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哥哥的应允,幼崽的注意力也再次转移,双手捧着展示册递到医生盆友面前,眼神不舍。
张医生率先开口道:“小虞有喜欢的照片吗?”
洛虞点了点肉乎乎的小脸,看着自己的小手道:“就系介个呀,小虞最喜翻袅,介样……挂在介里。”说着还伸出小手比划了一下,仿佛那里曾经真的佩戴过一枚怀表。
张医生先是抬头看了一眼洛逾白,然后伸手打开展示册的活动卡扣,将其取了出来,“那我把这张照片送给小虞好不好?”
洛虞愣愣的看向那张温润漂亮的脸,“阔系……阔系介系腻惹呀。”
“嗯,我送给小虞了,就像你和小深哥哥互送礼物一样,这是我送给小虞的礼物,你可以收下。”
洛虞捏着手手想了想,抬眼看向哥哥。
洛逾白的脸色柔和了几分,“小虞喜欢的话就可以收下,下次过来你也可以给…医生盆友准备一个礼物。”
洛虞听了果然很开心,大眼睛亮晶晶的看过来,认真道:“窝也会给医生盆友准备很喜翻惹礼物哒。”
张医生没有拒绝,笑着答应,“好。”
洛虞这才开心的伸出双手接了过来,然后卸下自己的鸭鸭书包,仔细的将照片放在鸭鸭书包最里面的隔层里,甚至还贴心的拉上拉链,才满足的拍了拍鸭鸭书包。
临走前洛虞又不解了,他站在走廊里,回头看向离自己已经几步远的张医生,“锅锅,医生盆友不和窝们一起次饭饭吗?”
洛逾白这下确定小崽子应该听到了不少,缓缓解释道:“你的医生朋友要工作。”
洛虞握紧哥哥的手,“那……那好吧,工作累累,妈妈要辛苦工作养小虞,那医生盆友惹家里也有小宝贝吗?”
洛逾白:“……没有。”
洛虞:“那……那肯定就是大宝贝。”
洛逾白:……
*
送走了倆人,返回诊室的男人就褪下了那身白大褂,拿起桌上的牛皮袋准备离开,脚下的步子刚跨出去两步又停了下来,想了想还是返回座位,打开了办工桌的第一个抽屉。
墨蓝色的丝绒包装盒已经被打开,躺在里面的赫然是一直纯白色钢笔,简单的造型看上去端庄又大气,还带着一丝不容侵犯的圣洁气息。
一想到这或许是洛逾白对自己的印象,他就忍不住笑了,不禁怀疑到底他们俩谁才是单纯的那一个。
市中心的精神疗养中心,张医生换了一身标志的白大褂,戴上口罩,顺手拿起桌上的文件夹,直接朝病房而去。
饭后的午休时间,病房区域还算安静,总有一部分精力不济的患者需要休息,只零星传来点不和谐的声音,轮班的护士也趁着机会打盹,看到来人连忙紧张的站起身,“张医生。”
口罩下男人的表情虽然不得见,那双眼睛却盈满笑意,“没事,我去3号病房看看。”
“您千万小心,上次就差点被伤到,她的情况好像越来越严重了,这几天都不消停,也不配合药物治疗,在这样下去恐怕在这了待不了多久了。”小护士不自知的弯了弯眉眼,医院里几乎所有人都喜欢这个待人温和又长相出众的张医生,听说还是留学归来,不仅履历漂亮,能力更是一流。
只是传闻这位也待不了多久了,这里不过是他履历上的一部分而已。
张医生:“我知道了,今天也是顺便做个调查,护士台有备用的镇定剂吗?”
小护士:“已经用完了,我现在就去取。”
年轻的医生微微颔首:“不着急,你去取来备着最好。”
软布鞋踩在地砖上几乎没有声响,透过3号病房门的玻璃窗刚好可以看到病床的位置,女人坐在病床上,一边神神叨叨的自言自语,一边啃着自己的手指,往日的纤纤玉指已经露出鲜红的嫩肉,她仿佛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依旧一下又一下的啃噬着。
直到来人已经站在她面前,床上的人才若有所觉的看了过来,猩红的双眼死死的瞪着他,“我说了,我没有病,我不吃药,我要见洛曜之,我要见洛逾白!”
男人却好像根本没有听到,只缓缓道:“听护士说你这几天的情况不太乐观,接下来我们做个简单的测试。”
洛序秋:“我说了,我没有病!你滚,滚!让洛家人来,让他们来!”
他低垂着眼眸快速的在文件上写写画画,然后才缓缓合上,“如果你连最基本的自控都做不到,这里就不再适合你了,大小姐。”
洛序秋瞳孔一缩,立马就朝他扑过来,“你是谁?你认识我?谁让你来的?”
不等她动手,男人主动抬手将口罩拉到下巴处,露出那张完整的脸,咋一看没有任何攻击力,可只要和那双眼睛对视上就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力量。
她跪坐在病床上,“我见过你……我一定见过你……你是管家的人对不对?”
“我是谁不重要,大小姐也不用记得我。”
洛序秋笑了,“对,你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这里的医生,那你快把我弄出去,你要多少好处洛家都会给你,金钱、地位、名望,所有的一切都可以。”
张医生笑着摇了摇头,“这些我都不需要,失去洛家大小姐这个身份的你什么也给不了我。”
她的神情一僵,“你……什么意思?”
男人顺势将文件夹中的一沓资料放在床铺上。
安静的午后,病房中突然传来一声尖叫,打破了这久违的和谐。
“啊……不可能!假的……都是假的,我才是真正的洛家千金,根本就没有什么抱错,都是洛逾白的手段……一定是他没错……让爸爸去查,他想混淆洛家的血脉,都是那个小畜生的阴谋……”
病房区域很快躁动起来,铁器敲击的声音,砸门声,狂躁的呼喊声交错其中……
被迫结束午休的工作人员还没来得及找出这场躁动的原因,就看到捂着胳膊走出3号病房的张医生,血迹从他的指缝中挤了出来,滴落在地砖上开出一朵朵艳丽的花,让众人心头一阵大骇。
*
黑色的保姆车已经在别墅区停了一个上午,洛曜之通过后视镜看过去,后排是闭目养神的洛父和魂不守舍的洛母。
自从知道双胞胎DNA的消息后,压抑和死寂的氛围就在南桐园蔓延开来,这样的气氛让他仿若回到三年前,大嫂和洛虞出事前夕。
为了缓和二老的情绪,他只好提出看望洛虞。
可是他们已经连续两天跑空,不但没有缓和二老的情绪,反而适得其反。
寂静的空间里,他的来电铃声显得格外刺耳,惊动了身后倆人,一抬眼他就对上了洛父的危险凝视,利落的推开车门,“我下去接个电话。”
“洛二少,我们实在没办法了,洛小姐的情况已经越来越严重,就在刚刚她夺走了查房医生的钢笔,还将人刺伤,这种时刻存在暴力行为的患者已经不能待在这里,您看您放不方便过来一趟?”电话一接通那边就传来护士惊魂未定的声音。
洛曜之心里一咯噔,忙问道:“对方怎么样?伤的严不严重?”
“还好张医生反应快,只伤到了胳膊,但是流了不少血,如果今天是值班护士遇到这个情况就不好说了。”
“人没事就好,她是受到了什么外界刺激?”洛曜之先是下意识皱眉,尽管心里烦躁万分还是耐着性子询问。
“没有。洛二少,医院这边安排的已经是各方先最优秀的医生,如果连张医生都不行,我们……”对方欲言又止。
洛曜之沉默了,“我上次离开时说的话是认真的,她再有任何情况你们按规章办事,不用再询问我。”
护士:“以患者在的情况,也不愿意配合药物治疗……”
“我说了,按规章办事!”
“好的,洛二少。”
第73章 错位人生
这边洛曜之电话刚挂断就看到保姆车的车窗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降了下来, 洛父正沉着一张脸皱眉锁定盯着自己,随后冷声道:“上车,回南桐园。”
在父亲的威压下他哪敢反驳, 更何况他也不敢试探老爷子身体的极限。
只最后问了问, “真的不再等一等?洛虞说不准就快回来了。”
洛父:“开车!”
洛母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回南桐园,医院那边有结果了。”
洛曜之这才抿了抿唇,动作迅速的按下启动键。
几人回到南桐园时管家已经领着院长等在那里,客厅的沙发上仰靠在里面的正是一早出门的洛闻濯,看到被搀扶着走过来的洛父洛母他这才站起身。
洛父只扫了他一眼, 径直坐下来就对着等在一旁的院长道:“直接说。”
直到洛父落座, 来人才将手上的文件放在茶几上, “如今三院的院长姚理芝,还是一名外科医生时也曾育有一女, 和夫人同期住院,生产后因为和丈夫关系不睦, 隔天就出院了,当时他丈夫和婆家人大闹医院的事现在还有人记得。”
“是这个孩子吗?”洛母着急的翻看着资料, 最终在一张多年前的体检报告上看到了那张一寸照片,照片上孩子的五官还没有长开,她第一眼只恍惚看到了洛夕照。
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听说这位姚院长在生产前还格外在乎肚子里的孩子, 可产后却变了,铁了心的要离婚, 丈夫和婆家一开始想用孩子拿捏她,她就果断放弃了孩子的抚养权,那个年代, 重男轻女的思想普遍严重,大家想当然的以为她是嫌弃生的是女儿。
“后来这些事不但没有影响她在医院的口碑, 反而因为前夫闹得太厉害,让同事们纷纷同情她,之后又争取到当时稀有的外派名额,三年后再回来就一路高升,五年前顺利坐上了三院的院长。
“这次我让人去查当年的旧事才知道,都是同事关系,这位姚院长从一开始就知道肚子里怀的是个女儿,没道理出生前满心欢喜,生下来后反而弃之不顾。”
洛曜之翻了一遍,点出了对方不应该出现的疏漏,“没做检测报告?”
“那孩子现在在哪里?”洛母反而更关心这个问题。
“弃之不顾?”洛闻濯反复品味着这四个字。
院长神色犹豫的看了一眼上位的洛老爷子,作为对方的专属医生,他对老爷子的情况非常清楚,不宜再受大刺激。
洛父看向一旁的老管家,后者心领神会的将药片端了上来。
洛父:“你继续说,把你知道的都说仔细了。”
院长:“不是我不做检测报告,姚院长这边和她几乎没有交集,生父那边也没有任何可做检测的东西,她本人目前不在国内,所以也不能百分百的确认。”
“她是不是过的很不好?”洛母捂着胸口已经哭的不能自已。
洛父拍了拍相伴多年的妻子,也是心痛不已,“先让曜之送你上去休息,既然已经查到了也不急在这一时。”
“不,我听,没什么不能听的,我要是连听都不敢听,那她呢,她又是怎么熬过来的。”她伸手拭掉脸上的泪痕,脸上的表情变得坚毅,“你说。”
“姚院长和前夫离婚后女儿归了前夫,为了让儿子尽早再婚,孩子一直养在老太太面前,去打听的人说过的不是很好。
“她活的像个透明人,父亲偶尔回去也是探望老太太,老太太更是周围有名的泼辣,从来没有穿过一件合身的衣服,稍微大点后就很少回家,胡同里的人说不管是炎夏还是寒冬,时常能看到她在外面逛荡。
“那老太太不知道在哪里听说适当饮酒长寿,每天必喝上一口,后面发展成十次有六次都会多,喝多了胡同里都能听到她打骂声。
“直到她上小学的时候父亲生了儿子,老太太才正常点,她的日子也稍微好过了,也就是不挨打了,因为老太太去儿子身边带孙子去了。
“她一个人在胡同老家待了好几年,好在当时胡同里搬来了一位舞蹈老师,见她可怜又有点舞蹈天赋,才格外照顾她。”
“后来父亲生意失败,一家人都搬回了胡同老宅,她就开始住在寄宿学校,很少再回来,没多久那位舞蹈老师也走了,她就没有再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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