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身上没伤人也正常,裴长忌干脆利落的牵着小企鹅回了家。
到家第一件事黎因先跑到楼上量体重, 发现竟重了整整四斤半。
小肚子还没夸张的鼓起来竟然都胖了这样多, 那将来肚子真的长大,岂不是夸张的要胖出四十斤去?
也不知道变成球球后, 对着裴会长卖萌还管不管用。
王妈原本都准备收拾收拾跟着一大家子人回老家过年,临行前听说黎因怀孕的事, 忙把回老家的行程推迟一天。
她赶紧冰箱里做好的各种山楂冰糖葫芦和汤包全打包起来。
黎因胃口不好,她怕自己休假一段时间黎因吃不下饭,弄了不少山楂开胃,这太凉了,孕期不能碰。
边收拾,边拉着裴长忌进厨房用眼神谴责:“小裴,不是王妈说你,哪有急性子的?”
上个月刚说没了孩子,这个月竟然又有了。
落谁耳朵里不心疼黎因?
裴长忌揉了揉太阳穴,腹诽想着说误会大了。
两个人的事王妈不方便插手,她没想到裴长忌的动作竟然这么快,赶紧小声嘱咐:“前三个月后三个月一定不许了,小黎身子那么差,你要学着疼人呀!这这这——哎!”
王妈自己说的都老脸一红,不知道应该再嘱咐什么给他听。
裴长忌挑眉,靠在厨房门框边认真的听,也只能无奈的点头:“我明白。”
“你明白?你明白还让小黎年纪轻轻受这些苦。”王妈沉寂了一会想到:“知道你娶他回来只是为了长行,到底孩子年纪小,不懂事,你要真不打算和人家过一辈子,或者一时兴起找个Omega玩一玩,可不许这么糟践人。”
裴长忌:“知道。”
王妈虽说是裴家的老佣人,到底也是看着裴长忌长大,抵得上半个娘。
这还不到一年,黎因刚进门时他多不待见王妈都看在眼里。
才三个月,等到后期肚子圆滚滚起来,生了宝宝后身体和生活需要照顾的事多着呢,裴长忌的性子王妈怎么会不了解,对自己亲老子都没耐心的人,要有多少喜欢多少爱才能让他从头到脚的转了性子?
王妈是趁早来的,下午回家要收拾行李去乡下过年。
楼上的小人睡饱了,现在黎因睡觉不用担惊受怕有声音太大刺激,反而容易听不见。
从楼上朦胧睡眼下楼的时候没戴助听器,和小聋子似的,压根没听见王妈念叨的话。
他在家里向来随便,这一个月在家养的更过分,从楼上睡醒后,自己下楼躺楼下的榻榻米沙发上,等什么时候头不晕,或者肚子饿的受不了才起。
腰围胖了一点点,穿睡裤便不舒服,干脆套着裴长忌的居家服下楼。
纸片人似的朝榻榻米上一躺,捻熟的用脚尖勾了毛毯盖在肚子上,幸福的眯起眼:“裴会长,脚冷……”
裴长忌耸了耸肩:“没空听您念叨了。”
把王妈一个人扔在厨房,先去客厅给小家伙暖脚。
手脚冰凉爱睡觉这都不是黎因怀孕后才有的症状,气血亏体寒变会这样。
气血两亏和体寒不是一朝一夕吃了药就能好的,体寒的寒也是心寒的寒,大多数童年创伤或心绪多思的人都会沾,黎因小时候做实验关实验室,这是从儿时起落下的病根。
裴长忌坐在榻榻米上,黎因自然而然的把脚伸进他的居家服里踩腹肌,软乎乎的准备再来一觉。
王妈:“……”
一觉醒来,黎因都不知道王妈来过。
彻底睡醒再打开冰箱,黎因发现攒着没舍得吃的山楂糖葫芦不翼而飞,心凉了半截。
站在冰箱前呆呆的看了好久,里面都换成了苹果蜜瓜荔枝一些甜水果,可他现在喜欢吃酸呀……
不甘心的气了一小会,他推开书房门扑到裴长忌怀里质问:“我的糖葫芦呢?”
裴长忌将人抱在怀里,下意识用手挡住他露着尾巴的双腿,快速点击屏幕将摄像头关掉:“王妈说山楂太寒不让你吃,等以后吃。”
黎因漂亮的眉头微蹙,一个人吃两个人补,说话硬气起来:“我不。”
“乖宝,听话。”
黎因眼巴巴的看着他:“我不要,想吃酸的,就想吃……”
“你听不听话?”裴长忌捏一把他的软脸。
黎因:“我不听。”
顺手还把耳朵上的助听器给摘了,拒绝沟通,一副不给吃山楂糖葫芦就会一直生气的模样。
脸颊气鼓鼓起来,就这么盯着裴长忌的眼睛,黑眼珠转都不转,气急败坏的小河豚,不仅伤害力为零,可爱力报表。
如果裴长忌不答应他,不给他吃,他就会一直注视着裴长忌!!一直不呼吸!!
“呼——”黎因憋不住泄了气。
脑袋吧唧一下靠在裴长忌的肩膀小声抱怨:“你是鲨人犯。”
“杀掉了我的馋虫,我会代替他恨你一辈子!”
“小祖宗——”他哄人的话还没说完,黎因先自己拿着助听器下了楼,留给他一个潇洒并且无法挽留的背影。
裴长忌深叹一口气,重新把电脑打开,清了清嗓:“刚才说到哪了?郭放。”
郭放在视频会议中的脸有些发青:“……说到我什么时候才能调回集团。”
“嗯,年后回来,直接去研发部,没必要上楼参与项目了。”
郭放:“……”
还有什么比发现自己一见钟情的Omega竟然是自己舅妈还离谱令人心碎的事。
答案是没有。
集团内部原本还好奇为什么临近年关这么忙的时候转了线上办公,不少人担心是不是上次火灾给集团打击太大,生怕破产。
如今不用看,只要用听便知道是怎么回事。
原来是家里养了个勾人的小妖精。
随便撒撒娇,在公司里不善言辞的裴总也要软下声来哄。
-
年前,除了收到王妈寄过来的年夜菜菜单外,还有裴海征的病危通知。
是上次做了心脏支架后行动不便,身子骨不硬朗了,如今裴家老宅那么多人上上下下,裴长忌一个月只给二十万生活费。
裴最呈没有开公司的本事,家里买了几个房子给他创业都败了,裴最然在娱乐圈里压榨新人劈腿的事闹的满城风雨公司也要解约,想要像以前一样有长行商会兜底,如今没有那么好的事。
别的不说,一个月光老宅的维护保养,司机保姆,日常花销就要十多万,林姨在太太圈被挤兑没了往日风光。
裴海征身上没了股份,裴长忌连一面都懒得见他。
林姨大概也受不了这种没钱的日子,和以前分公司的股东搞在一起,被裴海征体检回家撞了正着,气病了。
这下人彻底救不回来,裴长忌在医院站了一会。
林姨头也不敢抬,搂着自己的肩膀,红着眼眶控诉说:“你太狠心,哪有对爸爸这样的?我是个母亲,总要给自己的孩子找个出路。”
裴海征不中用吐不出钱了,她要给裴最呈找个有钱的新爹,给孩子打算,也给自己打算。
医院临近年关也不吵闹。
裴长忌站在阴影处,深不可测的墨眸最后落在林姨纤瘦的肩膀上,忽然想起几个月前这个女人体态丰腴,如今这样瘦了。
当年她和裴海征明目张胆的婚外情害得自己母亲含恨而死,还以为多相爱。
不过是利来利往,一个死一个疯,没半个好下场,连累儿女一辈子抬不起头。
他懒得和林姨争辩,那冰凉的眼神只让林姨躲闪不及更害怕。
签好了死亡确认书,他直接医院负责火化,站在林姨面前淡淡的说:“三天之内,搬离裴宅,多一分都别想带走,长行的律师会跟进继承事宜,他卡里还有十二万,按照法律,配偶,子女,合法分配。”
林姨张了张口,不敢置信的问:“你一定要做这么绝情吗?”
“最近家里有事,不能平白沾晦气,葬礼就不出席了,婚内他给你买的首饰,基金,股票,自己留着吧。”
说罢,他将手中的死亡确认书递过去。
林姨颤颤巍巍的手伸出一半去接,那张纸在空中像系了降落伞一般慢慢悠悠的飘,最后落在地面掀起点点尘埃。
悄无声息的走廊又被推来一个又一个急救病人,男人挺拔的身姿消失在走廊。
一辈子说长有无数分秒,说短也只有一个心脏支架崩裂的瞬间。
裴长忌从医院正门走出去,连宋开了车门。
他看了一眼手上的腕表,转头时中午的太阳光照在他脸上,视线被街边吸引,人没上车,转身朝街边走去
连宋顿了一下:“裴总?”
裴长忌停在一个摊贩面前,眉头紧锁的看着糖稀凝固后变黑反复变旧的锅:“这个怎么卖。”
“带核的三块一串五块俩,不带核的五块一个,来哪个?”摊主搓搓手,从铁车边扯个纸袋子准备装糖葫芦。
“草莓的酸吗?”
“不酸,全是九九草莓,个个都大!保甜的,不过这个贵,十五一串。”
“给我挑几个酸。”
摊主没见过这样的要求,挠挠头,笑呵呵:“头回听你这要求,家里有小孩不都喜欢吃甜的?”
“最近他怀孕,爱吃酸的,”他看了一会没核拍扁的山楂糖葫芦,最后也要了一个。
摊主说:“哎呦,怀孕少吃山楂。”
裴长忌知道,还是带一个回去。
孕期的小不点口味更刁,虽然吃东西胃口好,也分心情。
心情好时吃能吃一碗米饭,心情不好的时候也不肯听他哄,摘了助听器,背对着他躺,不高兴的把枕头都哭湿,哭到低血糖也不肯吃饭了。
黎因人瘦,三个月时小腹微微隆起,现在四个月,不用躺下小腹都看的出鼓起来弧度。
男性Omega的生殖腔薄,孕期显怀更早更明显,普遍七八个月就会早产,孩子需要在婴儿房呆上两个月。
两分钟不到,裴长忌拎着十几串糖葫芦回来。
连宋:“这干净吗?”
裴长忌:“他就吃外面卖的。”
自己家里做的太健康用料太好反而没了滋味,黎因的原话是:‘如果人人都吃健康食品,那垃圾食品谁来消灭?世界上很需要我这种为人民做贡献的好人在的!只要我够馋,就足够养活外面的小摊贩,为其他家庭的生活出一份力’
早知道就不让黎因去读书了,说出来的全是歪理。
在车上,连宋从后视镜看:“裴老爷子的事……”
“别让他知道了,就说公司有事。”
连宋:“明白。”
车刚停在裴公馆门口,院里的黎因穿着奶黄色的背带裤,外头套着羊绒毛衣,躲在雪地里奋力挖雪,纪枫在旁边用手亲搓一排雪球。
裴长忌和连宋刚进门就被雪球攻击,黎因兴奋大叫一声:“噢耶!砸中啦!”
大中午的,院里没有夏季的青葱,只有白茫茫一片耀眼的雪,太阳光照在黎因身上镀了一层光晕,他手上没戴手套,还准备拿着下一个雪球继续打。
可惜转眼的功夫,纪枫竟然把一排雪球都打连宋身上了。
连宋快步冲过来把纪枫的脑袋插。进雪地里,一把一把的雪从他后脖颈处往里面塞,纪枫冰的嗷嗷求饶。
黎因见没有雪球,只能蹦跶蹦跶的朝裴长忌跑过去,自己当雪球发射到他怀里,像个小天使扑腾着白羽毛翅膀就这么飞过来了。
“小祖宗,慢点。”裴长忌一把接住。
黎因的小心脏兴奋的怦怦跳,下一秒裴长忌的手托着他腋下像抱小孩似的抱起来。
他咯咯笑了两声,趁着被抱起来的功夫把自己的手伸进裴长忌的高领毛衣里,傻气十足的问:“凉不凉呀?”
裴长忌深吸一口气,顾不上他的恶作剧,拎着人到屋里取暖。
他穿棉拖,雪进了棉袜里湿了脚丫,成小冰块了。
黎因被他捂脚丫的时候勾勾脚尖:“怪不得脚麻麻的,原来是冻的——”
他痛觉偏迟,很少受冷,险些冻坏了。
裴长忌沉声道:“连宋,管不好纪枫,下个季度的奖金不给了。”
纪枫不服:“凭什么?你以为我纪家差你那仨瓜俩枣?”
连宋拍了他脑袋一下:“闭嘴。”
纪枫玩心大,和黎因在一块赶上两个幼稚鬼,纵着他腰,毕竟黎因不是他老婆,他当然不心疼。
今年过年纪枫两口子跟着他们在裴公馆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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