧情又怎么样，难不成他过去大喊一声林氏有问题，不要合作？？其他人会觉得他的脑子有问题吧？！
“有心无余力啊——”谭韫之此刻只想仰天长叹。
不过转念一想，顾相旬可是主角，顾氏会重新运营好的。
可是。
顾相旬好像对他也不坏。
他能为他做点什么呢。
谭韫之将脑袋磕在桌子上，心里有小人儿正抱头咆哮：“这都什么事儿啊！！”
冷静片刻后，谭韫之双手拍拍脸，重新打起精神，看向手中数据。
他记得关于数据方面，可以构建SVM数学模型。
先是对数据进行预处理，对输入数据进行清洗标准化以及分割，方便后续的训练测试。
然后选择与风险评估相关特征，尽量提高模型的准确性。
……
时间一点点流逝。
谭韫之就这样坐在那里一步一步按照步骤，认真仔细一遍又一遍的进行数据的处理和分析。
可是每一次的数据处理结果出来，都显示这次的交易风险很低，这也就意味着这次的合作是没有问题的。
谭韫之眉头紧皱，这，这怎么可能呢？
林氏集团肯定有问题。
谭韫之不死心，想着再尝试一遍，也许是自己粗心哪一步处理错了呢？
可又一个小时过去，已经到了午休时间。办公室的人都走光下班了，就只剩谭韫之一个人坐在那里。
结果出来了，又是和之前一样的结果。
谭韫之揉揉自己的头发，靠在椅子上仰头看向天花板，眼神空洞，一声无奈的叹息从他喉咙里发出。
就当谭韫之眼神发散愣神之际，一片阴影笼罩了他的头顶。
顾相旬一手插兜，弯腰与靠在椅子上仰头的谭韫之对视。
他垂眸看向谭韫之，近在咫尺的眼神深邃，带着一丝探究。
谭韫之下意识猛地直起身，却不料额头撞上顾相旬的下颌角。
“嘶——”
没想到谭韫之还是个泪失禁体质，稍微磕磕碰碰，眼泪就占满眼眶，看着好不可怜。
谭韫之捂着额头直起身泪眼汪汪，朝顾相旬控诉：“哥哥，你干嘛——”
顾相旬视线落在谭韫之泪眼蒙蒙的双眼，心里淡淡点评：“娇气。”
“不是说下班前来我办公室汇报？”顾相旬反问。
谭韫之捂着额头的手一愣，一看手机已经快一点钟。这才想起来自己处理数据太过入迷，一不小心忘了时间，还导致这尊大佛亲自来找自己了。
他不免有些许心虚，再次带上他装乖惯有的笑容，不说话，眉眼弯弯，脸颊旁陷出酒窝，就傻傻的朝顾相旬笑。
顾相旬目光停留一瞬倏尔转身，“走吧，带你吃饭去。”
谭韫之乖巧点点头，心里松了口气。
第4章 吃饭
庭粟园某一包厢
谭韫之与顾相旬面对面坐着。谭韫之从来没有来过这么雅致的餐厅吃过饭，周围环境幽雅宜人，一时间不禁有些艳羡。
现实生活中的谭韫之无父无母，孑然一身，能活到那么大已是不易，更别提来过这样的餐厅，小时候吃得上顿都不一定有下顿，所以谭韫之一直对食物抱有很大的敬意。
也因为成长环境的不同，谭韫之养成了一副咸鱼样，享受生活、及时行乐一直是他的人生准则。
顾相旬一直在默默观察谭韫之的反应，见他眼神飘忽，似乎带有一丝羡慕，一时间有些怀疑：“这里环境怎么样？”
谭韫之毫无察觉，弯着眼睛诚实道：“很好啊，很新奇。”
顾相旬一顿，手指关节又不自觉的开始轻轻敲动桌面，这是他一贯思考的方式。
他不动声色，扫过去的视线却有一丝压迫，淡淡道：“是吗？”
谭韫之抬眸望去，这才惊觉不对劲，搜刮脑子里关于原书的剧情，心里警笛声响，暗叫不妙。
完、了。
按照原书剧情，那一年谭玉带着谭韫之刚刚嫁到顾家，第一次一起吃饭就是在这里。
是顾相旬亲自定的包厢。
因此再怎么样谭韫之也不应该觉得新奇才是。
发现问题后谭韫之下意识迅速垂眸，睫毛轻颤，嘴一直微抿，放在桌下的双手交迭，有些紧张。
没一会儿，谭韫之便重新拾起笑容，抬眼歪着头看向顾相旬，鼻翼一侧的痣在柔和的灯光照耀下显得熠熠生辉。
“哥哥，我的意思是包厢里的装扮和之前来的时候不一样了，所以还蛮新奇的。”
顾相旬收回视线：“嗯。”
正当二人对峙，气氛凝固，包厢的门被打开，服务员进来上菜。
OMG。
看着眼前一盘盘色香味俱全的菜，谭韫之越看眼睛越亮，反复吞咽口水。
每一道菜前面都有一个小小的名牌介绍着菜品。
哟，红烧肉——啊，这叫东坡肉。
哇！还有扇贝——哦，这又叫什么干贝。
嚯，这个灰不溜秋地像虫子一样的是什么？谭韫之鼻子一皱，定睛一看，叫什么海参？
咦——
还有几样菜，这都是谭韫之从未见过的或者是闻所未闻的。
谭韫之眼神一黯，想到了曾经睡在大桥洞下，与一群乞丐叔叔相伴，每天只能吃一些面包喝点米汤的生活。
说是面包，其实是一些碎屑。
说是米汤，但实际上称之为普通的水也不为过，里面哪里有几粒米。
至于红烧肉，还是他长大之后靠打工挣了点钱有幸吃过几次。
顾相旬目光一直注视着面前的人，看他从上菜开始眼睛发亮闪着光再到现在垂着睫毛一脸失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鬼使神差，顾相旬出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谭韫之。”
谭韫之回过神疑惑看向顾相旬：“嗯？”
顾相旬微抬下巴，示意他吃饭。
谭韫之这才后知后觉拿起筷子试探地开始夹菜。
起初，他只敢夹面前的几个菜，就连放入口中的量都少得可怜，但谭韫之却鼓起腮帮子嚼了很久后，低下头安静的开始扒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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