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戚许正扶着沈书元在内室走动,杜蓝来了。
他一进屋看到扶在一起的两人,脸色僵了一下,转头看了一眼宵歌:“你先出去吧,我和他们说会话。”
沈书元看出他是想要问蠢事,怕丢脸,才要把人轰出的,自然随着他了。
“那日杜蓝来了,问我,我们不是表兄弟吗?我说是兄弟,可前面是个契字。”戚许凑到沈书元的耳边轻声说道。
杜蓝这时正在关门,自然没有听见两人的耳语,他将门关上,迅速回身,走到沈书元面前,上下打量,仔细看着,然后一把将人抱进怀里,拍了拍才松开。
这一举动,反而让沈书元有些诧异,他和杜蓝虽是至交,可这般外露情绪倒不多见,想想若是自己,杜蓝生死一关,再看到人,可能也不会主动拥抱。
煽情完毕,杜蓝眼珠子一直转动,那天他回家和若初说起此事,可是被好好的嘲笑了一番。
若初说,早就看出两人不对,若不是自己信誓旦旦,她必定不会此刻才知。
他又去翻了翻戚许说的那个契兄弟,才明白是什么意思,搞了半天他俩一直都是这种关系。
但弄明白了这个,他反而更尴尬了,当初还挤过人家被窝呢~~
“你骗的为兄好惨。”思量半天,杜蓝准备先发制人。
沈书元微微一笑:“何时骗过,明明早就说过,是你太蠢。”
“什么时候说过啊?”杜蓝问道。
“第一次见面,你说我两相配,我不就靠在他肩头了?后面还有一次,你问我喜欢的人,我不是问你,觉得戚许如何?”沈书元说的理直气壮。
杜蓝仔细想了想,好像是这么回事,但:“这,这正常人都会以为是玩笑之言,谁会当真啊?”
“所以你没当真,与我何干?我说的真话啊。”沈书元认真地看着他。
杜蓝转头看了看戚许,又看了看沈书元,眉头紧皱:“我这脸上是不是写着一个大大的傻字?”
“只有一次,我觉得你挺傻的。”沈书元说道。
“哪次?”杜蓝问道。
“你去握戚许小指那次。”沈书元说道。
杜蓝闭上眼睛,自己的脸上确实有个傻字,人家这哪是要回答问题啊,人家这是在点明自己何时调戏戚许,做的是混账事!
戚许看着两人斗嘴,想着要说些什么缓和一下,不然因为这件事误了两人的情分,就可惜了。
杜蓝睁开眼睛,手一伸:“还钱!”
戚许还在想要说什么呢,谁知道画风骤转,看的他一愣。
“咳咳咳……咳咳咳……”
沈书元立刻虚弱的咳了起来,他这声音一大,贤然道人立刻推门进来了,大声质问:“谁惹他了?”
杜蓝讪讪的收回手,用力的摇着头。
第475章 京中之事
沈书元今天已经站了许久,戚许扶着他坐回床上,靠在床头,又搬了椅子来,和杜蓝坐在床边。
“你回京到底怎么了?我那日去找顾思,但他不见我,我和他本也没有交情,不见也算奇怪。”杜蓝说道。
沈书元正要说话,道人端了一碗吃食进来。
“好香啊……”杜蓝眼睛一亮,视线追了过去。
“香吧,什么时候你快咽气了,老道也去给你做。”贤然道人说道。
杜蓝立刻摆手:“不用不用,哪能这么麻烦道人。”
沈书元笑着抬手接过:“里面放了很多药材,你不合适吃的,别什么都馋。”
“没想到道人的厨艺也这么好。”杜蓝笑着说道。
贤然道人摆摆手:“这做法,就相当于是熬药,你让我做别的,戚许知道的。”
戚许低头笑了下,没多说什么。
“对了。”沈书元接过碗,抬头说了句:“最近嫂嫂可还好?我最近已经不用道人一直看着了,有空到时让道人去你府上帮嫂嫂看看身子。”
杜蓝一听眼睛就亮了,虽然家里的大夫都是祖母特地挑的,出错是不会出错的,但医术哪能比得上道人啊。
“好啊,道人什么时候得空,我派车来接。”
贤然道人摸摸胡须,知道沈书元这是让自己帮他还人情呢,他抬手推了下戚许。
戚许回头看向师傅,急着说道:“不用,师父得空,让他自己过去就行。”
沈书元刚吃进嘴里的东西差点喷出来,忍得甚是辛苦。
贤然道人则一个白眼直接翻了上去,不指望这个傻徒弟了。
沈书元将碗里的东西吃完,递给宵歌,才转头将回来的事情,说给了杜蓝听。
“这么一听感觉漏洞很多,但仔细一想又觉得确实都是巧合。”杜蓝皱眉说道。
“为何?”戚许不解。
“顾思贸然离开,如果不是巧合是有意为之,没必要回来救人,他们都死了,这件事才能任他一张嘴随便说事,不对吗?
可若是巧合,遇伏,停车,雪崩,又怎么会那么巧?”杜蓝深吸一口气。
“当时听到了几声巨响?”戚许出声问道。
“一声。”沈书元肯定地说道:“我也是觉得和文丰山上相同,才觉得不对,但没遇过雪崩自然也想到什么。”
戚许微微摇头:“只有一声,那就不对,雪崩不像下雪,本就有声响。
我们常年在西北和北珏交战,雪崩之法两边其实都用过,但也不经常用,因为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贤然道人跟着点点头:“确实,孟炎原来也和我商量过,想要看看有没有什么方法,能比较好用此法,但仔细商量过,就发现很难成行。”
“为何?”沈书元问道。
“雪崩,对于雪的厚度是有要求的,不然就算崩了,也影响不到远处的人。
其次,要能明确地算出范围,不然对方若是没有走进位置,或者已经快要离开,亦或者已经有逃脱的机会,那此法只能叫打草惊蛇。
还有就是,雪达到一定的厚度,可以用声音或者活动去激发雪崩,这就意味着一定要有赴死之人,引发雪崩的人,能活的可能太低了。
所以这么算下来,不太合适。”贤然道人说道。
戚许点点头:“我们这边比较有名的一次成功,是军中练了一批神射手,箭羽处帮上响炮,点燃就射。
但这对地势要求要也很高,箭羽绑了重物,射程就会变短,所以也就用过一次。”
杜蓝点点头:“那这样说来,我还是觉得雪崩是巧合,当初那些人引走顾思,可能是有别的事情。”
沈书元点点头,喊了一声:“宵歌。”
“大人。”
“我知道顾思不会和你说详情,但当初回来的队伍,有伤亡吗?”沈书元问道。
宵歌摇摇头:“小的找旁人问过,只有伤,没有亡,所以当初为了给大人治病,停下来的时候,顾将军还买了几匹马车给伤员使用。”
“主要是原因。”杜蓝说道:“如果回京途中你死了,大部队也死伤大半,顾思回京就算能活,也要脱几层皮,这件事对他而言,没有好处。
粮草已经送到,就算顾思一起杀了,又会对什么人有好处呢?”
“当日我们到军营,你可有给京中递文书?”沈书元看着戚许问道。
“自然有,这是规矩。”戚许说道。
沈书元点点头:“顾思应该也有。”
“你是觉得这个文书可能没到京城,能把你们的事诬在西北军身上?”杜蓝问道。
“不知道呢,杜蓝,嫂嫂的身子应该已经快了吧,最近你就干好你该干的,旁的事就别管了。”沈书元说道。
杜蓝听到他提若初,低头傻笑了下:“估计也就在除夕前后,本来祖母已经写了书信,让许多人今年都在京中过年,我给拒绝了。
生产是大事,后面也准备让若初住回主家,人多了反而不好。”
“没说错,有些事很忌讳提前祝贺的。”道人摸着胡须说道。
杜蓝点点头,看着沈书元说道:“你和戚许……你们的事情不太对劲,你最近也注意一下。”
沈书元知道他这么说,一定是发现了什么:“如何说?”
“就算戚许来了沈府,皇上将侍卫撤了,你们之间的事情也传的太快了,而且现在的走向也很奇怪,谩骂的少,祝贺的多。”杜蓝说道。
“这不是好事吗?”贤然道人不解。
“道人,你这是关心则乱,不想旁人说我们的坏话,可其实我和戚许的事情,有违人伦纲常,骂才是对的,事出反常必有妖。”沈书元垂眸想着。
“是啊,外面已经传的神乎其神了,什么你们是哪个大仙的座下童子,携手而来,要荡平这世间妖孽。”杜蓝说道。
“哪来的妖孽?”戚许不解,怎么就荡平妖孽了。
沈书元微微皱眉:“我懂你的意思,我最近让人注意一下。”
杜蓝点点头,站起了身,贤然道人也跟着说道:“他的药膳吃了,老道现在也没什么事,就随你一起去看看你家夫人。”
杜蓝开心点头,和沈书元戚许告了别。
可沈书元的神情,却说不出的有些担忧。
第476章 心疼一辈子
戚许看着人都走了,才坐到床边握住沈书元的手:“在想什么?杜蓝说的事情不对?”
“以讹传讹总归会消散的,但就怕现在落下了一点痕迹,以后被旁人利用。”沈书元呼出一口气。
戚许不解:“什么意思?”
“现在若是大家都相信了我们是什么大仙的座下童子,日后若传谁是妖孽,是不是就更容易取信于人了?”
沈书元担心的是,这是不是谁在为以后布局,他和戚许的身份,还可能会影响以后的储位之争。
“那我最近让于人八打听打听,反正我不在府里他也没什么事情。”戚许将沈书元抱进怀里,让他靠在自己怀里坐着。
沈书元侧头看了一眼门口的方向,但是被屏风挡住,当也看不见什么。
“想去哪?”戚许看到他的神情,轻声问道。
沈书元微微摇头:“不是想去哪,而是,想到杜蓝说的话,才反应过来要过年了。 ”
“当初马车上清醒交代了宵歌一些事情,此刻想来却有些后悔了。”
“什么事?让他不办了便是。”戚许疼惜地低头亲了下他的脸颊。
沈书元摇摇头:“我让他通知爹,若是我还活着就瞒着娘,让他来帮我主持大局,若是已经咽气……”
他深深叹出一口气,没有再说话。
戚许紧紧的抱着沈书元,知道因为他们两人的事情,清知在孝道上已经亏欠许多,此刻心中只怕更加难过。
沈书元算着日子,回来宵歌就让人去给爹送信,若是赶的快,爹应该已经收到信了吧?
不知道会寻什么样的借口骗娘亲呢?
少时以为陪伴爹娘,承欢膝下是这世间最简单的事情,可等到真的离开家门,才发现太多的身不由己,太多的言不由衷,就连心里的记挂也不敢尽数言出。
“我原先是想等着京中更安稳些了,就劝爹把欶县的生意了了,带着娘来京城居住,我们俩的事情,到时也能慢慢说给娘听。
娘不满也好,不快也罢,我会一直护着你的。”沈书元呼出一口气。
“我知道你就算受了委屈,也不会离我而去,我会慢慢再补偿给你的。”
戚许贴着他的脸颊,笑着说道:“我哪有什么委屈,你做的所有事情,都是为了我,我只会心疼,只会开心,只会满足,没有委屈。”
沈书元听到这话,转头亲了一下他的脸颊:“妖精,我这书生真的这么好?”
戚许专注的看着他:“为了你这书生,妖精我可以不求仙问道,就这么和你厮磨终生。”
两人的唇慢慢的贴到了一起,彼此的呼吸纠缠,热度升温……
“咳咳咳……”还没吻上一会,沈书元就受不住的咳了起来。
戚许心虚的回头看去,才想起来师父去杜蓝那了,他长呼一口气:“再被师父逮到一次,只怕他不准我再陪着你了。”
沈书元不甚在意:“他不会愿意我心中郁结,所以才不会赶你走呢,他知道,没了你,我可好不了。”
戚许笑着站起身:“我来看看你身上的伤,今日的药该上了。”
沈书元自己缓缓趴下:“杖责的伤已经都已经好了七七八八吧?”
“嗯。”戚许点点头。
“留疤了吧?”沈书元自己没有碰过,他知道这是一种躲避,但他还没想好怎么面对,这件事情于他而言,算是奇耻大辱。
只是成了事情,这点代价便不算什么了。
“嗯,有疤。”戚许轻声应道。
沈书元笑了下:“以后啊,我看着你背上的疤心疼你,你看着我腰间的疤心疼我,我们俩能彼此心疼一辈子。”
戚许正要擦药的手顿了下,他喜欢一辈子这个词,他笑着点点头:“嗯,心疼一辈子。”
沈书元的身子渐渐的好了起来,贤然道人就见不到他一天到晚粘着沈书元了,因为他在什么都亲力亲为,可现在的沈书元,很多事情必须自己来。
所以道人就经常找借口将他轰出府,让他去买东西。
戚许就算不愿意,但也没办法,只能出府去办,每次都是快去快回。
这天他刚从药铺出来,就有两个人拦住了他:“戚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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