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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托爆出了极大的速度，在耳边风的咆哮下，凌钰没有听清楚司梵后面在说些什么。
小鱼罐头有限公司，分部1881。
楚司梵取下头盔，“外面的世界好玩吗？”
“还行。”凌钰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这就是小鱼罐头有限公司？”
眼前的高楼林立，错杂的扭曲的建筑尝试诉说着钢铁的唯美，只见楚司梵拍了拍凌钰的肩膀，“对啊，进来吧，我最近没什么事。”
凌钰瞟了眼周边的机械化宣传广告，无意间看见了那个电子蝴蝶，眨眼间蝴蝶就消失不见了。
楚司梵顺着凌钰的目光看过去，“不用在意，全民机械飞升已经达到百分之九十九了，大局已定，这是这颗星球的趋势——”楚司梵想起来凌钰对她说过的情报，又加了一句，“自由军阻挡不了这个浪潮，我也不会去阻挡。”
“你看！”楚司梵伸展开双臂，凌钰能清楚的看到对方半机械化的程度加深了，钢铁和机械构筑的躯体看起来确实强大而有威胁力，“我没有选择，我血统化已经过六十了。但它给了我力量，赋予我新生。”
凌钰叹了口气，“不知道的以为你已经被同化了。”
“只是观念问题而已。”楚司梵摇了摇头，径直走到公司内部。
凌钰紧跟其后。
看来不光他的变化很大，楚司梵也变了，变得没有那么极端，带了些奇怪的释然。
三楼，透过透明玻璃的视野，宋越溪看着老板带了个帅气的青年进了公司，新来的同事吗？
“宋越溪，你在干嘛？”封必午不耐烦地催了一遍，“外面有啥好看的，没意思。”
“哦来了来了。”宋越溪赶忙回应，其实他也不知道有什么看的，只是觉得风景好而已，这里的科技发展迅速，几乎和他梦中的赛博朋克一个样子，他已经在玩家面板储存了好多景观照片。
楚司梵好像有急事，所以先进去了。凌钰在后面慢悠悠地走，却被宋越溪风风火火地撞了一下。
凌钰从漫天的资料中看到了对方，一个年轻的男孩子，看起来有些娃娃脸，对方慌忙地蹲下来收拾资料，“抱歉抱歉，是我太急了。”
“没事，我和你一起。”凌钰也蹲下来帮忙，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男孩眉眼有些熟悉，和宋时岁很像是亲戚。
“你叫什么啊？”凌钰主动打招呼，他知道对方应该是这里的员工。
“宋越溪。”宋越溪没想到这个男生倒是很好说话，他是太急躁才……也不知道为什么老板一直没有辞退这么不利索的他。
也姓宋？
凌钰皱眉，但他知道也许只是巧合。总不能对方也是玩家吧？公测虽然扩大了人数，但在无垠的宇宙连水花都算不上。
帮对方收拾完，凌钰就起身告辞，去找楚司梵。这次VB67主脑被替换的事情影响还挺大的。
会客厅。
浮辉玛瑙绿的眼睛转了转，倒了杯茶递给凌钰，“没想到还能见面。”
凌钰微微一笑，“我也没想到。”没想到楚司梵不但留了这个仿生人，还把他弄成了助手或者秘书。他以为楚司梵当初定制这个33仿生人的时候是为了某些任务，没想到真是去体验的。
“楚司梵在忙，可能要等会儿。”浮辉悄然转移话题，仿佛和凌钰从来没有过节。但实际上，凌钰心里也清楚，那些……也不知道楚司梵留下浮辉是好事还是坏事，不过他没有开这个口的理由，希望浮辉安生点吧。
第44章 策反
凌钰没有催促, 只是透过干净的玻璃看到了宋越溪在努力记录数据的样子，有些好笑。他大概是知道一些的，小鱼罐头有限公司是个轻科技公司, 主要做一些修复剂或者义肢机械体的改良推广而已，目前在转型，但还没有挖到科研人才, 所以在这之间有些尴尬地生存, 但体量还是比较大的。
突然……
凌钰眯了眯眼，他似乎看到了封必午，再次确认那个经过的人就是封必午后唏嘘了一下, 那个在仿生人废弃站一直照顾他的大哥, 貌似和封枭认识的人。
凌钰打开了自己的私聊框：
[001：封必午和你什么关系？
002：你见他了？
001：嗯。
002：可是他跟我说他不会离开……等等，你是在VB67星？
001：对啊，有问题吗？
002：我和他是……死党，呃。好吧, 他是我亲哥。
001：……]
明白了这层关系后, 凌钰就意识到了原来对方也是玩家，怪不得对自己的态度那么奇怪。
“哎, 我忙好了。”楚司梵推开会客厅的大门，“晚上行动吧？”
“嗯。”凌钰收回来自己的目光, 面向楚司梵。
——
人声鼎沸, 夜赏花灯。
楚司梵戴上了假面, 也递给了凌钰一个。两人瞬间变得平平无奇，混在嘈杂的人群中毫不起眼。
“先去看看‘机械五代’吧。”凌钰戴上冰冷的头盔, 跨上摩托, 顿了顿提问，“没有别的交通工具了？”
“知足吧。”楚司梵的回应只有一个急速消失在视野中的背影, 凌钰撇了撇嘴跟了上去。
夜色的清凉伴随着喧嚣的音乐鼓点，凌钰感受着身下摩托因为加速剧烈震动的感受，继续提速——
“滋啦——”急刹车下来后，凌钰倚在摩托附近，感受着自己如流水般的精神力逐渐地融入到这周遭高大的建筑之中，无数精神力构筑的细线如流水般汇聚贯通，循着楚司梵所说的大致位置，包围起来细细地探索着。
“和VB67主脑一个位置？”凌钰接受到自己精神力感知后对着楚司梵提问。
“那里的机械设备最完善，”楚司梵吹着寒冷的夜风，“你去吧，我放哨。”
“我还以为你会和我一起去。”凌钰在确认状况后，漫不经心地添了一句。
不过他也没有等楚司梵的回答，而是快速地潜入到那栋毫不起眼的大厦的地底，负五层。
还是之前VB67主脑所在的数据储存处，凌钰用精神力将“机械五代”的数据麻痹了几秒，第一时间删除自己来过的痕迹和监控，不出意料地遭到了“机械五代”的反抗。
不等凌钰和对方进行激烈的对抗，就察觉到“机械五代”停止了铸造墙壁，任由凌钰删除一些数据包。
凌钰有些诧异，大概是因为VB67主脑太过极端的行为让他印象深刻，所以对于人工智能总是带有一种不好招待的感觉，但这个“机械五代”倒是有些另类。
【您是在想我为什么和VB67主脑性格差别很大是吗？】
脑海中传来混杂的机械音，逐渐变得清晰。
凌钰挑了挑眉，没有出声。手上的动作却丝毫不停止，甚至拷贝了一份给在外面的楚司梵接收。
【因为VB67主脑的行为过激，我的主人希望我能作为一个很好的替代品。】
“不是你直接接手？”凌钰觉得这个“机械五代”有点意思，毕竟它有智慧，应该能意识到自己是个敌对方。
【暂时替代，VB67主脑的性能更高端。】
凌钰因为“机械五代”的放纵超额完成了自己的目标，也起了聊天的心思：“你……想不想取代它？”
【……】
“哪怕你性格温和一些，也不会希望自己的存在在毫无价值之后被抹杀吧？”凌钰起了策反的心思，如果策反成功的话，自己能得到很多便利，楚司梵有也能更好地完成她的目标。
【我服务于整个VB67星。】
“换个统治者并不影响整个VB67星的发展运作……”凌钰循循善诱。
“机械五代”没有继续回应了。凌钰倒也没有失望，如果第一次就说动的话他还要怀疑这里面是不是有诈，“期待下次和你的见面。”
他已经超额完成了自己的目标了，此地不宜久留，未来还长。
果断离开。
夜深的寒风吹过半开的衣襟，凌钰沉默地站在了摩托面前，和楚司梵碰面。天空的墨色被五光十色打压的迷离而梦幻，凌钰摩挲了下指尖，事情太顺利了，顺利到他总感觉很快就要发生什么重大的事件。
“走吧，”楚司梵无意瞥了一眼周边的高楼，霎时脸色一变，猛地将凌钰推到了路边的缝隙中，借着昏暗的背景，凌钰猝不及防，抬头望向楚司梵的一瞬间，注意到了擦肩而过的悬浮弹——远程跟踪类型。
有人埋狙！
凌钰迅速反应过来，正因为明白了，他才藏在深色的灌木丛中更不敢动，生怕被盯上。
而另一边，楚司梵被悬浮弹定点跟踪，无论她去哪里都会被高速的悬浮弹打击，来不及和凌钰说明，她就毫不犹豫地跨坐在摩托上，和悬浮弹比速度的激情——无数的悬浮弹瞄准着她的位置，摩托的轮胎被打穿了……行路被制止。
楚司梵踉跄地从地上爬起来，其中一个悬浮弹打到了她的肩头，正好是她没有被机械覆盖的位置，鲜血不断地涌出，楚司梵捂住受伤的部位快速避开剩余的悬浮弹……
——
宋越溪终于得空出来逛夜市，他一直知道VB67星的城市光景很美，正当他打算去一家饭馆添夜宵的时候，突然看见黑夜中的植物丛里蹿出来一道黑影，对方捂住肩膀，宋越溪不是傻子，他一看就知道这里出事了，本着不惹是生非的心态，他正打算加速地离开这个地点，却看到熟悉的幽紫色长发……
楚司梵有些失力，她不知道那群人会追着她还是凌钰，猛然意识到自己走到的地方有人……楚司梵抿了抿唇，幸好她戴着高仿面具，应该不会有人意识到她——
“老板？”疑惑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楚司梵皱眉看着眼前尽量平静的娃娃脸男孩，应该是她公司的员工，但她不记得对方的名字，虽然不知道对方怎么认出来的，但她没有回应，而是自顾自地打算去自己藏好的其他据点，狡兔三窟的道理她是懂的，为了应付这种情况她准备了很多据点。
宋越溪看着眼前不吭声的女孩，他认出来是老板，哪怕脸型不对，但是很明显，对方并不希望自己认出来。宋越溪讪笑着开口，“那个……你需要帮忙吗？”
虽然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既然是老板，他也不能不管吧，要是老板挂了谁给他开工资。
楚司梵白了面前的人一眼，一言不发地消失在夜色之中。
——
“站起来！小子！”面对着四周围起来的枪筒，凌钰乖巧地举起双手，从黑乎乎的灌木丛中站了起来，面对着包围自己的机器人，懦弱地开口，“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无意间瞥见了旁边智械狗嗷嗷撕咬的画面，凌钰掩藏住眼底的晦暗，继续语气害怕地说着，“我真不知道犯了什么错呜呜……”
“带走！”其中一个领头的机器人淡漠地发布指令。
刚硬的机械臂架住了凌钰的身体，凌钰感到自己的胳膊有一种生硬的疼，恐怕青紫了，但他也没有在意这个的心思，因为他感受到自己的脖颈出被细密的针孔扎进去了，来不及思考着什么，他只顾得用精神力抵抗着药物的侵蚀——
是“机械五代”吗？
意识逐渐消散的时候，凌钰不禁感到了自己的莽撞。
……
“三药，麻醉……确认为男性，身份，玩家群体？丢到惩戒所……意识迷离中，提问——”
“你是谁？”
“凌钰。”
“你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
“通过游戏。”
“你们玩家的组织……来到游戏的规则。”
“内测……咳，四十天？公……”
【信号提取中……滋啦，提取失败——精神力屏障保护，等级A。】
——
昏暗的环境中再次醒来的时候，凌钰第一反应就是身体很疼，全身上下都是青紫的疼，伸出手臂，凌钰看到了无数密密麻麻的针眼，即使没有意识，他也大致能猜到对方对他做了什么。问题是他根本对敌方一无所知，还落到这种境地。
不知道楚司梵逃走没。
凌钰试图让自己站起来，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无法支撑起自己的双腿，宛若残疾的废物，没有力气，站不起来，汗水从额头中沁出，凌钰咬了咬牙。
“别白费力气了。”旁边有个苍老的声音叹了口气。
黑暗中凌钰看不清对方，甚至一开始也没有意识到对方的存在。
“为什么这么说？”
凌钰尽量清晰地表达了自己的疑惑。
第45章 离体精神力
“你是玩家吧……”苍老的声音再次传来, “几万年前你们曾经来过，如今又回来了。”
凌钰不明所以，如果对方说的玩家概念和自己理解的一样的话……怎么可能是几万年前呢？内测也不过是四十多天的事, 游戏从内测到现在也就三个月的样子，几万年的话，人类诞生没有还很难说。
凌钰摸了摸自己软弱无力的双腿, 猜测自己应该是被下了某种丧失行动能力的药物, 凌钰很快转移注意力，想要打开玩家面板给楚司梵传消息。
打不开。
凌钰死死地拧眉，虽然他一直知道即使是宇宙裂隙官方也没有那么靠谱, 但离谱到这个样子也是没谁了, 这算哪门子金手指？
多次尝试无果后，凌钰将目光放在了刚才那个说话的人身上，他只能大概地看出对方的影子，这个地方没什么光亮, 凌钰的视野里是一片昏黑, 也无从得知自己到底在一个什么样的场景之下，如果自己还能动……凌钰瞥了眼自己的双腿和已经有些麻木的手臂, 在心里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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