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发誓不再追别人。
再次遇见路深的时候,她竟然还在生气,在路深亲吻露西娅的瞬间,她就轻而易举地再次燃起了心思。
她不甘心,想要路深低下头亲吻的是她。
她是故意的。
故意接住那块纱布,故意跟在路深的车后面,故意闯进路深房间。
她的身体失控,不由自主地去招惹路深,却又试图努力控制自己的大脑拒绝爱上路深,整个人矛盾极了。
她不断地告诫自己,打完抑制剂就会离开。
最多,她还会问路深要一个说法,当时为什么突然离开?
在看见路深冷淡的神情时,那些被她积压在内心深处的情绪,突然全部爆发了。
她摔了抑制剂,用发情期去胁迫路深。
意外的惊喜是宝宝,路深和她结婚了,她恃宠而骄。
她仍然不肯承认喜欢路深。
她努力说服自己,只是喜欢路深的身体和信息素,这样,她就永远不会输得一败涂地。
但是她对路深的欲.望却一天比一天严重了。
严重到她已经控制不住自己。
可是路深还是不爱她。
路深那么爱宝宝,但是路深不肯爱她,甚至不肯主动碰她。
那个她曾经以为唾手可得的、最想要的路深,她要不到。
哪怕结婚有了小孩,她还是得不到路深。
万分骄傲的安队长,终于受不了了。
她从床上下来,至少现在路深不能像当初那样一言不发就一走了之,安照雨这样安慰自己,心慌却怎么也停不下来。
出了主卧她才发现路深在家,从来没有进过的厨房亮着灯,有水流的声音。
安照雨在走进去之前,发现客厅里被收拾得整整齐齐,之前宝宝到处乱扔的玩具都被收好放在柜子上。
她意识到,现在这房子里好像只有她和路深,昨晚路深没有把宝宝接回家。
这更让她感到心慌。
她快步往厨房走,正好遇到路深端着碗出来。
“醒来了?洗手准备吃饭吧,”路深的声音和往常一样温和。
安照雨睡得太久了,这个时间安家已经开餐了,她过去必然少不了一顿数落,点外卖也不太健康,路深于是决定亲自动手。
“哦,”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安照雨听话地去洗了手。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是她们第一次单独吃饭,在这个房子里。
安照雨在外面聚了那么多次会,她没有邀请路深吃过一次饭,也没有陪路深和她的朋友一起吃过饭,更没有自己做过一顿饭。
她不会做饭,所以路深从来没让她进过厨房。
可是她呢?
她爱路深,她为路深做过什么?
她甚至不知道路深想要什么。
心里的无力和愧疚,突然一阵一阵地往外冒。
清醒过来的安队长,终于意识到自己都做了些什么。
她后悔了。
从一开始,她就应该要后悔的。
可她还是搞砸了。
等待路深洗碗的时候,她坐在沙发上,打着一会儿要跟路深沟通的腹稿。
她认输了。
她不会再去喝酒。
也不会再嘴硬。
她会亲口和路深承认,她已经爱上了路深,无法自拔。
她心甘情愿被路深驯服。
哪怕路深不爱她。
但是,路深没有给她机会,从书房拿了那两份签好双方名字的离婚协议书放在她面前。
路深的声音依然如故,清冷中带着温柔。
“我们离婚吧。”
安照雨不安的预感得到了证实,她好久没说出话来。
可这两份离婚协议书都是她亲笔签的字。
路深最终还是难以忍受她了。
“不必担心,我还是会像之前一样爱小宙的,”路深看出她的犹豫,甚至把她烦恼的两件事都考虑好了。
“你不用害怕以后被Alpha骚扰,傅教授的抑制剂取得了很大的成效,很快Omega就不用生活在被信息素支配的阴影之下了。”
路深知道安照雨会选择和她结婚,是不想被永久标记,等抑制剂上市,Alpha对Omega的永久标记和普通标记也没有多大区别了,只要Omega不想,谁也不能让她们进入发情期。
AO平权或许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她能做的,就只有为想要反抗的Omega争取反抗的选项。
不仅仅是为了已故的母亲,为了安照雨这样向往自由的勇敢少年,也是为了她以后的Omega小宝宝。
她这样把一切都安排好,安照雨又怎么能拒绝呢?
“好。”
安照雨不想接受,也要接受路深不爱她这个现实。
她没有资格拒绝。
路深离开了这里,带着她本就不多的行李。
空荡荡的房子只剩下安照雨一个人,她知道路深会回到那个有热带雨林的小房子,这个房子是安家买的,路深不打算要安家一分钱,对于共同财产,她全部留给宝宝。
安照雨走到浴室,从镜子里看见自己红了的眼睛,她好像个幼稚的小孩子,因为得不到想要的爱就使劲地闹脾气。
可她终究不是小孩子,把心爱的人闹走了。
“现在你满意了吗?”
她问镜子里的自己。
第34章 Chapter 34
第二天是工作日, 路深和安照雨约好在民政局办理离婚,被告知涉及到Omega的离婚冷静期需要三个月。
工作人员把她们的离婚协议书收走了,告诉她们三个月之后才能拿到离婚证,并且这三个月之内不能发生标记行为, 否则离婚申请不会通过。
超过规定时间没有来办理离婚, 协议书的内容也会自动失效。
离婚的条件,远比结婚苛刻。
才知道这条规定的两个人, 以后都没有再结婚的打算。
如果和一个品性不好的人结婚, 这冷静期就像一个囚牢。
她们不像往常那样坐一辆车来上班, 引起了搜救队员们的议论。
温云诚本来想找安照雨八卦一下,但是这段时间的队长一直很沉默,不管他怎么调皮,她都不搭理,而不是给他脑袋上来一下子。
“队长,你和路医生吵架了么?”
吵架?要是吵架就好了,安照雨想, 路深怎么会和别人吵架呢,她应该根本不会吵架这个技能。
“没关系嘛, 我听说妻妻床头吵架床尾和, 你多哄一下路医生就好了呀。”
上次妈妈也是这么说的,可是路深不需要她哄, 安照雨低头抱着头盔, 不想承认她们即将离婚的事实。
“哎哟,你是不是被路医生传染了, 怎么跟她越来越像了?”
“不会是亲多了吧?你可是e人诶, 不说话会憋出毛病的。”
温云诚在旁边抓耳挠腮,聒噪的声音环绕着她。
“你好啰嗦, ”安照雨终于受不了了。
“我啰嗦?”温云诚翻了个白眼,“队长这死鸭子嘴硬的,听说你当年还追过路医生,怎么追的,我怎么那么不相信你会追人呢?”
追路深的那段时间,大概是安照雨最快乐的时候了,她只需要遵从内心把想说的话说出来,凭借本能去哄路深开心就行了。
唯一的瑕疵,就是没有意识到接近路深的理由并非她真实想法,也没有和路深说明。
说了又会怎样呢,安照雨想起刚回国的路深,和根本不认识她一样。
路深不在乎她,否则怎么会出国都不和她说一声呢?
现在也一样。
安照雨甚至要感谢那天签好离婚协议放在书房的自己,否则路深应该是连离婚协议书都懒得和她签,就这么过一辈子也可以,反正有没有她无所谓。
训练场的呼救讯号打断了她的思绪,她条件反射地戴上头盔往飞机上迈。
那边过来了和她一起执行任务的医生,安照雨期待地看了一眼。
不是路深。
安照雨这段时间很忙,温苏上次落水之后就一直在请假,现在她既要带一区又要带二区。
她把二区那几个Alpha包括蒋奇正全部调到了一区,现在二区只有Beta,她每天让温云诚他们训练,出任务带的都是一区的Alpha们。
因为她拿了冠军,一区的Alpha们也没有不服气的,看她这么重视一区,做任务全是带的Alpha,心里都很得意。
温云诚可就苦恼了,队长每天给他布置的飞行任务简直不是人干的事,他还要帮安照雨安抚这些没有任务做而抱怨的Beta队员。
想找她说句话都没有机会。
路医生也没见到人影。
这两口子,真是的!
路深正坐在住院部的办公室,帮傅教授面试新来的博士研究生。
原本路深以为傅星澜手下没人是因为没人愿意来这个课题组,然而过来参加复试报傅星澜门下的人其实很多,尤其是Omega,看来抑制剂这个课题对Omega还是有吸引力的。
路深打分很公正,不会偏向任何一种性别,她注意到参加复试的Alpha会比另外两种性别更自信,哪怕普通,他们脸上也洋溢着必胜的自信。
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这是社会给他们的纵容。
相比而言,Omega会虚心很多,他们优秀,却仍然不自信,尤其面临着Alpha对手时。
Beta中不同性格的人都有。
参加复试评分的还有几个其他组的教授,同时在招博士,路深发现他们给Alpha的分确实要高一些。
中间休息的时候她问了一下这些教授,为什么会给那几个Alpha更高的分。
“他们多自信啊,咱们做实验的不能畏手畏脚的,写论文也需要侃侃而谈的人才,”教授们流露出对Alpha的欣赏,他们之中三种性别都有。
“哪怕他们什么也不懂?”
“不懂可以学嘛。”
“第二个Omega也挺自信的,”路深提出来。
“Omega不行的,”有个Alpha教授想也没想反驳她。
其他教授都跟着点头。
“尽量选Alpha吧,”另一个Omega教授犹豫了一下,这样告诉路深,“没有Alpha的话,选Beta也可以。”
路深又想起那天安照雨在接听室和派务员的对话。
复试成绩当天就出来了,绝大部分Alpha都被其他教授选走了,他们好心给路深留了一个Alpha,然后是Beta,只有实在招不到人的课题组才会勉强选Omega,招了Omega的教授脸色都不太好看。
最终人选还是需要傅星澜拍板,路深把候选名额给她过目。
傅教授致力于Omega的抑制剂,平时也没有表现出任何性别歧视,路深告诉她这些候选人里面综合成绩最高的是一位Omega。
有个分数不高的Alpha也在其中,因为临走的时候有个和傅星澜关系很好的Alpha教授让路深加进去,路深想着也没坏处,如果傅教授公正的话。
“是因为Omega要休产假么?”路深当时问了一句那位Alpha教授。
那个教授只是笑着摇摇头。
“不要Omega,”傅星澜看完名单之后淡淡地说。
“为什么?”路深忍不住皱眉。
Omega并不比其他性别差,这是毫无疑问的,没有人会知道腺体科天才路鸣其实也是Omega。
路鸣当年隐瞒性别,把自己弄成Beta是因为不想结婚,如果分化成Omega她当时是要和魏睿承结婚的,后来遇到姜念她为了结婚带姜念回国才再次改了性别为Alpha。
傅星澜低头看着她,“觉得我歧视Omega,是吗?”
“难道不是吗?”路深有些失望。
“路深,”傅星澜第一次坐下来,和她说一些与实验无关的话,“我之前招的两个博士全是Omega,她们都很优秀。”
“可是,在我尽心尽力花四五年培养她们成为顶尖的学术博士之后,她们全部放弃科研回家安心当全职母亲了。”
“你知道培养一位博士,需要耗费导师多少时间和精力吗?”
“你说有小孩结婚的时候,我也很担心,担心你不会再回来了。”
没想到会得到这个回答,路深沉默了。
“我知道你也许想说,并不是每个Omega都是这样,”傅星澜停顿了一下,“但是,我没有那么多的成本去试错,我这不是爱心福利院。”
“当初我在复试的时候,那两个Omega学生都是信誓旦旦地跟我保证会一直专注科研的。”
“我在她们身上付出的信任,全部变成她们与Alpha结婚生子用来谈判的筹码,最终只会成为她们的Alpha与别人闲聊时炫耀的一句老婆是博士。”
“所以我才会研究抑制剂这个课题。”
Omega的情况比她想象的要复杂,路深进一步理解安照雨的处境,并且作为一位母亲,她不由自主开始担忧安宙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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