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还是眼前的事比较重要,谢景辞犹豫之后,拿出手机给陈管家发消息。
消息发出去后,他将手机反扣在桌面上,心脏扑通扑通的,怕被池非屿看见,又怕陈管家告诉池非屿,虽然他没直接问,可池非屿又不傻,和陈管家两边一对,他准露馅。
但一想池非屿本来就知道他想去,谢景辞又破罐子破摔了,反正池非屿最多说他两句,不痛不痒。
谢景辞胆子已经完全养肥了。
等了一会儿,陈管家回来消息
谢景辞立即点开。
陈管家:少爷很少愿意改变主意,但你可以试试送他喜欢的东西。
谢景辞盯着喜欢两个字思索,他之间就想过池非屿喜欢什么,得出的结论是除了慕海,他想不到其他。
难道他得抱一把慕海给池非屿?可庄园里的慕海好像没有开花的意思。
谢景辞为难了,他目光瞄向池非屿,想直接问,又觉得问就没有惊喜了,他纠结片刻,站起身,开口道。
“我出去一下。”
池非屿点头,他还没开口,谢景辞就一溜烟儿的跑了,连在地上玩闹的十五和小白都没带上。
他垂眸和两只猫六目相交,池非屿指节轻叩桌面,感觉谢景辞似乎藏着什么事。
另一边,谢景辞向着休息区溜达,在没有老板过来查的情况下,休息区的氛围还是挺轻松的,毕竟摸鱼是每个打工人的必备技能。
休息区,几个女职工一边打水,一边唠嗑,在上午的时光中忙里偷闲。
谢景辞听了一耳朵,她们是在说公司高管的八卦,比如谁谁谁又出轨了之类。
他刻意制造出一点响动,等女职工们发现自己,他才凑上去,问道:“真的那么离谱?小三还打原配?”
说八卦被人听见,女职工们有些尴尬,但谢景辞这张脸就像是邻家大男孩,很具有欺骗性,再加上他眼底只有纯粹的好奇,女职工们也就多说了两句。
“是啊,都闹到公司来了,不过刘秘书处理的很果断,这件事没闹大,你别……”
谢景辞很自然地接过话,“你放心,我绝对不告诉池非屿。”
女职工笑笑,也没有继续唠嗑的心思,端着水杯准备离开。
谢景辞跟上去,若无其事地引出下一个话题。
知道老板喜好的,还得是员工,他跑这一趟,就是来套话的。
没聊一会儿,谢景辞就在几个女职工间混开了,他借花献佛,拿着池非屿冰箱里的小零食出来做人情。
顺带一提,冰箱里的零食已经都换成他喜欢的了,比起面包,饼干,自然是蛋糕和布丁更讨女孩子们欢心。
谢景辞聊了好半天,池非屿喜欢的他没知道几个,讨厌的倒是知道一大堆,什么不喜欢吵闹,不喜欢私人领地内出现其他人,不喜欢不必要的麻烦……一箩筐东西。
搞得池非屿宛如一个地雷,一碰就炸。
谢景辞心底嘀咕,也没那么夸张吧,这要是真的,他岂不是天天在池非屿的雷区蹦迪。
眼看零食都快吃完了,也没问到什么有用的东西,谢景辞不免有些气馁。
这时一旁的女职工站起来,开口道:“你们聊,我去找人搬打印机。”
谢景辞闻言,跟着站起来,“我帮你,要搬去哪?”
女职工感到意外,她想说不用,但谢景辞已经把旁边的打印机搬起来,看样子还挺轻松的,她想了想,开口道:“挪到门口那张桌子就行,一会儿会有人来收。”
“行。”
谢景辞抬脚往门口走去,他看了眼墙上的钟表,心底想着,送完打印机,他正好回去找池非屿吃午饭。
“小心!”
突如其来的一声,吓谢景辞一跳。
他一扭头,发现十五不知什么时候跑到他脚边,他再走一步就要踩到猫了。
谢景辞那一步已经抬起来了,硬生生改变方向,他身子不稳,抱着打印机歪歪扭扭,好像下一刻就要倒下去,他忙急忙慌保持平衡,但又没手扶桌子。
好在有人捞他一把,来人一手托过打印机,搂住他的肩膀。
谢景辞抬起头,看见池非屿那张脸,他啊了一声,“我就说十五从哪跑出来的,原来是跟你来的。”
一句话在寂静的办公区内回响,此刻就连键盘的声音也消失不见,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二人身上,准确来说,是集中在池非屿的腿上。
众人脑海中飘荡着一排字。
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吗!?池总的腿不药而愈了!?
谢景辞察觉到不对劲,顺着众人的视线望过去,看见池非屿站立的双腿,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心脏有一瞬间骤停。
完了完了,明天的新闻标题他都想到了,‘震惊!医学奇迹!某某总裁双腿起死回生!’。
谢景辞僵着脖子去看池非屿的神情,发现对方意外的淡定。
池非屿将打印机放到桌子上,臂膀下滑落在谢景辞腰处,开口道:“回去了。”
“……哦。”
谢景辞神情讷讷地跟上去,看着池非屿还不忘带上轮椅,他更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了。
直到办公室的门关上,谢景辞才敢开口说话。
“我是不是闯祸了?”
“不怪你,是我自己走过去的。”池非屿察觉到谢景辞的不安,垂首安慰道:“不是什么大事,没什么影响。”
他发现谢景辞有个坏毛病,小打小闹除外,真出事,对方总喜欢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有点实诚过头了。
池非屿揉了揉谢景辞柔软的发丝,打趣道:“某人一个劲搬我的零食投喂别人,到饭点还不回来,我不得出去看看。”
“那是……”
谢景辞想到自己的目的,及时住嘴,他小声嘀咕,“我送完打印机,就准备回来的。”
“嗯。”池非屿不欲在这个话题上多聊,拉着谢景辞走进休息室。
休息室内的桌子上摆着四五道色香味俱全的饭菜,看得人食指大动。
“吃吧,等会还有水果送过来。”
谢景辞的注意力顿时跑偏。
池非屿趁着吃饭的空挡,给刘秘书发消息,他腿的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还是得找个理由糊弄一下,至于别人信不信,那就不关他的事了。
谢景辞吃完饭就看见新闻推送,大致内容就是池非屿一直在积极配合复建,现在短时间内已经能正常行走。
完完全全地睁眼说瞎话,可下面的评论全是祝贺的话,好似完全没人怀疑。
那边池非屿的手机时不时就响两声,池非屿嫌麻烦,最后直接将手机关机。
谢景辞见此,问道:“不回消息,没关系吗?”
池非屿头也不抬,“都是想贴上来套关系的,不用理会。”
谢景辞哦了一声,默默缩回脑袋,他也没心思出办公室了,现在出去跟羊入狼群有什么区别,他肯定要被围着问东问西。
他长叹一口气,天知道他一开始只是想问问池非屿喜欢什么,怎么这么难呢。
谢景辞窝在池非屿这,一到下班时间,他就盯着池非屿,期待对方起身。
池非屿瞥见谢景辞眼神,嘴角微微上扬,他将还剩下一点的文档关掉,开口道:“回去了。”
谢景辞立马背好自己的书包,跟上池非屿。
池非屿这次没坐轮椅,他拉着眼底有些忐忑的谢景辞,顶着众人的视线,目不斜视地走进车内,全程神情都没什么波动。
谢景辞不禁感叹,池非屿心理素质是真的强。
回到庄园内,池非屿又吸引一大票目光,不过这件事早就传开来,庄园内的人稍微收敛点。
谢景辞见陈管家亲自在停车点等,便知道这事并不是像池非屿所说完全没有影响。
陈管家看见池非屿,大步走上前,“少爷……”
“行了,别多操心。”池非屿开口打断,他看向谢景辞,“明天还去吗?”
谢景辞果断摇头,他又不傻,要去也得等风头过去一点。
池非屿心中不出所料,“我走了。”
他回到车内,司机开着车离开,留谢景辞和陈管家站在原地。
谢景辞望着陈管家,扯着嘴角笑笑,“呃……晚上好。”
“晚上好。”陈管家礼貌回应,他态度和蔼,问道:“想到要给少爷送什么了吗?”
谢景辞摇头,“我就想到一个慕海,可慕海这会儿又没开花。”
陈管家道,“也可以让它们开花。”
谢景辞一听,来精神了,问道:“要怎么做?”
“跟我来。”
陈管家迈步离开,谢景辞抬脚跟上去。
他们来到花田前,一片片慕海又回到谢景辞第一次见到它们的模样,花茎舒展开,随风摇摆,花骨朵点缀在其上,含苞欲放,但谢景辞现在知道,慕海能顶着这副姿态好几年没有变化。
第76章
陈管家走进花丛中,他拿起放在矮桌上的水壶递给谢景辞,开口道:“试试。”
谢景辞不明所以,但都拿水壶了,应该是要他浇花,他接过水壶,向前倾斜,清澈透亮的水流淅淅沥沥的落下。
陈管家静静地注视着,等谢景辞一壶水浇完,他问道:“有什么感觉?”
谢景辞迟疑了会儿,摇摇头,“没有,应该要有感觉吗?”
“我也不是很清楚。”陈管家垂下眼眸,目光中夹杂着浅浅的温柔,“只是听说慕海会顺应它所喜欢的人的心意,所以我想,如果是你应该能体会到它们的情绪。”
谢景辞闻言,目光不由落到慕海上,他蹲下身子,抬手轻轻戳了一下花朵,彼时他心头泛起痒意,但很轻微,就好像是他的错觉。
他皱眉,又戳了一下,盯着眼前的慕海,努力去感受,可他再怎么等都等不到相同的感觉。
陈管家陪谢景辞待了一会儿,就先离开了。
谢景辞一个人盘坐在小路上,对着慕海自言自语。
“你们真的是活的?呃……不对,植物本来就是活的。”
谢景辞凑到慕海跟前,“你们能听懂我说话吗?”
花海随风悠悠晃晃,似是点头一般。
谢景辞心中徘徊,他不确定地开口,“如果能听懂,你能开一朵花给我看看吗?”
慕海花瓣微动,谢景辞看得很清楚,花瓣真的动了!只是看到一半,它又停下,似是无力再继续绽放。
谢景辞看得着急,就差上手帮忙,但又觉得这样对花不好,这才止住动作,他嘴里念叨着,“是养料不够,还是水不够?要不要我给你们加点?”
慕海没回应了,它们像是累了一般,陷入沉睡之中。
谢景辞又絮絮叨叨好一会儿,直到口干舌燥才放弃。
他从地上爬起来,给水壶装满水,挨个浇花,心底期待慕海能再给他回应,但结果令他失望了。
谢景辞叹气,这交流全凭感觉,他也听不懂慕海在说什么,不过知道慕海能听懂人话后,且有自己的意识,他心底有顾忌了。
直接采花会不会不太好,说不定他采到一半,慕海全都谢了。
谢景辞挠挠头,弯腰和面前的慕海商量。
“我过几天带池非屿来,你们能给个面子,开一次花吗?”
慕海纹丝不动。
谢景辞单方面敲定,“就这么说好了,这几天我会给你们浇水施肥的。”
此时天边已经有月亮升起,谢景辞收拾好工具,回到寝室。
陈澄看到灰头土脸的谢景辞,神情一愣,“你挖煤去了?怎么搞得一身土。”
谢景辞摇头,“我是种花去了。”
慕海花田还是挺大的,干完一圈活,谢景辞这会儿胳膊发酸,他洗完澡,倒头就睡。
第二天又赶到花田,这次他特地问过陈管家要怎么种,对方跟他说浇水就行,慕海原本是生活在海中。
谢景辞撸起袖子加油干活,虽然有更省力的高级设备,但他还是拿着小水壶,直觉告诉他,这样和慕海交流会更加顺利。
事实也是如此,他能感觉到慕海开心的情绪,眼前的慕海似是一个整体,而每一株又独立存在。
就这么起早摸黑地干了两三天,谢景辞已经能大致分辨出慕海所表达的意思,它们答应了他的请求,但要求是它们要回到海中。
谢景辞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听懂的,反正他就是懂了,可这事他又不好决定,思来想去,他把这件事告诉陈管家。
陈管家很错愕,看谢景辞的目光像是在看什么珍稀物种,他沉默了很久,最终轻叹一声,“按你的想法来吧,慕海是大海的意识,少爷他不会反对,或许……把它们留在岸上才是一个错误。”
“……好。”
强行把本该生活在海中的植物种到岸上,确实违反了它们的天性,也难怪之前慕海都不肯开花。
可干出这种事的人是池非屿,谢景辞又升不起责怪的念头,他的小人鱼只是想看花开而已。
谢景辞望着一簇簇慕海,心底给自己打气,等花一开,他就跟池非屿说要跟去宴会,对方肯定不好意思拒绝。
成败就在此一举。
当天傍晚,谢景辞站在池非屿的房门前,抬手敲了两下门。
池非屿推开门,见是谢景辞,开口道:“终于想起我了?”
这两天谢景辞也不知道在忙什么,他连个人影都没见着。
谢景辞拽住池非屿的胳膊,说道:“我们去散步呗。”
池非屿道:“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谢景辞卖关子,“你到了就知道了。”
池非屿瞥了一眼谢景辞,迈开脚步,心底想着,看来谢景辞这几天就是为这事在忙活了。
他与谢景辞并肩走到花园,看着熟悉的慕海,池非屿开口道:“大晚上就带我来看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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