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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是来救我们的，”电鳗透过空白的窗子望向了远处，又咽下了口水，“为什么没有早点来！！”
“都快死完了，我们撑不住了。”
奇异的，凌钰居然觉得自己能猜到对方什么意思，“之前干别的耽误了。”
实际上是因为他不够重视在加上实力不够一直没有来——
“他们……”凌钰顺着电鳗的目光看着远处黑压压的城区，“这样做有什么意义？”
“那你知道捕鱼猎杀海洋生物有什么意义？”
电鳗带着失落的傲慢，“大祭司怎么能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你一个人类。”
也许是因为没有选择了吧，凌钰想到自己第一次见到大祭司的样子，对方很明显等待了许久，可又……
“能带我去你们的藏身地吗？”凌钰和缓着语气，问道。
“不能！”电鳗斩钉截铁，似乎注意到凌钰微弯的嘴角，到底还是心虚了一秒，“……谁知道你是不是骗我的！”
电鳗躲闪了一下眼神，“你不是……那什么调查员吗？”
“那你怎么不把那群入侵者搞掉！”
电鳗似乎终于找到了理直气壮的借口，呼呼大声继续：“没有生灵的海洋是死海！！死海……你们人类也会遭殃。”
“裂隙本来就在污染侵蚀……早晚的事情！——对了，你不会是玩家吧？”
凌钰一愣，将多余的发丝别在耳后，“不是。什么玩家啊！那群跟神经病一样的人……”
“哦，”电鳗又到了窗口望着远方，肉眼可见仿生人在推进着一切，“你是人类吧，你去地面上……然后搞掉那个什么财阀就好了。”
“就是他们！说什么深海鱼类可以带来巨大的经济利益——他们要建什么繁殖场！”
“可这里都变成这样了！他们还能查出来伪装上岸的我们……”电鳗顿了顿，继续道：“你……会帮我们的吧？”
“这边的玩家都来自哪里？”
“不知道，说是……算了，我也不懂。”
……
凌钰没有纠缠，而是摊手示弱，“如果我要上岸，您总得给个机会吧。”
电鳗一直禁锢着他可移动的地方，如今的电鳗倒是心虚地挪开了，“你不会跑吧？”
“不会，”凌钰这话说的肯定，他既然是来做任务的，自然不存在半途而废这种可能，而且说是调查，如果不解决实地问题，这个任务也不能算完成吧。
在电鳗的让步中，凌钰离开了这里，知晓电鳗在放哨，他也没有继续往中心区去的意思。
【深海原住民：
被污染度：1299】
凌钰瞥了眼面前半透明的数据，当做没看见似地离开。
至少在离开之前，他要把那些仿生人都给搞掉！
不然电鳗他们确实撑不住。
至于立场为什么这么快确定，先不说他本身就对VB67星的势力没有什么好感，就说自己的任务本身就带着鲜明的立场。
凌钰也觉得自己有那么个大病，他早该想到的，如果深海原住民占优势的话，也不至于是这么个一边倒的局面。
明明已经快到了中心区，却不得不折返回去，还好的是，他很快就撞见了那仿生人大队。
事实上就目前他所经历的来看，这么大规模的仿生人生产除了VB67星也没有别的地方了，可这却和他目前接触的VB67星不是一个时间线上的。
就比如现在——
【凌钰：楚司梵……】
【当前信号屏蔽，时间线未重合，请稍后再试。】
稍后是不可能稍后的，除非他离开这个地方，蹲在某高楼的凌钰如此想。
第118章 分解及绑架
凌钰在窗口下丢着石头, 摆来摆去，等待着那群仿生人到达合适的位置，那个老人倒是领导类的, 一直被保护的很好，在中央，反正不在他视野范围内, 或者说狙击范围内。
楚司梵是留了武器枪支在他面板里的, 不过除了对付那个老人以外，这些铁皮仿生人可不适合用枪支对付。
石头被乱七八糟地堆叠在一起，凌钰自我感觉还挺有耐心的, 只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 他反而会去想骨溪起来。
不知道对方在干什么？
似乎是自打心定了后，他再也没有那种漂泊感，而是总时不时地想着对方，原来恋爱真的使人变傻——而且他觉得可能不只是骨溪比较黏他, 其实他也挺黏骨溪的。
那些仿生人意外地让凌钰感受到了微妙的熟悉感, 他很快就找到了理由，大概率是因为自己曾经在黑塔锻炼的时候——就是和这群大铁皮盒子作战。
虽然那是机器人, 但实际上差别并不大。
他们在搜寻深海原住民的踪迹，凌钰淡淡地瞥向了原本电鳗所在的地方, 那个电鳗是放哨的。
不过那电鳗应该来得及躲, 凌钰站起来, 借着墙壁掩盖自己已经蹲麻了的双腿，在没人注意的细节上, 那些仿生人周围的水流有些许的停滞, 又很快地继续流动了起来。
耳边是“210uhx，sjwsqiljdl”“281hksjk”等乱七八糟的话语, 凌钰无从分辨，其实宇宙裂隙以来语言至少都是能听懂的，但仿生人的程序语言打破了这个规律，暂且将其称之为程序语吧。
凌钰继续精准控制着海水的流动方向，靠着海水本身的腐蚀性和摩擦，在那些仿生人的基础关节处暗搓搓地处理着，生锈——
凌钰不是没有更直接的方式，可与其自己一个人单挑无数的仿生人，倒不如这样简单省时省力地处理，如果他猜的不错的话，在这个时间线上他上岸……也会在这个时间上。
换句话说，除非他完成了任务，不然可能会永远存活在这个时间线——但假若这个时间线并没有他的存在，时间一长，自己作为Bug自然会被清理掉。
保持实力是很有必要的。
“怎么回事？”
那老人背手看着莫名其妙被拆卸开来的仿生人，一开始只是松动，是突然之间一下肢解掉的，因为太过迅速了，前期没有察觉到，哪怕仿生人具有自我修补的能力也来不及了，等其他仿生人想要支援的时候，整个大军早已溃不成军。
“是有人！？”
老人几乎在那一刻就下令让剩余的仿生人立刻搜查附近所有的空心楼，凌钰在楼道之间悄悄和这些仿生人躲猫猫，完全没有发生任何声响。
“我早说了……为什么要仿生人，直接仿生动物才是——”
“那人很会躲，”老人似乎肯定凌钰一定在这个范围，甚至能知道他在说些什么，事实上猜对了，凌钰在另一个对角楼看着这个老人……
大概率是一个指挥样的角色，而且可以调动这么多仿生人大军，其在岸上的地位一定不算低。
以他对VB67星粗浅的理解，岸上的情况一定对人口筛查比较严格，当然也有黑市这样地方的存在，可要走一个合理的身份出来是件极为耗费时间和精力的事情。
凌钰还等着回去和骨溪结婚，自然不愿意把时间都浪费到这个任务上，那么——如果绑架了这个人。
一切都迎刃而解……不是吗？
-
凌钰闪身到老人身边的时候，已经利落用同样的方法肢解了附近仿生人的身体，为了预备老人还有反抗的能力，凌钰给自己身上都覆盖了一层有弹性的水泡作为第一层保护——
混樱刃卡在老人的脖子间，虽然很顺利，但凌钰还是有备无患地将控制类药物塞到了老人嘴里，“你叫什么？”
凌钰手上动作不停，直到确保老人一定咽了下去……思虑间，他突然觉得自己挺适合做反派的。
“方奇。”老人也就是方奇丝毫不慌，“你看起来很年轻。”
凌钰没有回答，手上捏了方奇的皮肤，不是仿生人，只不过左手臂里面是机械材质的，应该是义肢一类，只不过用了类似于仿生人的材料，所以显得很自然。
“我猜你来应该有工具——陪我上岸！”
附近的仿生人失去了指挥也只能原路返回，凌钰可不指望方奇真的知无不言，所以也没有去问对方的身份，在指路下，到了那个潜水艇内部。
【V88为您服务~】
“自动驾驶？”凌钰带着方奇到了控制室内部，盯着方奇动作。
“你看得懂？”
方奇似笑非笑，但凌钰只是磨着混樱刃，没有回答。
自动目的地岸边设置好后，方奇似乎也意识到了无法从凌钰这边套话，到底还是累了般地躺在金属床上休息。
凌钰在其身上留了一点精神力辅助监视，就兀自去别的地方转悠，扫了一圈潜水艇，很快就将方奇的身份摸个半斤八两。
潜水艇上有毫不掩饰的家族徽章，是VB67星上比较有名的财阀之一——风趣集团，曾经自己和楚司梵管理这边的时候，也只是了解和与这些集团相安无事，说白了，不管是凌钰还是楚司梵，都没有切实管理好一个星球的能力，所以只能维持现有生态。
这个线上还有同样的集团，也已看出来，时间线和他原本要走的时间线相差的并不算太多。
还有一些零散的资料，方奇大概率是个喜欢纸质书籍的人，还留有破旧的报纸，从报纸上的时间可以看出来个大概。
往前推三百年。
VB67星其实算是个矿星，起源发家是和当初凌钰来遇见的第一个星球A33差不太多的，不同的是，这些“古人类”到矿星为奴后，经过多年发展终于有了自己城市和文化，在最后的能源枯竭之时，群起抗争，才有了今天繁华的城市。
所以……深海污染也有可能与挖矿有关吗？
凌钰合上了报纸，再次转悠，在潜水艇控制室的时候，他就已经记下了海面上的境况，精神力在整个潜水艇中游走，方奇还在阖眼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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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岸了，空气比想象的要好些。
“先生不如跟我一起坐坐，”方奇整理着衣袖，仿佛根本不在乎被凌钰下药这件事。
心理素质很好，凌钰侧目。
“我本来就会跟着你。”
方奇好似明白了，“那先去风趣总部？”
凌钰没有回话，而是直接隐匿附着精神力在对方身上。
方奇似乎以为凌钰是使了法子跟上着，脚步轻快地前往风趣中心，殊不知，凌钰没有轻易地跟上，作为风趣总部，说没有任何安保措施绝对是不可能的，但他已经在方奇身上留了痕迹。
凌钰去了别的地方。
如果说VB67星最好的信息流通渠道的话，无疑是欢乐城，曾经的他在这里遇到了自由军，如今的他也可以在这里搜集到自己想要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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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乐城钢森矗立在下方的位置，阴暗的如同张着血盆大口的猛兽，可那里却传来了欢快的音乐，调动着所有人想要进去的想法——
凌钰只身进去，这次没有A的陪伴，但他还是照例点了一杯血腥玛丽，冰块浸润在红艳的酒杯之间，凌钰端着冒着气泡的杯子施施然到了暗处。
“小哥哥~”
周边有要服务的来了又走，很快服务员中就传来这个客人不需要服务的消息，凌钰抿了口血腥玛丽，辛辣的口感顺着喉咙咽下，迷幻的灯光中，他终于借着精神力的辅助捕捉到“玩家”的身影。
玩家和玩家之间大概是有“万有引力”的，也只有懂的人能一眼瞧出其中的区别，凌钰端着半杯的血腥玛丽走了过去，“我还以为没有和我一样的了。”
骤然加入的谈话让原本在聊着的几个玩家变换了姿势，凌钰当即就明白，那些人是把自己当做npc看了，不太想让自己参与打扰到他们的讨论。
“那个……我们有自己的事情。”
其中一个男生捋了一下头发，“您……？”
凌钰知道对方没有听懂，这次倒是直接了当，“我也是玩家。”
“你第一次来！？”其中一个咋呼的男生突然过来，“第一次也不是不行……不过我们还以为后面没有玩家了。”
“三五，”其中一个女生拽了拽这个咋呼的玩家，似乎不太想他说太多，凌钰瞥了眼，好似失望地开口：“抱歉，是我没有考虑到，主要是第一次来，感觉游戏还挺有意思的，你们知道退出键吗？”
“没有退出键，”第一个男生回答，“按理说能参与游戏的应该都参与完了，这次宇宙裂隙排名贝星又是垫底——”
“我们刚才就在商量迁移别的文明的想法。”
凌钰诧异，“还能迁移吗？”
“为什么不能？”男生反问，在紫红迷幻的灯光下，眼前的黑发青年姿态优雅而神秘，注意到对方手里的半杯血腥玛丽，男生对青年的身份产生了怀疑，“你真的是玩家吗？第一次来这里？”
“是啊，”凌钰晃了晃手里的血腥玛丽，“这是店里招牌，我看着挺有意思的，才尝尝。”
男生没有继续说话，而是解释前面的问题，“其实就和移民差不多，贝星眼看都要变成奴隶场了，我们这些还算慢的，那些高层有权有势的早就跑的一干二净了。”
“宇宙这么大，去哪不行，和贝星共存亡本身就是荒谬，”男生看着青年熟悉的黑发黑眼，“你也是贝星的，要不然我也不跟你说这么多。”
“听我一句劝，能跑早跑吧。”
凌钰微笑，也没说认同与否，而是扯着别的话题，倒是很快与这群人打到一起，获得了不少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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