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羡璟没有动,反而还挪蹭了挪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跪在了祁羡予的身边,贴的祁羡予极其的近。
“不去了,我跟他们说完了,二哥你还需要我照顾。”
祁羡予无奈了,“入了朝,你就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怎么做法还这么的小孩子气呢?”
他能感受到,祁羡璟在他的身边待的可舒服了,一点点也没有要动的意思。
突然,祁羡予的手上就被塞进了一瓣橘子,是祁羡璟给的。
“可是阿璟还未曾及冠,就还是小孩子,就还是二哥的弟弟,在二哥的面前一直都可以耍小孩子脾气。”
祁羡璟一瓣一瓣的将剥好的橘子递给祁羡予,祁羡予尝了一瓣,很甜,开始一瓣接着一瓣的吃了起来,倒是忘记了他要说什么了。
他看着祁羡予愣神,不知道说什么了,勾着唇笑了笑,他以前就发现了,在祁羡予说教或者是说什么他不想听的事情的时候,只要给祁羡予一些吃的,一定会转移掉祁羡予的注意力,忘记自己要说的话。
这一招很好用,他百试百灵。
只不过很快一个橘子就被吃完了,祁羡予伸着手要橘子,可是没有要到,就在他伸回手的时候,祁羡予的手上多了一个圆圆的东西,鼻尖耸了耸,他闻到了淡淡的苹果味。
“是苹果吗?”
“是,你尝尝,很甜。”
回答的并不是祁羡璟的声音,是一个让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了。
而祁羡璟,瘪着嘴跪在祁羡予的身边,眼睛暗暗的不爽的看着突然出现的人,这人身份尊贵,是他不能得罪的。
“顾裴?”
在祁羡予说出这个名字的瞬间,祁羡璟的脸上是惊慌,他拽了拽祁羡予的袖子,小声。
“二哥,你怎么能直呼裴王的名讳呢?”
在顾裴进来的瞬间,整个大厅都陷入了寂静之中,更是在顾裴进入了祁羡予的垂暮之间,震惊了起来,都小声的议论着。
“裴王怎么来这里了?他不是最不喜这样的宴会吗?”
“谁知道呢,也许是心血来潮?”
“可是二公子直呼裴王的名讳,会不会被裴王治罪?”
“应该……不会吧,裴王的声音听起来很愉悦,应该不会动怒吧。”
祁羡予不以为然,轻呵一声,抬着头,顺着顾裴的声音看了过去,虽然看不到顾裴的脸,“怎么了?难道我不能这样叫吗?”
在祁羡璟的惊恐害怕之下,顾裴的嘴角掀起了一抹宠溺的笑,对,就是宠溺的笑。
看得祁羡璟觉得诡异极了。
“可以,怎么不可以?你想叫什么就叫什么。”
不光是祁羡璟呆住了,就连垂暮外的所有人都呆住了。
什么?他们没有听错吧?裴王居然没有生气?这也太让人震惊了吧!
皇室中人,不管在何处,都需要尊其称,更何况裴王是唯一一个不用继承王位,自己就把王位挣过来的世子,身份尊贵无比,更不能直呼名讳了。
他们以为祁羡予这次逃不过去了,没有想到裴王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很高兴??
难道他们两个人认识?
一个是尊贵无比,不喜热闹的裴王,一个是患有眼疾,常年不出门的丞相府二公子,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人认识,说出来都让他们觉得很神奇。
“二哥,你认识裴王?”
祁羡璟还是忍不住的问了出来。
哦,他现在是丞相府的瞎眼二公子胸章粘不出门,不可能认识现在的顾裴,他们两个现在还是谁也不认识谁的状态。
祁羡予摇头,语气十分的淡定,道了一句,“不认识。”
祁羡予的这个回答,顾裴丝毫没有觉得意外,反倒是祁羡予说认识他,他觉得不对劲了。
“嗯,不认识。”
此时祁羡璟和外面的其他人同时无语,不认识方才那么熟稔干什么?都直呼名讳了,还说没事了,这还能说不认识?
他们可不是信,但是他们不敢反驳。
“不知王兄突然造访,也是来参加诗会的吗?”
杜岩走上前,询问着顾裴。
“先走了,过些日子再去找你。”
都这样说了,他们更加不信两人不认识了,这要还是说不认识,他们打死也不信。
顾裴说了一句就撩开垂暮出去了,看着杜若,“嗯,听说你举办了这诗会,过来凑凑热闹,怎么?不欢迎吗?”
杜若笑笑,“没有,王兄前来,王弟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会不欢迎呢?”
顾裴突然来了,杜箬起身走上前,行礼,“箬箬见过裴王兄。”
“嗯,免礼,王妹不必客气。”
“谢王兄。”
顾裴看向其他人,“本王这是过来瞧瞧,你们玩你们的,不用在意本王,当本王不存在就好。”
众人:你这么大一个人,我们怎么可能当你不存在?
裴王每次出现,都是一副冷脸。
而且裴王这个封号,可是顾裴十五岁上战场杀敌拼出来的,手段极其的狠辣高明,就算是八年不上战场,顾裴的名字放在战场上,也还是很有威慑力的,敌人听到顾裴名字绝对是闻风丧胆的那种。
在京城也是很有威慑力,小孩子听到了都会哭的那种。
如果丞相被称为老狐狸,那么裴王就可以称为是小狐狸,凡是被他惦记上的人,都没有好下场,不是被流放就是被砍头,他们怎么可能会当他不存在?
倒是也有被裴王惦记后没事的,但是那也是少数。
他们皮笑肉不笑的恭维了几句,便跑到自己的位置上歇着了,他们可不敢跟这个小狐狸说太多话,要是他们一句话说错了,被惦记上那就不好了。
第203章
原本杜岩给顾裴安排在他的身边的,但是顾裴不愿,一直坚持要坐在离祁羡予不远的地方,跟杜箬说的是他不喜被所有人看着,想要躲个清闲。
可是事实却并非如此,他只是觉得这样他才能关注着祁羡予。
杜岩看着顾裴的眼睛一直飘向祁羡予,然后离祁羡予又那么近。
王兄,我信你的鬼话才怪!你明明就是想要离阿予近一点!!你的算盘打的我老远就能听到了!!
他也在疑惑,顾裴到底是怎么跟祁羡予认识的,照理说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是不会认识的,但是今天看看来,貌似两个人是认识的,而且熟稔程度颇深。
杜岩看向了垂暮离的祁羡予,等诗会停了,要去问问阿予是怎么回事。
祁羡璟看着祁羡予,满脸的不可置信,“二哥,你和裴王认识?”
祁羡凜也走了进来,站在祁羡璟的身后看着祁羡予要怎么回答。
祁羡予摸了摸桌子上,在寻找茶杯,祁羡璟发现连忙将茶杯递给了祁羡予,抿了一口,祁羡予才缓慢的说了起来。
“裴王?是谁?方才那个跟我说话的人吗?”
“是啊,方才我也跟二哥说来着啊,他是裴王,不能直呼其名。”
敢情方才他哥没有听他的话啊,这种感觉属实是不怎么样。
祁羡予摩挲着茶杯,“嗯,不怎么认识,只是觉得那个声音很熟悉。”
“阿予,你是怎么和裴王认识的?”
祁羡凜的表情有些严肃,他虽没有娶亲,但是他能看出来,那个裴王对祁羡予有意,他并不是反对他们在一起,祁羡予喜欢谁,他都不会反对,而是他并不想跟皇室沾上关系。
尤其是得民心,最有可能登上那个位置的人沾上关系。
他们家本来就很危险了,若是再整出这一个,恐怕京城就没有祁家的容身之处了。
当初祁羡凜执意要进军队,祁父是极力反对的,因为祁父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了,朝中对祁家有意见,想要扳倒祁家的人不少,若是祁家再有一人入了武,那势必会引起皇家的猜忌,那位的猜忌更深。
可是当初祁羡凜年少气盛,不懂这些弯弯绕,想要进军队,就必须要进军队,不管祁父怎么说,他就是要进。
祁父没有办法,只能放祁羡凜走了,祁羡凜也没有给祁父丢脸,一路爬到了正四品宣威将军的位置。
可越是这样,祁父就要面对的麻烦就越多,既然这样,祁父索性就放弃挣扎了,将家里更聪慧的祁羡璟也带上了朝廷,好给他分担一下,要不然他真的会心力交瘁不能应付。
只不过这样的后果就是,引起了皇家的注意,一旦祁家有了一丁点的动静,都会传到上面那位的耳朵里,就像是今天他们三人到了成王府参加诗会,已经传到了上面那位的耳朵里了。
皇宫承乾宫
“陛下,宣威将军和翰林院编撰带着祁家二公子去了成王府,好像是去参加成王世子举办的诗会了。”
承喜公公站在身着黄袍黑发之中掺杂着白发的中年男子身后,一脸愁容的说着。
男子虽然有了白发,脸上有了岁月的痕迹,但是依旧能看出来男子年轻时的风华绝代。
杜启荣手中拿着毛笔,弯腰认真的写着手里字,神色淡然,“嗯,然后呢?有没有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
承喜看了一眼杜启荣,蠕动了几下嘴唇,口中的话依旧没有说出来,杜启荣微微歪头瞟了一眼欲言又止的承喜。
“说。”
“殿下也去了,貌似和祁家二公子相识。”
杜启荣写毛笔的手顿了一下,毛笔上的墨汁滴在了写了一半的和乐上,杜启荣看着已经毁了的字,平静的将纸捻了起来扔掉了,提笔重新写。
“裴儿也去了??他不是最不喜这样的场合吗?”
“或许是,想要替陛下选一些贤才出来,为陛下排忧解难的?”
“那小子能有这好心吗?每天不想着气死朕就不错了。”
杜启荣想起顾裴就气不打一处来,也不知道这小子随了谁了,整天犯浑,想一出是一出。当初上战场杀敌,他的话愣是没有用,要不是受了伤回来了,估计死也不会回来。
承喜笑,给杜启荣研着磨,“陛下也就嘴上说说,陛下可心疼着殿下呢,若是殿下给陛下一点点惊喜,陛下可要高兴好几天。”
杜启荣看了一眼承喜,“属你知道。”
写完最后一笔,杜启荣放下毛笔,坐了下来,疲倦的揉了揉眉心,承喜见此,便放下了手中墨条,给杜启荣揉着太阳穴解乏。
“还是你的手法好,那些妃嫔们的手不知轻重,揉的朕愈来愈难受,若不是要堵住那些老东西的嘴,朕才不会踏进后宫一步。”
承喜唇角轻勾,“陛下休要胡说,小心被有心之人听去,陛下的耳朵可又要起茧子了。”
说起那些满脸皱纹的老东西,杜启荣就心烦意乱,“承喜,你说说朕当初为何就如此单纯的听了皇叔的话,坐上了这位置?若是朕当初未曾坐在这个位置,是不是现在游山玩水的人,就是朕了?”
当初先皇驾崩的时候,是将皇位传给当时太子杜凌云的,并非只是个七岁的小娃娃杜启荣,可是杜凌云却没有登上皇位,而是忽悠杜启荣说,只要当上了皇帝,别人就不敢管他了,而且他们还要乖乖的听他的话。
本来就厌烦别人管他管的太多了的杜启荣听到这里,哪里还听得进去别的?直接答应了杜凌云。
杜凌云是先皇最宠爱的儿子,从小聪慧过人,长大之后才能更是远超其他皇子,可唯独就是对皇位不感兴趣,在众皇子互相残杀的时候,他远离纷争,等到皇子中没有剩下几个的时候,百姓大臣都站出来让他继承皇位。
他怎么可能会放弃逍遥自在的生活,一辈子就被杂事捆绑在皇位之上?
当机立断就选择了他最疼爱的好大侄儿杜启荣,连哄带骗的将人哄骗上了皇位,自己去逍遥自在去了。
这些杜启荣本来不知道,等到他什么都明白的时候,清楚了里面的阴谋,可是已经晚了,没有皇子可以甩锅,他只能老老实实的坐在这个位置。
承喜忍不住笑了出来,杜启荣幽怨的看着承喜,“你这样朕的心会很痛。”
承喜收起笑容,“好了陛下,奴才不笑了,要安排一下吗?”
杜启荣闭上了眼睛,“不需要,既然裴儿去了,那就不会出什么事,裴儿也大了,是时候给自己添一些羽翼了。”
承喜的眼神微闪,但是最后却也什么话都没有说。
“既然陛下已经想好,那奴才也就不说什么了。”
成王府
“既然祁二公子来了,那不如就请祁二公子为我们来一首怎么样?”
长得就不是很老实一脸的刁钻欠揍的模样,穿的像模像样的公子哥从自己的位置站了起来,不怕死的说着。
这人话一说出来,身旁的人就在心里暗暗的给他竖了一个大拇指。
不愧是兵部侍郎之子,就是有胆量,祁家人向来护短,更护祁家二公子,在祁家兄弟面前为难祁二公子,真是不怕死。
更何况他们还没有弄清楚裴王和祁二公子之间的关系,就这个样子,当真是不怕死啊。
祁家三兄弟都没有动,也没有生气,祁羡璟和祁羡凜只是淡淡淡淡看着这个人,这人看不到和祁羡予同样待在垂暮之中祁羡璟的神色,但是他能看到祁羡凜的。
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祁羡凜的神色之中带着丝丝凉的杀气,但是待他仔细看得时候,祁羡凜眼中的杀意就消失不见了,还是那样的不羁,让他觉得他是看错了,便没有在意。
本身他刚说完第一句话的时候,就已经有些后悔了,但是他说出来之后,祁羡璟和祁羡凜什么话都没有说,甚至祁羡凜还一副看戏的样子,就好像是平时兄友弟恭的样子是装出来的。
这下他更害怕了,他一脸看戏的看着祁羡予的身影。
祁羡予懒懒散散的靠坐在椅子上,勾着唇角,似笑非笑,修长白皙的指尖有节奏的敲击着扶手,一击一击的敲打在王瀚羽刚刚建立起的心理防线。
祁羡凜并没有管,跟祁羡予做着同样的姿势,好整以暇的看着王瀚羽。
哎,真是有些可怜啊,居然让他作一首诗?他随便拎出来一首,就能让在座的所有人都对不上来,虽然不是他做出来的诗吧。
137/151 首页 上一页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