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简单,就考你们平时练习的,”安照雨指着那边整齐的几架训练机,“悬停搬运,这个练了很久了吧。”
“好啊,”就这个,比队长考核简单不知道多少倍,Alpha们明显松了一口气。
本来还以为安照雨要整他们呢。
现在看来是真的不想干了,还是回家生孩子轻松吧?
“老规矩,你们两个人一组吧,先到的人就有资格拿到这个,”安照雨晃了晃手里的徽章。
两个人一组?那最先到的那组徽章给谁呢?大家很自然地想到这个问题。
应该是给主位的飞行员吧?
Alpha们眼中抢夺主机位的精光已经隐藏不住了,但是很快黑皮又出来说话,
“我们可以一人一架飞机吗?两个人还有主位和辅位的区别呢。”
“当然是一人一架飞机,”安照雨表情带着点疑惑和不解,“不然你们还想要辅助吗?当队长可没有辅助。”
“那怎么两人一组,”Alpha们的心随着她的话一上一下。
好像被她牵着鼻子在走,黑皮产生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不两个人一组,你们搬运什么?”安照雨嘴角上扬,“真实任务的时候是搬运假人吗?”
“搭档随便你们挑。”
“只要有人愿意做你们的模特。”
“你在开玩笑吧!让我们搬运真人?不把我们的命当命了!”瞬间有人不干了。
“难道我们每次出任务是搬运假人吗?”有几个前面没说话的队员支持安照雨。
这要求合情合理,也不算很难。
二区的队员大概有二三十个,分成了七八个小组,每组三到四个人,轮流跟着安照雨出任务,安照雨会根据他们的水平进行辅助操作,保证患者的安全放在第一位。
由于救援机上总有安照雨兜底,所以队员们施救的时候往往比训练更优秀,没有太大顾忌。
现在又有好久是由温苏辅助驾驶了,那些Alpha感觉没有安照雨也可以。
此刻,问题暴露出来。
“开始吧,最先到的我就把徽章送给他。”
这就是队长考核的意义,难度足够大,才能确保生命的安全,并不仅仅只是一场机械的考试。
事实上,队长考核的最后几关都是涉及到人文关怀的意外事故处理操作,只不过能坚持到最后的没有几个队员,大部分在前面的技术关卡就会淘汰。
几个Alpha面面相觑,黑皮试探地问了一句,
“你们谁愿意和我一起?”
所有人猛摇头摆手拒绝,都是同事,对方水平什么样子心里都清清楚楚,假人摔在地上只会扬起一点灰尘,真人......
为了一个队长,没必要。
还是给别人做嫁衣。
他们相互推让着,最后变成谁愿意做假人谁就当队长,也没有人敢争了。
对于命悬一线的患者和动物,他们不需要那么尊重别人的感受,把人命救回来就了不得了,别人还得对他们感恩戴德。
可要是让他们自己被当成假人,他们便原形毕露了。
因为清楚地知道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
“机会可是只有一次,错过这村就没这店了,毕竟我下次休产假不知道什么时候,”安照雨语气开始变得漫不经心,她抬手把那枚徽章重新别回胸口,“认怂的话以后只能老老实实在我手底下干活,不然就走。”
温云诚回到训练场的时候,那几个挑事的Alpha个个像鹌鹑,低着头站在树底下,没了之前的嚣张气焰。
“队长,那个派务员被撤职了!我刚才去问了新来的派务员,说下一个任务就分给我们区!”
“好诶!”队员们开始欢腾。
安照雨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他是怎么知道她想让他去办公楼那边问问派务员的情况的?
今天早上她才把投诉邮件发到人事部门去。
第23章 Chapter 23
“路医生, 呼救中心指示,无人区发现被电击的成年猕猴一只,安队长在等你上机。”
换了派务员后,安照雨那边很快就接到了新任务, 路深这边同时收到消息。
“马上到, ”路深把除颤仪和便携心电图机装进旅行包,还有哺乳动物用的电解质溶液。
“我来拿吧, ”东西看起来不轻, 作为Alpha的江楚主动帮忙。
路深没和她客气。
两个人刚登机, 飞机就启动了,驾驶舱的安照雨回头看了一眼,立马朝目的地飞过去。
“猴子是自己爬上的高压电线杆,在变压器转换站点触电后,从三米高的电线杆上摔下来,目前仍然处于晕厥状态,目击者未移动过伤猴。”负责接线的队员和路深详细描述情况, 方便她提前做救援准备。
“嗯,”路深陷入思考, 忘记了旁边的实习生, 江楚也没打扰她。
猕猴这种灵长类生物和人类非常相似,专门给它们处理急救的医生罕见, 大多数都在自然保护区里, 离这里很远,一般的兽医又都束手无策, 中心这边只能让拥有动物医学双学位的路深过去处理。
飞机降落在平地上, 坐标在无人郊区的火车铁轨旁边,人烟稀少, 好在有途经的火车路过,正好有乘客目击猴子触电的过程,拍了视频给医疗中心打急救电话。
受伤的猴子全身毛发被电直,呈爆炸性的放射状,靠近能闻到浓烈的烧焦气味,蜷缩在地上,像是死了一样。
“周围电源切断了没有?”
“这边是城市用电变压中转站,不好切断所有电源,不过已经用绝缘网把附近隔离了。”
路深蹲下开始检查猴子的生命体征,“心跳和呼吸已经停止了。”
“没救了吗,路医生?”搜救队员有点沮丧,虽然不太懂,但是心跳和呼吸停止这样的话,意思非常明确。
“试试吧,”确定躯干没有骨折伤,路深把这只猕猴放平,指导江楚给它上简易呼吸机,自己跪在旁边给它做电除颤和心肺复苏。
折腾了五六个循环,路深累得气喘吁吁。
心肺复苏看起来简单,只有真的上手了才知道要用多少力气,这只成年猕猴体型不算小,相当于一个青少年人类。
“路老师,换我来吧,”江楚自告奋勇。
“我们也可以的,路医生,”搜救队员站在旁边说。
心肺复苏是基本的急救操作,安照雨和队员们都参加过专业的医疗培训,本来想去帮她,被人捷足先登了。
“这位是?”安照雨耷拉着眼皮问路深,语气随意得不能再随意,跟面前紧急的场景有点违和。
“实习生。”路深注视着江楚的操作和猴子的反应,怕对方不会,毕竟江楚还没有真正实践过,只在模型上考过试。
事实上,江楚做得挺好,动作规范,频率也合适。
给猴子注射了一针肾上腺素后,路深开始第二次除颤。
实习生?安照雨挑眉。
这位Alpha实习生看路医生的眼神可不太清白,刚才路深做心肺复苏的时候,她一直盯着路深看,喜欢的情绪藏都藏不住。
百分之五百暗恋路深。
暗恋就暗恋吧,安照雨勾起唇,她又不会吃醋。
要知道路深已经结婚了,路医生不爱说话,出轨这种事情做不出来,她连老婆都不让碰,何况是实习生呢?
安照雨对她很放心,十分放心。
“心跳恢复了,”二十个循环以后,路深看见猴子胸膛有起伏,立马再检查了一遍生命体征。
“电击伤的生物,很容易处于假死状态,不能轻易放弃抢救。”
生命体征恢复后,路深给昏迷的猴子补液,同时监护心电图,检查四肢。
其中有一条腿果然骨折了,安照雨让分队把猴子运上救援机,直接送往最近的野生自然保护区,那边有专门护理猴子的动物医生。
“像这种高压电击一般会造成严重烧伤,电击创面最突出的特点是皮肤创面小,皮肤下深度组织的损伤广泛,大量组织损伤溶血后很容易引起高钾血症和低血容量性休克,所以要迅速进行补液,同时监测心电图,因为高钾血症很容易导致心律失常和心脏骤停。”
江楚立马拿出手机记录她刚才说的,准备回去再翻翻资料学习。
路深的声音同时传到安照雨耳朵里。
平时路深不会和搜救队的队员们说这些,大概是因为江楚在旁边,她才解释得那么仔细,听起来很专业。
“队长,你那什么眼神啊?”
任务完成以后,路深就带着江楚回住院部了,温云诚看队长的目光老跟着人家路医生和实习生,忍不住调侃。
“我什么眼神?”安照雨转头问他。
“想撕人的眼神,”温云诚说完实话就躲了,人家小实习生也没得罪她呀,那么凶干嘛?
路深也感觉到,安照雨和江楚有些不对付似的,“江楚,你认识她?”
“不认识......”江楚能感受到安照雨对她的敌意,Omega队长的目光像是有穿透力,让她的心思都暴露在阳光底下,不由得有点心虚。
她本来听江陵提过,安照雨并不喜欢路深,只是曾经帮哥哥追过路深。
但是刚才来看,好像并非如此。
而路深,江楚低垂着脑袋,她的言语之间,只是称呼,就把亲疏分开:叫别人的时候都是连着姓名,而喊安照雨却只有一个人称。
她们结婚了,这是事实。
还有一个宝宝,路深的电脑屏幕上是她们的宝宝照片,江楚看到过,路深每次打开电脑,表情都十分温柔。
路深没有过多纠结这个问题,让她自己去安排时间。
“路老师,你去哪?”江楚看她打算离开值班室。
“我去科研楼找傅教授。”
傅星澜,是路深博士期的导师,一位高等级的Alpha工作狂,几乎吃住都在科研楼,很少离开医疗中心,毕生的精力就是研究Omega的抑制剂。
路鸣对抑制剂研究的效果已经非常理想,能够让发情期的Omega平稳度过。
而傅星澜想要研制出的抑制剂,是被Alpha标记后的Omega也能使用的,能够屏蔽Alpha对Omega影响的抑制剂。
在目前人口数量骤降的危机现实状况下,这个课题并不被看好,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身为Alpha的傅星澜会执着于此,她的课题组目前很缺博士和硕士研究生。
路深攻读博士的时候,想要招她进组的导师非常多,当然,主要是因为路鸣的大名,路深礼貌回绝了很多递过来的橄榄枝,最终选择了门下无人的傅星澜教授。
因为这个课题也是她感兴趣的。
极度缺人的傅星澜当然很满意路深,不过,她还是日以继夜待在实验室。
“傅教授,”路深提着电脑来到她的实验室。
“嗯,”傅星澜正在拿笔记录数据,没有抬头。
路深也没打扰她,在旁边坐下等。
实验室地方很大,在窗户的那边用屏风分隔出一块空间,放着一架行军床,旁边还有一个简易衣柜,傅教授一个月几乎有一半时间住在这里,方便最快得到实验结果和处理问题。
她身上穿着白色实验服,里面是一件黑色衬衫和西装裤,她的衣柜里全是一模一样款式的衬衫,只是颜色稍有不同,裤子也是。
路深知道她的习惯,懒得去挑衣服搭配,所以只要有一套搭配好了,款式就不会再发生变化。
包括她挽起袖子的高度,以及露出里面衬衫的长度,都是永远不变的。
这样的傅教授,至今为止还没有对象。
据说曾经有Omega喜欢过她,但是傅教授的脑袋里除了科研空空如也,不知道怎么哄Omega开心,更不知道如何发展恋爱关系,单单就只有一张文质彬彬的漂亮脸蛋。
那个Omega对她很失望,和别人抱怨她像个没感情的机器人,对信息素也无动于衷,从那以后,没有什么Omega愿意靠近她。
如今三十五岁的傅教授,已经做好孤寡一生的准备了,只要有实验室,她就可以活得很好。
数据终于记录好,傅星澜又仔细检查了两遍,才把防护眼镜摘下来。
“怎么了,有新的发现?”
一张嘴就是实验和发现,路深已经习惯了她的作风,和她开门见山。
“教授,我想,也许可以从Beta的信息素里找到一点灵感。”
“哦?怎么说?”傅星澜产生了兴趣。
她们的课题遭遇了瓶颈,要抑制Omega的发情期不算难事,但如果遇到Alpha信息素的故意刺激,抑制剂的效果会大打折扣,Omega还是会被强制陷入发情期,这不是她们想要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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