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辞支起上半身,感觉这花的外观无比熟悉,这不就是白色版的慕海嘛,“原来慕海有白色的,还挺好看的。”
“不是。”池非屿神色复杂,“这是海落渊。”
“啊?”
谢景辞脑子没转过来,海落渊总不能是指一朵花吧。
池非屿伸手去触碰那朵花,但花就跟长眼睛似的躲开池非屿,一路飘到谢景辞面前,紧接着又有几朵小花浮上来,围着谢景辞绕了一圈。
谢景辞觉得神奇,戳了下花,花朵缓缓绽放,露出里边浅蓝色的液体,看样子确实和池非屿喂他的一模一样。
池非屿在一旁解释,“海落渊是活动的,它由这些花纠缠形成,并且不止一处,但它们只在深海固定的范围内活动,我从未见过它们浮到海面,哪怕是寥寥几朵。”
他眸光微闪,望着谢景辞的目光有所改变,之前发生在谢景辞身上的事可以用对方被大海偏爱来形容,其他水族会羡慕感慨,但没有更多。
可海落渊不同,那是所有海族趋之若鹜的珍宝,就连他也不能幸免,足以想象谢景辞的能力会让多少人疯抢。
池非屿舌尖舔过上颚,敛下眼眸。
谢景辞听明白了,泉水是由这些花产生的,四舍五入就是宝物自己跑上门来了,他连忙从包里掏出瓶子,将泉水一滴不落的装进瓶子里,十来多花,也就装了小半瓶。
他将瓶子递给池非屿,开口道:“给你。”
池非屿神色怔愣,他唇瓣微抿,“你知道它意味着什么吗?”
谢景辞挠挠头,“你之前一瓶都喂给我了,这半瓶给你也没什么,更何况你不是说人类只有第一次喝有用,这些泉水我留着也没用。”
“不止如此。”池非屿敛下眼眸,“财富,地位,权利,它都能换取,哪怕你以天价出售,也会有人买单。”
话题的走向变得有些沉重,谢景辞知道池非屿的出发点是为他考虑,但他不太喜欢这样的话题。
谢景辞拿起池非屿的手,将瓶子塞进对方手中,还用力拍了一下,他垂下脑袋,盯着池非屿的双眸,“我没想那么多,给心上人送礼物不是再正常不过。”
池非屿神色有一瞬间愣住,思绪交织,只有那一抹喜悦脱颖而出,他哑然失笑。
“嗯。”
谢景辞满意了,他继续说道:“这些花好像快死了,它们不能在浅海生存。”
池非屿道:“这些是它们告诉你的?”
谢景辞摇头,“我就是有这种感觉,它们已经虚弱到没法说话了。”
池非屿目露沉思,他握住一朵花,花果然没有再躲藏,就像谢景辞所说一般,它们失去移动的力气,那么这些花赴死而来的目的是什么?只是为了见谢景辞?
他觉得其中还隐藏着一些事,但目前的线索太少,没法串联起来。
池非屿将所有花聚拢,塞进背包里,“今晚的事你就当没发生过,不要在任何场合提起。”
谢景辞点头,怀璧其罪的道理他还是懂的,不过这可是海落渊的泉水诶,他想想还是很激动。
“你说我们能不能再捡一点,你也说这东西很珍贵,我们去水下找找!”
池非屿拗不过谢景辞,带着人在海下晃悠了好几圈,结果是不仅一朵没找着,就连觉也没睡成。
谢景辞第二天直打瞌睡,迷迷糊糊地被池非屿带回庄园。
人一落地他又精神了,果然人类还是喜欢脚踏实地的感觉。
谢景辞在池非屿那边洗过澡才往宿舍走,毕竟他现在这一身出去多半会吓到人,而池非屿早就没影了,对方似乎很忙,回来之后跟他不过说了一两句话就匆匆离开。
想想也是,池非屿这次可是跟他在外漂流了四五天,应该堆了一大堆事要处理。
他回到宿舍,看见陈澄躺在沙发上跟人打电话,对方笑得春色荡漾,电话另一头的是女朋友没跑了。
谢景辞走过去,见地上有只耳机,他将耳机捡起来放在陈澄手边,开口道:“你女朋友掉了。”
陈澄雾草一声,从沙发上坐起来,他跟女友说了一声,将电话挂断,逮着谢景辞问道:“你可舍得回来了,是不是在外面玩得乐不思蜀?”
“还好吧。”
除了精彩了一点,刺激了一点,出乎预料了一点,也就一般般吧。
谢景辞感觉这几天的经历就没有能说出口的,在陈澄追问之前,他先岔开话题,“你跟你对象是谁主动的?”
“那肯定是我。”陈澄来了兴趣,问道:“怎么?有心仪的女人了?”
谢景辞一本正经地强调:“不,是男人。”
“是不是跟你一起出去玩的那个男的。”陈澄一拍手,“我就说你两有问题。”
谢景辞尴尬地低咳一声,“我们那时没问题。”
陈澄切了一声,“得了吧。”
谢景辞拉回正题,“你怎么追人,又是怎么表白的?”
“这说法可就多了。”陈澄往谢景辞那坐了点,扒着手指一个一个数,“送早餐,送花,送礼物,生病时送药,总之她有需要,我就出现,这么磨了大半年,好不容易才让她答应我。”
谢景辞听得认真,“还有呢?”
“还有……”陈澄脑袋一转,看着谢景辞单纯的眼神,不放心地叮嘱:“你别太惯着他,光眼巴巴地往上凑,稍微晾着点,不然他以为你好欺负,逮着你薅怎么办?你可别被人骗了还帮人数钱。”
第98章
谢景辞横了陈澄一眼,“你刚可不是这么说的。”
“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谢景辞一手托着下巴,“男人宠对象天经地义。”
陈澄语塞,那个男人给他留下的印象太过强势,他总觉得谢景辞会是被欺负的那个,再说同性恋能走到最后的寥寥无几,又没有法律保护,他就怕谢景辞被骗得连裤衩子都不剩。
他恨铁不成钢地看了眼谢景辞,“之前怎么没发现你是个恋爱脑。”
“你没资格说我。”谢景辞嫌弃道:“你刚刚跟我说的和舔狗有什么区别。”
“那不一样。”陈澄骄傲地挺起胸膛,“她就是值得最好的。”
“那我还说他值得最好的!”
两人互瞪着对方,谁也说服不了谁。
陈澄哎了一声,冲谢景辞摆摆手,“随你吧,你要是被骗了可别来找我哭。”
“才不会。”谢景辞嘴里嘟囔着,“我又没什么值得他骗的。”
他推了下陈澄的肩膀,“所以你是怎么表白的?”
陈澄转过头,上下打量着谢景辞,惊奇道:“你们还没在一起?”
“没,不过就差一点点。”谢景辞两指比了个差一点的手势。
他和池非屿离在一起大概只差他一句话的距离,上次池非屿就想挑明,但被意外打断。
说他是恋爱脑,谢景辞感觉池非屿也不恐多让,池非屿对他基本没脾气,偶尔闹情绪也像小孩想博取注意力一样,并且都是一哄就好。
这次也不另外,池非屿压根没想过刁难他,说是他追对方,谢景辞感觉更像池非屿耐着性子陪他玩。
他感慨,水灵灵的小人鱼也太好骗了。
谢景辞思索着,他要不买个大鱼缸放在自己房间,一觉醒来就能看见小人鱼的盛世美颜简直不要太快乐。
陈澄见谢景辞开始神游,时不时还发出一声傻笑,他摇摇头,心底叹道,已经是晚期,没救了。
他啪地一下拍在谢景辞的肩膀,看着差点蹦起来的谢景辞,陈澄开口道:“其实我也没明确的向她表白,大概是某一天我给她送饭时她留我一起吃饭,我难受的时候她也开始陪我,我们就这样自然而然地在一起了。”
陈澄话锋一转,“不过在一起后,我天天跟她说喜欢。”
谢景辞露出一个牙酸的表情,他合理怀疑陈澄就是想跟他炫耀,但他好像知道池非屿想要什么了。
他一下子爬起来,但可想起池非屿还在忙,谢景辞又坐回去,他往旁边一倒,对陈澄抱怨道:“好吧,我可能真的是恋爱脑,我现在想见他了。”
陈澄:“……都还没在一起,你跟我秀什么恩爱。”
谢景辞哼声,“这只是时间问题。”
“得了吧。”陈澄突然想起什么,“对了,他好像也是庄园的人吧,哪个部门的?”
“呃……这个……”
谢景辞话说不出口了,跟顶头大boss谈恋爱听起来就很刺激。
陈澄眼睛一眯,“你不会打算瞒着我吧,还是说他见不得人?”
谢景辞顶不住陈澄的小眼神,他低咳一声,刚想回答,陈澄开口打断他。
“等等。”陈澄按住谢景辞的肩膀,神情骤然变得严肃,“我记得池总上次还来这找你,你不会两边吊着?谢景辞你可别玩脱线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谢景辞哭笑不得,他推开陈澄,说道:“他们是同一个人。”
陈澄傻眼了,指着谢景辞的手都开始颤抖,他几乎叫着开口,“你说什么!?”
现在想想,这两人确实很像,只不过那个男人穿的是常服,他感到陌生,但身材确实差不多,这岂不是说他们在老板面前全暴露了。
“你不早说!”陈澄一把拽过谢景辞,“老实说,池总会跟过去是不是因为你?”
“大概吧……”
“啊!我杀了你!”
谢景辞被陈澄压趴,两人在沙发上‘殊死搏斗’,谢景辞不敌陈澄,接连使用损招,打到一半谢景辞累了,他听见手机铃声,踹了陈澄一脚。
“你手机响了。”
陈澄看也没看,先点了接通,等了会没听见那边传来声音,他觉得奇怪,抬头看过去,然后就看见一张黑沉沉的脸。
谢景辞见陈澄僵住了,他好奇,也抬头过去,和屏幕中的池非屿四目相对,这下僵住的人又多了一个。
陈澄火速远离谢景辞,磕磕绊绊地开口,“池……池总好!”
他心底冷汗直流,夭寿了!池非屿怎么会给他打视频通话,他压根没有池非屿的联系方式。
池非屿看也没看陈澄一眼,他盯着谢景辞,声音带着淡淡地幽怨,“给你发消息不回,打电话也不接,原来是在忙。”
“不不不。”谢景辞再迟钝也看出池非屿吃醋了,他赶忙解释,“我手机没电,还没充。”
“嗯。”池非屿不置可否,“所以你现在有空过来吗?”
他刻意加重有空二字,明显是还气着。
谢景辞立马回答,“我这就……”
他还没说完,屏幕陡然黑了,他一脸懵逼,问陈澄,“这是什么情况?”
陈澄按了两下开关键,说道:“好像是没电了,我刚打了几个小时的电话。”
“完犊子。”谢景辞愣愣地望向陈澄,“他不会以为是我故意挂断的吧。”
陈澄沉默,这……不好说。
他赶忙跑回房间拿充电线,插上后将手机开机,在聊天列表找最近通话,陈管家的名字赫然在列。
陈澄恍然大悟,他就说池非屿怎么找到他的。
他看向谢景辞,“打回去?”
谢景辞想了想,摇了下头,“我大概知道他在哪,我去找人。”
刚刚视频的背景应该是在琼楼,估计池非屿在日常办公的房间内。
谢景辞一路小跑过去,他怕池非屿不肯见他,准备先斩后奏,直接将门推开,大声说道。
“亲爱的,我错了!”
房间内三人的目光同时转向他,寂静充斥着整间房,社死的气息缓缓蔓延开来。
谢景辞默默退到门后,“打扰了,我这就走。”
池非屿开口,“进来。”
谢景辞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心中有股淡淡的死意,这个星球大概不太适合他生存了。
他不情不愿地挪进门内,左顾右盼想找个角落蹲着,但池非屿向他招手,谢景辞只好走过去。
池非屿嘴角挽着一抹笑意,他拉住谢景辞的手,再看向邹启明时,眼眸中只剩下冷意,“道歉。”
邹启明九十度鞠躬,声音苍白虚弱,“很抱歉将你牵扯进来。”
旁边的邹怀生一拐杖打在邹启明膝盖上,邹启明哐的一声跪在地上。
谢景辞下意识想躲,但被池非屿拉住。
池非屿开口道:“他应该的,那条海兽是他引过去的。”
谢景辞一愣,他以为那件事是意外,没想到居然是人为,这人为什么要那么做?
邹怀生比起谢景辞上一次见他,外表苍老了十多岁,他哀叹一声,“家门不幸,怎么处理他,你们看着办。”
邹启明身子颤抖,“只要能救瑛瑛,我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你!无可救药!”邹怀生抽在邹启明身上,像是不解气,一连打了好几下,边打边骂,“我怎么养出你这个偷自家东西的贼!”
谢景辞听着都觉得疼,他脑子转过来了,邹启明大概是为了偷海落渊的泉水才弄来海兽,估计是想趁乱下手。
这事他不知该作何评价,但他感觉邹启明快被邹怀生打死了,连血都溅出来了。
谢景辞回握池非屿的手,眼神询问着。
真的不用阻止一下吗?
池非屿捏捏谢景辞的掌心稍作安抚,他望向邹怀生,开口道:“行了,别作戏了,我还能杀了他不成。”
71/93 首页 上一页 69 70 71 72 73 74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