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丫头,选驸马岂是儿戏?哪有自己选的?”皇帝无奈的道。
其实皇帝也在为长公主的驸马人选为难,眼看着长公主已经到了适婚年龄了,可是长公主名声在外,有哪个不怕死的敢应下来?
他也旁敲侧击问了好几家有跟安平公主年龄相仿的子弟的。可是人家一听说安平公主,便吓得不住摇头,要么就说家中子弟资质平庸,万万配不上长公主。要么就是自家儿子早已经定亲,只怕有负皇帝厚爱之类的,着实让皇帝着恼。
“不嘛,我就要自己选驸马,不是自己选的,我可不要。不然便是来了公主府,我也得将人乱棍打出去。”
皇帝闻言直皱眉,这叫什么话!这话要是传出去,岂不让人笑话。
“好好好!你爱怎样就怎样吧。”皇帝敌不过安平公主的软磨硬泡,还是败下阵来。“今儿个父皇陪不了你,改日再陪你赏花吧。”
安平公主神情恹恹的,“这话前日里就说过了。”
皇帝心有愧疚,想着既然如此,那他就将手中的事情处理完就去吧。
就在此时,殿外有小太监支着脑袋往里张望。徐公公眼尖,认出这是他的干儿子徐成,来找他应该是有什么事。看了一眼正安抚公主的皇帝,便轻手轻脚往外走去。
“干爹!”徐成见到徐公公连忙笑着凑上前来,“陛下可还在发火?”
原来他竟是听说皇帝在发火,又加上安平公主在才不敢进去的。就怕被安平公主逮住,无缘无故就得罪了安平公主,那他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因此才在外头探头探脑的。
徐公公哪里会不知道他的鬼心思,屈指给了他一记爆栗,“你小子,到底有什么事,快说!”
徐成也不敢怠慢,从怀中掏出一个密封的信来,小声说道:“干爹,这是南边那位送过来的信,您看……”
徐公公一愣,一把抓起信,复又打了他一巴掌,“小兔崽子,这么重要的东西,不早点拿过来。”
徐成摸着被打得头顶,心中万分委屈,他这不是一接到信就巴巴送过来了么?
徐公公小跑着来到皇帝面前,满脸喜色,双手将信奉上,“陛下,魏先生来信了。”
这信来得及时,有了这封信,想来皇帝便没功夫理安平公主了。
“什么?你说谁来信了?”皇帝转过头来,有些不可置信。
徐公公又说了一遍,皇帝才醒悟过来,连忙接过信,迫不及待就拆开来。
安平公主急得跺脚,却又不能阻止。
魏先生?难道是他?以前在朝中之时,父皇就对他颇为敬重。后来不知为何告老还乡了,可父皇却经常念叨着,就连她都听了不少回。
魏先生的来信,对父皇来说无疑是很重要的。父皇只怕没功夫搭理她了,她来之前还答应了母妃,今儿个一定要让父皇过去来着,看来也只能食言了。
她看了一眼徐公公,很是气闷,徐公公也是,什么信早不拿晚不拿,偏偏这个时候拿出来,是故意跟她作对是吧?
徐公公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安平长公主暗自记下了一笔,不过就算知道了,他也不会放在心上。
公主虽然肆无忌惮,可是他也是皇帝跟前的红人,从小伺候皇帝长大的。就这点,公主也不敢轻易对付他,最多不过言语上逞能几句罢了。
第50章
徐公公小心观察着皇帝的脸色,见皇帝逐渐面露喜色,心下微松,便笑道:“老奴就说嘛,魏先生即便身处江湖也是心忧其君的,这不,就替君解忧来了。”
皇帝心情愉悦,一目十行的看下去。越看心中越是震惊,到最后喜不自胜,“你说的没错,也只有魏先生能替朕分忧了。咦?这陶溪是何许人也,竟能得魏先生如此赞誉?”
徐公公也好奇,这信上到底写了些什么,能让皇帝如此高兴?之前他去往凤宁县时,也没听魏先生说起过什么特别的啊?
不过嘛,这陶溪他却是知道的,便道:“老奴南下见魏先生之时,曾见过这陶溪陶郎君,当时他与魏先生相谈甚欢,看起来魏先生对他颇为欣赏。”
他这话说的比较中肯,既然魏先生的来信中提到了陶溪,那就说明魏先生是比较看重他的。
如此,他不如讨点巧,说点好听的,让这陶溪能在陛下面前留下点印象来,也算是巴结魏先生了。
他是离皇帝最近之人,自然也能揣度皇帝的心思。在他看来,即便魏先生现在不在朝中,皇帝对魏先生依旧是十分敬重的,而魏先生迟早也会重新站在朝堂之上。所以能讨好魏先生,对于他也是有利无害的。
徐公公把自己当时碰上陶溪的事情说了一遍,皇帝点头,“原来如此。”
“陛下,魏先生的来信,可是有什么好办法解决目前的难题了?”徐公公不禁问道。
皇帝已经耐不住站起身来,在大殿中来回踱步,“没错,魏先生的来信中写明了北边战事的解决办法。而且,这办法其中竟然有那个叫做陶溪之人的手笔,哈哈,不错,不错。”
徐公公心下一惊,竟然是陶郎君出的主意么?难怪,他就说嘛,他之前当面询问之时,魏先生还说没有办法解决。现在突然又送信进京,言明解决方法,看来这其中必有缘故啊。
安平公主百无聊赖,心中烦闷至极。哼!竟然坏他的事,什么魏先生,陶溪,都不是好人,她心中记下了!
皇帝转身才发现自己忽略了安平公主,不过此时却也顾不得许多了,今日只能对她食言了。
“你也看到了,今日朕确有要事,你且先回去,等朕忙完了再陪你。”说完又对徐公公道:“前些日子不是进贡了一些香云纱,着人挑选两匹,给长公主送过去做新衣吧。”
徐公公连忙应是,招手唤来人去办。
安平公主也知道父皇忙起来是什么都不顾的。听皇帝说给自己两匹香云纱,心下的气闷稍微散了些。她自知留下来也无趣,便福了福身,告退离去。
皇帝不再管安平公主,转头对徐公公道:“嗯,此事事关重大需得好好探讨探讨,徐大伴,你去将三省六部官员都叫过来,就说有大事相商。”
徐公公虽然好奇魏先生的解决办法是什么,此时却也不敢多问,听得皇帝吩咐,连忙领命去了。
待徐公公走后,皇帝又看了手中的信,口中喃喃自语道:“通商贸易,让商队与军中进行交易买卖。开放榷场,恢复大衍朝与各北地各部族的通商,分化各部族之间的联合利益,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只不过……”他皱眉看向信纸后面的一句,“和亲?魏先生为何会提出这样的办法?”
要知道,本朝开国后的确有和亲之举,那是为了拉拢周边小国,施以恩惠,以换取几年的和平态势。
只是后来,文帝时,与文帝姐弟情深的大长公主被遣送和亲,却与国主感情不睦。两人一直磕磕绊绊的,大长公主常常写信回来诉苦,文帝心疼胞姐,却是没有任何的办法。
因为事情关系到两国的睦邻友好,一个处理不慎,便是两国争端。到后来,国主变本加厉,逼死大长公主。消息传回大衍国内,文帝一怒之下出兵讨伐,即便为大长公主报了仇,可也是悔之晚矣了。
自此后大衍朝就很少用公主和亲了,此时魏先生提出这一条,着实让人费解。
不过皇帝也没有过多纠结,有了这封信,他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只要北地的局面有所转变,没有什么是不能接受的,这对皇帝来说,无疑是一副良方。
这信中所言方法,有魏先生的详细筹划,看上去很是可行。不过这还得诸位臣子共同商议,拿出具体可行的方法才能实施。
所以皇帝才会捉急忙慌的让人去传诸位大臣。
不过他也知道,就算是计划周祥,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成的。朝廷官员扯皮推诿的功夫可是不小,就连芝麻大点的小事,拿到朝堂上,没个十天半月也定不下来。
而此事,如此重大,拿到朝堂上,恐怕一石激起千层浪,接下来的日子不会有安生的了。
可惜,魏先生还在凤宁县,此事是魏先生提出来的,想来他才是最为了解此计划的人,如果此事能由魏先生主持那就再好不过了。看来他还需要再派人过去,务必要将魏先生请回来。
不提皇帝的心思以及朝廷大臣们见到这信后会有怎样的连锁反应,此时的魏东篱正与周尹商说着话。
“先生,这陶郎君真是您一直以来想要找的人吗?”周尹问道。
魏东篱摇了摇头,“虽然还不太确定,不过这个陶郎君确有过人之处。”
他当年离京之时,听老友一言,方才在南方之地蹉跎找寻几年,只希望真有一位能改变国运的国士。
只是这些年一直没有发现什么端倪,魏东篱甚至都要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老友算错了。
直到陶溪的出现。
周尹也有些怀疑的态度,“我派人去查过陶溪,此人之前一直不显山不露水。虽然年纪轻轻考上了秀才,不过放在整个大衍朝来说,却也算不上是十分惊艳之辈。
派去调查之人说,之前他们同窗学子之间交流,陶溪似乎并不喜结交于人。行事偏于保守固执,常常独来独往,往往遵循的也不过多是刻板圣人之言,泯然于大众,并无任何惊世骇俗之举。
只是我们所接触到的陶溪,似乎与人口中的陶溪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此人看上去性子慵懒闲散,可实际上却精明圆滑,根本不像是不通世务的刻板之人。而从他提出来的有关北方和南方不同的解决问题的办法,着实令人惊讶。
先生,莫非契机真在这人身上?可是,他身为赘婿,这一点却又似乎说不通了。咱大衍朝可从未有过赘婿入朝为官的先例,如果星象卦象指的是这人,那他赘婿的身份,即便有再大的本事也只能埋没了。”
周尹分析了一大通,到最后似乎又不太确定了。
倒是魏东篱笑了起来,“所谓英雄不论出处,你未免太着相了。”
周尹瞪大眼睛,“难不成赘婿还能入朝为官?这,这……”很明显,这种观点让周尹很是吃惊。
“有何不可?大衍开国之时,那位站在高祖背后的指点江山的谋士不也是位赘婿?当初天下平定,高祖原是要封他为王侯,他却坚辞不受,最终与夫人一起隐居不出。试想一下,他如果接受封赏,那可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全天下独一无二之人了。”
“额……”这个确实是人人都知道的,周尹被噎了一下,只能喃喃道:“这,这不一样,这陶溪如何能与那位相提并论?”
魏东篱含笑摇头,“单单陶溪所说出来的破局之法,有谁想到过?如果大衍朝内忧外患的问题全部解决,将会活人无数,扭转乾坤,其功劳又有谁能相比?”
这下周尹也不得不点头赞同,“先生说的是。”
魏东篱摇摇头,有些遗憾的道:“话虽如此说,但人未必肯愿意。”
“额……”周尹竟无话可说,想到陶溪的性子,先生所说的可能也不是没有。
想到这里,他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似乎想到了什么,转而说道:“先生,您送进京的信,算算日子应该也到了吧?只不知这封信会在朝中掀起怎样的风波来。”
魏东篱会心一笑,摆摆手道:“提这个做甚?此事自有皇帝定夺。”
周尹却不以为然,“话虽如此,只怕先生不能置身事外吧?陛下相信先生,想来用不了多久就又会派人前来请先生回朝了。”
提到这个,魏东篱也有些郁闷,北边的策略是他提出来的。以他了解到的皇帝为人,想来皇帝是势必要让他回去主持大局的,看来潇洒自在的日子是没几天了。
“总要先帮你将此地的事情解决了再回京吧。”
周尹闻言大喜,他正担心魏先生走后,他一个人独木难支。况且此事还需要州府相帮,而州府的官员,岂是他这种小人物能请的动的?他一个县令人微言轻自然是比不过魏先生一句话来得有用,有了魏先生这句话,他就不用担心了。
周尹连忙起身行礼答谢,魏东篱摇头道:“老夫也并不是只为了帮你,如今灾民无数,老夫只不过是想替他们尽些绵薄之力罢了。”
说完又提醒道:“身为地方官,要以民为本,这些不必老夫教你,只希望老夫离开后,你也能做到为民做主。”
“学生谨记在心。”
“很好。”魏东篱颇为赞许,“至于沈沐提醒的事,老夫也以为这关乎重大,需得仔细才好。”
周尹点头应下,“学生会尽快前去查看,沈家虽是商贾之家,却能行仁义之事,这样的人家着实不多见了。如果可以,学生深以为可以为沈家讨些封赏,让大众能有一个表率。”
魏东篱深以为然,点头道:“积善之家必有余庆,老夫会上奏朝廷为沈家表功。而且以后朝廷说不定还有用的上沈家的,沈家的福祉可不止于此。”
周尹闻言大喜,之前沈家拿出水窖储水的法子,让他减轻了一些压力,后来沈家粮铺尽自己所能,控制粮价。这之后的计划,还要沈家出人出力,配合行动。沈家如此不求回报相助,周尹自然是感动万分的,因此才有了想替沈家请功的想法。
而魏先生说以后朝廷说不定还有用的上沈家的,那就是说沈家以后可能不止止步于这一隅之地。这对沈家来说,一步登天也不为过。
如此,他也就放心了,鞠躬敬谢道:“那先生,府城中的事,还望先生费心了。”
第51章
夏家主,胡家主与陈家主从衙门出来,几人对了一个眼色,便先后朝着一间酒楼而去。
他们自以为隐蔽,却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们离开后没多久,就有一个灰衣人跟着尾随而去。
会仙楼,正是夏家的产业,在这凤宁县是第一大酒楼。
很快马车停在酒楼外,几位家主鱼贯而入,进了楼上一间最为华丽的包间。
“哼!这个周大人,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不成?想要拿捏我们,还要看我们答不答应。”胡家主一坐下来便嚷嚷开来。
陈家主也附和道:“谁说不是呢?也不看看这凤宁县到底是谁的地盘,便是条龙来了,也得给我盘着。”
29/78 首页 上一页 27 28 29 30 31 32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