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班前给闻昀发了消息,但是两个小时过去了,闻昀仍然没有回复。
难道还在发烧吗?
还是很严重吗?
为什么没有回复呢。
可惜没有林助理的联系方式,这样的话就可以问一问林助理闻昀的情况了。
两分钟后,谢之南第无数次打开和闻昀的对话框。
还是没有回复,聊天信息定格在早上八点的时候,他发过去的两条消息。
【谢之南】:老板,谢谢你的伞,我今天中午把伞送上来还给你?
【谢之南】:[猫猫探头.jpg]
谢之南回去后的第二天,发现了雨伞上面那个有点眼熟的奢侈品logo,上网一查,他数着这把雨伞价格标签后面的几个零,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然后他就把这个雨伞好好的供在书桌上,再没敢碰它一下。
今天带来的时候都是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好了,生怕出现一点磕碰,一来就想着赶紧还给闻昀。
但闻昀一直没有回复。
过了几分钟,谢之南没有忍住,又发了消息。
【谢之南】:那我中午把伞交给林助理?
【谢之南】:[猫猫探头.jpg]
但很令人诧异的是,闻昀这次又回得很快,好像刚才是故意不搭理他似的。
【闻昀】:?交给他?
【谢之南】:0.0
【谢之南】:那我交给办公室其他秘书|.0?
【闻昀】:?
【闻昀】:我借给你的,你还给别人?
【谢之南】:TvT
老板好像又生气了。
但是明明刚才问了要不要还给他的呀,到底为什么又不高兴了呢。
谢之南只好重新试探地问。
【谢之南】:那我……给你?
【闻昀】:中午上来我办公室。
【谢之南】:好的qvq
到了中午的点,谢之南再一次来到了第二十二楼。
这次他显然已经熟练许多了,对所有比之前还要火热的隐秘探究的视线装没看见,一脑袋就扎进了闻昀的办公室里。
然后就被人用手指顶住了脑袋往后一压。
谢之南懵懵抬头,正好撞进闻昀的眼睛。
一刹那间,几天前的记忆在脑海中迅速回涌,那天晚上不同寻常的试探和触碰,实在令谢之南难以再维持以往那副温吞好下属的人设,他把头一转,有些别扭地躲开了闻昀的手指。
闻昀脸上没什么表情,冷淡的目光在他鬼鬼祟祟的姿态和躲避的动作里晃了一圈,冷声问:“你是进来当贼的?”
谢之南:“。”
谢之南连连摇头,被闻昀温凉的手指顶过的地方有点痒,但他两只手里拿了东西,没法蹭,便忍住了额头上那个怪异的感觉,说:“我是来还、还东西的。”
“哦。”闻昀语气莫名地说,“原来还记得是还给我。”
阴阳怪气得情真意切。
但谢之南觉得今天真的是被冤枉了,有点委屈,很小声地说:“我早上问过了要不要还给你的。”
“嗯对。”闻昀面无表情地说,“一整个周末过去了,你就问了我一句,要不要给我还伞。”
即便是谢之南这种迟钝的人,也能从闻昀的这句话里,发觉出他的不满。
以及他言下的深意。
他抬起头,瞅了闻昀一眼。
闻昀也正冷漠地看着他。
两天过去,闻昀看起来其实并没有很大的变化,脊背很挺,站得笔直,连头发都打理得整整齐齐,丝毫看不出任何虚弱的模样。
只有嘴唇微微发着白,说话时还带着一些沙哑。
谢之南默默地把手里的提袋拿起来,举到闻昀面前,说:“……谢谢你的伞。”
“嗯。”
谢之南就像那种探出触角来的蜗牛,别人戳他一下,他就缩回去一点,觉得安全了又探出来,然后又被戳一下,又缩回去,反复几次后,他仿佛已经习惯了这种没有危险性的触碰戳|弄。
于是触角就会再次探出来,伸得比之前更久了一点。
还会试探那个来戳他的人有没有再来戳他。
闻昀的这个嗯很简短,听起来不是很满意,谢之南直觉他可能还要再说些什么,就一直偷偷看着他。
闻昀也很平静地看着谢之南,他最近总用这种眼神看着谢之南,平静而温和的,像一汪等着他主动跳进去的潭水,但应该不是冷的,而是会把他温暖紧|密的包|裹起来的。
谢之南的心脏跳得有点快,他飞快地眨了几下睫毛,又把视线挪开。
“然后呢,谢之南。”闻昀果然又戳了他一下。
谢之南领悟其精神,这回没躲,试试探探地问:“那……你的身体,好一些了吗?”
“再晚一点问就病死了。”
谢之南抬头很严肃地看着他,说:“你不要这样说。”
闻昀唇角没忍住漏出一点笑意:“你很在意吗?”
谢之南的触角啪一下又缩回去了。
他们好像对这种戳了又伸,伸了又戳的行为乐此不疲。
谢之南很久过后,才很含糊,很闷地说:“毕竟,你还要,给我发工资的呀。”
“其他人也可以给你发工资。”闻昀说。
“你又不……”一样。
谢之南及时咬住嘴唇,收住了后面的话。
最近好像有点太放肆了,连理智都在沉沦了。
“我又不怎么?”
谢之南不吭声了。
闻昀戳够了,见好就收,也没再接着问,他接过谢之南递给他的提袋,眼神一撇,看向他另一只手里的东西。
大小像是一个保温桶的样子,用一个黑色的布袋装着。
他不动声色地问:“另一只手里的是什么。”
谢之南低着脑袋,没和闻昀对视,但又不似逃避的姿态,半晌,他的嘴唇轻轻抿了一下,才像是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自己熬的雪梨汤。”
“……”
等了几秒,没听见动静,谢之南才微微抬起眼皮,看向闻昀。
他克制着自己紧张得有点在冒汗的手心,努力使自己的眼睛不要移开,那双浅褐色的瞳眸中倒映出闻昀的脸,神情也十分认真,认真到,眼睛里都浮现出了几分期待:“你……要不要,喝一点?”
-
事实证明,有些人是很好哄的。
那没有被过问的两天在清甜的梨汤下,被短暂的遗忘,闻昀慢吞吞喝汤的时候,林助理敲门进来送他的午饭,谢之南眼皮一跳,正要识趣离开。
闻昀掀起眼皮,凉凉的目光扎在他的身上,说:“碗不要了?”
“我、我下午再来拿。”
“下午不在。”
“那我明天……?”
“明天也不在。”
“后……”
“后天出差。”
谢之南用那双柔软的眼睛看着他,他能感觉到闻昀只是在搪塞他而已,但他也并没有生气,捏了捏自己的指腹,嘀咕着说:“……那我等你吃完,再走。”
“等我吃完。”闻昀绷紧眼皮看着他,问,“你准备看着我吃?”
谢之南闭紧嘴巴,没说话。
闻昀便不动声色地说:“今天有芥末虾球。”
谢之南挑嘴,口味偏咸辣,就没几道爱吃的甜口菜。
……芥末虾球算其中一道。
这显然是一场有组织有预谋的午饭。
谢之南蹭了下鼻尖,没有回拒,也没有逃跑,只是很小声很乖地说了一个:“……噢。”
【作者有话说】
今天稍微微短一点,嘿嘿w
谢谢大家的支持w
下次见啦大家w
第33章 “你……别生气。”
自从那天中午在闻昀的办公室里吃过一顿饭后,谢之南隔三差五就被闻昀以各种理由叫上去。
现在里不仅林助理认识他,办公室里的秘书们也认识他了。
每次见到他来都神秘莫测地微笑着朝他打招呼,还给他塞零食。
社恐i人谢之南很想逃跑,但是他们都十分默契,也很友善,从不问多余的话,好像真的只当谢之南是被大BOSS反复蹂|躏的小可怜一样。
这种诡异的变化让他浑身都要麻了。
所以,当谢之南再一次收到闻昀消息的时候,他实在没办法再对这种诡异的情况视而不见。
【Y】:中午来我办公室
【谢之南】:0.0
【Y】:?
【谢之南】:老板……今天中午同事约了我吃饭|.0
【Y】:理论上来说我也是你的同事
谢之南心想,可是我们也没有约好……呀?
但他这个话是不敢发给闻昀看的,又不敢反抗,只能发出一个代表含糊的颜文字。
【谢之南】:qvq
闻昀早说过的。
谢之南是个很会糊弄的人,在他不能解决某种情况的时候,他十分擅长用这种姿态蒙混过关。
比如说,以前谢之南实在受不了的时候,他就会迷迷糊糊地趴在床|上装晕。
其实谢之南已经很顺着闻昀了,但有时候还是会觉得闻昀有点过分,可他自己又没办法拒绝闻昀,只能悄悄摸摸糊弄,装得特别假,睫毛颤得像蝴蝶欲飞的翅膀,连呼吸都是碎的,时不时还把眼睛张开一条缝偷看。
但闻昀是很吃这套的。
毕竟谢之南一直以来,都对他没有什么要求。
这种装模作样的糊弄,应该就是他能做出得最过分的事情了。
真好欺负。
有时候闻昀会接着欺负他,更多时候还是放过了他。
谢之南身上天然有一种无害脆弱又柔韧的气质,叫闻昀总是心软,不太舍得为难他。
二十二层的总裁办公室里,他盯着谢之南发过来的糊弄颜文字,低头一哂,回了个句号。
-
谢之南其实并没有和自己的同事约好。
他这段时间在中午经常人间消失,已然丧失了部门饭搭子的身份,中午的点儿一到李墨就和同事嘻嘻哈哈地到食堂去了,办公室里剩下的同事,又不是太熟。
谢之南想了想,决定去楼下的餐馆吃。
大概是一种诡异的直觉,他总觉得自己在食堂吃饭的话,可能会被某个人逮。
抱着这样的想法,谢之南来到了一家砂锅粥店,正是饭点,大厅里人满为患,谢之南眼尖,发现了角落里仅剩的两个位置,呲溜一下就坐了过去,开始扫码看菜单。
菜单琳琅满目,谢之南的选择困难症又来了,他集中精神的时候很难注意到外界发生了什么,此时他聚精会神地看着菜单,丝毫没有察觉到这个餐馆突然的喧哗。
旁边有人坐了下来,空间狭窄,对方的腿轻轻柔柔地蹭到了谢之南的膝盖,谢之南不太喜欢被陌生人这么亲密地碰到,十分体贴地往边上挪了一挪。
他仍旧十分专注,头都没抬一下,正当他上下翻看,不住纠结的期间,他的脚踝又被碰到了。
角落里的位置是有点挤,谢之南又往里头蠕动了一下。
然后他的小腿被蹭了。
即便是谢之南这种软脾气的人,这会儿也有点恼了,他豁然从手机屏幕里拔出自己的脑袋,抬头一看——
谢之南:“……”
谢之南:“…………”
谢之南看着那张熟悉的冷峻的面容,微微呆了。
“怎么?”闻昀冷冷地问。
谢之南心虚嗫嚅:“没、没怎么。”
他默默地把脚缩了回去,却不想闻昀半分没客气,长腿一伸,又靠了过来。
这片狭窄的空间里,他们腿挨着腿,姿态无比亲密,但中午人多作为拥挤,店里座位本来就少,每个人都靠得很近,所以并没有太多人注意到他们之间异常的气氛。
但谢之南的耳朵还是一下就红了。
“你、你别这样呀。”谢之南用气声对闻昀说。
“我怎么样。”闻昀绷紧眼皮,没什么情绪,有点恹恹地说,“我又不像你,撒谎精,骗人鬼,鸽子怪。”
谢之南:“?”
凭空污蔑,凭空编造,行径十分之恶劣和可恶。
谢之南捏紧拳头,十分……不凶狠地说:“……我、我没有TvT。”
“哦。”闻昀冷声说道,“那我倒不知道,原来我们公司还有透明人的同事。”
谢之南自觉理亏,揉揉鼻尖,没吭声了。
闻昀才冷不丁问:“今天为什么不上来。”
谢之南一纠结就习惯性掐手,指甲刚掐上指腹,一根温热的手指就探了过来,把他掐手的大拇指挑开了,谢之南条件反射性的想缩,闻昀却很自然地摸了下他的手。
只是很克制礼貌地碰了下就松开,他眉毛微微一皱,问谢之南:“很冷吗?”
谢之南把手指往里缩了缩。
他身体情况近两年来比较一般,一到冬天手脚都发凉,跟冰块似的。
何况A市又是南方城市,冬天的冷意连同着湿气如同鬼魅幽灵一样沁进人骨头里,好像怎么都暖和不了。
不过还没冷到那个时候,谢之南只是刚才犹豫吃什么,在外面晃了会儿,手给吹凉了,身上倒是不冷。
现在他温凉的手被这么摸了一下,就觉得烫得好像要烧起来,手指一蜷,说:“不、不冷。”
闻昀漆黑的眼眸盯着他看了半晌,才说:“冷病了又是你遭罪。”
谢之南被他这幅无可奈何中带着亲昵的责备有点脸发烫,很小声地咕哝了一句,道:“真的……不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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