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确是忘记了告诉赵月柏这件事,如今也大大方方承认,哄道:“是我忘了,我错了。莫恼。”
赵月柏腰间用力,一个挺身坐了起来,双手撑着床榻不看她:“我偏要恼。”
楚清好心情地笑了起来,主动近她身,“现在不就知道了吗?”
“......”,赵月柏以沉默示人,轻哼一声抬着下巴,左右不去看主动窝在自己怀里的人。
她是想坐怀不乱气定神闲,可又忍不住用余光看向楚清,正好对上的她那双流转的秋眸,最后卸甲投降。
“那便勉强原谅你吧。”
楚清抵在她肩上,乐得微抖,不知不觉向她脖颈靠近,隔着肌肤能感受到脉搏突突在跳动。
总觉得心安。
第75章 启程
“所以我们什么时候走。”赵月柏凑到楚清耳边, 低低道。方才被扰乱了节奏,这才是她的主题。
“等派下的官员到了,我们就启程?”楚清窝她怀里玩着头发, 按照茅成钧的速度,大半个月能到京城,她们要更久才能到。到时候茅成钧兜不住话, 肯定要把事情告知陛下,也能让他早作心理准备。
路上也不用着急, 她们两人也能随心看看沿途趣事。
赵月柏挑了挑眉, 颇为无赖地将下巴搁在她的头顶上,“好的,听云。”
听闻此言,便知道她心中仍旧酸不可耐,楚清不禁会心一笑,揶揄道,“你若是学得小白半分实诚就好了。”
赵月柏将眼闭上,十分不服气。小白要吃时摇尾巴,要人摸时摇尾巴,有人欲图不轨时汪汪叫,虽然讨人喜欢,忠心可嘉,但算什么实诚。
“那你去摸小白的脑袋去吧。”赵月柏侧头躲开玩她头发的手, 玩闹道。
没成想脑袋被人托住,那张脸凑到她身前嗅了嗅, 渐渐紧了眉头。
“怎么了?”赵月柏以为生了什么别的事, 语速稍快了些,难不成自己身上臭臭的。她自己也嗅了嗅, 什么味道也没有。
“一股酸味。”五指穿过她的发丝,楚清很少以霸道示人,眼下却带了些不容置喙:“是不是?”
发间的手仍然没有挪开,更是稍用了力揉,赵月柏清楚地感受到那股力道,“......是吧。”
“不过小白哪有我好玩?”赵月柏神色认真,定要问出个一二三四。
房间中静了一会儿,她的唇瓣忽然被人覆上,停留片刻后向下移,不多时一个牙印便留在了她的下巴。
楚清偏头盯着她,哑然失笑:“胡说什么?”哪有人拿自己和狗崽子比的。
*
半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两人歇了个三五天,末尾剩下的事也处理得差不多了。赵月柏也抽些时间出来处理商铺和酒楼,铺子一如往常,酒楼的建造也进入尾声。
五个长工这几天也忙上加忙,入秋后便是丰收节,将地里的菜收割好重新种下秋种的蔬菜以备来年开春用,赵月柏前两天刚给他们涨了工钱,他们做事比以前勤快更快。
赵月柏晚间时便像从前那样先进空间里种下以后要用到的蔬菜,三两天后又将其收割存放在空间的仓库里,以后总要用上的。
但她想到再过几天便要离开去繁盛的京城,平南的事情似乎来不及顾及了,多少又要再过个二三月。
那总得先找好人帮自己照看照看,至于人选......似乎没几个适合的人,思来想去,赵月柏把铺子托付给了段络和花茗,请她们在自己不在时帮忙照看几分。
前段时间答应了段络给她报酬,赵月柏很豪气地多给了十几锭银子,对于好友,她从不吝啬身外之物。
花茗看到那么多银子眼睛亮亮的。赵月柏觉得小姑娘身世可怜,也不由得多关心几分。
她想着酒楼很快就建成了,花茗手艺又那么好,届时不如让花茗来当掌厨,有事情做,就是被需要,以后也会慢慢走出来。
但见到段络和花茗亲昵的样子,赵月柏也明白花茗的心伤被治愈得七七八八了。她不由得暗暗咂舌,没想到段络这种冰块也会有这种时候。
她思索着怎么开口,是要直接问花茗有没有活干,还是委婉一些。直接问出口似乎会让人以为她觉得小姑娘懒懒的,赵月柏几多纠结。
楚请在旁边看到她的模样觉得有趣,抿了口茶后替她问道:“花茗,还有一事想请你帮忙。”
花茗点头如捣蒜,“我可以的。”
“还没说是什么呢。”赵月柏忍不住道,花茗憨得太实心眼了。
“我们想开一个酒楼,掌厨的还缺着人,打算请你掌厨,顺便帮忙找找人,大约是要十个。我们需要出躺远门,可能要好久才能回来。”
花茗对此当然是喜不自胜,点点头道:“我愿意!”,自己虽然最近忙着做些小玩意出去摆摊,然后去段络的铺子里帮忙,但时间还是能抽出来很多的。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咦,难道最近要建成的酒楼是......”
周诠失势后,再也不用再防着了,赵月柏干脆承认道:“是的。”
花茗对此神色从震惊又变为了然,缓了一阵后再度变为震惊。段络对此倒没什么感觉。
加上周梧周墨,六人今夜小聚,三日后赵月柏几人便要离开平南,一路北上折往路过苏州、锦州、最后到达京都洛阳。
剩下两日,楚清给周梧周周墨两人放了假,让她们好好休息,还给她们下了个死命令:“要好好玩,不许回来。”
这段时间她们奔波劳累,确实幸苦。周梧得知后撒了腿便跑遍了整个平南,或是去垂钓,又或是去买哪家的零嘴,左右她得了主子赏的银子,足足......总之有好多。
她从来不在身上存太多钱,有了便花,只有几两必须的放在身上,所以两天不到银子便花了小半。
周墨摇摇头,姐妹两个的性格天南海北,她最喜欢攒钱,又担心周梧以下花了太快,所以总会抽走一半帮她存着。
当然周墨并非是那种打着帮人存钱的名号背地里却偷偷花掉的好姐姐,她说存便一直存着,周梧小到从地上捡到的两枚铜钱至今还有一枚存在她那。
周墨从荷包里掏出那枚铜钱放在阳光底下照了照,又将铜钱上不存在的灰尘吹掉,眼神柔和下来。
两个人玩了有两天,第三天正打算回去,周梧喜滋滋地推开房间门,却发现屋子里空无一人,噢不对,应该叫空空如也。
当下两人的脸色大变,在房间里一寸寸地搜寻起来,周墨忽然想到了什么,万年寡淡的表情化了。她走到楚清房间的书桌上,果然上面有张楚清留下的纸条。
那上面赫然写着几个大字——我们先走一步,你们也回京吧,不用担心。
这些字不甚好看,一看就是赵月柏的字。
周梧看到这张纸条瞪圆了眼,怪不得她们这么反常地给她们放假,原来是想把她们支开,然后去偷偷先走。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主子和她玩果然学坏了。
*
周梧周墨看到那张纸条的时候,赵月柏两人已经走了约有百里。
赵月柏心中暗道虽然对不起周梧周墨,但她们两人当了太久的电灯泡,该给她们好好休息了。
骑的马是实在是好马,但她们脚程慢,两个人慢慢悠悠地沿着官道一路且走且赏。
赵月柏本想着两人驾一架马车,这样比骑马舒服多了,但楚清突生主意,想两人骑一匹马。
两人路上速度并不快,也不至于在骑马的时候累到,一两日后便能到苏州城中,也能得到很好的休息,或者直接进空间里也行。这样一想,赵月柏也答应了。
而且,两人同骑,她也拒绝不了的。
第76章 口误
一路上山水秀丽, 两人虽然慢慢悠走得悠,但半日下来走了也不少。
太阳升起正上方时,因为已经入秋, 并不让人觉得炎热,反而温度适宜。
楚清会骑马,但已经很少没骑过了, 对于这件事有些新奇变来的兴奋。“想快些?”赵月柏感受到身前人压抑的雀跃,朗声问道。
“如果不会摔的话, 便快些。”她想了想, 这样回道。
这句话说得没有问题,落在赵月柏耳中却觉得是在挑·逗自己技术太差,便轻哼一声。她的马术那可是杠杠的,“你坐稳了。”
听到这句话楚清知道她又要闹腾了,不过也不至于摔到,便随她去,顺便出语逗她:“你抱稳了。”
马儿是好马,骨骼坚实,又通人性。赵月柏两手抓缰,用两臂箍住身前的人,把自己定成一个稳定的靠背。
楚清感受到马匹的速度明显加快,周边的树木迅速往后退,她窝得更深了, 惬意地眯起眼享受这一刻。
赵月柏最后还是担心跑得太快会出意外,便减了速, 再度慢慢悠悠地“赶路”。
玩玩闹闹地走了八九天, 一直到第九天的晚间,两人才走到苏州城的门口。
晚间的苏州城也繁华得很, 大河途经苏州,养得这里土壤肥沃,它位于中部偏南的地方,气候十分温和宜人。
两人走进一家客栈,把马交给小二,让他帮忙喂些草料。
小二乐呵呵地应声,客栈掌柜见她们只有两个人,便诶呀一声,问道:“两位是要一间房,还是两间房呀?”
“一间房。”赵月柏面不改色,捏着身边人的手。
“好嘞,两位打算住几天?”掌柜见她们亲昵的样子,心中了然,果然是小夫妻。
“住几天?”赵月柏扭头问楚清,她住多久都没有意见。
楚清笑了笑,这一笑把掌柜看迷了眼,赵月柏不动声色地靠近了一点。“住三天,”楚清道。
在苏州城里玩三天,再走下一段去锦州的路。
三天里,两人吃遍了苏州美食,楚清吃惯了的,只是于她而言看着赵月柏吃更享受一些。
时间过得很快,值得一提的还是在锦州的时候,楚清换了男装,两人在客栈住房时,也一样亲昵,这样自然被掌柜的以震惊的目光视之。
楚清看见了掌柜一副震惊的表情,玩闹心起,故意道:“我们......这次是要一间房还是两间房?”
“一间房。”赵月柏回的斩钉截铁。
断袖?
掌柜的等她们上楼后才在心底暗暗尖叫起来。大燕的断袖不多,有大家也藏着掖着,这种事并非主流,所以掌柜的才会这样。
稀客!
“大家都以为我们是断袖,”楚清抖了抖脱下的外套:“怎么办呢?”
“冲出去和他们说我们其实是两个女人?”赵月柏思考了一会儿:“两个女人该叫磨镜了,是得正名。”
赵月柏没有给自己正名,别人是别人,管他呢。
她们甚至一起去逛了青楼,但两人形影不离,别人也没机会近身。老鸨看着她们的样子,暗道这两人分明是一对,却要进这里,进了也不看别人,不知是什么奇怪的癖好。
是以两人只是进去逛了一圈,马上又退了出来。
回到客栈的时候,楚清故意问道:“怎么样,今天玩得高兴吗?”
赵月柏将人搂住,低头道:“没注意。天底下,没有人能比上你。”
楚清难得的不依不饶:“如果真有一个什么都比我好的,怎么办?”
“诶呀,不会有的,没人比得上你。”赵月柏重申一遍,压着她的嘴角。
“不许油嘴滑舌,如果已经有了,怎么办?”
闻言,赵月柏头都大了一半,不过她对于这些问题自有一套心得体会。她嘀咕一声,“那她和我又有什么关系,有了我也绝对不多看一眼。”
随后见楚清满意地点了点头,赵月柏心道这一关已经过了,松懈下来。
结果响起另一句问话,温热的气息洒在耳垂处:“那如果......”
赵月柏顿时警觉起来,她深知这个问题会比上个问题更难缠,果然紧接着她便听到:“那如果有一个人和我长得一模一样,声音也一样,什么都一样,怎么办?”
“什么都一样?”
“什么都一样。”
“那不就是你本人吗?”赵月柏闷声笑道,觉得心上人果然可爱极了。
见她发笑,楚清不满,捏住她的下巴:“不是我本人,是另一个和我一样的人,有两个我站在你面前,你只能选一个,另一个就会消失,你选谁?”
这个问题足以与女朋友和妈妈同时落水先救水相媲美,赵月柏暗道,不管哪个时代的女人果然都会问这种问题。
“我肯定会分得出来的,”赵月柏道:“哪个是与我......夜夜相伴的人,我还不知道吗?还是说......你不信我能认出你?”
被反将一军,楚清捏在她下巴的手松了,反而软声道:“你就告诉我吧。”
“没有人能取代你,一模一样也不行。”
赵月柏正色道:“况且,怎么会突然多出一个和你一模一样的人,肯定是有人想行恶事,那一定是个恶人,我定要找到然后惩罚她。”
“敢模仿你,不要命了?”
“恶人”掀起眼皮含羞带怒地嗔了她一眼,终于满意了。
两人走走停停,玩玩闹闹,一个月过去后到了洛阳。
城门外茅成钧领着人早早地就令领人等着,远远看到前方两人同骑一匹马,相处亲密。
陛下天子之躯尊贵,楚清没到前就给他寄了信不许他和茅成钧一起在城门等着,故而并没有来。
马儿迈蹄到了茅成钧跟前,赵月柏先下马,再把人扶下。
茅成钧摸了摸鼻子,在在旁边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听云前几天来的信就给他们警告过了,不许给这位未来的驸马爷下绊子,他也不敢不听,但心中蠢蠢欲动,总会找到机会探探这小子何方神圣,看看他是什么来头。
尽管他已经查过了,就是一个普通人,虽然长得俊朗,能力也不差,但家世和京城里的才俊比起来,还差了一大截。
但是人家又立了大功,他这个做表兄的想了半天,没想出什么头绪,但见了两个人也觉得养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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