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谢明渊一哂。
妖王:“你真是太可怜了,谢明渊失去的是一颗金丹,一身修为,一条据说是前途无量的光明大道,而你失去的却是一个早点迈进金丹境界的机会啊。”
众人:“......”
多损呐这是。
江愁沉默不语。
他今日受到的打击着实有些大,过了百年还算安稳的日子,一时间挺难接受。
萧砚源突然灵光一闪,改把主意重新打回到谢明渊身上。
挪着膝盖转了个身,萧砚源面向谢明渊哀求:“谢师弟,你说了你没想跟我抢助灵丹的对不对?”
谢明渊冷眼看萧砚源为了一颗助灵丹,病急乱投医急得团团转。
萧砚源:“都是妖虎的错!都是妖虎施妖法害我被鬼迷了心窍!待我服下助灵丹进阶到金丹,一定带人再去八卦谷,掘地三尺也要抓出妖虎,剥皮抽筋给谢师弟赔罪!”
谢明渊冷眼瞧着萧砚源,根本不信他的鬼话。
旁边的妖王脸色却是微微一变。
谢明渊离萧砚源距离不算近,萧砚源又是跪在地上,只能仰起头看他,他一张脸上又糊满了眼泪,看起来再没有平日里风光无限的世家子弟模样,全然是病急乱投医的胡搅蛮缠。
萧砚源:“反正你不需要助灵丹,师兄会帮你报仇,师兄一定帮你手刃了妖虎...不,师兄帮你把妖虎千刀万剐、剔骨削肉,把它带到你跟前向你恕罪,你把助灵丹交出来好不好?”
众人:这是越讲越没边了。
虽然暂不清楚妖虎的身份,但从它能把谢明渊毁掉来看,萧砚源就算成功进阶金丹,也不可能帮谢明渊报得此仇。
更别提,谢明渊沦落成这样,萧砚源也有一份。
让众人没有想到的是,就在萧砚源毫无诚意空口画饼后,妖王羽扇扬起,掠至萧砚源身前,一巴掌摁在他脸上,怼着脸往下按,直接把他按进了石板。
噗嗤噗嗤,石板碎开,萧砚源齐膝没进地里。
一切来的好突然,电光火石。
广场上一片静寂,鸦雀无声。
“放肆!你做什么!”
还是江愁一声咆哮把众人拉回了神。
众人这才惊醒回神。
回过神来众人数脸懵然:妖王这是又又又发什么疯!?
再怎么不要脸,到底也是有身份的人,犯得上对一个筑基弟子下手这么重吗!
而且这还是靖阳宗掌门的亲传弟子、萧姓世家的公子,当着靖阳宗和萧家的面,真的合适吗??
再说妖王出手确实太狠了点,他这一巴掌摁的...险些摁碎了萧砚源的头骨。
“啊啊啊啊——”
两道鼻血顺着鼻腔缓缓流下,萧砚源痛得大声哀嚎。
妖王微眯双目,唇畔勾着冷笑:“背叛同门的卑贱玩意儿也好意思夸下海口剥皮抽筋剔骨削肉,你有这个本事吗?”
剧烈的痛感袭去,萧砚源哪还听得见妖王说什么,他只能回以痛苦的哀嚎。
江愁怒火攻心,一声令下:“把这妖邪拿下!”
妖王放眼四周,面上轻蔑至极,扬声问:“本王一手就能废了这个卑劣玩意儿,谁赶得过来阻止本王?”
江愁震怒:“你到底想怎么样!把靖阳宗搅个天翻地覆对你有什么好处!”
“不想干什么,单纯是看不惯敢做不敢认只会空口放大话的孬种罢了。”
嘶...妖王骂的可真狠......
这是把整个萧姓世家都给骂进去了,一点儿都不带留面儿的。
不过众人费解,妖王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富有正义感了?
要说是哪个名门正派的人修大佬看不惯,站出来苛责两句,众人不会觉得有什么,偏偏是妖王,这就显得很违和。
妖王啧了一声,嘲道:“助灵丹少有,修者众多,天底下有几个人有机会得到助灵丹?本王很好奇,怎么别人没有助灵丹照常是继续修炼,到了你这就变成要死要活没它不行了?”
“啊啊啊啊啊!!”
随着脸上的手又使了劲,萧砚源更加痛苦的哀嚎。
妖王没有要收敛的意思,江愁质问:“你是要跟靖阳宗宣战为敌吗?”
妖王展眉一笑:“有何不可?”
江愁:“你!”
众人这才惊觉事态要变得不可控制。
如果逍遥谷和靖阳宗宣战为敌,将意味着多年来人妖魔三界努力维持的还算和谐的表象又要被撕裂了。
东境越来越不安稳,谁也不知道下一次大爆发什么时候会发生,逍遥谷和靖阳宗掐起来对大局来说没有任何好处。
妖王放开了捏住萧砚源脸的手。
众人见状,报以希望妖王心里还是顾全大局的。
谁知下一刻妖王抬手又是一巴掌!
这一巴掌对准了萧砚源的灵台,巴掌落下的声音格外清脆。除了清脆的巴掌声,萧砚源的身体还接连发出细小的“嘎达嘎达”声。
众人全都愣住了。
谁也没有想到,妖王竟然把萧砚源的经脉废了。
他在靖阳宗,把靖阳宗掌门亲传弟子的经脉给废了......
妖王:“本王只废你的经脉,没有剥你的皮抽你的筋,也没有剔你的骨削你的肉,只是让你再也修炼不了而已,你感恩戴德吧。”
众人:“......”
江愁目眦欲裂,振袖一挥,发了死令:“把所有逍遥谷的妖孽拿下!一个也别想跑!”
后排一排蓄势待发的长老们随即听令而动,下面的人也被层层安排下去,整个靖阳宗进入了一种高强的戒备状态。
事态发酵成这个局面是很多人没有想过的。
有人无语:“妖王疯了吗,跑来靖阳宗的地盘挑衅靖阳宗,他图什么?这还能完好地带着逍遥谷的人回去?”
也有人猜测:“不觉得奇怪吗,妖王根本没有理由对萧砚源出手。萧砚源说要给师弟报仇,抽筋剥皮剔骨削肉也都是冲着妖虎去的,怎么妖王气得像是要动他似的。还是说...妖王认得妖虎?”
眼看靖阳宗就要乱成一团。
先前砸出来的深坑里有了动静。
云华爬上来了。
妖王眸光微闪,脸上起了一丝波澜,看向云华所在的方向。
如果撇开各种因素,只从实力上来说,唯一能给妖王压力的就是云华了。
然而云华似乎没准备掺和这场混乱,他无视看向他的目光,无视江愁的呼喊,只注目谢明渊和白衣男人。
冰冷的目光像戳在谢明渊身上,像是一把毒刺,把十几年的情分腐蚀的千疮百孔。
鸿蒙调转,广场之外花木草叶被卷席,团成十把巨剑模样,高高悬于云华背后,乱作一团的靖阳宗又添一股令人窒息的剑气。
千年修剑,岂会因断剑一蹶不振。
剑被折断,心中仍有剑。
心中有剑,人剑合一,剑骨便永远不会折断,一花一叶皆可作剑。
这正是谢明渊一直仰望憧憬的境界。
谢明渊的身体微微颤抖。
白衣男人问:“你怕吗?”
谢明渊垂着的十指蜷起,慢慢收成了拳。
不像是在怕...
更像是在遗憾什么。
白衣男人若有所思。
那边云华气势震人,背后十把巨剑铮铮,目光锁定谢明渊二人,大有不死不休的架势。
正当众人以为云华又要跟白衣男人交战时,妖王踹开一直跟他交缠的长老,扬扇迎到云华面前,挡住了云华看向谢明渊二人的目光。
羽扇在手,红裳猎猎,妖王唇角笑意张扬。
云华不悦皱眉:“滚开。”
这般不客气,妖王也不恼,反而是将云华上下细细打量了一遍,品道:“青衫开血梅,巨剑遮秀色。尊上这番战损模样很难叫本王不心动,不如让本王跟你过个两手吧?”
眼神之露骨,出言之放浪,要不是一剑下去劈不死,这会儿已经被劈成碎片扬了。
“你找死?”云华受不了这种亵玩珍馐的眼神。
“死不死的了还不一定,尊上,请。”对于漂亮的人,妖王很有礼貌,先礼后兵。
这态度更让云华恶寒,打心里恶寒,必须把人杀了的恶寒。
剑起,扇舞,鸿蒙与落羽交缠,上天坠地。
云华暂时是没功夫管谢明渊了,强撑着一口气的谢明渊再也撑不住,颓然要倒。
白衣男人及时抓住谢明渊,五指并拢揪住他的衣襟将其拽起。
谢明渊余光扫进男人袖口,看到男人虎口以上皮肤白得近乎透明,还有几条红痕一路往上,蔓延进衣裳里...
谢明渊一怔。
男人威压深重,却在这一刻扶不动谢明渊,手一松,让谢明渊跌到了石板上。
“......”谢明渊怔坐在地上,脑海里全是男人胳膊上暗红的纹路。
谢明渊忽然产生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这个人身上...难道画着经脉血络的行路图么......
如果是,虽然诡异,但又是一个跟滴血凝符沾上关系的人。
谢明渊怔愣间,男人低低咳了两声。
谢明渊抬起头,这才发现,男人何止是胳膊上的皮肤白得近乎透明,他整张脸都是透露着一股病态的苍白。
明明刚来到靖阳宗的时候还不是这样的,现在这样,只让谢明渊觉得他也是在强撑。
可男人实力如此强悍,云华又未伤到他一分一毫,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状况?
倘若是身体有恙,那要是没有妖王横插一手,现在男人恐怕已经跟云华对上...这种情况下,男人还能占尽上风吗?
靖阳宗乱成一遭,四面斗法不断,谢明渊头脑越发混沌,忍不住胡思乱想。
男人神情没变,连气势都没有减弱,任周遭纷纷扰扰,来到跌坐在地盯着自己出神的谢明渊身前,问:
“跟我走吗?”
作者有话说:
然后云华因为恶意破坏靖阳宗的绿化被抓了起来(bu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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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狼》【疯批佞臣受x忠犬年下攻】
一次任务,顾砚撞见了正在自卫的野奴。
那野奴看上去只才十几来岁,却极为心狠手辣,手起斧落,鲜血浇溅,不见一丝心慈手软。
像一头困兽之斗的野狼,像一把锋利出鞘的宝刀。
顾砚看中这天生杀性的野奴,朝他招手:“过来,以后你就做我的狗吧。”
野奴提起敌人首级,面无表情盯着顾砚,眼尾一颗猩红小痣,灼烧人眼。
顾砚将野奴带回京城,给他取名谢烺,一点一点把他打磨成最趁手的兵器。
京城贵胄人心惶惶,私底下都在议论,前朝余孽之子顾砚暗地里又多了个不得了的凶器,长此以往下去,这虚伪狡猾的怨种是不是还想复仇谋反?
顾砚处心积虑,隐忍多年,只为一步一步爬上权利的巅峰,洗冤、复仇、拿回原本属于自己的一切。
一路坎途,腥风血雨,他能走到这一步少不了谢烺的功劳。
可功成之前,拦断他路的人...也是谢烺。
谢烺架空了他的权力,联合了他的敌人,最后将他困在诺大空旷的深宅里,亲手把铁链锁上了他的手脚。
顾砚:“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背叛我?”
谢烺跪在他脚边,眉眼低垂:“属下是您养的一条狗。”
顾砚气笑,束缚四肢的铁链叮铃作响:“狼子野心,如今还装什么忠犬?你究竟想要什么?”
谢烺抬起头,目色深黝,眼尾血痣烧灼得一片猩红。他盯着顾砚,一字一句:“我想要您。可您不愿意给,我只能自己抢。”
第37章 一刀两断
跟我走吗?
短短四个字,让意识开始混乱的谢明渊更加混乱。
他要跟男人一起走吗?走到哪里去?
谢明渊没有动静,男人语气变缓,提议道:“跟我走吧。”
是一种商量的陈述口吻,不是命令,更像邀请。
谢明渊很意外。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男人和云华都是孤霜冷傲一挂的,且男人实力还要压过云华一头,他给谢明渊的印象是姿态若仙,强大近神,高不可攀。谢明渊潜意识里觉得男人会比云华更加冷酷。
可男人想带他走,用的却是商量口吻。
十几年来,从白云巅上到靖阳宗里,云华、江愁、长老们,甚至就连萧砚源,还没有一个人遇事是好好跟谢明渊商量的。
谢明渊试探着问:“如果我拒绝呢?”
男人:“靖阳宗已经没有你的容身之所了。”
谢明渊:“可我未必一定要跟你走,不是吗?”
“跟我走是你目前最好的选择。”男人声音清沉,语调平和,十足耐心地等待谢明渊做选择。
他没有要用武力强压谢明渊的意思,而是把道理说给谢明渊,让谢明渊自己选。
说实话,无论修者们承不承认,归根究底,在这个世界,本质上还是实力至上。
像男人这种实力恐怖还愿意讲道理的...着实少见。
谢明渊思虑时,有人不知不觉从侧面摸过来,藏在两排对半碎开的石柱后面,朝谢明渊甩来三把飞刀,刀刀击向要害。
然而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偷袭没有任何用处。
三把飞刀在半道上就被男人截胡,掌风一拍,改了轨迹,反向往偷袭者飞回。
被掌风推回的飞刀可比来时厉害多了,不再受偷袭者控制,穿透支离破碎的石柱,直击偷袭者眉心。
偷袭者吓坏了。
他根本接不起被加强数倍的飞刀,认命闭上眼睛,准备为自己的鲁莽和自信买账。
可是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
偷袭者眼睛眯开一条眼缝,发现三把飞刀停在自己眉心前一厘,没再前进。
偷袭者:“......?”
而在偷袭者睁开眼后,三把歇了气的飞刀又动弹起来了!这吓得偷袭者条件反射往后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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