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沐丝毫不肯示弱,“我也早跟公主说明了,陶溪是我的夫君,我们会一辈子在一起,不会有和离的一天的。”
对于沈沐的话,陶溪心中很是高兴。沈沐为人含蓄,这才是他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对他表露心声。
“你来了。”陶溪脸上满是笑意的牵起沈沐的手。
“你!”安平生出一丝怒意,她就是看不得这两人在自己面前亲昵无间的样子。“沈沐,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本公主现在跟你商量是看得起你,你要是执意不改,那就别怨本公主不留情面了。”
沈沐依旧一脸平静,“此事没有商量的余地,公主要是一意孤行,我们沈家也不在乎鱼死网破。”
看沈沐是铁了心了,公主依旧不甘,“不过是一个赘婿而已,沈沐你何必搭上一个沈家呢?”
“那公主又为何为了一个赘婿,不依不饶呢?”沈沐反问道。
“我……”安平一顿。
她总不能说自己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想得到。她要让这个对她不屑一顾的男人跪倒在她石榴裙下,成为她裙下之臣。
她堂堂公主,想要什么样的人得不到?偏偏看上个陶溪,不就是因为他从未将自己放在眼里过?以她公主的骄傲,怎么可能允许这样的人存在。
越是这样,她越是要征服这种人。
只有陶·赘婿·溪一个人受伤的世界达成。
“好,你们既然执迷不悟,那就等着瞧吧。”眼见已经无法说动两人,安平只能丢下这句话,拂袖离开。
沈沐看着安平长公主离开的背影,眼中闪过晦暗不明之色。
陶溪叹息一声,“怎么办?看样子这个公主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了。”
“公主又怎么样,总不能不顾大衍律法以及世俗礼法。”沈沐看陶溪担心的样子,安慰道:“放心,我们之前所做的努力还是有效果的,至少我这个皇商的名头在,旁人暂时还不敢动我们。”
陶溪以前也并没有将这件事当回事,以为公主不过是一时兴起,等兴头过了,自然就放过他了。
所以他才尽量躲着。
可是今日看公主的架势,并不像他以为的会放下的样子,这才有些担心起来。
他可不希望沈家跟公主真的对上。毕竟君权至上的年代,跟皇权对上,总归讨不了好。他不想沈家因小失大。
“公主行事风格我也有所了解,如今撕破了脸皮,只怕很难善了。沈家……”
沈沐抬头看他,皱眉道:“你不相信我么?”
“不是相不相信的问题,我只是不想让沈家受牵连。”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既然已经是夫夫,难道不应该共同进退吗?”沈沐说完这句话,话锋一转,“你莫非要离开沈家,离开我?”
这话一出,周围空气都静了一瞬,沈沐身子轻颤,声音大了几分,“你要跟公主走?”
“你误会了。”陶溪看沈沐的样子,突然联想到了什么,连忙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沈沐迈步便走,身影慌乱无措。他已经在努力想办法解决这件事了,为何陶溪还有离开的念头?难道上辈子的命运,话本的剧情就真的无法改变吗?
想到陶溪会抛下他,与公主出双入对,沈沐就觉得心中窒息的疼。他承受不住再一次的被抛弃,还是在他选择相信陶溪,打开心扉接受陶溪之后。
刚刚他所说的鱼死网破不是虚言,他愿意为了陶溪这个人破釜沉舟。可是,如果陶溪选择放下他,那他所做的一切又算是什么?
陶溪本来就是心思通透之人,此时见沈沐异于平常的样子,心念一转,已经想到了定然是他刚刚的话伤到了沈沐。
沈沐的经历,陶溪早就一清二楚了。
此时沈沐的模样让他的心揪着疼。
“你听我说,你别乱想,我不会跟公主有半分瓜葛。你要知道,你是我陶溪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爱人。”
沈沐停住脚步,回头看他,盈盈眼眸中有水光潋滟。
陶溪揽住他,“我早说过,我不是那个陶溪,我不会做出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相信我可以吗?”
沈沐在他怀中,感受到对方沉稳的心跳,自己刚刚的不安彷徨全都烟消云散了。
“我可以相信你,可是你也别再说那样的话,我可以告诉你,我有办法应对公主,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也请你相信我好吗?”沈沐闷闷的道。
陶溪抚着他的发丝,点点头,“好!这不是一个人的事,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一起面对。阿沐,我希望你无论做什么,都不要对我有所隐瞒,我不想你冒险,更不想牵连到沈家,伤到你的家人。答应我,好吗?”
沈沐“嗯”了一声,眼睛却不敢看他。
在陶溪看不见的角度,沈沐嘴角微弯,眼中却是让人读不懂的深邃。
陶溪这样如同白纸一样的人,他怎么能让他染上半分污渍?
有些事情,他一个人去做就好。
第116章
安平长公主最近很是气不顺,回到公主府中,一大群人迎了上来。
她刚刚在外面受了气,自然是看哪哪不顺眼。
“公主殿下,您回来了。可要人贴身伺候着?”管事嬷嬷躬身询问道。
安平看了满院子形色各异搔首弄姿的面首,兴致缺缺,摆摆手示意人下去。
“公主,昨日您发落的卫小君该如何处置?”管事嬷嬷询问道。
公主府中有十多二十位面首,都以小君称之。
安平想了想,问道:“他现在如何?可改变主意了?”
管事嬷嬷摇摇头,“今日一日水米未进。”
安平皱眉,不屑的哼了一声,“本公主看上他是他天大的福气,真是不识好歹。先饿他两天,想办法让他服软再说。”
“是!”管事嬷嬷领命。
这种骨头硬的人,她不是没见过,但是只要进了公主府,再硬的骨头也能给折了,不过是看时日长短罢了。
就没有她安平摆不平的人,除了……想起之前的陶溪,她又开始烦躁了。按理说一个赘婿而已,她想要还不得巴巴送上门来。可偏偏就有沈沐这个皇商的名头,这也就罢了,主要这两人还得父皇看重,这就让她投鼠忌器,不敢明目张胆的动手。
其实她也不是非要那陶溪不可,不过是咽不下这口气,等她得手,陶溪臣服于她的石榴裙下,这个人她想留就留,不想留便弃之如敝履,才能泄她心中之气。
又听管事嬷嬷禀报了几件府中事务,安平便有些不耐烦了。挥手道:“让澜侍君过来见本公主。”
管事嬷嬷领命下去,不多时,一个俊逸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
“见过公主。”男人声音清冷,听着就让人舒服。
这人不是别人,真是公主口中的澜侍君,他在公主府快三年了,挺得公主欢心,便由小君升为侍君,在众多面首中也算是头一份。
“嗯,起来吧。”安平懒洋洋的道。
澜侍君起身,自觉走到公主身边,替她捏起了肩膀。
安平很满意,舒适的道:“还是澜侍君深得本公主的心。”
澜侍君轻笑一声,“公主出去见心上人,本应该高兴才是,怎么反倒是心情不好起来。”
“怎么?澜侍君这是吃醋了?”安平调笑道。
澜侍君面上平静如常,仿佛在说旁人,语气却谦和,“小臣哪儿敢,能服侍公主殿下已是小臣之幸,小臣万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
安平满意的点头,“很好,本公主就喜欢你这性子。后院这么多人,你能入本公主的眼,是你的福气,只要你乖乖的,本公主不会亏待了你的。”
澜侍君轻笑一声,笑意却不达眼底,“小臣知道的,公主垂怜,是小臣莫大的荣幸。”
安平眯着眼,享受澜侍君的伺候,“要是他能跟你一样想法就好了,可惜本公主看重他,他居然不领情,真是气死我了。”
“公主殿下不必生气,有道是金诚所至金石为开,殿下一片心意,总有一天他会明白的。”澜侍君安慰道。
“哼!能如此最好,若是不识相,本公主早晚有一天让他后悔。”安平恨恨地说道。
澜侍君眼睛微眯,眼中闪过一丝厉色,随即隐没,恢复成平静无波的模样。
又善解人意的与公主调笑几句,就听门外有人禀报。
“什么事?”安平皱眉。
“殿下,南苑的陈小君与薛小君闹起来了,还请公主前往定夺。”
安平揉了揉眉心,生出一丝怒意,“又闹什么?成日没规矩,是本公主待他们太过宽容了吗?”
来人呐呐不敢多说什么。反倒是澜侍君劝道:“殿下,这两人都不是惹是生非的性子,不若殿下过去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安平本不想理会,听澜侍君这么一说倒改了主意,点头道:“也好。”
刚走到院门口,就听里面吵吵嚷嚷,已经有好些后院小君都围过来看热闹。
见到安平长公主过来了,大家连忙整理仪容,恭迎跪拜,以期能入公主的眼。
不过安平并没有看他们一眼,走到前面,早有伺候的太监准备好座椅。
澜侍君与公主一起过来,倒是惹眼得很,院中不少人眼睛都落在他身上,有嫉妒,有羡慕。
澜侍君没有给他们一个眼神,只默默走到公主身边站定。
而当事人陈小君与薛小君已经跪在了公主面前。
安平把弄着指甲,漫不经心的道:“说吧,怎么回事?”
陈小君还未说话,薛小君已经跪行几步,扑到公主脚边,哭诉道:“公主殿下您要为我做主啊,陈小君冤枉我。”
安平“哦”了一声,看向另一边的陈小君,等着陈小君说话。
陈小君一脸愤愤不平,“禀公主殿下,公主殿下赏赐于我的玉如意不见了,这玉如意是公主赏赐,是我心爱之物,每日里都会把玩好几回。昨儿个薛小君过来我房中与我说了会儿话,待他走后,我才发现玉如意不见了。”
“昨晚我过来找他,想要问问,他却不在自己院中,我只能今日过来。我只不过想找我那玉如意,便提出想进屋找找,薛小君便不依不饶,闹将起来了。”
薛小君抹了一把泪,“我根本没拿那什么玉如意,陈小君不过是看我之前入了公主的眼,便故意找我的茬。”
陈小君冷哼一声,“你说你没拿,那你敢让人搜吗?”
一提到这个,薛小君声音小了些,脸上神色有些不自然,嘴上却说道:“你凭什么搜我的屋子?要是搜不到你又该如何?”
陈小君似乎很是笃定,“搜不到我自然在公主面前请罚。”
“你!!”
“怎么?你不敢?还是说你屋里真藏了什么见不得人之物?”陈小君一脸得意的看向一脸苍白的薛小君,然后又对公主道:“殿下,薛小君既然说没拿我的玉如意,殿下不妨派人搜查,也好还薛小君一个清白。”
薛小君还待说些什么,安平已然点头,挥手招来人,“如此,便去看看屋中是否有玉如意罢。”
薛小君脸色一变,“公主殿下!”
他阻止不及,只得任由公主府护卫进了屋。
澜侍君撩起眼皮,看薛小君手足无措的慌张样子,轻轻叹息一声。
不多时,搜查屋子之人便出来了,他们并没有找到玉如意,反而翻出一个包裹来,递到了安平长公主面前。
薛小君脸上惊恐万状,连忙道:“公主殿下,我这里并没有那什么玉如意,定然是陈小君冤枉我的。”
安平看着递过来的包裹,带着询问,“这是什么?”
有人上前一步,“禀公主殿下,这是薛小君屋中找出来的,里面有与人来往的私密书信,还有不少金银细软。”
安平接过书信,竟然是薛小君与人交往的情书。而这包裹中收拾好的金银细软,竟是跟人约好了要私奔。
安平脸色越来越难看,薛小君已经瘫软在了地上,他知道公主的手段,对于背叛之人更是不会留情。
安平俯身捏起他的下巴,“本公主对你不够好吗?竟然敢背叛!”
“公主饶命!公主饶命!”薛小君知道无力解释,只能求饶,希望公主能饶他一命。
安平被气笑了,“很好,很好!”她是眼中揉不得沙子之人,骄奢跋扈惯了的,有人胆敢背叛她,就要承受的住她的怒火。
澜侍君此时站出来跪下请罪,“殿下,小臣管教不严,后院中竟出了这样的事,是小臣失职,请公主责罚。”
他身为侍君,也有为公主打理这后院的职责。后院中人犯错,他责无旁贷。
“鞭刑,打死勿论!”安平语气毫无波澜,“澜侍君,你即是失职,那就由你监刑,让所有人都过来看看背叛本公主的下场,事后你自去领罚二十鞭。”
说完便挥袖离开,丝毫不顾及院中人的哀求讨饶。
澜侍君叩首领罚,待起身后看向安平长公主离去的方向,面无表情,藏于衣袖中的手却紧捏成拳。
很快的,院中就有鞭笞声音传来,一开始还有连连惨叫,到后来薛小君已经满身是血,再无声息。
澜侍君站在一旁,神色漠然的用丝绢擦了手上不小心粘上的血,这才发声,“丢出去吧。”
围观的众人面有戚戚,虽不忍心,然而公主殿下都发话了,哪怕忍着恶心也得眼睁睁看完全程。
只是之前与薛小君争执的陈小君却独自站在一处,所有人都警惕的看着他,离他远远的,就怕沾上是非,丢了性命。
澜侍君与众人训了几句话,走到陈小君面前,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便离开了。
只留下陈小君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他知道,从此以后,自己在这公主府中的日子不好过,不过,那又如何?自己以后只要巴结好公主,得到公主宠爱,这些人又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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