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跟你没什么关系了,我找不找其他雌虫,找什么匹配度的雌虫,跟你西泽有什么关系?你贱不贱?管好你自己的事情,滚开。”
西泽没有动作,只能凭急促些的呼吸判断出情绪的变化,“菲尼克斯,你不要试图挑衅我。”
“西泽将军口口声声让我离你远一点,在我直播间搞那么一出,现在又来干预我正常寻找伴侣,西泽,别告诉我你现在又喜欢我了,看不得我跟别的雌虫好?”
其实想要做手术,面前就有一只跟他绝对匹配的雌虫,还曾经是他的伴侣,他们甚至结过婚。
他穿的这本书的设定也是真神奇,明明西泽现在逼近他,一副恨不得弄死他的样子,可绝对匹配和完全标记的联系却让他一点没害怕,因为病痛折磨的身体甚至久违地感受到一丝轻松。
菲尼克斯吐出一口气气,伸手摘去了西泽脸上的面具。
还是跟小黑一样的满是虫纹的脸,眼瞳也是,受伤的翅膀也是,这分明就跟他捡的那只傻子一样,可又很不一样。
菲尼克斯把手心贴在西泽的半边脸上,犯贱地在心里跟自己打了个赌,叹息着开口问道:“小黑,还舍不得我,是吗?”
没了面具遮挡,那张跟小黑一模一样的脸上却满是狠厉的神色。
西泽背过身,“别自作多情了菲尼克斯,不过是因为你S+的信息素对我还有些价值。”
说罢,西泽拿起面具重新戴上,没再跟菲尼克斯对视,“我承认完全匹配对我有很大影响,所以菲尼克斯,你必须待在帝都,在我眼皮子底下,哪都不许去。”
菲尼克斯笑出声,不知道是不是药效过了,浑身的骨头都痒痛起来。
“看不出来啊,西泽将军还喜欢玩囚/禁这套,那如果我说不呢。”
“你只能照做。”
菲尼克斯慢悠悠地抬起步子,在西泽疑惑的注视下,走到桌子边上,拿起锋利的水果刀指向西泽,脸上嬉笑的神色一扫而空。
“要么放我走,要么我跟你拼命,我知道我现在打不过你,你想要我的S+信息素,那就等我死了你再拿着尸体去凝练,这个主意将军觉得如何?”
刀是好刀,反着干净的白光,菲尼克斯用力握着,手腕上青筋突兀。
要放在以前,菲尼克斯能屈能伸,该怂也就怂了,但今时不同往日,反正早晚几十天之内,不过一个死字,无所谓。
一时间,他们对视着无话。
门却突然从外面被打开,里尔风尘仆仆,亚特修硬跟着混进来气都没喘匀。
面前的景象着实诡异,包间里一时静默无言,还是亚特修率先反应过来,着急要往菲尼克斯跟前走。
眼看西泽也有动作,菲尼克斯忙拉着愣头青亚特修到自己身后。
里尔背后急出了冷汗,菲尼克斯怎么就到帝都来了?现在还拿着刀对着将军?
一把小刀,在将军面前跟玩一样,菲尼克斯不要命了吗。
“你以为你能护得住他?菲尼克斯,你倒是很受雌虫欢迎。”西泽冷不丁开口。
菲尼克斯不说话,他没指望能跟西泽这个疯子讲清道理。
“将军,温特伯恩越狱,不知所踪。”里尔打破沉默,事况紧急,他匆忙赶来,遇到在门口被军雌阻挡焦虑徘徊的亚特修,相跟着进来,这才有了现在这幅诡异的场景。
西泽一时没回话,他的威压太强,亚特修的断翅根部生理性的震颤,时刻戒备,里尔作为雄虫也感觉呼吸不畅。
只有菲尼克斯,梗着脖子,眼神里满是愤怒和恨意,握着刀跟西泽毫不畏惧地对视着。
良久,西泽转身大步走出门外,里尔连带着所有军雌都跟着离开,偌大的包厢一下子空旷下来。
菲尼克斯扔了刀,瘫坐在柔软的沙发上。
要是西泽真要伤害亚特修,他也一时没有办法。
“菲尼克斯雄子,我们快去医院吧。”亚特修看着要哭了,他实在不放心偷跟着过来,在看到包厢外站着的军雌就隐约觉得不对劲,要不是正好碰上里尔将军,亚特修不敢想后果。
菲尼克斯慢慢地舒出一口气,笑着安慰亚特修,“走吧亚特修,咱们回家,以后再也不来帝都这晦气地方了。”
一回到贫民区,菲尼克斯又要往房间里钻,这次亚特修难得强势一回,把菲尼克斯按着,半强迫菲尼克斯吃了些食物。
“亚特修,等过一段时间,你就另找个地方生活吧,找个好地方,买房开店的钱林哥给你出。”菲尼克斯道。
亚特修细致地缠着纱布,“贫民区挺好的,这里还有菲尼克斯雄子送我的超市,我喜欢这里,也不怕被找麻烦,就算是将军也一样。”
菲尼克斯懒懒地靠在沙发上,身上逐渐发烫的感觉提醒他又在发烧了,这次药效是真的过了。
所有的希望都在那个包厢里破灭,所有的担子都已卸下,菲尼克斯觉得自己轻飘飘的,眼皮沉重,随时都能睡着,除了身体疼痛,其他也还挺好的。
“亚特修,你今天不该来的,西泽就是个疯子,我不想你被我牵连了。”
菲尼克斯话音减弱,缩在沙发里睡着了,亚特修落寞地收起医药箱,找来厚毯子给菲尼克斯盖上,如果当时先遇见菲尼克斯的是他就好了。
第29章 善后
从帝都回来的几天, 菲尼克斯都没再开直播,整日窝在被子里昏昏欲睡,厚重的遮光窗帘时刻拉紧, 让房间随时都处于黑暗中,静默无声。
如果不是被子还有起伏的弧度, 亚特修都怀疑菲尼克斯早已悄然离开。
亚特修在厨艺上也很有天赋,但即使他做出了精细爽口的菜品, 菲尼克斯也吃得很少。
“怎么在吃药?”菲尼克斯沙哑的声音从背后传出, 把正在客厅坐着的亚特修吓了一跳。
几片白色的药片撒落在地,有一颗轱辘着滚到了菲尼克斯脚边,被菲尼克斯捡了起来。
“菲尼克斯雄子, 您醒了,快过来坐吧。”亚特修很开心,菲尼克斯终于肯出房门了。
菲尼克斯头发凌乱, 穿着一身松垮的睡衣,没有在镜头前的精致, 甚至透着一股颓败的味道,但亚特修却更喜欢这样生活化的他,只不过好像又瘦了。
菲尼克斯走过去坐在沙发上, 把手里的药片还给亚特修,也正是挨得近,看到了亚特修脖子上的虫纹。
亚特修自然也注意到菲尼克斯的视线,慢一步地想立起衣领遮。
“这是治疗僵化期的药吗?”菲尼克斯问。
“我没事的, 菲尼克斯雄子。”亚特修见藏不住, 有些懊恼, “我被注射的新型禁药没有解药,只能压制, 受到刺激就会容易复发,但坚持吃药,总能抑制住的。”
之前还好好的,从帝都回来就变得严重,受到什么刺激不言而喻。
“没有其他办法根治吗,比如信息素什么的?”
亚特修颇为惊讶地抬头看向菲尼克斯,随即反应过来自己误解了,菲尼克斯雄子应该是让他去找别的雄虫获取信息素。
“我讨厌其他雄虫,我宁愿吃药。”亚特修喃喃。
时间长了,身体对药物的耐受性变强,等到药物不再起作用那天,亚特修也就离死不远了,像是怕自己的话让菲尼克斯为难,亚特修又笑着补充。
“我喜欢现在自由的生活,不需要其他雄虫的信息素也能过得好。”既然想要的得不到,其他的他也是真不稀罕。
“嗯。”菲尼克斯垂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坐了一会儿又回到卧室去。
登录星际网账号,后台的收入已经有好几天没提现,菲尼克斯一口气都提了。
零零总总加起来,竟也有九千多万星币,后台收入还在持续增加。
私信消息爆炸,大部分是来骂架的,安慰的,也有催促他快直播的,菲尼克斯无聊地滑着看,意外发现前几天的十万一道菜的链接又有一只虫下单。
下单后留言:能麻烦再做一份红烧肉吗?分量大一点最好,谢谢。
再做一份红烧肉,菲尼克斯琢磨着这句话,看来之前这只虫还下单过他一万一份的红烧肉。
本来直接退单就好,但鬼使神差的,他点进去那个账号的主页。
主页里每个视频的封面都是一个大大的笑脸,很普通的一只老年雌虫,花白的头发昭示他偏高的年岁,笑起来的皱纹却显得温和慈祥。
他穿着白底蓝条的病号服,在每个视频里分享和病友的日常,笑意从未从他脸上消散,是只很热爱生活的雌虫吧。
下午时分,亚特修从超市回来做饭,久违地看到菲尼克斯已在厨房忙活,做好的菜已经在装盒打包。
“亚特修回来了,快过来帮我尝尝。”
刚做好的红烧肉色泽鲜艳,还在冒着热腾气儿,亚特修夹起一块儿放入嘴中,一时顿住。
“怎么了?”
“雄子,有点咸了。”亚特修是个习惯十分差只说一分差的,更何况是面对菲尼克斯,如果不是真咸得难以下咽,他绝不会说出来。
菲尼克斯顿了下,“是吗?”
随即菲尼克斯笑着作惋惜状:“那可惜了,我就知道,刚刚放了一大块盐,肯定是咸了。”
“没事没事,过一遍水还能吃,挺好吃的。”
“亚特修,谁家红烧肉还过水吃,你傻不傻,别吃了,你也不嫌齁得慌。”
亚特修帮忙打下手,菲尼克斯又重新做了一份,这次的味道正正好,亚特修忍不住多夹了几块吃。
“您也尝尝啊。”亚特修见菲尼克斯一口没尝,说道。
菲尼克斯把大分量的红烧肉打包好,又附赠了几盒蒸好的米饭。
“红烧肉腻得慌,今天不想吃了。”
怕亚特修跟着,菲尼克斯谎称是去贫民区医院送餐,实则又踏上了去帝都的行程。
人果然不能随便许诺,前几天还信誓旦旦说再也不来的晦气城市,转眼,他又站在了帝都医院门口。
点餐的雌虫比菲尼克斯想象中的要虚弱,他坐在护工推着的轮椅上,但那笑容却是和视频里一模一样。
他接过菲尼克斯手中大份的饭盒,把饭菜分成了好几份,分给和他一样穿着病号服的雌虫小老头们。
被一群坐在轮椅上的小老头围着夸赞厨艺好,感觉还挺奇妙。
左右没什么事,菲尼克斯坐在病房的椅子上,和他们聊了会儿天。
这些雌虫都是从禁药时代幸存下来的,到底没能得到雄虫信息素,抑制剂也随着时间而失效,年轻时拼搏积攒下来的钱都花在了医疗上,但即便这样,他们也快走到生命的尽头。
临走时,那只始终笑着的小老头,祝他万事顺遂菜品大卖,不过要降价一些才好,菲尼克斯笑着应了,走到拐角,就把两次点餐的十一万星币悉数退了回去。
送餐到医院五楼,进入电梯,菲尼克斯又按下了十楼的按键,走到信息素提取室的诊室。
全虫星唯有帝都医院能提供这样的服务,即使没有送餐一事,他也会来帝都一趟。
倒不是信息素提取的技术有多么了不得,只是没有哪只正常的雄虫,愿意做抽血提取信息素这样的蠢事,没有需求,其他医院的信息素提取部门自然也就关闭了。
菲尼克斯用假的身份证明,做了一系列检查,在医生评估他的身体状态不适宜提取信息素时,菲尼克斯强硬地躺在抽血床上,签了责任书。
血液的流失让他觉得眩晕,可身体又奇异的轻盈,上次抽这么多血还是为了救小黑。
菲尼克斯的思绪不着边际地飘荡。
可能小黑和西泽真的是两只虫,和他约定终生的傻虫子早就死了。
抽出的血液被精密的机器凝练出液态信息素。
“就这么点啊。”菲尼克斯问医生。
“够多了,再抽你真得死在这儿。”医生再怎么规劝都说服不了菲尼克斯,对于这样作死的雄虫,他也实在管不了。
菲尼克斯心脏快速跳动着,像是要冲出胸膛,额头手心都冒着冷汗,手脚发软,没在意医生的阴阳怪气。
“那麻烦你帮我装起来吧。”
一支还没有小拇指大的厚玻璃瓶,里面有小半儿粘稠的淡蓝色液体,在灯光照耀下晶莹剔透。
菲尼克斯小心地揣进兜里,这么点东西,可真是快要了他的命了。
脚软地实在走不了路,菲尼克斯坐在诊室外的凳子上,缓过一阵阵的头晕。
刚才阴阳过他的医生,端来一杯葡萄糖水,看着菲尼克斯喝下,“不知道你这只雄虫在犟什么,你连医院都走不出去,等会儿晕在这里,我们还是会强制让你住院。”
就在医生要去叫护士推担架床时,一只身着军装,鼻青脸肿吊着胳膊的军雌走了过来。
“菲尼克斯?你怎么在这儿?”里尔走过来坐到菲尼克斯旁边。“你脸色怎么白成这样?”
医生是个头脑聪明的,“菲尼克斯”这三个字他早有耳闻,先下里尔将军又这样说,没想到这个用假身份作死的雄虫竟然是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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