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瑾拦住冲上前的阿鲁,回头却冷不丁撞见向烛平淡如水的目光,心中的疑虑更深。
“阿肆。”族长开口了。
他是看着原主长大的,也算是他的半个父亲,江淮瑾站直了身体,低头唤道:“族长。”
“你这些天和阿鸢还没胡闹够吗?”族长抚上自己的白须,严肃的说道。
江淮瑾抿唇道:“这件事和她无关。”
族长冷哼了一声别过头去,显然是不相信他的解释。
“昨天,月鸢当着族里几位长老的面,亲口说要废弃为奴隶打上烙印的习俗,还将它称之为陋习!”有人在旁边愤愤道。
“族长,我看阿肆和月鸢一样,都是被这个山里的精怪蛊惑!”之前和他争论的那位已经冲在最前头。
江淮瑾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对方立刻吓得倒退了两步。
江淮瑾忿忿不平:“这也太不要脸了!”
系统也破天荒和他有一样的想法。
阿肆是部落里实力最强的勇士,月鸢又是族长最疼爱的女儿,他们谁都得罪不起,就只能把嫉恨和怒火发泄在奴隶们身上。
“族长,我很清醒,没有被蛊惑。”江淮瑾走上前,沉声道。
有人立马喊道:“你怎么证明?”
听到这儿,一旁的阿鲁忍不住了,他冲到那人面前,恶狠狠的等了他一眼道:“阿肆哥帮我们打了多少猎物回来?你们居然怀疑他?!”
他身后的十几个汉子们立刻附和出声,个个凶神恶煞,瞬间让另一头的人息了声。
场面一度僵持不下。
“咚咚——”族长的拐杖往地上一杵,发出沉闷的声响。
“今天到此结束,都散了!”族长瞪着眼,招手让其他人离开。
等到人群散的差不多了,他才伸手指向江淮瑾,白了一眼道:“你跟我过来。”
第77章 祭司大人好俊好翘(07)
江淮瑾眼神示意身后的两人先离开,自己则跟在族长身后。
走到僻静处,老头佝偻着背,靠在树边长叹一口气。
“你知道阿鸢最近跑哪儿去了吗?”他开口问道。
根据系统的信息,女主目前还在部落外的山脉之中,貌似是找到了什么新的资源。
于是江淮瑾委婉道:“应该是去外面采药了。”
“你不用瞒我。”族长淡淡瞥了他一眼,冷哼道,“这个小丫头越大越不正经!”
“之前和她说了,不要去捣鼓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好好在家纺织做饭,她偏不听……”老头子越说越激动,拐杖在地上跺得连连作响。
江淮瑾摸摸鼻子,按照女主的性格,这辈子都做不到老族长期待的模样。
“你劝劝她,别让她再继续胡闹了。”他慢悠悠的说道。
江淮瑾敷衍的点头称是。
老族长又长长的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说道:“你那个奴隶,看好他,这段时间别让他出来乱跑。”
“好。”江淮瑾点头。
他原本也是这么打算的,部落里的矛盾越来越多,不让向烛出门反而是一种保护。
而且今天的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也太突兀,像是被人精心设计的一样。
他陷入了沉思,等到回过神来,老族长已经走远了,只剩下地上的足印。
回到院子里,向烛已经等在门前,见他回来,立刻迎了上去。
他咬着唇走到跟前,轻声说道:“对不起。”
“今天到底发生什么了?”江淮瑾终于能问上这句。
他的住所在部落的最西边,一般向烛都会从西边的小道回来,这次却偏偏选择了南边的路,还要穿过部落里大半人的住所,这才被人堵了。
“西边的小路上有几棵树倒了,挡住了路,我就从南边走回来,就遇上了他们。”向烛言简意赅地解释道。
江淮瑾若有所思,他出声安慰道:“我没事,这几天你们尽量少出门。”
“好。”向烛也不多问,拖着袋子走进厨房,打算生火做饭。
江淮瑾走到他身边,问道:“你身上没有印记,是什么时候被发现的?”
向烛生火的动作一顿,淡淡说道。
“大概是在河边洗澡的时候被发现的吧。”
江淮瑾沉吟片刻,转身走开。
月鸢回来时也听说了这场闹剧,还赶过来询问了几句,得知无事后才放下心来。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冲突,江淮瑾让向烛留在家里帮他盖房子,自己亲自出去打猎觅食。
尽管如此,部落里他们被妖物蛊惑的传言依旧愈演愈烈。
半个月过去,他的新房子总算是快要竣工了。
他终于不用窝在草堆里睡觉了!
只是当天晚上就下了大雨,而他发现自己屋顶漏水。
江淮瑾:“……”
不得已之下,他最终灰溜溜的跑回自己的草堆里。
只是雨水太大,顺着门缝流进屋子里,稻草下潮湿一片,江淮瑾感觉自己躺在冰柜里。
他悄咪咪走到少年的床前,尴尬的说道:“要不我们挤挤?”
向烛的双颊有些泛红,但还是默默为他让出了位置。
江淮瑾躺上去,少年乖巧的睡在他的身侧,白皙的肩膀似是月光作纱,朦胧中透着精致。
忽然,他伸手把向烛按在床上,挑起他的衣衫,露出纤细的腰身。
小祭司养尊处优了这么多年,尽管在他身边做了奴隶,身上除了那道可怖的疤痕,倒是依旧白的干净。
向烛显然没料到他会突然袭击,身体绷得很紧,良久,才强迫自己放松下来。
看出了他眼中的挣扎,江淮瑾打趣道:“你知道奴隶要怎么侍奉主人吗?”
空气间沉默中只剩下凌乱的呼吸声。
“知道。”向烛的肩膀抖得厉害,他小声说着。
江淮瑾用手指他的腰际摩挲,淡淡开口道:“一般来说,我族的奴隶都要在这里打上一枚烙印。”
向烛还在发颤,低垂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如果我给你烙上,就算天涯海角,你也只能是我的奴隶。”他意有所指道。
这下,少年终于不再颤抖,他仰起脖颈,凌乱的发丝下露出一双微微发红的眼睛。
江淮瑾无法形容这个眼神,也看不懂。
只知道那其中一定带着疯狂,愤恨,甚至还夹杂着几分晦暗不明的旖旎。
“阿肆哥,你会这么做吗?”向烛的嗓音干哑,还带着些许颤音。
江淮瑾作不出回答。
终于,少年在沉默中找到了答案,他露出一个勉强的微笑。
江淮瑾顺势收回动作,翻了个身道:“睡吧。”
向烛盯着男人的背影,目光停留在某处。江淮瑾的身体很健壮,宽肩窄腰,经年累月的捕猎让他的腰线更具有力量。
干干净净,他却莫名的生出一股冲动。
想在那里,烙下只属于他的印记。
……
这晚的事情他和向烛都很默契的没有再提起,像是一场无意义的调情。
夏日将近,部落里却出现了一些怪异的事情。
总有些外出打猎的人,回到营地后就发了疯,嘴里念念有词,却听不清究竟想说些什么。
直到这天,阿鲁来找他。
之前和他有矛盾的那个人,叫做阿达,最近被发现死在山林里,尸体被野狼啃食带劲,被发现时,只剩下一个头颅,高高挂在树杈上。
至于剩下的尸骨,已经找不齐全,似乎是被分食殆尽。
部落里的人不得不都想起江淮瑾那天的说下的话。
野狼啃咬而死,尸骨不得完全。
江淮瑾都忍不住好奇,问道“这是人为吧?”
系统给出了肯定的答复,“他被人一刀封喉,然后分尸扔到不同的地方,引诱狼群去蚕食。”
江淮瑾毛骨悚然,“到底是谁?”
系统:“你这么聪明,自己猜呗。”
江淮瑾:“说好的朴素原始社会呢?!”
怎么分分钟赶上某TV的凶案现场?!
还没等他搞清楚情况,他就感觉到部落里其他人看他的眼神都有点诡异。
原本那目光里带着对于勇士的敬意,现在却只剩下了畏惧和忌惮。
江淮瑾并不在意这些,直到某天他走在回家的路上,几个大汉对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推搡。
这个地方还算僻静,鲜有人至,他越看越眼熟,凑近了才发现是向烛。
江淮瑾一怒之下对着几人大打出手,拉着少年回家。
向烛的胳膊上青一块紫一块,看着格外吓人。
他本人倒是很平静,淡淡说道:“不疼。”
“你为什么不还手?”江淮瑾怒其不争,反问道。
向烛垂下眼帘,卷翘的睫毛一抖一抖的,像是在给他挠痒痒。
他轻声说:“我不想给你添麻烦。”
江淮瑾道:“他们爱怎么说我,我不在乎。”
“如果因为这个,你被他们逐出部落了呢?”向烛盯着他,沉静的眼眸像是夏日的一汪清泉。
族里确实有这样的先例,这样的人离开部落很难存活,但江淮瑾毫不担心,以他这具身体的素质,完全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他伸手拍在少年的脑袋上,说道:“别想这些有的没的。”
“以后他们欺负你,你就出手揍他,打不过就回来告诉我。”
向烛的脸颊微微泛红,像小鹿似的往他怀里蹭了蹭,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
江淮瑾实在招架不住,少年像个软绵绵的大猫一样扑在自己怀里,他用了毕生的毅力才忍住没有薅上去。
好在这时,外出遛弯的大白冲进了院子里,二话不说就把江淮瑾扑倒在地上,仗张着嘴朝他哈气。
“大白,你快从我身上下来!”他不得不讨饶。
大白现在的体型完全是变异的,已经和自家房檐差不多高了,这一下只有江淮瑾这样的才受得住。
向烛似乎不太喜欢这只狗,每次见到都是绕道走,这次也是立刻走到一旁,目光不经意停在挂在它脖子上时,脸色更加不好。
之后的几天里,江淮瑾把新房子的屋顶修好,终于可以正式搬进去睡觉了。
直到他收拾衣服的时候,从床底翻出一个袋布袋,然后从里面摸出一只手骨。
江淮瑾.惊恐.jpg:“……统哥,这是假的对吧?”
系统友善的道:“是真的哦。”
江淮瑾:“……不会是我梦游把人杀了吧?”
系统:“你说呢?还不是你养出来的。”
还好江淮瑾是条咸鱼,不然估计会培育出不少变态的东西出来。
答案很明显了,这是向烛做的。
江淮瑾:“啊啊啊是我的教育方针出了问题?!”
系统恨铁不成钢道:“叫你好好完成任务,让你作!”
江淮瑾:“我一直教育他善待大自然,善待生命啊!”
系统:“你今天中午还吃了他做的鹌鹑炖猪肉。”
江淮瑾:“……”
他捂脸,谁让原始社会的动物肉质是真的很鲜美呢?
江淮瑾:“以后再也没有人给我做饭了。”
系统:“乖,你可以自己做啊。”
江淮瑾回想了一下自己做出来的那些惊天地泣鬼神的“黑暗料理”,只觉得前面的路都是天旋地转的。
等向烛回来的时候,他还坐在床上思考人生。
向烛走进来看见的就是这一幕,他的目光落在一旁的袋子上时,瞳孔猛地缩了缩。
他红着眼站在原地,垂下的手臂都在不自觉颤抖,他难得有这样失态的时候。
江淮瑾没说一句话,他一把将袋子扔在地上,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
月光之下,森然的白骨和泛着冷意的刀映射出向烛那愈发惨白的脸颊。
这是一个成年人的手骨。
“谁的?”江淮瑾第一次这么严肃的问道。
向烛咬着唇,眼神中满是不甘,他道:“他用这只手碰你,他该死。”
江淮瑾一阵恍惚,这才回忆起,之前他和阿达争辩的时候,他确实用手推搡过他。
他觉得喉咙有些干涩,说道:“所以你杀了他?”
面前的少年卸去平日的伪装,脸上浮现出病态的痴狂,他走上前放低声音,循循善诱道:“阿肆哥,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吧?”
“这些人都该死,除了你,他们都该死!”向烛的双颊泛红,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江淮瑾只觉得后脊发凉。
第78章 祭司大人好俊好翘(08)
他一开始从床底下翻出这些东西的时候,只是想着向烛或许是对那人恨极了,或许是因为那个人欺负了他。
但他错了,少年比他想象的更加具有攻击性。
就算是再可爱的的猫,当它饿极了的时候,也有亮出爪牙,出于本能的捕杀猎物。
他突然后悔,在阿兰和阿信来找他时,就应该把向烛送走。
好吃族任对于他来说,是灭族的凶手,留在这里,他永远没法释怀,永远要困在仇恨里无法新生。
向烛一开始就是怀着复仇的心才活到现在,他委以求全伪装出纯白的模样,也不过是为了让自己放松警惕。
“这几天,族里那些发疯的,失踪的人,都是你干的?”江淮瑾觉得自己后槽牙发酸。
向烛没有回应,只是偏执的扭过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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