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书砚的资料上,他是出生云城的孤儿,靠爱心人士资助才上完的大学,但实际上,江书砚不仅有父母,还有一个哥哥姐姐。
自从陆盈妍生日那晚,陆老爷子当众宣布江书砚是陆向阙的未婚妻后,江书砚确实过了一段好日子。
他从未试过权势是这种滋味,昔年把他踩到脚底下,说他是条只会生育的母狗的人,一听到他成为了陆向阙的未婚妻,立刻诚惶诚恐地爬到了他面前,求他高抬贵手。
江书砚只是笑笑,什么话都没有说,就有数不清的人上赶着讨好他,帮他处理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事。
仅仅一个星期,他的人生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江书砚开心极了,这就是他想要的,他不需要陆向阙的怜爱,他只需要陆向阙的权势,他可以一个一个把那些曾经羞辱过他的人踩死。
同学,朋友、亲戚……以及父母,他要一个一个,把他们全都踩死。
江书砚知道自己在玩火,迟早自己会被烧死,但这种日子太美妙了,就算会被烧死,他也甘之若饴。
这一天,一通电话打进了江书砚的手机,他微笑着接通电话,听到电话里熟悉又陌生的声音,握着手机的手指指骨发白。
“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号码的,”他以往温柔的声音变得无比尖锐:“说话!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号码的!”
电话里不知道说了什么,江书砚猛地将手中的手机砸出去,他胸口起伏,怒不可遏,又惶恐害怕。
他好不容易摆脱过往的一切,不能让他们毁了他现在的生活,他必须要想个办法。
对,钱,他需要钱,他需要很多钱!
第43章 小心感冒
江书砚把自己所有的存款都取了出来, 二百六十八万,整整二百六十八万,是他所有的积蓄。
他戴着口罩和棒球帽, 把所有现金都放进一个黑色手提箱里,目光阴郁地走出银行。
外面的路人纷纷避让, 江书砚看起来实在不正常,像极了新闻上那些会当街刀人的罪犯。
一个小餐馆里, 因为不是饭点,店里并没有什么人, 老旧的电风扇“吱呀吱呀”吹着, 仿佛随时会罢工。
餐馆的最里面, 三个人正等着江书砚的到来,一个端着个碗吃面, 另外一对夫妻面色沧桑。
比起儿子的悠然自得, 这对夫妻既忐忑不安,又充满期待。
看见父母脸上的神色,趿着人字拖的男人嗤笑一声,高声让老板再来一碗面。
江书砚推开店门进来, 他扫了一眼整个店面, 径直向餐馆的最里面走去。
“砚砚……”
夫妻中的女人站起来,她眼眶通红,想上前抱住自己多年不见的小儿子, 又怕被他嫌弃。
江书砚冷冷地看了眼面前的夫妻, 又看了眼还在吃面的男人,他把身后黑色的包放下来, 语气冰冷开口:“六十万,我不管你们怎么分, 拿了钱马上离开这里。”
“砚砚,别这样,让妈妈好好看看你。”
中年女人上前,却被江书砚用力推开,一直坐着的父亲猛地站起来,他怒道:“林砚!这么多年,你妈妈一直在想你,你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不仅没有一句解释,还这样对你妈妈,你还有人性吗?”
“人性?”江书砚讥笑道:“你们威胁要见我,不就是想要钱吗?”
“威胁?”中年女人愣了一下,连连摇头:“不,我们没有威胁说要见你,是阿虎说你想要见我们,我和你爸爸才来的。”
江书砚十七岁离开家,一直没有消息,林母作为江书砚、或者说林砚的母亲,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儿子在想什么?
当年为了让小儿子留在家里,林母咬咬牙,跟林父在小儿子的饭中下了药,以至于让小儿子错过高考。也就是因为这件事,林砚恨极了他们,高考结束第二天,他就离家出走,再没有消息。
要不是林虎突然回来,说有了弟弟的消息,林母和林父还不知道自己的小儿子就在淮海。
这些年,小儿子过得怎么样,光看桌上囊鼓鼓的包就知道,他们不是为了向儿子要钱而来,只是想单纯再见小儿子一面。
林母知道小儿子没法原谅他们,根本不敢奢求小儿子能跟他们回去。
名叫阿虎的男人放下手中的碗,他目光落在面前的背包上,笑了一声:“六十万?江大教授这是打发乞丐呢,你一年的花销都不止这个数吧?”
“阿虎!”
阿虎打断他妈的声音,他冷道:“妈,你现在做好人太迟了,你以为你现在掉两滴眼泪,他就会变回曾经那个任劳任怨,一心想着家里的林砚吗?”
给林砚下药让他错过高考,为了还清债务逼迫林砚嫁给萧厉,林砚怕是恨不得弄死他们。
林虎没有什么兄弟情,就算有,林砚这么多年消失不见,也早就磨灭光了,跟他爸妈的虚伪不同,林虎就想要钱。
他站起来,提起背包,伸手拍了拍江书砚的肩膀:“两百万,我给你三天时间,我知道你拿得出来,”他压低声音开口:“你一定也不想别人好奇,错过高考的江大教授,是怎么摇身一变,变成归国天才的吧?”
林虎:“啊对了,还有林砚这个名字,你突然改了名字,我差点认不出你,好弟弟。”
江书砚瞳孔缩紧,他指尖陷入掌心,内心的憎恨与惶恐几乎要将他整个人淹没。
天气渐冷,陆向阙带时洛雪去温泉山庄度假,路过并州,跟叶裴见了一面。
叶裴虽然人不在淮海,也没有参加陆盈妍的十八岁生日晚宴,但陆老爷子在孙女的生日晚宴上当众宣布陆向阙未婚妻这件事,还是第一时间传到了叶裴耳朵里。
他先是震惊,后又觉得确实是陆老爷子能干得出来的事。
他在心里庆幸,还好只是背着向阙宣布未婚妻,而不是给向阙下药,让他跟所谓的未婚妻先上车后补票。
叶裴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陆老爷子为什么非要拆散向阙和时家少爷,他不是一直挺喜欢时家少爷的吗?
感情这喜欢还是对人对事,有保质期的。
叶裴在并州的别墅距离研究所很近,他个人喜欢安静,别墅里没有什么人,除了几个保镖和打扫卫生的阿姨,就没有其他面孔。
极具现代气息的茶室里,叶裴跟陆向阙在说话,时洛雪坐在陆向阙身旁,给陆向阙沏茶。
“……目前的情况就是这样,想要继续破解,”叶裴看了眼时洛雪:“继续破解秘密,还需要一定时间。”
陆向阙交叠着一双长腿,他手里拿着资料,正慢慢翻看。
叶裴知道好友来并州见他,且是带着时家少爷,一定有事,但此刻时家少爷在这里,两人并不好展开话题。
“陆叔叔。”
时洛雪将一盏茶放到陆向阙面前,他微微倾身,目光好奇地看着陆叔叔手上的资料。
陆向阙往时洛雪身边靠了靠,让时洛雪看得更清楚些。
时洛雪看得一知半解,里面有很多专业词汇,是他看不明白的,只能求助于陆叔叔。
陆向阙抬起眼眸,一边看着时洛雪认真的神情,一边低声解释。
说起来,时洛雪虽然自身就是特殊人群,但他对特殊人群的认识,并不比陆向阙多。
因为特殊人群稀少的缘故,从小学到初中、高中、乃至大学,都没有特殊人群的相关课程,只有在生理课的时候,老师会提一两句,这导致不仅其他人对特殊人群很陌生,就连特殊人群自己对自己也很陌生。
叶裴端起茶杯喝茶,心里在想,该找一个什么借口支开时家少爷好,他一直在这里,有些话不好说。
然而直到晚餐结束,他都没有找到理由,叶裴叹气,只好等第二天再说。
他的苦恼太明显,时洛雪忐忑地想,是不是自己太粘着陆叔叔了,叶叔叔好几次想找陆叔叔说话,都没法说。
得知时洛雪在想什么的陆向阙低笑,他道:“不用理他,他想说自然会说。”
时洛雪环着陆向阙脖颈,仰头亲了他一口,转身洗澡去了。
叶裴这栋别墅很大,房间很多,但陆向阙和时洛雪自然而然地住到了一间,仿佛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陆向阙坐在床边沙发上,他一只手支着下颌,看似在闭目养神,实则在想问题。
之前他看到过洛雪脖颈后的花瓣胎记,那是一朵正在悄然绽放的艳丽花瓣,可那朵花,正随着时间的绽放,慢慢转变成一朵纯洁雪白的牡丹花。
尽管研究所已经对特殊人群有所了解,但对这种情况,资料还是有所欠缺。
陆向阙不知道,这种转变对时洛雪是好是坏,会不会对他身体有所影响,所以他借度假为名,一是想带时洛雪出来散散心,二是想给时洛雪检查一遍身体。
“陆叔叔?”
一道轻不可闻的声音响起,陆向阙睁开眼,他伸出手,将站在他面前的时洛雪抱进怀里。
时洛雪穿着浴袍,他刚洗了澡,身上冰冰凉凉,陆向阙直皱眉。
“陆叔叔……”
时洛雪一双雪白手臂环上陆向阙脖颈,他微微低头,唇刚碰到男人的喉结,滑落肩膀的浴袍就被人拉了上来。
陆向阙:“你洗了冷水?”
时洛雪眨了下眼睫,他很茫然,不知道陆叔叔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陆向阙将他抱起来,放到床上,然后给他盖上被子:“身上这么凉,小心感冒。”
第44章 要抱才算
时洛雪躺在被子里, 乌黑发丝散落在雪白的枕头上,他眼眸一眨不眨地看着陆向阙。
陆向阙站在床边,他抬手扯下青色帷幔, 时洛雪面前的光线瞬间暗了一半,很快, 另一半也跟着暗下来。
“很晚了,你先睡。”
隔着帷幔, 陆向阙低声开口,他转身想要离开, 衣角却被人从身后拉住。
陆向阙微微一怔, 他回过头, 看见一只雪白的手从帷幔中伸出来,正拉着他的衣角。
“怎么了?”
“我睡不着。”
时洛雪闷声道。
陆向阙心底失笑, 他坐到床边, 节骨分明的一只手抚上时洛雪脸颊,俯身在他柔软的唇上亲了一下。
“现在呢?”
时洛雪眨了眨眼,心跳加快,他小声道:“还是睡不着。”
陆向阙又亲了他一下, 笑道:“今天到此为止, 我去洗澡,很快回来。”
时洛雪听懂了陆叔叔话里的意思,他微微睁大眼眸:“为什么?你今天才亲了我两次, ”想到刚刚的两次都是只浅浅的碰了一下, 他生气地道:“刚刚不算,你都没有抱我。”
陆向阙挑眉:“要抱才算吗?”
时洛雪重重点头, 他一双漂亮的眼眸里透着认真:“只有这样,陆叔叔才不会敷衍我。”
每次接吻, 陆叔叔都会很敷衍他,薄唇碰两下,就算是一个吻了,时洛雪想深入都不行。
他虽然表面没有什么,但心底还是会很难过,觉得陆叔叔还是把他当小孩子。
陆向阙怔住,他从没想到,自己的克制在时洛雪看来,会是敷衍。
喜欢的人就在自己身下,他当然也会有忍不住的时候,只是每次抱着时洛雪,想到叶裴的话,他心底的波澜就会被强行压下去。
如果亲近意味着要伤害时洛雪,他宁愿永远不亲近他。
可是这些时洛雪不知道,他只以为,陆叔叔不跟他接吻,是还把他当小孩子。
陆向阙内心一叹,他在时洛雪眉心轻轻落下一吻,低声道:“没有敷衍你,我是害怕自己控制不住。”
眉心处发痒,时洛雪忍不住闭上眼,他喃喃道:“控制不住也没有关系,我愿意的,陆叔叔。这一辈子,我只想要陆叔叔你一个。”
哪怕他讨厌颈后的花瓣胎记,可……可如果陆叔叔喜欢,他愿意将那一朵栩栩如生的牡丹花展露出来。
“睡吧,”陆向阙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明天还有重要的事要办。”
“重要的事?”时洛雪睁开眼,他疑惑道:“什么重要的事?”
他们不是只在并州呆一个晚上吗?难道陆叔叔还有其他行程?
陆向阙顿了顿,并没有将明天要给时洛雪检查身体的事说出来,他怕时洛雪会多想,晚上睡不着。
“研究所有些事,需要我亲自去一趟。”
是研究所出什么问题了吗?
帷幔又垂落下来,面前一片漆黑。
时洛雪在昏昏欲睡中想,他也想去研究所一趟,他想问一问那里的研究人员,特殊群体颈后的花瓣胎记,为什么会突然发生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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