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件事上,自从小黑发现雄子不但不会嫌弃自己破烂的翅膀,还会因为这半只翅膀更心疼自己,就变得肆无忌惮起来。
破裂的翅膀能讨到雄子的亲吻,百试百灵。
菲尼克斯正在收拾出院的物品,不让小黑插手,小黑就背过手,捏住翅膀尖凑上去。
“雄子,我的翅膀断掉了,你还会喜欢我吗?”
小黑的眼神发光,菲尼克斯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傻子想干什么。
一巴掌拍在傻子手背上,菲尼克斯觉得自己跟那操心的老母亲一样,“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扯翅膀,不要扯翅膀,你是生怕那缝裂得不够大是不是?”
菲尼克斯没收力气,反正傻子手背又没受伤,但一巴掌下去,看小黑原本白皙的手背通红,还是有点过意不去。
不就是想要亲吗,反正为了信息素都亲了那么多次了,也不差这一次。
菲尼克斯敷衍地贴了贴小黑的嘴唇,“好了,还把你说错了不成,亲也亲了,一边玩去,还想不想回家了。”
打一巴掌给个甜枣这种事,也就小黑能乐癫癫地全盘接收,被亲了也就听话了,跟在菲尼克斯屁股后面,能安静好一会儿不惹事。
医院门口停着私人飞行器,有专门的虫子接过菲尼克斯的行李。
和雄子坐在飞行器里一起回家,小黑摸着干净柔软的坐垫,觉得有些不对,背着驾驶员小声地提醒。
“雄子,我们没有钱。”
小黑贼眉鼠眼地一脸心虚样,菲尼克斯觉得有趣,也锁紧眉头,像是恍然大悟。
“对啊,我们没有钱,怎么办?完蛋了。”
看小黑额头汗水都急出来了,菲尼克斯也憋不住笑出声。
“傻子,这就是咱家的飞行器,你林哥有钱着呢,放心好了。”
飞行器的价格中规中矩,驾驶员是光脑上雇的,等那天有空了,他再自己去考飞行器驾驶证。
飞行器稳稳地停在一栋二层小洋楼底下,一下飞行器就是柔软的草坪。
放眼周围,也都是这样差不多款式的小洋楼。
嫩黄色的外墙上还有成片的绿色植被,显示出蓬勃的生命劲头,和荒凉的贫民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但这也不过是在贫民区外围一点的地方,一条天然绵延的山脉像是屏障,山那边的贫民区和这边的小镇,完全是两番景象。
“愣着干什么,不跟我进去吗?”菲尼克斯招呼着发呆的小黑。
“雄子,我们是不是也有金主了,就像电视里那些虫那样,咻咻咻就有金主给钱了?”
小黑回过神,兴致勃勃,菲尼克斯无语。
之前看小黑躺床上太无聊,随便在光脑上给他找了个电视看。
没想到换个世界,狗血电视剧还是一样兴盛,看来以后得挑一挑再给傻子看了。
“像金主这种包吃包住还给钱的,都是没什么脑子的虫才干得出来的事,电视剧都是骗你的。”
菲尼克斯边说,边把东西放在客厅,转而打开冰箱,满意地看着里面塞满的蔬菜和肉类,这些都是在光脑上叫的跑腿买的,服务还不赖。
菲尼克斯把围裙穿上,正准备做饭了,就看到小黑一脸犹豫不决地凑过来,什么情绪都藏在脸上。
“又干什么亏心事了这是?厨房用不着一个伤号帮忙,没事就过去玩儿去。”
“雄子,我觉得您刚刚说得不对。”
“什么不对?”菲尼克斯把米淘洗好闷上,又拿出肉焯水。
小黑还在独自进行头脑风暴。
“就是金主,我觉得雄子说的不对。”
“那你说说哪里不对?”
菲尼克斯接着话问,想着小黑需要补补气血,又打开冰箱挑了一条鱼出来,准备焖汤,米饭的香味逐渐浮上鼻尖。
在这一刻,菲尼克斯心里感觉到难得的平静,好像什么都刚刚好,很充盈很踏实。
心情好到开始哼歌,具体是哪首歌说不上来,就是有那么个调调。
偏偏有个煞风景的傻虫子。
“雄子,您说金主是包吃包住还给钱的没脑子的虫,可是,您对我不也是这样嘛,但雄子是好虫,那金主肯定就不是雄子说的那种傻子。”
“小黑。”菲尼克斯拿刀刮着鱼鳞,眼神不明。
“雄子,是您说的,让我有什么话都直说。”小黑本能感到了危险。
菲尼克斯被堵得说不出话,更憋屈的是,傻子说得还真有道理。
“小黑,以后再给你光脑看电视,我就不叫菲尼克斯。”
第14章 新家
这栋新租的小别墅里有很多房间,菲尼克斯让小黑自己看着挑。
但他才刚洗完澡,一出浴室就看见小黑躺在他新铺好的床上。
掩耳盗铃般把自己整个儿蒙在被子里面,努力蜷缩起人高马大的身子,一动不动地窝在角落,眼看就要往床底下掉。
菲尼克斯好笑地擦头发,好像心里也早就有了准备,擦干头发,关了灯,视线里一下子变得漆黑。
掀开被子的一角躺上去,菲尼克斯伸长手臂,往被子里用劲儿一捞,捞出一只贴着自己翅膀会发光的雌虫。
“想憋死自己就直说。”
“雄子。”小黑被发现了也不慌,顺势黏糊地搂紧他的脖子撒娇,“我想跟您一起睡,您让我跟您一起睡嘛,我们之前都是一起睡的。”
柔软的被单散发着清淡的香味,干燥温暖,菲尼克斯能闻见小黑身上,跟他一样清爽的沐浴露味道。
夜深人静,菲尼克斯放任自己的思绪翻飞,手里把玩着小黑结痂的那半翅膀,轻轻地顺着伤痕抚摸,看它发出时深时浅的幽蓝光芒。
“几个月前我们第一次见面,根本就不是巧合,你是因为信息素专门来找我的,是不是?”
菲尼克斯对这个世界的了解逐渐深入,也大概知道了信息素绝对匹配是什么意思。
那是基因的奇迹,是生理上的一见钟情,就算他们本是陌生的,也会不由自主地想要疼惜保护对方。
虫族百科上说,信息素绝对匹配的雌雄两虫,本该是一体的,但他们偏偏成了两个独立的个体,注定一生羁绊缠绕,这是不可逃脱的命运。
菲尼克斯想把埋首在他颈间的小黑拉开些,奈何这雌虫跟块牛皮糖一般,连吮带咬。
菲尼克斯“嘶”的一声,小黑才有些惶恐地松嘴,在原来咬的地方舔舐着,给好像被他咬疼的雄子赔罪,乖巧地抬头打量菲尼克斯的反应,来判断自己今晚还能不能再亲近雄子。
“小黑你是小狗不是?就知道咬我?”小黑那点狗子磨牙的力道根本不疼,菲尼克斯也就只是做做样子吓唬他。
小黑显然也意识到这一点,像星际幼崽一样,拿鼻尖讨好地蹭雄子的皮肤,“我喜欢雄子。”
“那我要是没有信息素,或者跟你信息素绝对匹配的雄虫是另一只,你也会这么粘着他?”
菲尼克斯说完这话就有些后悔了,首先这个命题并不成立,如果成立,那小黑一开始就会去找跟他更匹配的雄虫,他们也根本不会遇见。
这话说出来莫名醋意,一点都不像他的风格。
小黑倒是一点没苦恼,理所当然地回答这个伪命题,“我不会,我只喜欢雄子,没有信息素也喜欢。”
因为僵化期,小黑的虫瞳虫纹愈发严重,菲尼克斯看着他爬满虫纹的脸。
“没有信息素,你就会死,这样也不怕?”
“雄子说得不对。”小黑小声地纠正,“没有雄子,我才会死。”
菲尼克斯喉结滚动,像捏小猫后脖颈一样,把埋首在他怀里的小黑捞出来,面对面的。
“你是真什么都不懂,还是撩拨我上瘾了?”
小黑被雄子揉捏着后脖颈,酥麻的感觉从头皮痒到心里,只想放软身体再挨雄子近一些,哪里还有心思去琢磨“撩拨”的意思。
“雄子,”小黑声音软绵得发腻,“我喜欢您捏我,多捏一会儿好不好。”
艹了。
菲尼克斯一瞬间觉得小黑根本不是傻子,他就是个专门勾/人的妖/精。
“这是你先招惹我的,以后想后悔就没门了。”菲尼克斯说着,声音是自己都没察觉的低/哑。
菲尼克斯俯身含住他嘴唇时,小黑还跟喝了假酒一般,迷糊地嗯了一声。
雄子今晚说了太多他理解不了的话,不过那都不重要,“雄子,还要亲。”
菲尼克斯鼻尖低着小黑的,呼吸有些沉重,闻言轻笑出声,捏着他脖子的手用力了些,“浪得你。”
嘴里这么说着,却还是迎了上去。
……
“懒虫子,太阳晒屁股了,起来吃饭。”
菲尼克斯坐在床头,看小黑把他的枕头紧抱在怀里睡觉,头发七零八落地支棱着,整张脸都陷进柔软的被窝里。
把他怀里的枕头拿开,小黑哼哼唧唧地就醒了,睡眼朦胧地叫“雄子”,抱着他的一只胳膊慢慢蹭脸。
啧,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小傻子还挺可爱。
俯身在小黑脸蛋上亲了一口,可能是心境发生了变化,菲尼克斯越看越稀罕,“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小黑逐渐清醒过来,想到昨晚的事就开心,嘿嘿笑着摇头,“喜欢雄子。”
“行了,尽会花言巧语,去洗漱吃饭,待会儿要回去贫民区一趟。”
小黑都乖乖进浴室了,菲尼克斯杨起的嘴角还没放下来。
两辈子加起来,他也没喜欢过谁,这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心里有点起伏是正常的。
迎着窗外的太阳伸了个懒腰,菲尼克斯在心里给自己找补。
就是确实缺乏经验,两个男人床上那些事,他还真是一无所知,虽然小黑是雌虫,但也是男人的构造嘛。
怕伤着他,情到深处也只是用了手指而已。
吃完饭,给小黑翅膀涂完药,菲尼克斯带着他出了门。
里尔将军传来消息,说那个超市老板被逮着了,现在关在贫民区的监狱里,离菲尼克斯原先那个破烂住处很近。
飞行器上,菲尼克斯摸着小黑涂完药膏有些滑腻的翅膀,在心里琢磨事情,眼底晦涩不明,小黑乖顺地挨着他。
“雄子,我们去干什么啊?”
“也没什么,去见个老朋友。”
“什么老朋友啊?雄子很喜欢吗?”小黑紧张兮兮地问,睁大眼睛望着菲尼克斯,心里那点事情都写在脸上。
菲尼克斯笑着,亲在他眼眸上,既然已经成了恋人,他就不会让本来就笨的小黑胡思乱想,“不是什么重要的,是只雄虫,他欠我点东西,我去找他讨回来。”
不是别的什么雌虫,小黑放心了。
到了地方,菲尼克斯先领着小黑去了原先的超市。
小黑对这间超市本能地抗拒,之前那只面色不善的雄虫,还有他身边七八只散发着禁药味道的雌虫,都昭示着危险。
“别怕。”菲尼克斯牵着小黑的手安抚,“那些讨厌的虫再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超市门上那串泛黄的老旧贝壳链已经被换下,外面看不出来,内里却焕然一新,货架崭新,地砖透亮,连墙壁也被重新粉刷。
柜台内的雌虫看到菲尼克斯,忙起身走出来,又在望向那两只十指紧扣的手时,隐住眼里的崇敬仰慕,恭敬地打招呼,背后赫然是一对齐根断裂的翅膀。
“老板,您来了。”
“都说了这间超市是你的,我只拿分红,你才是老板。”
这是菲尼克斯当时在超市老板手里救下的断翅雌虫,如果没记错,好像叫亚特修。
“尊贵的雄子,是您救了我,还将这么贵重的超市赠予我,亚特修实在不知该如何感谢。”
“雄子。”小黑听着菲尼克斯跟面前雌虫你一句我一句地交谈,颇为幽怨地出声,嘴巴快撅得能挂水壶了。
雄子骗虫,说是来找一只雄虫讨还东西,可面前的明明是只雌虫,还在用那种眼神看他的雄子。
虽然这只雌虫没有翅膀,可他高挑清瘦,脸蛋也白净,没有讨厌的虫纹,一看就是雄虫们都喜欢的类型。
菲尼克斯却毫无察觉,还牵着小黑的手给亚特修介绍。
“这是我的雌虫小黑,你们之前也见过面,我有点事情要办,让他在你这儿待一会儿我放心些。”
“好的。”
“不要!”
两只雌虫同时开口。
菲尼克斯望着情绪莫名激动的小黑,给亚特修递了个略微抱歉的眼神,牵着小黑走出门外。
“你乖一点,最多半个小时我就回来了,把光脑留给你好不好?”
“我不要,雄子带我一起走,我会乖乖听话的,雄子别不要我。”
“祖宗,怎么又要哭了,你雄子在你眼里就那么像要抛妻弃子的虫吗?”
小黑跟超市老板碰面的情形他还记得牢,哪次不是激动得虫纹蹭蹭往全身冒,保险起见,他自己去见才好。
小黑看着傻,有时候却固执得油盐不进,红着眼眶嘟囔,“我要跟雄子一起。”
没办法,菲尼克斯只能做出最后的妥协,让小黑在监狱门口等自己。
贫民区的监狱也确实寒碜,连个接待室都没有。
正午太阳毒辣,周围又都是黄土荒野,小黑也明白不能再闹,站在太阳底下,跟雄子说要快点出来。
“舒服凉快的超市不愿待,非得出来挨太阳晒,你总有一天是要气死我的。”菲尼克斯道。
里尔靠在门口,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甚至觉得面前这对儿有些腻歪过头了,偏偏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往监狱深处走,里尔看着板着张脸,跟刚才判若两虫的菲尼克斯,觉得有趣。
“你的雌虫那么黏你,干嘛不让他跟着进来,看他的雄子是怎么给他出气的?”
菲尼克斯懒得跟外人解释那么多,加快脚步,没什么表情地回答,“他不需要知道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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