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缄默童话(GL百合)——太潮湿

时间:2024-10-19 10:42:42  作者:太潮湿
  好在方隽遇上的是她,简默一边眯着眼找铁丝头在哪儿,一边大发慈悲地在这不合适的时间,不合适的地点,对着不合适的人,讲了一个童话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山脚下有一堵石崖,崖上有一道缝隙。寒号鸟就居住在缝隙里,并以此作为自己的家。石崖不远处有一条河,河边有一棵大树,树上住着喜鹊小姐。相处久了,喜鹊小姐就成为了寒号鸟的朋友。”
  方隽问:“这个是小学课本里的寓言?”
  简默答:“不完全是。”
  “喜鹊小姐在搬来此处之前,是住在更加温暖的地方,对于这里的气候,并不十分的熟悉。
  第一年秋天来的格外快,风扫落叶,她低头看着满地枯黄,觉得冬天就要到了,是时候盖房子了。
  喜鹊小姐一早便出门,东寻西找,带回来一些树枝和枯草,准备盖房子过冬。但她的朋友寒号鸟却不以为意,每天游戏人间,丝毫不为以后做打算。
  喜鹊小姐只好去朋友家叫她:“寒号鸟,别睡了,大好晴天,赶快盖房子。”
  寒号鸟翻了个身,继续睡觉:“傻喜鹊,不要吵,太阳高照,正好睡大觉。”
  方隽在门那边插嘴:“这不就是小学寓言寒号鸟!”
  简默没有搭理她,继续慢吞吞解铁丝,也继续讲。
  “冬天说到就到,寒风呼啸而过,喜鹊小姐已经建好了温暖的家。朔风如刀,她躲在家中不敢出门,只听见石崖上传来痛苦的号哭。
  是寒号鸟在哭。
  她的哭声被大风席卷过来,清晰地传扬到喜鹊小姐的耳中。
  “呜呜呜,呜呜呜,寒风冻死我。”
  喜鹊小姐透过小窗往外面看,看着寒号鸟顶着大风走出来,长长的羽毛被风撕扯而下,但是她却并没有要回头的意思。
  在冬天的第一个大风天里,寒号鸟走进了森林。
  过两日日出风停,太阳暖洋洋,节令混乱,几乎像是回到了春天。
  喜鹊小姐来到崖缝前看望寒号鸟,经过前几日的暴风肆虐,她憔悴单薄了很多,身上漂亮的长羽毛已经被风刮走了,露出短短的薄羽。不仅如此,眼神也清冷了很多。
  她看着寒号鸟已经建成的半个房子,有些惊讶对方建造房子的速度竟是如此之快。
  “你居然三天就建造成了我一个星期才能建造出来的样子。”
  寒号鸟不以为意,躺在建造了一半的房子里,像是又要睡去。
  喜鹊小姐想要劝说她在风雪天到来之前,继续完成剩下的一半,那样在下个风雪天里,她就不用再忍受寒冷和痛苦了。
  但寒号鸟并没有听从朋友的劝告,只是伸了伸懒腰,转过头去,继续睡着了。
  风雪天很快来临,喜鹊小姐在家里再次听到了寒号鸟的号哭声。
  寒号鸟重复着哀号:“呜呜呜,呜呜呜,寒风冻死我。”
  她看向窗外,大鸟再次飞出了崖缝,从建造了一半的房子中飞出来,风雪里几乎模糊了她的身影,但喜鹊小姐仍旧能看到,她的朋友朝着风雪深处去了。
  这次风雪是如此的庞大,带着摧枯拉朽的气势,席卷了整个森林,喜鹊小姐的房子建的很牢固,安然度过了大雪夜。
  天亮时候,风雪停歇,喜鹊小姐急匆匆想要出门找寒号鸟,在熟悉的崖缝里看到了更为憔悴的朋友。这一次,寒号鸟的房子已经完全盖好了。
  喜鹊小姐看着一夜建成的房子,心中升起无限敬佩之情。
  她才发觉寒号鸟并不是真的懒惰,她只是需要一些痛苦的磨练,才能催使她激发出最大的能力。寒号鸟和她不一样,她是在平凡生活中也可以循序渐进的生活的鸟类。而寒号鸟的一生却更为极端,除了纵情享受,就是痛苦号哭。
  喜鹊小姐并不想评判别人的生活方式,她只是觉得,如果这样可以生活下去,那也没什么问题吧。
  她更加珍惜与寒号鸟之间的友谊,并希望能长久地在这里居住下去。只是这里的节气实在是太混乱了,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两百多天都在寒风呼啸与暴雨暴雪之中度过。
  这些极端天气并不连贯。
  时常会出现今天是冬天,明天是夏天,后天是春天这样古怪的节气轮转。
  喜鹊小姐适应了很久才习惯这里的气候,并养成了在晴朗的天气里积蓄食物的好习惯。而寒号鸟却与她截然相反,她仍然在风雪天号哭,然后消失在茫茫风雪掩映的森林之中。
  等风停雪散,喜鹊小姐去寒号鸟的家里探望朋友,总能发现寒号鸟的家变得更富丽堂皇一些。从一个和她家差不多样子的房子,变成了连着的屋舍,再变成蔓延整个崖缝的建筑群。
  寒号鸟在自己的冬夜里,建造了一座恢弘的宫殿。
  “可你只有一个人啊,为什么要住这么大的地方?”
  喜鹊小姐不明白,她希望朋友能够尽快停止这种无边无际的建设。如果只需要一间房屋就可以度过寒冬,何必要耗费精力打造宫殿?
  虽然寒号鸟每次出门回来,能力都会变得更强,屋舍也更加精美绝伦,但这些都不是没有代价的。
  她看着目光越来越冷漠的朋友,几乎觉得有些陌生。
  “你这样总会迷失在雪夜中的。”
  寒号鸟坐在她冷冰冰的宫殿里,垂首看着陪她一路走来的好友:“退下吧,喜鹊。”
  像铁血的女王。
  这一句话简默没有说出口,因为最后一环铁丝已被拆解开。
  她轻描淡写,打开了隔间的门。
 
 
第5章 
  方隽扑过来抱住简默崩溃大哭。
  简默的前肩积攒一片泪水汇聚的小湖泊,破烂皱缩着的校服上衣沾了泪水,湿哒哒黏在破损的皮囊上,细雨如丝一般的痛。她没安慰方隽,只由着对方哭,由着对方在自己肩上布雨,也由着对方打着哭嗝对她感恩戴德。
  “不用客气。”觉着方隽发泄得差不多了,简默才推开她,“先出去吧。”
  她俩从男厕所出来,天已黑透,简默回楼梯间捡回了自己碎裂的眼镜。隔着一层蛛网似的裂痕往外看,她想起还未取回的蛋糕。这样的天放在外面,奶油应当已经化了,再糟糕点想,或许飞虫已闻着甜美味道,顺着包装盒的缝隙攀爬进去,布满了她写着十八岁生日快乐的草莓果酱。
  简默心里烦闷焦躁,不想说话,只想早点回家。
  可惜方隽像是脑子被打出来了,完全没半点眼色,抱着她的胳膊喋喋不休。
  问她没讲完的半截童话结尾,问她寒号鸟与喜鹊的寓意,也问她觉得颜妍是个什么样的人。
  “瞎编的,没结尾,没寓意,不知道。”
  她烦到想把方隽的嘴给堵上。
  好不容易挨到了校门口,简默掏出校园卡打卡出门,方隽还要一惊一乍。
  “你怎么不走小门?”
  简默没说话,走出闸机神态却平和了一点,转身往另一边走:“我先回家了。”
  语气依稀还是那个没什么性格脾气的透明人。
  方隽大力挥手,嗓子哑成破锣一样还要喊:“默默生日快乐!”
  简默回头看着她,刚想笑又愣住,僵硬地点了点头。
  顺着她镜片碎出的蛛网核心,她看见了小巷拐角幽幽亮着的星火,和衔着星火阴魂不散的颜妍。方隽不愧是脑子被打傻了,无知无觉地走远了,只剩下简默缓缓转头,想要装作也没看见的样子,但还没来得及拔腿就跑,就听见身后有人喊她。
  “简默。”
  她想起很小的时候,奶奶给她讲恐怖故事,说夜里有人叫你的名字,千万别回头。
  简默从来不屑,如今想想,也没说错。是人是鬼不重要,总之千万别回头这五个字,确实是至理名言。
  她梗着脖子往前走,假装自己耳朵被扇聋了。
  那人闲闲散散几步跨过来,揽着她的肩膀亲亲热热:“回家?”
  简默本来就精疲力竭走不动路,还要被颜妍这样压着,更觉得比移山的愚公都迈不开步子。颜妍真的不觉得自己有病吗?那么多漂亮干净的妹子她不去揽,非要把她打得满身血污然后再来揽着她靠着她?
  她不说话。
  也没力气说话了,只是扛着颜妍的重量蹒跚前行就已经耗尽她所有力气了。
  颜妍抬了抬眼皮,打量她新相中的小哑巴,语气好得像是八辈子的老情人:“生气了?”
  简默终于抬头对上颜妍的眼睛,那双实在漂亮的眼睛里分明无善意,只有冷冷的威胁。
  她困惑地皱了皱眉,复又垂眼轻轻问:“我不该生气吗?”
  而且,她们的关系简单明了,施暴者与被欺凌者,这种关系应该并不适宜勾肩搭背。
  颜妍把她揽进怀里,陪着她摇摇晃晃往前走,像是一对双生醉汉。
  颜妍:“过生日的人不该生气。”
  他妈的,不提这事儿还能多忍一会儿。
  颜妍凑在她耳边问:“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你已经给过我生日礼物了。”
  男厕所大冒险,真是令人终身难忘的十八岁生日,简默心中冷笑。
  “也是,那你是不是该请我回家,分一块生日蛋糕?”
  人不能,至少不应该这么不要脸。
  “好。”
  回家跟我一起吃融化流脓的虫子蛋糕去吧,烂人……
  简默愈发无法忍耐自己心中的暴躁,她的好脾气,她的无所谓,她的唯唯诺诺,她的珍贵钝感,都在绝对暴力的催化之下转向另一个极端。而颜妍莫名其妙的靠近更是给这已经燃起来的火苗上面又浇了一锅热油。
  她讨厌捉摸不透的人际关系,胜过讨厌一切暴力。
  颜妍有一搭没一搭地问:“今天我叫住你的时候,你害怕吗?”
  简默装聋作哑。
  “你最害怕的时候给谁打电话了?”
  简默脑海中闪过她那个永远忙于工作和相亲的姐姐。
  “手机给我。”
  简默很听话地把手机掏出来,递给了颜妍,她俩眼神交汇的时候,颜妍觉得自己在简默眼里,就像是亲戚串门的时候带来的一条爱咬电线的疯狗。
  她新相中的小哑巴狗也没把她当人看,估计还在心里祝福她赶紧触电身亡。
  真他妈的有意思了。
  颜妍心里咬牙切齿,翻开那个破手机看通话记录,里面什么也没有。
  小哑巴先删了……
  她看着空荡荡的记录,心里爬上来一股痒痒的烦躁,有点想咬人。她切进通讯录的界面,把自己的手机号输了进去。然后拿着简默的手机拨通了自己的电话。
  “下回给我打。”
  简默终于忍无可忍,停住脚步直勾勾看向颜妍。她盯着那双跟友善不沾边的眼睛,真想破罐子破摔。随便吧,都死吧,死在生日里,女人至死都十八。
  但最后不过是握紧了拳头,一句话也没说出口。
  颜妍等着她发飙,结果跟她瞪来瞪去瞪了半天,这哑巴怂的什么也说不出来。
  颜妍笑吟吟捧起来她的脸:“说话啊,不说话我扇你了。”
  简默皱着眉,宁死不屈道:“扇吧。”
  ……
  这都什么悖论?
  “你今天还没挨够打?”颜妍擦了擦她脸上的灰渍,爱怜道,“存着吧,赶明儿再扇,今天不想动手了。”
  简默心里翻白眼,神经病。
  颜妍牵着简默的手,跟着简默挪回家,路灯把她俩的影子投在前面,高矮胖瘦,影影绰绰。
  简默踩不了真的颜妍,就垂头踩颜妍的影子。踩了影子的人魂魄就会掉在路上,她烦躁地想,颜妍这种合该被丢进劳改所里面改造一万遍的人间垃圾,魂魄掉在路上都是脏了路。
  “别踩了,我掉不了魂。”
  颜妍懒洋洋劝她别白费力气了。
  要是真这么简单就能超脱腐烂躯壳,换得灵魂自由游荡,她巴不得自己的影子被万人践踏。
  他妈的,幼稚不幼稚啊,死哑巴。
  气氛简直尴尬到窒息,简默同手同脚走了几步,终于开口。
  “我到家了。”
 
 
第6章 
  简默家住在罗生二中旁边的小板楼里,是名副其实老破小,年年嚷嚷着要拆迁,年年还这么住着。
  只一进单元楼,那股如骨附蛆的霉潮味儿就贴上来,呛得人嗓子痒痒。
  颜妍迈开步子要往里走,简默牵住了她的手腕,她俩站在原地,又开始面面相觑。她希望通过这种方式能让颜妍明白,这个地方一点也不欢迎颜妍,即便她自己也知道这完全没什么用。
  颜妍理所应当挥挥手:“走啊,带路。”
  跟个去同学家做客的乖乖牌好学生似的。
  果然,颜妍不愧是跟方隽那种蠢货睡一个被窝,一模一样地不看人脸色。方隽只是无意识的蠢,颜妍则是有意识的坏。她们为什么不一辈子绑在一起当一对又蠢又坏的神仙眷侣?
  简默深吸一口气:“我不想你来我家。”
  外面是外面,家里是家里,她和姐姐的家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地方。
  “你屁话真多,让你带路你就带路,不然提着你的头上楼。”
  颜妍的语气并不凶悍,像是懒洋洋开了个笑话,只是眼睛里闪着凶戾的光。经过刚刚那一顿毒打,简默已毫不怀疑颜妍这种疯狗能干出什么样的事儿了。
  妈的,这么想想,家也不是那么神圣不可侵犯了。
  不想引狼入室也只好引狼入室了,走到家门口,简默开了门,提起来外卖员摆在家门口的蛋糕。楼梯的感应灯照亮一点透明塑料隔片,能看到里面的蛋糕塌得不成样子了。
  颜妍扫了一眼那个给狗吃狗都嫌埋汰的烂蛋糕,又看了看面无表情的简默。试图从她脸上侦测出一点崩溃或者委屈。
  然而都没有,她只是麻木而已。这些可以预料的琐碎烦闷,比起颜妍已经进了她的家门这件事,都显得微不足道,不值一提了。
  蛋糕放在茶几上,简默和颜妍坐老式仿红木沙发上,简默不说话,颜妍也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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