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卢修斯这会儿没心思下棋,他觉得自己可以趁机放松一下。
这个圣诞节对卢修斯来说并不轻松,说是连轴转也不为过,究其根本,还是因为和凡多姆海恩家的合作。
卢修斯深知只凭他一个人没法吞下麻瓜界这一整块蛋糕,为了不变成众矢之的,他需要挑选一部分适合的合作伙伴进来分一杯羹,当然,每个家族能得到多少份额,必须由马尔福家来掌控。
这话刚一放出去,那些平日里表现地将血统看的比什么都重的老狐狸们就忍不住了,在丰厚的利润面前,在成堆成堆的金加隆面前,那些老狐狸痛痛快快地把所谓的“血统偏见”抛到脑后了。
各式各样的邀请函卢修斯收了一摞又一摞,连轴转的下场就是连斯内普亲手熬制的容光剂都差点拯救不了铂金贵族的美貌。
不过总归,结果是好的。
“你想问什么?”卢修斯身体后仰靠在椅背上,手指有一下一下地敲打着扶手,目光看向壁炉中不断跳动着的火苗。
夏尔也没强求,自顾自地将棋子摆在他们应该在的位置上:“那个人,还活着吗?”
有节奏的敲击声骤然停了下来,卢修斯定定地看向面前半低着头的男孩,他抿了抿唇声音有些干涩:“你说什么?”
“我想知道,那个据说十一年前被哈利·波特打败的人,那个你曾经效忠过的人是不是还活着。”
“你......见到了什么?”男人的嗓音带着微不可察的颤抖。
他好像,在害怕?
“只是有些不太成熟的猜测,”夏尔捏着一枚棋子在棋盘的边缘敲了一下。“所以我需要知道答案。”
“......我也不知道。”良久,卢修斯的声音再次响起,骄傲的铂金贵族用右手紧紧地握住了自己的左臂,重复了一遍:“我也,不知道。”
“那么,可以请你告诉我他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吗?”夏尔解释道:“我觉得那个人可能还活着。”
第38章 卢修斯的回忆
那个人是什么样的呢?
第一次见到那个人的时候,自己还小,那个人是父亲的学弟,来家里做客,那个彬彬有礼的男人没给他留下什么太深的印象。
那个时候邓布利多带领的那群人和贵族之间产生的分歧越来越大。对上刚刚打败黑魔王、声名正盛的白巫师,贵族们自然是吃亏的,为了不被再次压榨本就不多的生存空间,贵族们将那个拥有斯莱特林血脉的混血推到了台上。
后来那个男人越来越多的出现在家中,贵族们簇拥在他的周围,以曾经斯莱特林的瓦尔普吉斯骑士团为核心组成了后来的食死徒。
他当然是很出色,很有个人魅力的人,容貌出众、魔力强大、学识渊博,带着贵族们一路高歌,轻而易举地止住了颓势,与邓布利多分庭抗礼,且丝毫不落下风。
这种人对斯莱特林们来说格外有吸引力,但不只是斯莱特林,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崇拜他,学习他,敬仰他,像是一股让人无法忽视的飓风瞬间席卷了整个巫师界,他们为他感到疯狂,当然,这里面也包括卢修斯。
他当初是多么骄傲啊,那么多人之中,只有他可以借着父亲的光隔三差五的接受那人的教导,他盲目的相信着,那个人和马尔福家的友谊坚不可摧。
但就在一切发展势头良好的情况下,他的父亲,马尔福家的家主却突然离世了,还是死在了那种极不名誉的“风流病”下,紧接着,波特家的家主、帕金森家的家主、布莱克家的家主等人也相继离世......
卢修斯不是没有怀疑过父亲的死因,他的父亲虽然风流但对于床伴的要求一向非常高,绝不可能拿自己的生命安全开玩笑的。可就算是怀疑又能怎么样呢?他还没有从霍格沃茨毕业,如果想要撑起马尔福家,如果不想让马尔福家被那群虎视眈眈的豺狼虎豹吞噬殆尽,他必须需要一个强而有力的依靠。
代价,便是手臂上这个漆黑的烙印,这是一个充满耻辱的印记,他不得不像奴隶一样匍匐在那个混血的脚下,战战兢兢地亲吻他的袍角。
那个人收拢了贵族们大部分的权势和金钱,后来,不知怎么地他逐渐变得疯魔了。他变得暴躁易怒,神态癫狂,他开始毫不顾忌地对着大贵族们使用钻心剜骨,那张英俊的脸也开始像蜡烛一样融化逐渐变得面目全非。
或许是被权势迷昏了头脑?还是说只是暴露了自己的本性?
卢修斯也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
再后来,那个人疯的越发厉害了,身为一个混血,居然大言不惭地要清洗整个巫师界的血脉。那些忠实的走狗在带上那张丑陋的面具后抛弃了贵族该有的体面,他们肆无忌惮的宣泄着自己心中的恶念,近乎杀红了眼。
卢修斯不愿意沉沦其中,可是却没有任何方法可以逃离,毕竟那个人手中可是掌握了巫师界大半的命脉。
可是谁也没想到,最后,这么一个人居然会因为一条可笑的预言而被一个婴儿“打败”消失了这么多年。
“疯子。”卢修斯看着夏尔,眼底的神情晦涩难辨。
“他是一个疯子。”卢修斯道。“一个实力强悍的疯子。”
夏尔怔了怔,随手放下手中的棋子:“那么你觉得他会不会想要卷土重来?”
“会。”卢修斯苦笑。
“这样啊,”夏尔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邓布利多应该也知道他没死,而且邓布利多恐怕将那个人当成了对救世主的试炼!”
“不可能。”卢修斯斩钉截铁地说道。
“为什么不可能?”
“你不知道那个人有多厉害,一个一年级的学生是根本不可能打败他的。”
“十一年前哈利还是个婴儿的时候不就打败过他一次吗?”
“呵,谁知道是不是用了什么......”卢修斯突然顿住了。
是啊,一个脆弱的婴儿是绝对不可能打败一个几近疯魔的成人的,这其中一定是有人做了什么手脚。说不准那条可笑的预言就是邓布利多刻意设计的呢?
这么说的话......
卢修斯冷笑:“好一个邓布利多。”
就算卢修斯当年确实成功脱离那个人的控制,但这也不代表他愿意看到凤凰社将贵族压得死死的。要知道他们几个大贵族当时为了脱罪可是狠狠地出了一回血呢!
“所以要不要给他找点麻烦?”夏尔单手撑起下巴。
“嗯?”卢修斯看他,“他惹到你了?”
“......给我喝吐真剂算吗?”夏尔晃了晃腿。他这人没什么别的优点,就是小心眼还记仇。
“嘶。”卢修斯皱眉,邓布利多居然给孩子使用吐真剂?那种东西如果摄取过多可是会对脑子产生影响的。也不知道小龙在学校里有没有受到什么委屈。“那你想要我怎么做?”
“没什么,只是觉得身为校董,或许应该好好查查霍格沃茨的账本了。”
“嗯?”
“如果我没搞错的话,霍格沃茨目前能运营至今,大部分的资金来源是各位校董捐赠的吧?”
“确实是这样。”
“那么,你确定你们捐赠的金加隆都被用在了城堡维护上面吗?”
“你是说......”卢修斯迟疑了片刻:“不可能吧?”
邓布利多那种人怎么可能会挪用公款?开玩笑吧?
“我只不过是进行了一点合理的揣测。”夏尔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棋盘上的棋子。“快要散了架的扫帚,斯内普教授熬制的魔药,还有我们在草药课上种出来的药材......”
“邓布利多本人或许不贪财,但是那个名为凤凰社的组织靠什么来运转呢?如果是邓布利多的话,你说他会不会将为了凤凰社“牺牲”的人们的家属一块资助起来?”
卢修斯简直要被气笑了。所以说这么多年来他们贵族捐赠的财物很可能都被邓布利多拿去养凤凰社了吗?
第39章 来客
其实这些事情凭卢修斯的脑子不可能看不出来,德拉科写回家的信中偶尔也会抱怨学校里部分设施又老又旧生活水平不怎么样,只不过那时卢修斯以为是他之前太过娇惯,所以不适应。
现在想想,因为心疼孩子所以暗中再次追加捐款的自己在邓布利多眼中恐怕跟跳梁小丑没什么两样。
卢修斯咬了咬牙,在心中给邓布利多狠狠地记了一笔。
说到底还是因为邓布利多大公无私的形象实在是塑造的太成功了,为他自己招揽了一大波簇拥的同时也成功的遮住了贵族们的双眼。
这么多年过去了,想来其他校董们也没少为凤凰社出钱出力,希望邓布利多到时候能够承受住他们的怒火吧。
“或许你们可以想办法提前找一个新校长。”夏尔提醒道。
“你觉得如果邓布利多真的挪用了公款,他离开霍格沃茨吗?”卢修斯觉得夏尔有些异想天开了。邓布利多在巫师界很有名望,这点小事儿给他造成不了太大的伤害,那个老狐狸是不会愿意就这么放弃掌控霍格沃茨的。
“他当然不可能主动离开啊,”容貌精致的男孩坐在壁炉前温和的笑着,壁炉中不断跳动着的火苗为他添上了一层金光。“但这不代表你们不可以逼他一下,我想,校董们手上应该有制衡校长的权利吧?”
卢修斯眼前一亮。是啊,校董如果发现校长有问题,是可以发起董事会通过投票的方式来罢免校长的!他们之前怎么没想到呢?
“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夏尔嘟囔着,“居然敢把自家独苗苗放在敌对势力的领导人手下教养,要是教歪了,你们哭都没地方哭去。”
这确实是事实,卢修斯脸上流露出苦涩的笑意。当年的情况太过复杂,他们追随的人已然疯魔,脑子尚且保持清醒贵族们本就为数不多,大都还被胳膊上的印记所迫,进不得退不得。
或是为了保护自家幼崽安全,又或是为了自己的家族留条后路,把孩子送到霍格沃茨无疑是最好的选择。哪怕被邓布利多教的移了性子,也总能保下一条命来,毕竟伟大的白巫师再怎么样都不可能对着孩子下死手。
不过,如果真的像夏尔说的那样,那个人还活着的话,现在把邓布利多弄走,霍格沃茨是不是就危险了?
邓布利多可是唯一一个能和那个人打到势均力敌的巫师啊。
“就算取消邓布利多校长的职位也没关系的,”夏尔看出了卢修斯的想法:“如果那个人真的卷土重来的话,你觉得邓布利多会袖手旁观吗?”
抛去个人偏见不谈,邓布利多本质上就不是那种假仁假义的家伙,种种迹象表明他实际上相当看重巫师界,一旦巫师界遭遇危险,那么只要他还活着,不管他在什么地方都会主动站出来迎战的。
卢修斯捏了捏蛇杖,下定了决心:“我会尽快召集校董们的。”
新任校长的人选也该好好挑选一番。
“对了,”夏尔补了一句,“顺便查查邓布利多之前的经历吧,发现任何黑点都可以在逼他交出校长的职位之后爆出来。”
邓布利多像扎根在巫师界的一颗根深叶茂的大树,想要撅了他的根基并没有那么容易,需要先一点一点地斩断气根,断掉他的“供养”才行。
夏尔突然发现不管是巫师界的平民还是贵族,他们好像都已经将邓布利多给神化了,就好像有这位老人在,他们就不需要太担心黑魔王卷土重来,他们信任着他,依赖着他,亲手将他捧上了神坛。
这不是什么好现象。不过想要处理也没那么麻烦。
再怎么说邓布利多也终究是个活人,他并不是真的神,一个人怎么可能不会犯错呢?他活了那么多年不可能一点错误都不犯。
而信徒这种生物从来都是不可理喻的存在。任何一点点污点在他们的眼中都会被无限制的放大,或许最开始那点错误可能会被强行无视,但如果邓布利多犯的错误并不只有那一点呢?
他们会愤怒,会不甘,会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
那可是他们亲手捧上去的“神明”啊!他怎么可以做出让他们失望的事情来?
他们盲目又愚蠢,当然他们不会甘心承认是他们自己看错了人,他们会迫不及待地将污水一盆一盆地泼到邓布利多的身上,认为是他刻意隐瞒,认为是他谎话连篇,而他们只不过是无辜遭到了恶人的欺瞒。
到那个时候,邓布利多会被他心心念念想要保护着的人们彻底抛弃,他们会唾骂他,会鄙视他,会将他彻底拉入深不见底泥潭,并以此来彰显自己的远见卓识,来表达自己的见识非凡......
男孩纤细白嫩的指尖轻轻按倒了棋盘上黑色的国王,轻轻勾起唇角,笑得一脸单纯无害。
卢修斯风风火火地离开了凡多姆海恩庄园,被留下的夏尔百无聊赖地摸了一本书坐在椅子上翻看。
“夏尔·凡多姆海恩。”一道优雅的男声突然在耳畔响起。“你确实很有趣。”
“谁!”夏尔猛地抬起头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一道漆黑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巨大的落地窗前。
那人披着一件黑色的斗篷,巨大的兜帽遮住了他的脸,听到夏尔的问话,他哼笑了一声,抬手摘下了头上的帽子,露出一张堪称怪异的脸。
他有着一头黑色的卷发,一双如同干涸的血渍一般的眼睛,大半张脸看起来非常英俊,可另外半张脸却像是融化的蜡油一般苍白又古怪。
他到底是谁?他什么时候来的?刚刚自己和卢修斯的谈话是不是都被这个人给听到了?
夏尔心思急转,后背冒出了大片的冷汗。
眼前的这个男人很危险!可恨的是他的枪现在并不在身边。
如果通知父亲他们的话......
不行,别说他们现在听不到自己的呼救,就算听到了,估计也拿这人没什么办法......
夏尔故作镇定地抬起下巴:“这位先生,不知道您是?宴会厅在楼下,作为客人私自闯入主人的房间可是非常失礼的。”
第40章 那个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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