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为人又没问题,而且你准备怎么得罪他?对于张铉安而言,你和他儿子平级,把你折腾走了,他儿子又不会升官。
万一换一个另一派的人上来,还不如留着你呢。”沈书元笑着说道。
杜蓝深吸一口气:“你,我都能搞定,一个张颢林,简单。”
沈书元笑着摇头,他本来就不担心杜蓝,他心性坚定,能屈能伸,为人坦荡本就招人喜欢,又不爱冒进抢功,朝中的这些分寸他自然能拿捏住。
戚许前去兴州的调令也很快就下来了,出行的日子也定下了,在十二月的中旬。
因为没想到梁相的死,这个日子比沈书元想的晚多了,京中也已经下过几场雪了。
沈母一听他们两都要走,立刻就难过了,但知道两人是去一处又稍微安心了一些,加上她现在年岁大了,又要照顾女儿,精力本就跟不上,想要多操心,但也有心无力。
沈书元并没有带着宵歌,因为于人八走了,戚府现在的事情还需要有人盯着,旬生也已经去了军中,店里的事情爹还要管着。
这个时候再将宵歌带走,府里的事情娘就免不得要操持,她生产后的身子本就虚弱,沈书元自然舍不得她再操劳。
宵歌虽然想跟着大人,但也知道现在京中的事情更重,而且照顾好了这里,大人才能真的安心,便也没求着一定要跟着去。
拜别了家人,沈书元和戚许上了马车,他本想这次和戚许两人一车就这样去兴州,但天气太冷了,还是带了车夫。
“戚郎,以后可就只有你陪着为夫了,要好生伺候啊。”沈书元握住戚许的手轻声说道。
戚许这时才微微一愣,是啊,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人,清知的身边只有自己了。
戚许慎重的握住他的手:“嗯!”
沈书元靠在他怀里:“兴州很冷,每晚呢,戚郎都要好好的帮我暖床。”
“嗯……”戚许的声音小了些,但还是舍不得松开沈书元的手。
“我之前在茌临的时候,问过了那客栈的老板,了解了一下他获得石头的来源,如果到时能多采购的话,每家都能用上,那冬日的兴州就能好过多了。”沈书元却突然说起了正事。
戚许微微一愣:“你那时就去问过这种事了?那时你就知道会来兴州?”
“嗯,还有个老熟人可能也会来,我猜西北军可能会交给他。”沈书元微微一笑。
“谁啊?”戚许问道。
“豫王殿下秦逸景!”沈书元坐直了身子:“皇上应该还是怀疑宁峥没死,当初你出兵北珏,大家都能看出来,勒多就是这样才得以喘息的。
可他不能大张旗鼓的去追查此事,所以我猜到他会让你来兴州,我呢,太聪明,他应该也不想留在京中!
而且西北军中现在派系复杂,只有皇子才能真的压得住,他自然也是最好的人选。”
戚许听到他的话,虽然想要说点什么,但又觉得他说的也没错,只能按下不表只是无奈叹了口气。
“戚许,全新的开始,和那次我们再相遇不同,现在的我们是真的要去一处陌生的地方,好好经营属于我们的人生了。”沈书元眼神中满是期待。
“嗯,我会努力的!”戚许认真说道。
沈书元笑了下,又放松的靠在他的怀里:“等到几年之后,我们做出点成绩了,就回京一趟,将你的爹娘也接来,将舅舅也接来,我们再拜一次堂成一次亲,这次不仅要补上高堂,也要补上好友的祝贺!”
戚许本想说自己不在意,但他知道清知在意,他一直都觉得亏欠了自己。
“好,按你说的办,我爹娘不接也没事的。”戚许说道。
沈书元笑了下:“对戚二有点信心,他一定有办法搞定你爹娘的,我信他!”
“戚许,我不在乎你和你的爹娘是不是和睦,因为我觉得你缺的我都能给你。
但我不想这么好的你,被辜负,就算是演戏,那也是他们应该演给你的!”沈书元抬手摸上他的脸。
戚许看着他的眼睛,不受控的缓缓靠近,两人的唇相贴,虽然外面是冰天雪地,但他们俩的心却温暖异常。
马车路过留下的车辙,就像他们的人生路途一样,在各处留下印记,却又坚定着方向。
这一生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还会遇见很多的事,但他们身边只要有彼此,那便都是美景。
第569章 番外·戚郎笨拙
两年后
沈书元坐在屋里看着杜蓝的来信,戚许站在屋外拍干净了身上的雪才走进屋中。
“今日雪又大了些,你明日别出门,公文让他们给你送来,有事吩咐我去办就行。”
沈书元看着他的模样,认真点头,然后才开口说道:“杜蓝来信,说是靖南王没了。”
戚许正站在火盆前烤火,怕自己身上的寒气冻到清知,此刻听到这话,诧异的转过身子:“皇上动的手?”
“按着杜蓝的意思,靖南王回到靖南三个月后就疯了,不识人不认物,每天就知道瞎叫瞎跑,这次不知道是不是吃了什么不能吃的,将自己活活噎死了。”沈书元说道。
戚许撇了下嘴,靖南王是生是死他不太在意,但还是说了句:“他到死可能都不知道真相。”
沈书元叹了口气:“什么是真相,我们其实也不清楚,只是不知道正在烧香拜佛的太后听到,会觉得如何。”
“皇上其实压根就没想过留下他,对不对?”戚许问道。
“当然,以前事件中的人基本都死了,皇上怎么反而会留下这个对他威胁最大的呢?”
沈书元站起身,走到戚许身边,摸了下他的脸,却被冻的立刻就缩回了手:“烤了一会了,怎么还是这么冰,你以后还是要遮着点,这脸别冻坏了。”
他坐到了火盆边上:“之前靖南王回去的时候,我还给李予知去了信,怕他知道消息,会想要离开躲藏,还安抚了他靖南王一定不会再出来,这次知道他死了,估计李予知才能彻底安心。”
“这一生终于不会再被纠缠,确实是一件好事。”戚许点点头。
“对了,今天收到文书,好像京中派人出使勒多。”沈书元说道。
“哦,他们换了新王,按说是应该派人去的,只是宁峥还在勒多吗?这王都换了,他还会安全吗?”戚许有些担忧地说道。
沈书元没回答这件事,而是继续说着之前的:“我看了这次的官员没有我们的熟人,职位也算不得高,毕竟也只是出使勒多,到时若是路过兴州,我就不接待了,你去吧。”
戚许无奈摇头,自从来了兴州,清知是越发的会耍赖了。
不过兴州确实太冷了些,清知的身子遇寒本就不行,他也不想他经常出门,便只能自己辛苦点了。
“对了,我今天听说豫王殿下,似乎带着自己的亲兵,离开军营月余,不知道做什么去了。”戚许说道。
“他领兵西北,能做什么,肯定打仗去了啊,这不是很正常吗?”沈书元不是很在意。
“说是这么说,但你就没有别的想法?”戚许感觉自己已经暖和了起来,挤到沈书元的身边握住他的手。
“戚郎惯会撒娇,为夫便说给你听听。”沈书元反握住他的手,凑近亲了下。
戚许无奈叹气,却一点没动,任他‘欺负’。
“豫王离营一个月,回来之后不久勒多就换了新王,你觉得可有关系?”沈书元问道。
戚许微微摇头。
沈书元用手捏了下他的腰:“戚郎笨拙该罚,今晚就罚,嗯……铃铛声响吧。”
戚许不想搭理他,因为此刻拒绝了也没意义,晚上他一撒娇,自己还不是什么都答应。
“你说,这勒多的新王,会不会是我们的熟人啊?”沈书元又问道。
“熟人?你我在勒多,有何熟人?”戚许反问道。
“戚郎笨拙,今晚再罚,绳系手腕布蒙眼……”
戚许已经准备起身离开了,不然再说一会,今晚自己还能活吗?
“好了好了,我说……”沈书元赶紧抱住他,无奈摇头:“戚郎真的是……”
戚许直接抬手捂住他的嘴:“答案,要不我走了。”
“宁峥!”沈书元直接说道。
戚许一愣刚要再问,却突然反应过来,有些诧异开口:“你是说,勒多的新王?豫王领兵去帮他打的?”
“这确实是解决之道啊,宁峥登基,你说皇上还能拆穿吗?定然不行。
而且他一登基还会再回西雍吗?就算来,所有人都得睁着眼睛说瞎话,不敢认他是故人。
你说我们曾经说的事情,是不是都解决了?
所以这一次出使勒多的才会没有熟人,因为皇上可不希望有人在勒多认出了他。”沈书元笑着说道。
戚许缓了半天才轻声说道:“豫王和宁峥还真的是别具一格。”
“他们两个都是有勇有谋,心肠坏下黑手,勒多地方小,见识定然也不会很大,被他们玩弄于股掌之间,那不是应该的吗?”沈书元感慨道:“就是当初我和杜蓝刚入京,也被宁峥折腾的团团转啊。”
戚许想了想下宁峥当王的模样,忍不住闭上眼睛,无法想,太可怕。
“不过这对于兴州是好事,我准备给勒多去封信,想要开通兴州和勒多的贸易往来,这样我们两边都能赚些银子。”沈书元说道。
“勒多和兴州,能赚银子?我觉得都挺穷的。”戚许说的直接。
“戚郎笨拙……”
戚许瞬间挣脱了沈书元的手,就准备往外跑,可沈书元是靠在他的身上的,他一走,他直接一屁股摔在地上,没了声音。
戚许吓得连忙回身:“摔到了吗?”
沈书元坐在地上看着他,眼睛明亮亮的:“疼!”
戚许明白笨不笨拙已经不重要了,就这一个字,自己今晚也是完了。
他将人扶回椅子:“你继续说吧。”
沈书元得意一笑:“有贸易就会有人来,有人来就能带动这里的很多生意,人只要能走起来,兴州就能活起来。”
“直接就能通?”戚许问道。
“戚郎笨拙……”
戚许捂住他的嘴,闭上眼,认命地说道:“认罚认罚……”
沈书元满意的摸摸他的腰:“当然要和皇上说啊,这是两国通贸易,可不是简单的事情,要有很详细的章程。
肯定需要花大力气,也不是一时之间能做到的,但戚郎说过,总要有人做的啊。”
戚许重重叹了口气,最后这句夸奖也不知道能不能抵之前的一句笨拙!
第570章 番外·哄骗也不容易啊
兴州本就算不上富足,之前经历了战乱,很多的房子都空了下来,就算现在朝中局势稳定了,但若是已经有能力在外谋生的人,定然也不想回来了。
沈书元坐在州府里翻着原来的账目,他原是户部侍郎,这种账目有没有问题他一眼就能看出来。
他抬头看了一眼跪在下处的众人,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将面前的账目合上,边上还有很多本,也不是一时能看完的。
“兴州雪灾,本官记得朝廷是给了赈灾名目的,为何这赋税却还是没有少?”
“这,这都是前,前任郡守大人定下的。”
当初东执军占领了一半的兴州,郡守就连夜潜逃了,据说被西北军抓了,直接就地正法了,所以也没人敢再提他的名字。
“监御史呢?”沈书元出声问道。
“御史大人今日身体抱恙没来。”下面有人说道。
沈书元站起身,他一句话都没说,但戚许却已经明白,也跟着站起身,出声说道:“那大人和本将一起去看看吧。”
下面的人面面相觑,却也不敢说话,虽然之前的郡守出了事,所有人都知道朝廷肯定会派人来,但怎么也没想到会同时派来郡守和郡尉。
而这郡尉大人还是之前的兴护将军,当初雪灾的时候,州府和他的关系可说不上好,这也是监御史避而不见的原因。
沈书元和戚许到了御史府门口,门房一听说是他们两来了跌跌撞撞的就往里冲了去。
戚许环顾四周:“住的真不错。”
沈书元倒没觉得有什么,监御史在地方,相当于京中张铉安的位置,这住处也正常。
两人被请进屋,一进屋戚许就左右看了起来,因为这间屋子很暖和,但他却没看到火盆,想了想估计像宫中一样是修了火龙的。
坐在软榻上的监御史王源智,看到他们两人进屋,连忙颤巍巍的起身行礼:“郡守大人,郡尉大人。”
沈书元垂下眼眸,按说称呼姓就行,这里强调官职倒有些意思了。
监御史在州里的职位是不如郡守高的,但权利却不一样,他是监督地方官员的,所以若是说起来,自己也应该对他有礼相待,不然他一份奏章参进京中,也颇为麻烦。
戚许自然不懂这些弯弯绕,只是看着王源智直接说道:“王大人似乎病的颇重啊。”
王源智顺势咳了两声:“确实,也没想到雪灾之后,还未缓解困境,又掀起战火,唉,老夫疲于奔命,便病下了。”
沈书元听着他的话,也没客气直接走到桌边坐下,面对着他。
王源智一看也不好说什么,只能自己又颤巍巍的坐下,顺便抬抬手示意戚许也坐下。
“王大人也知道兴州百废待兴,有些事情早做比晚做好,而且今日本官看了账目,朝廷当年的赈灾事宜似乎完全没有执行,这件事必须要彻查,给朝廷和百姓一个交代。”
王源智听到这话一愣,似乎完全不解:“大人这是什么意思?当初的章程都是理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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