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书元抬手摸上戚许的肩膀,顺着他的肩膀往下滑到了手肘处,顺势落在他的腰上,用手捏了捏。
“不过也挺有意思的,你全身都硬邦邦的,唇却格外的软……”
沈书元话还没说完,戚许便从床上窜了出去。
他都没顾上,这样掀开被子是不是会冻到沈书元,他只知道,他想要静一静。
沈书元没想到戚许的反应会这样大,急忙起身,却没拉住人,刚要说话,便听到房门被关上的声音。
这么冷的天,他连衣服都没穿就出去了?
沈书元怕他因为生气,想要离开沈家冻坏了自己,急忙起身,鞋都没顾上,拿起戚许的棉服就追了出去。
房门拉开,却看到戚许傻傻的站在门外,抬手捂住双唇,不知道在想什么。
发现他没走,沈书元的心落了下来,将棉服盖到了他身上,轻声问道:“你是觉得我轻薄你了?”
戚许听到这句,眼眸微垂,用力摇头,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第12章 这是安慰
戚许不懂什么轻薄,他有记忆以来似乎就没有被亲过,只是看过爹和娘偶尔会亲一亲弟弟。
而且弟弟刚出生的时候,自己觉得可爱也曾亲过。
但他从没有想过,他这样的人也是可以被亲的。
他知道沈书元是想安慰自己,但他的唇和别人的都不一样。
他说不清此刻双唇的感觉,和身体在刚才一瞬间出现的反应,这些对于他而言太陌生了。
他的眼神闪躲,想着应该说些什么,却无意间瞄到沈书元光着的双脚。
“你怎么不穿鞋,快回去。”戚许急急的将人拉进屋,推上床:“这被窝肯定都冷了。”
“是我唐突了,我以为你是男子,不会在乎这些。”沈书元抿了下唇,唇瓣上似乎还留着刚才的触感。
“不是,我……”戚许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只能让手动起来。
先将人塞进被窝,自己也进去,快速的将人抱进怀里,用力的揉着他的背,想让他快点暖和起来。
“你也会这样亲,别的男子吗?”戚许的思绪稍微回笼,脑海中却只有这一个问题。
“不会,我这是为了安慰你,旁人的心情好坏,与我无关。”沈书元也抬手抱住戚许,双手在他的背后揉捏。
旁人与他无关,这意思就是我是与他相关之人。
戚许唇瓣掩不住的泛起笑意,他忍住了声音,只是暗自欢喜。
沈书元轻轻的抚摸着戚许的背,他不由的又往他那里靠了点,他不知道这种想要接触的心情是为什么。
“你若是不喜欢,我以后便不做了。”沈书元抿着唇,有过一次回忆,便足矣了。
戚许张开嘴,到了唇边的喜欢却被他咽下了,若是说出了这两个字,可能才是真的唐突。
这一夜懵懂的两人,完全不知道这样的接触意味着什么。
一个小心翼翼隐藏自己的内心,一个小心翼翼隐藏自己的雀跃,表面上这件事已经过去,实际上却在彼此的心里扎了根。
第二天,两人还未睁眼,床幔却被掀开,沈母看到抱在一起的两人,倒抽了一口凉气。
这动静自然也惊醒了床上的人,戚许看到沈母面色不虞,紧张的就想坐起身,却还记着小心地压好被子:“娘……”
他伸头看了一眼外面的光线,以为是自己起迟了。
沈书元也睁开了眼睛,看到跪在床上的戚许,微微皱起了眉头。
“娘,戚许今年十六了,儿子也已经十五,这般进我们的屋子,不合适了。”沈书元坐起身推了一把戚许。
“快去将棉衣穿上,别冻病了。”
“怎么,儿子大了,就不是娘亲的儿子了?”沈母捏紧衣袖,咬牙问道。
沈书元坐起身,拿起一边的衣衫,低着头淡淡地说道。
“当初让戚许进门,你是有反对,但人进来了,那就代表你也同意了,而且娘亲为何同意契兄弟,不也有自己的思量?”
沈书元明白,最终让娘亲松口的原因,就是她不想让自己太早成亲,他在学堂的功课不差,明年若是考试得过,便又有了身价,上门说亲的自然更多。
早些年,娘亲也是跟着爹做过生意的,她的眼界更远,也想让自己娶个家世更好的娘子。
这些他都不在意,娘亲总归也不会害了自己,而且和谁过一生不是过?
但戚许已经进门,平白的挤兑欺负他,便是不对的,更何况已经说过,等到高中,就会让他离开。
离开……
沈书元看了一眼正在匆匆穿衣的戚许,唇上似乎又感受到了那片柔软。
“我今天便找人,花些时间把西厢收拾出来!”沈母没有让步。
沈书元站起身,拿起衣衫穿到身上,他淡定的扣好盘扣,看到戚许准备出门,抬手扣住了他的手腕。
“娘,你心里清楚,明年若是考试能过,我便要搬去县学,一月也就回家一次,何必折腾这些?”
沈母微微皱眉,正要说话,沈书元却再次开口。
“娘是觉得,我过不了?”
“胡扯!”沈母急忙抬手,想要挡住沈书元的嘴,见没拦住又赶紧双手合十:“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沈书元无奈的叹了口气:“娘,我要好好读书,你就别用这些小事,来烦扰我了。”
沈母看了两人一眼,叹了口气,便走了出去。
沈书元松开扣住戚许的手腕,轻声说道:“别多想。”
戚许低着头,用力的点着,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沈书元却拉了他一把,让他坐回了床边,认真的低头看着他。
沈书元抬手将还没挂起的床幔搭在了背上,挡住了外界的光线。
他缓缓低头,再次亲了一下戚许的唇瓣,亦如昨晚一触即分:“安慰你的。”
戚许诧异的分开双唇,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一股燥热从脸颊窜起,一瞬间便让他面红耳赤。
沈书元看到他这模样,却有些后悔,昨晚光线太暗,他居然没有看到如此景致。
沈书元直起身子,抬手将床幔挂好:“你去劈柴生火吧,我来收拾床铺。”
戚许急忙起身,匆匆的就想往外跑。
“戚许!”沈书元却突然开口:“你是我迎回来的,就算旁人都不喜你,我对你好,可足矣?”
戚许咬住下唇,微微点头,却又怕沈书元没看见,匆匆又小声地说了句:“足矣……”
沈书元唇角微弯,继续低头收拾着床铺,却最终让笑意发出了声响。
戚许走进厨房,看到站在灶台边的沈母,赶紧低头:“娘,我去生火……”
“站住!”沈母开口:“我是元儿的娘亲,我自然希望他好,或者说更好……”
戚许抿着唇点头,不知道沈母准备说什么。
“你来的这段时间,干活也好,做事也好,确实都挑不出错处,而且你这孩子实在,我也喜欢。”
沈母走到他的面前,抬手帮他理了下衣襟:“自问,我也没有苛待过你。”
“娘对我很好,没有苛待……”戚许急忙说道,他看着沈母的手,心里有几分惶恐却也不敢动上分毫。
“那你答应娘,离元儿远一些可好?”沈母轻声问道。
戚许诧异的抬头,眼神中浮现一丝抗拒,却在看见沈母锐利的眼神后,又快速的低下了头,什么都没说。
第13章 亲密之举是什么
沈书元用早膳的时候,就看出戚许神情不对,他有心询问,却又不想让事情更加僵持,便只能作罢。
下午天又落了雪,但沈书元下学到了门口,却没看到那个他以为会出现的身影。
戚许没来,他倒也不会矫情的生气,只是心中烦闷,不知道如何化解娘亲心中的顾虑。
人都已经进门,现在才觉得契兄弟不合适,就算将人退回去,又如何,本就已经发生了。
可他却不知道沈母在意的到底是什么。
他刚走到门边,正要伸手推门,家门却被打开了,沈岭低着头送人出门,看到沈书元神情暗淡了一下。
“怎么了?”沈书元看着那人的背影:“他似乎是县里的大夫?”
“戚许伤着了腿……”沈岭叹了口气:“怪我,今日白天他神情就有异,我不应该让他去搬货的。”
沈书元听到戚许受伤,心中焦急,面上却不显,只是淡定的点点头:“伤的重吗?”
“还好,没伤到骨头,休息一段时间就行了。”沈岭让沈书元先进了门。
“我看了,柴火是够用的,但这水最多两天肯定就要挑一次,他最近不能动,只能我们两担了。”
沈书元点点头,便先回了屋,房门一关上,他就急匆匆的到了床边。
“伤在哪?”
戚许刚躺下,听到他的声音,抬头看去,不好意思的笑了下:“脚踝,不重,我明天就能干活。”
沈书元没搭理他说的话,只是掀开被子看了一眼,将被子盖好之后,他轻声问道:“今早,娘是不是又和你说什么了?”
戚许低着头,犹豫了半天才小声说道:“没有……”
“你不会骗人,我看的出来,定然是有。”沈书元坐到床边,帮他掖了下被角。
“我不是冲动之人,就算你说了实话,我也不会去和娘辩驳,让你难做……”
沈书元顿了下说道:“但,我总能说些让你开心的话,不好吗?”
戚许听到这句,脸颊又微微发热,他舔了舔唇,又想起了那安慰之举,心中有了一丝期待,他轻声说道。
“娘让我离你远些。”
沈书元没想到娘会这么说,他微微叹气:“你休息吧,我去和娘谈谈。”
“你不是说……”戚许急急伸手拉住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你休息,早点养好腿,天气冷,结冰路滑,以后可就要我担水了。”沈书元抬手点了下他的头。
“我能担的……”戚许压根忘记刚才要说什么,只知道他舍不得让沈书元做这样的粗活。
“然后再伤着?柴也让我劈?”
沈书元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手:“本来只有几处写字留下的茧,以后估计就和你的手一样了。”
“那不行,你的手是用来读书写字的,哪能做这种粗活……”戚许这下是真的急了。
“所以你要做的,就是好好保重自己的身子,我才能不做粗活!”沈书元站起身:“现在,休息!”
戚许没见过这样强势的沈书元,他平时说话都是轻声细语,就算要说些什么,多也以说道理为主,而且十分尊重他的意愿,从不会强迫他什么。
沈书元推开了主屋的门,走进了屋内,给父母弯腰请了安。
“娘,今早你是不是还是和戚许说了什么。”沈书元开门见山地问道。
“你……唉!”沈岭一听哪还有不明白的,怪不得今天一天戚许都神情凝重,不知在想什么。
“我,我也没说什么重话,而且还夸了他是个好孩子……”沈母解释道:“元儿,娘只是担心……”
“担心什么?担心他全心全意对这个家好?担心他用心照顾我?担心他心思纯良为人本分?”
沈书元从没这样和双亲说过话,以孝道来说,他也不该,戚许受伤说到底也怪不到娘身上,但他看到戚许落寞的神情,便有些忍不住了。
“清知!”沈岭厉声呵斥:“你该这样和娘说话?”
沈书元掀开衣摆跪在地上:“不该,儿子错了,但戚许没做错什么!”
沈岭皱眉:“夫人,你确实不该,戚许都进门了,两家也过了契,他等于就是我们的孩子了,你到底计较的是什么?”
沈母张了张嘴,犹豫了半天才说道:“戚许这孩子是好,我也喜欢,但,我们家元儿不能毁在他手上啊!”
“毁?”沈岭不解:“这又从何说起?”
“我,今早去他们屋里,他们居然,居然抱在一起,这,这成何体统!”沈母羞愤的捶了下自己的腿。
“戚许年岁比元儿大些,身量也壮一些,总不能……”
沈岭终于听懂了她在担心什么,他的神情也是一凛,看着自己的儿子:“你们?”
沈书元不解,睡在一起怎么了:“我和他同为男子,就算睡在一处,又如何?”
“咳……”沈岭掩唇干咳了一口,又问道:“那,你俩可有什么亲密之举?”
沈书元不由的想到了两人双唇的碰触,但不知为何他明白,这件事情定不能让双亲知道。
“何为亲密?”
沈岭听他这么说,也不好再细问,有些尴尬的看了一眼沈母。
沈母却忍不住了:“他可有碰过你?”
两次亲吻都是自己主动,沈书元淡定摇头:“不曾。”
“爹和娘到底在担心什么?我和他同为男子,本也不能有亲密之举。”
沈书元不解,契兄弟在本地不算少见,一般年成不好或有天灾,就会盛行一段时间,主要也就是搭伙过日子,度过难关。
有些家境可以的,过了难关,便各自成婚,关系要是不错,便还住在一处,要是不好,便分道扬镳。
戚许进门之后,家里也是这么想的,怎么突然就说到了亲密之举?
若不是他知道戚许真的是男子,他都要怀疑戚许是不是女扮男装,才能让父母如此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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