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野就是喜欢他,喜欢得不得了。
这句喜欢,某人现在不肯说,云稚怎么也都是要逼他说出来的。
云稚就是这么坏的人,很早之前就发现了,他就是喜欢刁难付野,逼迫付野,看付野那张面无表情的冷漠脸孔上露出各种羞愤恼火哑口无言的情绪。
“好吧。”
云稚耸耸肩,“既然你不喜欢我,那也没什么好说的,赶紧放我走。”
几分钟内,云稚又按了第二次铃,重新把医生喊回来,给付野重新包扎了一下胸口裂开的伤口,以及手上深可见骨的刀痕。
付野不喜欢让任何外人听他们之间的交谈,一直等到医生走了,才过去床边坐下,单臂环住云稚的肩膀,将他扣进怀里。
对于喜不喜欢这点,付野也已经察觉到,云稚是清楚的。
不然不会这么明显有恃无恐。
这已经是到了连一点点伪装都不愿意有的地步了。
这种情况下,付野很难不去怀念以前那个胆怯弱小会在自己面前扮无辜装可怜的云稚。
那时候付野就算不抱他,云稚都会主动往付野怀里钻。
“你知道,不行的。”
“那就松手。”
云稚翻白眼:“不喜欢你抱什么抱!放开我,随便什么不喜欢的人都能搂搂抱抱的话,你怎么不去大街上来个人就逮着抱呢。”
强词夺理。
他硬不让抱,付野也抱不舒坦。
有时候付野很讨厌他时不时犯倔的性格,但又很明白,有的时候其实很会被吸引到。
拥抱这种事,付野非常沉迷,大面积身体的接触能够让人快速汲取到温暖,每次将他抱在怀里,软软的,都能给付野营造出很短暂的,正在拥有他的感觉。
虽然不如亲吻来地让人上瘾。
只是很多时候云稚不让亲,但是抱一下还是可以的,抱的过程中,付野可以偷偷亲他,亲一下头发,或者隔着衣服亲亲肩膀,只要别太过分,粗心大意的云稚并不会发现他的这些小动作。
“别说气我的话。”
付野松开了他,没有再强求了。
云稚懒得跟他说话,很不客气地想要蹬他一下,被付野用巧劲扣住脚踝做出阻拦。
“会受伤,别乱蹬。”付野手指在他脚踝摸索,没有要立刻松开的意思。
云稚不领情,让他换床单,嫌脏了。
没能抱成,付野脸色不是很好,加上身上缠绕的绷带和血腥气,让他有种浑身笼罩在黑雾里的感觉。
冷着脸换好了床单,付野又主动拿了两套新睡衣出来,云稚动动手指头选了一套,人偶似的等着付野给他换上。
只是付野看他的眼神让云稚在穿裤子的时候主动一把夺了过来,飞快自己提上。
换上了干净衣服,付野要把云稚抱回床上,云稚不要,“我要轮椅。”
“要去哪儿?”
付野不给,双手托举着他,用实际行动表示没有轮椅只有他。
在高度上让云稚比他高出一点来,因为他最近发现,这样高一点的话云稚会自己有一点莫名其妙的暗喜。
付野经常搞不懂他那脑袋瓜里整天都在想什么东西,就像云稚也搞不懂付野一样。
不过既然他高兴,付野不会在这种小事上有所亏待,每次都会尽量满足他这点小癖好。
“我想去哪儿去哪儿,你是我的谁?你管得着吗。”
云稚如今说话句句带刺,十个字里不扎一下付野的心他都难受似的。
只不过这句话对付野来说有些特别。
因为付野不受控制地想到了那条分手短信。
这一下就触碰到了付野本来就摇摇欲坠的理智,他抓着云稚小臂的手慢慢用力,眼神一点点变得非常危险。
他还可以很清楚的记得,当初他们在一起,就是因为自己想要有一个名正言顺管他的地位,想着他要是不听话,自己就可以威胁他了。
如今云稚说这个,分明就是在提醒付野,他们已经分手了。
已经分手了,没有任何关系的两个人,所以付野没有资格去管他。
“……我没有同意分手。”付野脸色阴沉。
“不用你同意,”云稚说话,接着很快动了动手腕,说:“很疼。”
付野就卸了力道。
云稚又不是傻子,都知道付野心里是喜欢自己的了,还跟他一直说分手的事情这不是明摆着找草。
“你出去吧,我累了,要睡觉。”
付野当然也不想提这个,云稚态度再明确不过了,不提还能粉饰太平,做些自欺欺人的假象。
这个话题如果再继续说下去,付野也不能确定自己会不会做出一些错误的行为来。
“你睡吧。”
但付野没有出去。
云稚是真的心大,发生这么多的事情,也只让他比平时的睡眠速度晚了个几分钟而已。
付野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目光平静看着背对他睡熟的身形。
等云稚呼吸变得平稳,付野才动作很轻地贴上去,从背后抱住他,像在偷人家充电宝用似的,一边充一边紧张看电量,害怕什么时候就要被迫拔掉数据线。
……
这次逃跑失败后,云稚并没安分几天。
他如今除了某些特定节点不敢招惹付野,整天都跟个大爷似的,在主宅里上蹿下跳,经常把付野气到额头青筋直跳。
并且在付野一个不注意的功夫就能想出八百种办法逃跑。
付野恨不得将他拴裤腰带上才好。
这天,云稚集合了家里的医生们要做全身检查,非说自己头疼。
付野知道他头部还有个小血块,也有想要安排他早点动手术,只是时机总是不对,一次次耽误。
云稚这边检查刚刚开始,付野就接到了老付总的电话。
自从老付总退休后,基本上很难有什么事情请到他。
还是之前付野找人的事情闹得太大,老付总才不得不回来给他收拾烂摊子。
这次付夫人搞不定付野,就找来了自己老公当帮手,显然铁了心要胳膊肘往外拐,帮某个一心想折腾他的人跑路了。
“你好好做检查,可以的话还是早点安排手术。”
付野装作无事发生,摸了摸云稚的脸。
云稚不知道是看在他进实验室前洗了手,还是心里打着小算盘心虚,没躲没闪,任由付野摸完了脸,还冲他笑了一下。
“好。”
付野一走,云稚立马扯开身上的仪器,冲之前的心理医生现在的外科医生一扬下巴,“把我昨天抢的小车拿来。”
医生本来看见他就能想起当初被威胁的那句“你摸我”来,最近他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更是清楚这人在付野心目中的地位了。
他真要是说一句告状的话,医生就算真能自证清白,也绝对保不住位置。
因此医生没多犹豫,在其他人开纠结的时候,就主动给云稚把小车拿来。
这是云稚昨天从外院小孩那里抢来的,一个小型代步车,座位有点小,刚刚能塞进云稚去。
付野快速应付完老付总,接到讯息后直接当场撂脸走人,甚至打伤了老付总的好几个专业退伍保镖。
把老付总气到摔碎了最喜欢的一套茶杯。
“他不是你的孩子,别在做这种事。”
临走前,付野半侧过头,对付夫人说了这样一句话。
天空下起了毛毛小雪,付野眉头紧皱,快步接过监控查找起那抹自己熟悉的身影。
这几天云稚只要不上课,就在大宅子里到处乱逛。
有时候是付野抱着他,偶尔撒娇闹得厉害,付野会同意背他,这种时候云稚就会特意喊来很多人,恨不得给拍照挂中心广场大屏幕上去昭告天下才好。
付野脸皮没他厚,被围观脸色会很难看,但云稚挂他背上笑得张牙舞爪,显得他的冷脸也没那么吓人了。
这反倒是让这边的佣人们没有那么害怕这位传说中亲手杀过人的付总了。
托乱逛的福,云稚大概率已经彻底摸清了监控死角,这让付野的搜寻工作废了很大功夫。
等付野找到云稚的时候,云稚躲在半山腰的围栏角落里,躲在小羊后面,雪都快把他淹没成雪人了。
至于那辆代步车,因为下雪快速降温,电量消耗过快,又没有备用充电器,早没电了。
云稚把他扔弃在了半路,付夫人安排来接他的人就在不远处了,只要再多走一段。
可是云稚走不了,没了代步工具,一小段他也走不了。
什么叫屋漏偏遭连夜雨,雪越下越大,云稚在屋内暖暖和和没穿太多,这会儿已经快冻死了。
付野一把将他抱起来,脱了大衣将云稚整个裹住按进怀里。
外套裹挟着付野的体温,温温暖暖的热度兜头砸下,云稚缩了缩手脚,轻轻攥拳锤了付野心口一下,小声先发制人:“你怎么才来!”
没办法,脸皮再厚,云稚也觉得自己有点丢人了。
明明离成功只有几十米了,就差这么一点点。
可是差一点就是差一点,云稚是个很在乎结果的人,没成功什么都不算。
他偷偷瞥了付野一眼,看他冷硬的下颌在路灯下显得更加锋峻,没好意思再耍威风,示好求饶一般软声往付野怀里钻了钻:“你抱紧一点,我很冷的。”
付野抱紧了一点,但还是没说话。
云稚预感这情况不是很好。
逃跑被抓回来之后,两人围绕“交流”的话题大吵过,那时候云稚指责付野冷暴力,付野说两人都是无效交流说不说都一样。
尽管那次没吵出个结果,但是云稚有感受到,后来慢慢地,付野也做出了改变,会主动跟他说一些话,甚至还跟他说过一点不想谈的过去。
最近这种变化就更加明显了。
付野在学着跟他多说话。
已经好久没不理人过了……云稚有点心里没底,不敢乱卖乖了,闭上嘴呆在他怀里,好好让他给抱了回去。
被放回床上,盖好被子,云稚都怪怪的。
付野刚要直起身,云稚从被子底下探出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袖子。
云稚那双会说话似的眼睛眨了又眨。
付野往外拽。
云稚拉着不撒手。
僵持一会儿,付野目光沉沉,开口:“这是第八次。”
“什么?”
云稚错愕,没听懂哎。
“这是你第八次从我身边逃跑。”
付野看着云稚,眼睛里浓重的暗色像是要将人吸引进去吞噬掉一样。
他低头,就着云稚拉他袖子的手轻轻捏了捏,摸到满手冰凉。
“外面这么冷,下那么大雪,你也还是想要跑吗?”
付野声音很轻,不像是在问云稚,更像在自言自语,或者问他自己。
云稚说不出话来。
付野松开他的手,看着他,眼睛里是前所未有的平静,只是平静之后裹挟着山崩地裂般的疯狂。
“……是不是真的只有草一顿才行?”付野低声询问他。
“你……”
云稚这个人吧,就是这样,不喜欢一直被一件事绊住,情愿为此付出点代价。
更何况他最近作威作福,狂惯了,就有点上头。
“你少拿这个吓唬我,以为我怕你吗?”
其实还是怕的,云稚说完就有点想打自己嘴了。
付野眼睛紧紧盯着他,一动不动,轻声道:“那最好不过了……”
这件事上,付野动这个心思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
之所以一直忍着没真要了他,就是因为每次要动真格的云稚都怕得要死。
一来付野不愿意强迫他,心里还是希望第一次能尽可能稍微圆满一点,哪怕不能情投意合,最起码也不要满是不甘。
二来这件事云稚是真的怕,付野觉得留一手能拿捏他的把柄也是有益处的,因此迟迟没有下手。
而现在,第一点像一条漫长的无尽路,付野看不到美好的尽头,第二点更是没什么大用处。
云稚仗着他的喜欢,早已到了无法无天的程度。
既然如此,又何必再留着他呢。
付野从小就明白一件事,到手的吃的,务必要第一时间吃下去,不然晚上一会儿,谁先吃可就不一定了。
“那你准备一下,”付野拉着云稚的手往身上按,动作间满是不容抗拒的强势,只是神情和语调都显示着一丝茫然与失落,“我要上你。”
云稚脸颊爆红,拼命都想把手抽走。
可付野压得太用力了,云稚一乱动,除了让情况变得更加不可控之外真的没有任何用处。
一时间云稚脑子里闪过了很多反驳的话,“我有什么好准备的?”、“你别拉我的手啊!”、“谁上谁还不一定呢咱俩先商量商量”……
但是统统没用!
云稚脑袋都快转到冒烟了。
付野垂眸看着他,看他荔枝肉似的脸蛋泛着薄粉,盈盈一截玉颈细长如荷,瘦弱的肩膀缩在衣服里随着呼吸轻微起伏,看着看着,很熟悉的热流就在付野胸腔中翻涌了起来。
无论何时,付野发现,自己都可以很轻松地被他勾起世俗的欲|望。
自己从前绝不会这样,甚至一直都极度厌恶亲密关系,到了看一眼都恶心的程度。
付野想起很早以前不知道从哪里听到的一句话,说是天底下男人都是会犯错的,被勾引到,很正常。
所以像自己这种,在情|事上毫无经验的人,受不住他长期不断的撩拨,变成如今这样动不动就会想要他,也很正常。
更甚至,自己变成这样,他也是要负责任的。
有一定的义务,需要帮助自己解决这个麻烦。
付野还想,可能就是因为没做过,所以更加严重,毕竟论年份的话自己都不知道多大了。
这种情况,等跟他多做几次,说不定就会好了。
嗯,要多做做。
云稚眼睁睁手心里的东西不断膨胀变大,眼睛都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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