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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凌钰暂时没有感受到那个声音的恶意，这也是目前场景下他能找到的突破口了, 至少对方表面友善的态度值得一试, 毕竟他也没有别的可以做的了。
“惩戒所。”对方的声音逐渐变得虚弱, “歇了出去的心思吧，你不会有机会的。”
凌钰“哦”了一声, 不管有没有机会, 他不能死在这里。
“把那个……凌钰，197391实验者带出来。”外面传出来清冷的声音, 凌钰听到了清晰的脚步声，像是冷兵器在地面碰撞踩出来的声音。
流型线条构筑的机器人扫描着凌钰的全身，凌钰感受到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跟着这个机器人走了出去，明明他在黑暗中什么都看不清，双腿却有力地走着稳健的步伐……所以其实能走但被控制了吗？
凌钰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他的纯黑耳钉，自由军A给他的联络器，也许能联络外界——不对，他的身体已经完全失去了自我控制权，他不能冒险——
急中生智，凌钰想起来自己使用的宛若生命般的精神力，迅速努力地试图凝聚一个离体的精神触角，他之前没有试过，但他急切地需要一个跑出身体的灵魂……他的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随着视野逐渐适应了光明，凌钰看着眼前的大型机械虫巢构筑室，陷入了沉默。
功夫不负有心人，也许是压力太大了，精神力还真被他凝聚出来一个离体的用来装载自己的灵魂，凌钰想起了游戏普遍设定，姑且将这个东西成为精神体。
没有固定的形状，也不会被人察觉的精神体，此刻正懒洋洋地趴在他躯体的肩膀上。
眼前的景象凌钰只能说是惊悚，他看见无数人类被泡在试管里，而周围却流动着无数的管道，穿插着蓝紫色的电流，无数机械蜂型的东西在这庞杂的试管之中忙碌，在这无数大脑和机械线流的连载中，凌钰看到了意识体的存在——
他大概明白了这个机械飞升的载体了。
凌钰用精神体的感官看到自己的身体“听话”地走近了其中一个缓缓自动打开的试管，面无表情地躺了进去，在试管封盖合上的一瞬间，无数管道插入身体，流动着凌钰并不清楚的液体。
亲眼看到这样渗人的场景，说头皮不发麻是不可能的，凌钰又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来解决现在的困境，只能用精神体保留着自己的思想然后眼睁睁地看着。
……
凌钰害怕这里有什么可以检测到精神力的仪器，快速溜了出去，他只能回头想办法挽救自己的精神体，凌钰凭着直觉上了一个智械狗的身上，跟随着任务的出勤——彻底离开了这个被称为惩戒所的地方。
不对……真的会这么顺利吗？
凌钰停在了即将要逃出去的那一刻。
然后他看见了自己眼前浮现了宇宙裂隙官方消息：
【第一次公测即将结束……】
不应该这么快吧，第一次公测更新那么久——
凌钰对于眼前的一切逻辑和真实性陷入了怀疑的状态。
————
“检测到181291者有逃离想法。”
“注射H919。”
“行为逻辑无异常，正在同化中。”
————
凌钰看了看自己的精神体，透明的悬浮的，自由可变的。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回到了自己已经躺在试管里的身体旁边，毕竟如果自己的身体遭受了什么意外的话，他真的还活着吗？这个世界也不知道有没有灵魂存在一说，如果他在游戏世界死亡，那么现实贝星他会死亡吗？也就是这个游戏到底是否为真实……他蹲在试管旁边看着自己完全成为“养料”的躯壳，找不到离开的头绪。
【第一次公测结束……】
这就结束了吗？凌钰想起来自己在本子上记得，内测是四十天，公测至少应该更长久一点，总不能一个游戏老是公测吧，还是版本更新……
凌钰看到自己回到了贝星。
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他完全是以精神力的旁观者视角看着自己的所作所为。
“他”快乐地宅在家里，嗯，很像他的风格。
“他”没有联系任何自己在宇宙裂隙认识的人，只是平常地去上学，然后回家做饭，好像自己从来没有参与过宇宙裂隙这个游戏一样。
凌钰把精神体团成了一个团子，滚来滚去，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有点烦躁，感觉自己的记忆好像被提取了一样。
也许真的被提取了，毕竟他有过失去意识的阶段，而且现在“他”的所作所为虽然是他的风格，但是却隐隐感觉怪怪的。
也许是因为他用精神体看自己的生活会有一种奇怪的上帝视角吧。
有点想睡觉。
————
“无异常。玩家细节调取中……”
“称号存在的合理性分析中……”
“行为逻辑无误。”
————
凌钰想，也许所有他看见的和活动的，都是意识造成的假象，而他所有的假象都被外面的人监视着，所以他不能表现出任何的异常。
凌钰揉了揉精神力顺滑的身体，又自顾自拉扯成触角型，他发现那些“外面的人”只看得见“他”而看不见他的精神体。
也许……他真的做了一个明智的选择。
凌钰看着“他”生活了大概一个月的时间，精神力却越来越疲惫，非常想睡觉，凌钰害怕自己一沉睡就彻底醒不过来，所以遏制住了自己的本能。
这是“他”平凡的一天，世界却出现了崩坏的趋势。
凌钰醒了。
他意识到自己出来了。
双手双脚都能动，而羽羽正在他的怀里滚来滚去，“叽咕叽咕”了两声。
凌钰活动了一下由于长时间没有运动而有些麻木的身体，注意到了周围的环境，是一片废弃的草丛。凌钰发现自己被救了，这里根本不是他被抓的地方。
打开玩家面板，果然，还在VB67星。
谁救了他？
凌钰兀自思索着自己的死里逃生，却没有注意到自己周边的三小只，尤其是乌乌仿佛受了什么委屈一般哼唧着。
灯影迷乱之中，凌钰看了眼玩家面板的时间，游戏里时间已经过去了15天了。
[001：出来了。
009：我以为你死了。正打算上位呢。
001：……
001：去找你？
009：别来了，你走吧，去别的星球备战吧，VB67星我会处理好的，这次事情是我的失误。如果不想再这么被动，我们必须想办法提升我们的实力。]
凌钰不得不承认楚司梵说的对，除了内测刚开始的时候他确实是在压迫中成长的，自打进入公测之后似乎是一切都太顺利的原因让他失去了原有的警戒，也没有那么积极的动力去拼命，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尤其是在那里面他一个精神体只能看着什么都做不了的状态——让他非常恐惧。
不够强就是会受制于人，连自己的生命都无法自主选择。甚至他们咸鱼小队也不够……自己出事了楚司梵自顾不暇，封枭远水难救近火。而且大家实力都在一个水平线上。如果他创建起来自己的军团和势力，不局限于玩家的话，那么不管是出现这种意外还是即将到来的战争，他至少能龟缩一地，不至于成为被践踏的那个。这次事情，算是给了他一个警醒。
接下来要怎么走。
凌钰滑动着总群里刷屏的消息，长长地叹了口气，放出星舰，准备远航。
[001：能把上次你在的冰焰层坐标发给我吗？我想去旅游看看。
067：当然，不过我劝你还是做好心理准备。]
凌钰放大玩家面板上地图的光点，找到了那个遥远的冰焰层。在把去过的地方排除后，凌钰打算加大地图探索度，把那些周边没去过的地方都点亮。
【要不试试合作？】
凌钰看着落在自己肩膀上的电子蝴蝶，眉眼瞬间冷了下来：
“机械五代？”
第46章 阵营
【真不试试吗？顺便, 那件事不是我做的。】
“你想让我拿什么信你？”凌钰一边抱起羽羽和乌乌，一边冷漠地登上了星舰。他不信作为统管整个VB67星全部数据的机械五代是完全清白的。
【那个小鱼罐头公司和你有关系吧，我想了想, 还是觉得自己想要“活下去”，所以我选择了你——】
“如你所见，我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凌钰嘲讽般地开口, “我不在乎你所谓的诚心, 但如果你想借着这个机会活下去的话，那就联系‘楚司梵’吧，我相信你能联系到的, 如果你想。”凌钰说完就毫不留恋地踏上了星舰, 抚摸着星舰流型顺滑的壁体，感到了一种流浪的安心。
随着星舰引擎的启动，VB67星逐渐消失成了凌钰视野中的一个小点。
【宇宙裂隙官方通告：
阵营规则详解——
1，原系群, 人数最多, 根据觉醒的本能将自动分配职业。玩家面板更新，产生阵营加成属性值。请积极和各大种族交好, 维护贝星和平，准备第一次宇宙战争。
2, 光系群, 请前往帝国圣堂参与洗礼盛典, 完成圣歌的垂青后将会获得自由挑选光系职业的机会。你们的敌对是所有的一切暗势力，为大宇宙带来光明。
3, 暗系群, 请前往黑暗骑士的地下领地参与古神祭拜，完成祭拜后将会获得自由挑选职业的机会。你们的敌对是所有的一切光势力, 完成大宇宙裂隙的扩张计划。
4，其他群，特殊要求已在各群发布。】
凌钰眼神微动，看着这条突如其来的通知，虽然早有准备也对暗系群有了约摸，但他没想到会是……不过也算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吧。
【玩家姓名：凌钰（代号001）
所属阵营：暗系群
当前任务目标：参与黑暗骑士的地下领地的古神祭拜。（点击这里即可传送地下领地位面）】
凌钰看着随之而来的消息，并没有立刻去点那个传送链接。而是冷静地打开了咸鱼队的聊天：
[002：我的天啊，我我我我……原系分配的是冲锋手，拥有自己的职业晋升途径和奖励——我看看，属于战斗类的，好有意思的样子。
009：凌钰，你要现在去吗？
001：我看祭拜还有十天时间才到，我打算卡点进去，也许会有变数。
009：我就先进去了，有什么问题我给你说，顺便看看怎么一回事，感觉暗系群好像有些阴间的样子，光系群和暗系群明摆着是对立的，原系群看样子处于中间。
001：好，你注意安全。]
凌钰退出了小群聊天，去疯狂刷屏的主群看了眼：
[传送到帝国了，帝国可真漂亮，要是不能传送的话我还真不能从小破星到那里——]
[吸氧，吟游者是什么鬼职业！]
[暗系群感觉……]
凌钰很快就被刷新淹没的消息给埋在里面了，迫不得已退出后，凌钰打开了暗系群的聊天，果不其然看到了变化：
[奶油夹心：暗系群没人吗？
糖果巧克力：有人组队去地下领地吗？我还没加过小队。
苹果的光：私聊？楼上。
奶油夹心：苹果大佬，你不能抛弃我啊，我啊，我也要——]
[苹果的光：巧克力你好，你是打算去地下领地是吗？我们可以互相了解一下。]
凌钰打开了自己和那个糖果巧克力的私聊：
[糖果巧克力：是的，我是暗系群玩家……我想这个任务恐怕是我们暗系群玩家都必须做的，怎么认识呢？]
在遥远的帝国191·0000星帝国机关部安全部91298办公室，一个俊秀的男子装作看着资料的样子，实际上在用思想和玩家面板上的人聊天。
“付三，上面让你去处理K777边境星出港问题，东一区已经开始出手了，我们帝国安全部要忙起来了。”对面的高大的男人“咔哒”重重地放好档案，“VB67星归属研究的人发来消息，他们接触到了一个自称凌钰的玩家，并留存有样本——”
“留存样本？”付三停下了看着玩家面板的消息，冷冷地扶了下眼镜框，出声表达疑惑。
“对，就是K金属第五系列生命克隆。一般情况的玩家肯定不会用这种方式，但是这个凌钰有些奇怪，他的生命基因里检测到裂隙痕迹，帝国上面第一时间留存了样本，也是为了之后的研究——关于人工智能的广泛性运用问题，‘机械五代’那边还在筹划……说的多了，不过啊，付三，我知道能爬到咱安全部的你很有本事，但你也要明白我们这种凡人，有些事情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
高大的男人站了起来，拍了拍付三的肩膀，“加油吧，升职有望！”
“好的，我把东西弄好就去K777……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付三取下眼镜框，这个框架里面没有镜片，但他装模作样地擦了擦，又重新带上，“辛苦司钱韦了。”
那个叫司钱韦的高大男人走了，付三继续整理着资料：
[糖果巧克力：如何互相认识？你也知道，现在玩家局势人人自危，我们不认识的情况下自爆要怎么知道真实性？]
——
凌钰看着糖果巧克力发来的消息，微微挑眉后又继续回复：
[苹果的光：我是凌钰，代号001，“摆烂的咸鱼们”队的队长——诚如你所说，我们其实也担心你心思不轨，加入这个队伍会造成不好的影响……我们队的理念和名字一样，追求极致的摆烂，你自己看着办吧，当然你也可以等暗系群万一有其他人冒头……
苹果的光：如果你多关注玩家的团队排行榜就会发现，现在真正单打独斗的人其实很少，不管是这些团队奖励的领取还是目前阵营的竞争加剧，你都是无论如何要加入一个团队的，这些有的看缘分，有的看运气，我们对于你是盲选，同样，你对于我们咸鱼队也是盲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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