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韫之乖乖点头,吞下顾相旬早已早已从药板上剥好的、递到他面前的胶囊,然后端起水抿了几口,仰头将药吞服下去。
吃完药,谭韫之心里不由得感慨:“他哥真细心啊,他自己都忘了要吃药。”
谭韫之见顾相旬转身准备上楼,出声喊住他:“诶,哥——”
顾相旬脚步一顿,转头看向他,点头示意他表示自己在听。
呃,他喊住他哥要说什么?不知道啊,他就是莫名奇妙,脑子抽筋没反应过来,嘴就先开口了。
谭韫之眼神飘忽:“呃,呃——”
正当他眼神飘向天花板上的吊灯时一筹莫展时,忽然脑子灵光一闪,脱口而出:“哥哥你为什么吊着我?”
嚯,这一句可是颇有控诉的意味在里面。
顾相旬听完额角一跳,手下意识地松了松领带。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谭韫之靠近顾相旬,仰头看向他,嘴里还在嘟哝着:“本来就是嘛,要不然你怎么对我忽冷忽热,时好时坏的。”
顾相旬垂眸看向他,谭韫之精致的小脸现在还覆满了红疹,但浅色的眸却亮晶晶的,像一只小猫显得格外可爱、精神。
谭韫之见顾相旬迟迟不说话,便扬起得意地笑正要开口,忽而一只宽大温暖的手覆在他的头发上轻轻揉了揉,耳边传来顾相旬低沉磁性的嗓音:“别闹,上去睡觉。”
顾相旬说完便自顾自上楼,只留谭韫之一个人呆呆留在原地。
谭韫之愣在原地发呆,手无意识地碰了碰脸颊,有点烫。
估计是过敏症状又发作了,他想。
……
谭韫之根据顾相旬的提示进入客房,正准备脱衣服洗澡,忽然轻轻拍了拍脑袋,想到自己没有换洗的衣服。
他也不由得暗笑,看来他哥也有粗心的时候。
正当他抬起欢快的步伐去往顾相旬房间时,发现门并没有被关实,只是轻轻掩着。
谭韫之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一进门就看见顾相旬赤裸着上身,下身松松垮垮地围着一个浴巾,露出来的背肌看起来结实有力。
谭韫之咽了咽口水,喊他哥的声音跟猫叫似的。
“哥——”
顾相旬回头,他的短发上沾着些许还未干的水珠,在昏暗的灯光下,依稀可见他健硕的胸膛,块状分明的腹肌。
“怎么?”他出声询问。
谭韫之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莫名的开始紧张,浓密的睫毛直颤,眼睛也看向他处眨呀眨,心脏更是扑通扑通的跳着,许久才讷讷开口:“我,我没有换洗的衣服。”
顾相旬了解到谭韫之的诉求后就抬脚向衣柜走去,打开衣柜,清一色的基本都是衬衫以及正装。
下面的柜子里放着一些新的、未穿过的内裤。
顾相旬取下一件衬衫,拿起一条内裤就走近谭韫之递给他。
谭韫之看着顾相旬靠近,右脚下意识后退,望向他的眼眸更是一颤。
别——别靠近啊!!他浑身一股咸鱼味儿,小心被熏到——
“先将就着。”
谭韫之胡乱点点头抓起衣服就是跑回房间。
“砰——”
伴随着一阵关门声,谭韫之呼出一口气,拍拍自己的胸脯,嘴里一直重复着:“美色当前,谭小韫!你把持住了自己,你真棒!”
夸完自己谭韫之便哼着小调美滋滋跑去洗澡。
……
晚上十点半。
谭韫之作为一个准时睡觉的乖宝宝,当然早就躺在床上闭上眼睛昏昏欲睡。
正当他要睡着之时。
“咔擦——”
一声轻微的开门声传来,随即脚步声响起。
来人似乎先是在门外静静观察了好一会儿,见床上的人闭眼像是睡着了,这才轻轻推开门走近床前。
顾相旬手上拿着药膏,悄无声息坐在床边。
这个药膏是顾相旬后来特地单独买的药膏,据说对过敏很有效。
他挤下一段乳白色的药膏,伸手擦向谭韫之脸上的红疹。
一阵清凉的感觉袭来,谭韫之眼睫毛微微一颤,但是灯光昏暗,顾相旬并没有发现。
顾相旬耐心地揉着谭韫之脸上的药膏,让药膏吸收进皮肤。
擦完药膏后,顾相旬的手指又移向谭韫之酒窝常现的地方,轻轻按了按。
是软的。
顾相旬收回手后又无意识地捻了捻手指,看向床上的人的眼神复杂。
为什么看见谭韫之差点出事会紧张。
为什么会下意识地关心他。
又为什么,为什么会觉得他很熟悉。
顾相旬坐了一会儿便起身悄悄离开谭韫之的房间。
谭韫之察觉到人走后这才敢睁开眼睛,怔怔看向天花板,脸颊旁的、温暖的触觉仿佛还停留着。
……
第二天早上七点钟,谭韫之昨晚定的手机闹铃准时响起。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起身去洗漱时发现床边多了一套迭放整齐的正装。
谭韫之一边刷牙,一边观察着镜子中的自己,脸上的红疹已经淡了不少,他觉得应该是昨晚顾相旬给他脸上涂的药膏起了不少作用。
至于昨晚顾相旬的表现,他想不通,那就干脆不要去想了。
咸鱼还是不适合动脑子,他自顾自点点头,镜子中的自己也跟着点点头,看起来有点傻。
洗漱完换完衣服,谭韫之下楼发现顾相旬早就穿好正装,坐在餐桌旁看着手中的资料。
顾相旬身姿修长挺拔,西装穿的更显得他气质优越,更不必说一张巧夺天工的脸,三七分的发型衬得整个人干净利落。
谭韫之再次感慨,他哥真帅。
顾相旬察觉到人靠近,先是扫了他的脸蛋一眼,看见谭韫之脸上的红疹淡了不少,随后收回视线示意他坐下吃饭。
谭韫之点点头坐在了顾相旬的对面,开始认真享用早餐。
早餐是两片煎的恰到好处的面包和一只荷包蛋,旁边还有一杯牛奶。
准备早餐的人看起来体贴极了,这早餐正正适合谭韫之。
“记得吃药,待会跟我一起去公司。”
谭韫之嘴里还包着面包说不了话,他嘴巴鼓的跟仓鼠一样,听到顾相旬的提醒连点头。
第7章 发现
谭韫之心不在焉地回到工作区,脑子里还回想着路上与顾相旬的对话。
他每每想到原书剧情里关于顾氏集团与林氏集团的合作,再结合自己评测不下于十遍的结果,心中油然而生一种慌张。
谭韫之抬起手压在心口,轻轻呼气,想要平复这种莫名其妙的情绪,却没想到心慌的感觉不减反增。
就好像冥冥之中有一个声音告诉自己,要寻找真相、去阻止这一切。
所以他再三思考,斟酌开口:“哥哥,你怎么看待这次公司与林氏集团的合作?”
谭韫之问完便抬眸观察着顾相旬的神情。
顾相旬沉吟片刻,指节敲打着方向盘:“林氏也算是口碑比较好的老公司了。”
“顾氏全体上下都很看重这次双方的合作。”
话已至此,谭韫之就明白这次的合作至关重要,就连顾相旬对林氏的印象也不差。
收回思绪,谭韫之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可怎么办呢,没有证据的事谁都不会信。
不过——
谭韫之在下车前问了顾相旬一个问题:“哥哥,如果你此刻眼前面临一个棘手的事情,这个事情你早已发现结果是坏的,但是事实上你甚至挑不出这个事情的任何一处错误,又该怎么办呢?”
谭韫之还记得顾相旬当时的一言一行,他就像是引导迷路的孩子一样耐心。
他说,也许事情本身就有问题,只是你没有看见。你只是就着摆在你面前的事情,顺着去研究,那如果根源出了问题呢?
谭韫之此刻细细品着这句话,根源出问题?他余光瞥向桌子上的数据,一瞬间福至心灵。
对啊!如果他测算没有任何问题,如果是数据本身出了问题呢?
想通这点后,谭韫之迅速站起身,无视旁人诧异的目光,转头就跑出办公室。
……
“张助理——张助理——”
谭韫之推开张助理的办公室门,刚跑完,精致的小脸上布满汗珠,他不合时宜的想,该锻炼了,一跑就喘。
他倚在门边,弯下腰,双手支膝,轻喘调整着呼吸。
张助理诧异的看向来人,“小谭?你这么着急是有什么事儿吗?”
谭韫之调整好呼吸关好门,大步走向张助理的办公桌。
“张助理,与林氏合作的工作交接人是谁?”
张助理思索一番回答:“是你们部门的陈利,他是本次合作交接的主要负责人。”
“只有他一个人?”
“对。”
“我知道了,谢谢张助理。”
谭韫之了然,说完便离开总裁助理办公室。
张助理看向谭韫之离开的背影,一时摸不着头脑,不过还是拿起手机依照旧例向总裁汇报。
……
谭韫之站在洗手间门口,想了想拿起手机,拨打了电话。
原主谭韫之好歹也算是顾家的小少爷,认识的人很多,当然也不乏有一些私家侦探。
“喂,李先生,麻烦您帮我查一个人,他叫陈利,是顾氏集团风险评测部的负责人。”
“注意他最近在和什么人来往,再查一查他最近的银行账户。”
吩咐完私家侦探,谭韫之掐灭手机正要返回去工作,抬眼就看见一个男人鬼鬼祟祟地拿着手机正往楼梯间一个拐角走。
他眯了眯眼,这个男人好像是,陈利?
谭韫之抬步跟上,一直和陈利保持着几米的距离,见他停下脚步便找角落躲起来。
陈利伸出头四处观察,见没有什么人,这才拿出手机与人通话。
“林建华!你居然敢拉我下水——”
林建华?林氏集团的董事长?
谭韫之拿出手机打开录音。
“是你!明明是你威胁我让我篡改数据交给顾氏——现在!你居然敢把我踹出去?!”
陈利越说越激动。
果然,数据有问题。
顾氏居然有叛徒。
谭韫之一直冷静地旁听着。
“哈!我现在就是烂命一条我怕什么——你就不怕我把你的秘密抖出去!”
秘密?谭韫之一怔,林氏有什么秘密?原书里并没有提起啊。
谭韫之垂眸皱着眉,思考着什么。
他见陈利激动地开始口不择言,也没有什么有利的消息,便转身静悄悄离开。
回去的路上,谭韫之一直在想,为什么林氏要让陈利篡改数据?
如果说林氏为了重创顾氏,那这倒也说得通。
但是,谭韫之还是觉得,这件事做的太草率,漏洞百出,倒像是气急败坏后的报复行为?就连他也能看出来的问题,他不相信顾相旬没有发现。
所以——
谭韫之一顿,正要踏进办公区的脚收回,向总裁办公室走去。
“咚咚咚——”
谭韫之站在总裁办公室门前,迟疑了一下,还是弯起食指,轻轻地敲在门上。
“进。”一道冷淡的声音传来。
谭韫之打开门,抬步走向办公桌前正在认真处理文件的顾相旬。
顾相旬抬头看见谭韫之,表情淡定,沉着冷静,似乎不意外他的出现。
果然。
谭韫之双手撑在桌子上,探身凑向顾相旬。
“顾相旬,你早就知道了吧。”他斩钉截铁道。
知道这次合作有问题,知道公司有叛徒。
谭韫之越想越气,合着自己就是多管闲事?
那为什么把他特地弄到公司?利用他?
这是谭韫之第一次明面上、光明正大地喊顾相旬的名字。
顾相旬视线移向谭韫之的脸,也痛快承认。
“是。”
谭韫之听到他肯定的回复,脸上的表情算不上好看,一向带笑的浅色瞳孔也罕见的沉下去,脸上还停留着些许淡淡的红痕,过敏还没好的彻底。
很好,谭韫之想,不愧是顾氏的掌权人,冷静、沉稳。
原书里虽说提到关于这件事,但也没一棍敲死,万一只是顾氏放长线钓大鱼呢,毕竟这件事跟主角受没什么关系,作者也懒得再去描绘那么多细节。
他就是闲的蛋疼去管别人的事,其实仔细想想,这件事跟他有什么关系呢?他躺在家里摆烂不好吗?
一切不过是——
不过是,谭韫之心里一顿,是良心作祟!
对,自己好歹也是吃顾家的用顾家的,更何况顾父对他很好,担心公司出问题是应该的。
但他见顾相旬遇事冷静,根本不用他一个外人操心,那他就放心回学校继续摆烂去咯。
谭韫之想通了也就释然了,朝顾相旬点点头便也就转身离开。
他边走边低头思索着,恰好明天A大上课,他脸上的红疹也好了。他也不用再来这劳什子公司,他不稀罕。
……
出了公司大楼,谭韫之深吸一口气,啊,还是外面的空气最新鲜。他,谭韫之,自由了!
谭韫之笑眯眯地拿出手机,开始用小程序打车回学校。
忽然“叮”的一声,是他之前联系的侦探给他发的消息。
李侦探发来图片消息,说是陈利收了林氏集团的巨额赃款,涉嫌贿赂,泄露公司机密,篡改公司数据。
谭韫之“啧”了一声,脸上的表情都淡了,手指在键盘上敲打了几个字回复:“知道了,不过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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