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书元垂眸,果然还是自己知道的太少,让戚许受了那么大的罪。
“这香膏公子若是想买,妈妈那里就可以买,有贵贱之分,用材当然也不相同。”宵歌说道。
沈书元看了一眼桌面的香膏,这次他倒没准备买这个,这里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安全。
“该问的事情,已经问清楚了,在此谢过宵歌公子,我就先告辞了。”
沈书元站起身行了个礼,掏出一两银子摆在桌面。
宵歌有些诧异,抬手将银子捏在手中把玩:“公子什么都没做,居然还要给宵歌银子吗?”
“答我心中所惑,应该给的。”沈书元站起身,就准备离去。
“沈公子……”宵歌也说不清为何喊他,只是看他站住了脚步,随便编了个借口。
“今晚我不想接客了,不知道沈公子能不能小心些出去?”
他当然是随口说的,屋里的人走没走,妈妈都会让人注意着,但他就是想要逗一逗沈书元。
沈书元却认真点头:“我会注意,但前门人少,只怕无法让你得偿所愿。”
他说完便开门出去了,宵歌把玩着手里的银子,走到门边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怎么会有这么坦荡的人啊?”
他知道,他就算答应了,估计也做不到,并没有找任何的借口,而是直言而出。
宵歌看了一会,转身回屋,看着手中的银子,思量的一下,认真的收到了床下的盒子里。
这里他都是放些自己在乎的物件,银钱还真的没有,只是他想将这银子放在这。
沈书元出了南厢院,又回头看了一眼,才走到街上。
旬县不大,而且也不在往来的官道上,今年受了灾,虽然还未到宵禁的时辰,但街上都已经看不到什么人影了。
沈书元并没有离开,而是寻了一处客栈住上一晚,准备白天再回去。
今晚过来的时候,发现路上流民还是有些多的,虽然救济发了,但是有些地方水还没有回落,家里依旧回不去。
所以很多人,还是在沿途乞讨,也不愿意回家。
天黑赶路,还是太危险了些。
一晃眼便到了,要出去发去靖州的日子,杜蓝提前到了,已经在府衙住了两晚了,戚许是算着时间到的。
“贤然道人呢?”沈书元出声问道。
“师父之前不就说了,准备四处看看嘛?此刻应该已经到了靖州境内,我们直接过去与他汇合便是。”
戚许递出孟炎给的书信。
沈书元抽出看了一眼,是拜帖,这样他们进靖南王府也不算是难事了。
“走吧,你的马就丢在府衙,让他们照顾。”
沈书元猜到,戚许带的东西肯定不多,昨天和杜蓝的东西就已经装上马车了。
杜蓝带的是他的一个随侍,会些拳脚功夫,正好当车夫赶车。
“这是齐贺,路上可能还要戚将军担待些。”杜蓝指着人说道。
戚许明白,这意思就是偶尔需要自己也赶回车,这倒没什么,本来也不用带那么多人。
“无妨,我都行,也不用太客气。”戚许拍了拍齐贺的肩膀。
“上路吧!”沈书元又交代了卢知意几句,一行人便出门了。
“这次去靖州到底需要做些什么?”杜蓝出声问道。
“没有特别的交代,就代表没有特别的迹象,我们先在城里住两天,等到寿辰当日,再拿着拜帖去王府里看看。”沈书元说道。
“那个乔麻,怎么样?”他转头看着戚许问道。
“天天都在做饭呢。”戚许笑了下:“手上功夫确实还行,但也没到必须留下那个地步。”
“也就是说做饭此事,可能真不是胡说的。”沈书元点点头。
“真真假假,本就如此,做饭是真的,被抓却不一定。”杜蓝也笑着说道。
“杜大人也觉得他不对?”戚许问道。
“他为何不对,清知定然与你说过,我现在在想的是,如果他和山匪是一伙的,他为何要在牢里和被抓来的人,说那些话呢?”杜蓝皱眉说道。
戚许这时也想起:“对了,好像也吃不饱,我那时受伤,也没胃口,给的馒头太硬,基本都是他拿去吃了。”
这件事沈书元倒是第一次听说,此刻也微微皱眉:“杜兄说的在理,为何要和牢中的人说这些。”
“主动投靠山匪,为了找人?”戚许说道。
沈书元摇摇头:“这个理由,很容易让人理解,没必要隐瞒。”
杜蓝点点头,也认可沈书元说的这句话,一时之间车内静了下来,整件事似乎又没了头绪。
“还有一件事,也很奇怪。”杜蓝开口:“陵州境内水患,上报的并不及时,虽然也有官员被查办,但州府的几位,可都摘的干干净净了。”
“而且我听人说,孟将军的折子都到了御前,陵州的水患可还没报上去呢。”
就不说水患,光是丰文山上发现的兵器,就不可能会风平浪静,可直到现在,似乎也没有任何动静。
这些事情戚许并不了解,只能转头看着沈书元,就发现他只是沉思并未说话,这件事看来确实很棘手。
当天晚上他们入住客栈,杜蓝的意思是一人一间,但戚许拒绝了。
“清知身子弱,我和他一间。”
杜蓝不解的眨眨眼:“他身子弱,你和他一间,他就能变强了?”
戚许瞬间就被说的哑口无言,还是沈书元上前解围。
“最近流民还是多了些,就算在客栈,晚上也不算安全,齐贺也最好和你一间。”
“对,我也是这个意思。”戚许点点头。
“哦,原来是这样,我还说准备明早起来看看,你强了多少呢。”杜蓝打趣说完,就去安排房间了。
戚许有些窘迫的看着沈书元:“我说错话了。”
“不算错,我就是身子弱,要你照顾我。”沈书元笑着说道。
齐贺整理好了行囊走进来,看到两人说笑,也跟着笑了笑:“沈大人说的是。”
戚许一愣,看着走进去的齐贺,不解的问道:“他真的听见我们俩说什么了?”
“当然听见了,他说我说的对,所以你要好好照顾我!”
沈书元拍了拍戚许的肩膀,笑着跟着小二走了。
第119章 出行靖州
杜蓝要了两间房,又让小二各搬一张小床进来。
“搬床做什么?”戚许不解。
沈书元说道:“我和戚许不用麻烦,我们睡一张就行,小时在家也这么睡的,你房里搬就行了。”
杜蓝倒也没在意,人家毕竟是表兄弟,也算正常。
戚许跟着沈书元先回了屋里,准备过会下楼吃饭。
“杜兄带的是随侍,自然不可能和他睡一起。”沈书元解释道。
“也对哦,我们军营里没那么多道道,来这的时候,路上来不及搭营,孟将军也是和我们一起睡的。”戚许说道。
沈书元就知道戚许没有多想,还好杜兄不是计较之人。
有些人家,听了戚许刚才的话可能会生气的。
“以后在外,别人要做什么,不要随意询问,不懂的回来问我。”沈书元交代道。
看出戚许的不解,沈书元说道:“很多人,从出生他的身份就是不同的,是不可以和下人放在一起谈论的。”
戚许像是才反应过来,点点头,这件事情原来孟将军也有提过。
关于这方面,他确实一直都注意的比较少。
“戚许,如果你能一直在军营也挺好,那里还是相对简单些,但……”
孟将军很可能回不了西北了,他应该也不会让戚许自己回去,而且自己也不会愿意让戚许回去。
一朝君子一朝臣,放在军营也是适用的,没有任何将领,会重用前人。
戚许这样的性子,定然会吃亏的。
所以这次靖州之行,如果能有所发现,最好是能让戚许立功。
估计孟将军也有此想,才会派他和贤然道人一起来。
“戚许你收拾一下,我去和杜兄说两句。”沈书元说着,就转身出去了。
戚许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人已经走了,他只能回头收拾了一下床铺。
这是客栈,有什么需要他收拾的啊?
齐贺是随侍,看到沈书元进屋,就自然的站到了门外。
“怎么了?”杜蓝给他倒了杯茶。
“有点事情,想要麻烦杜兄。”沈书元其实是羞于启齿的。
就算现在觉得当初两人来陵州,很可能就是皇上原先的想法,但没有确定之前,杜蓝只能是因为自己的连累。
他定然是想回京城为官的,这次靖州之行,对他而言也是一次极好的机会。
现在自己开口,让他将功劳让给戚许,确实不太应该。
“说吧,我听着呢,你说的要是过分,我就骂你,不会留情。”杜蓝看出他定是有事相求,主动开口说道。
“孟将军这次只怕很难回西北了……”
“自然,都这个时节了,正是西北战局要开始紧张的时候,他还在这,我也觉得皇上是有别的考量了。”
杜蓝笑了一下:“你是想和我说,这次的事情,如果有所发现,让戚许立功是吗?”
沈书元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点了点头。
“一叶障目,当局者迷。”杜蓝笑了下。
沈书元不解的抬头,杜蓝说道:“当初我们俩一起去军营,将军传的口谕。”
沈书元点点头,还是没有明白。
“傻不傻!”杜蓝抬手作势要敲他的头,但最终还是停在了半空:“皇上的口谕是传给我们俩的,除非这次事情办砸了,不然奖赏不会少。”
沈书元此刻才笑着点头。
是啊,这件事情,其实没必要他和杜蓝去的,京里派人来,别处调人来,甚至就是孟将军的军营,也找的出人,怎么就会让他们两去呢。
皇上很可能,是要让他们俩回京了!
“可是皇上让我们来陵州,也不知道是想做什么。”沈书元说道。
“当初是你求着要来陵州的,自然无需做好什么,只要皇上随口提上两句,就会有人将我们塞回去。”
杜蓝拍了拍他的肩膀:“而且,我看孟将军应该很看重戚许,他自然也会为他考虑的。
靖州回去之后,我们只需要将事情说清楚,剩下的交由孟将军判断便是。”
沈书元站起身,对着杜蓝行了个礼。
虽然说的是这么个理,但杜蓝此刻的豁达,还是让他心生敬佩。
杜蓝也没推拒,自然的点点头,便是收了下这份感谢。
晚上众人吃完饭,戚许跟着沈书元回了屋,洗漱完便躺在了床上。
“怎么觉得这被子很薄啊?”沈书元嘀咕道。
戚许抬手将人搂进怀里:“这样呢?好点没?应该给你带些厚衣服的,毕竟已经入秋了。”
“我们是在往南走,会越来越暖和的,只是今晚确实有些凉,看这天,总觉得好像要下雨了。”
沈书元现在看到下雨就担心,但秋天不落雨,对于庄稼又不好,虽然最近因为水患,很多田地也种不上东西。
“今天路上还是能看到流民。”
“嗯,之前军营里也收留了一些人。”戚许顿了一下:“有些话,我说了,你别怪我……”
“嗯?”
“我觉得现在还在外的流民,都不太值得同情……”戚许抿了下唇,说出来心中所想。
沈书元抬手摸了下他的脸颊:“你就是要说这个?”
“钦差来了,本地的救济也发放了,各处的官府也都处置了。但戚许,你看到的只是表面……”
“我和杜蓝这里,自然会让你以为,各处都会像我们这样,可其实并不是。
就算钦差来了,但他现在不是走了吗?惩治了一些官员,不是也都惩治完了吗?”
戚许微微皱眉:“意思是说,有的地方,贪腐还是存在的?”
“当然。我送去覃县的药材和粮食,也不算少,我用些小方法,就能额外留下这个么多。
那些不屑于用小方法的,还能更多。我留下这些是为了不时之需,而他们却不是。”
“不能否认,这路上的流民,确实有一些是有了坏心思的,沿途乞讨,甚至打劫,让他们觉得比回家更好。
再担着一个流民的头衔,便又是弱者了,别人似乎就要多让着他们一些。
可还有一些,是真的有家回不得。”
“戚许,所以别用你看到的一件事,就去说所有人都是不好的,还是都要接触过,了解过,才能说。”
戚许点点头:“也是你和杜大人太好了。”
沈书元摇摇头:“我们只是在其位谋其政,并没有多做什么,这个好字,其实还担不起。”
“清知!”戚许还在想着刚才沈书元说的话,就感觉他的腿挤进了自己的腿间。
“冷,我暖一下。”沈书元说的坦然,但动作却充满撩拨。
“别闹,这在客栈!”戚许紧张的往床幔处看了一眼,隔壁就是杜大人他们,弄出声响,还做人不?
“你以为我要做什么?”沈书元一个翻身,压在了戚许的身上:“嗯?”
“当然是睡觉,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戚许咬着牙说道。
“其实也不算,我是准备亲一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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