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助理看见原非言跟伊卓走进来,他对两人点点头,走出书房。
陆向阙交叠双腿坐在沙发上,他戴着金丝框眼镜,手里拿着一份文件,不知道在看什么。
原非言走到陆向阙面前,老实认错:“对不起小舅舅,我以后再也不去酒吧了。”
陆向阙抬眸看了他一眼,原非言立刻道:“我以后一定做个积极向上,对社会有益的人。”
陆向阙继续看起文件,他没让原非言坐,也没让原非言回去,直到原非言站得腿疼,才放下文件开口:“你已经二十岁,只要不违法犯罪,去酒吧是你的自由,但是原非言,顾成明是什么人你比我清楚。”
原非言脸色一白:“小舅舅,我……我真不知道顾成明也在,宁池约我出去,只说是朋友聚会,到了地我才知道他也邀了顾成明。”
“在看见顾成明的第一时间,你就应该回来,”陆向阙看着外甥:“顾家这段时间债务危机,他正愁借不到钱,原非言,你要是到了他手里,会有什么下场?”
“我……我……有小舅舅在,他不敢。”
陆向阙笑了笑:“狗急都会跳墙,命都要没了,还会怕这个?”
顾家一旦破产,在巨额债务的压力下,源鼎大厦要跳好几个人,毕竟不是谁都有东山再起的能力。
原非言手脚发抖,他知道小舅舅不会骗他,顾成明这个人他是知道的,吃喝嫖赌,无恶不作,据说去年还酒驾撞残过一个无辜路人,只是顾家家大势大,赔了几百万,又找了个替死鬼,这件事不了了之。
他一开始是真不知道顾成明也在,到了地方看见顾成明,他本来是想走的,可是宁池硬拉着他不让走,说什么兄弟好久不见,必须要坐下来喝几杯。
原非言想着这么多人在,顾成明就是想玩吃喝嫖赌那一套,也不敢明着来,就坐了下来,谁知酒还没喝几杯,伊卓就带着人进来抓他。
见外甥知道怕了,陆向阙道:“这几天,你就老实呆在家里,等阿璟回来,去乡下看你外公。”
第二天,原非言刚睡醒,就从群里得知一个震惊的消息,昨晚宁池等人被人举报聚众吸x,被警方带走了。
调查结果出来,聚众吸x没有,但是顾成明尿检阳性,顾家完了。
原非言看得瑟瑟发抖,这个顾成明居然还吸。毒,还有什么是他不敢干的。
至于举报的人,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他小舅舅出的手。
华灯初上,霓虹灯璀璨。
一家专门做淮海名菜的传统餐厅里,苏遥坐在餐桌前,双手十指交叉抵在下颌,低头思考问题。
他穿着一身简单的白色体恤和黑色长裤,十分具有青春气息,让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个初入社会经验不多的年轻人。
而年仅23的苏遥,也确确实实是个年轻人。
今晚跟陆向阙这顿饭,是私底下相聚,并不是正式场合,所以苏遥没有穿太过正式的衣服,而是穿了一身休闲服过来,想给陆向阙一种朋友私下聚会的感觉。
作为陆家掌权人以及淮海最有权势的人,他想见陆向阙一面并不容易,好在苏家认识一位淮海的老教授,这位老教授是陆向阙大学时的老师,通过这位老教授的情面,他才得以见陆向阙一面。
时间渐渐逼近约定时间,一个身着正装,矜贵优雅的男人向苏遥走来。
男人长得很高,宽肩窄腰,要不是那张脸苏遥曾经在财经杂志上见过,他会以为这是个模特。
然而这种错觉只有瞬间,苏遥无比清楚,陆向阙有多优雅迷人,他本人就有多危险。
苏遥站起来,笑着伸出手:“陆先生,久仰大名,我是苏遥。”
与众不同的自我介绍,与其他人见到陆向阙时的诚惶诚恐相比,苏遥显得十分大方得体,而且还很自信。
他要的就是这种自信,保证吃完这顿饭,陆向阙还能记得住他。
陆向阙唇角带笑,他伸出手,跟苏遥虚握了一下:“你好,苏遥,我是陆向阙。”
第07章 很甜的冰糖雪梨水
苏遥是个风趣幽默的人,他从自己在国外留学时的生活讲到国内的大学,又从国内大学讲到淮大,只字不提自己为什么要见陆向阙。
淮大是陆向阙的母校,苏遥提淮大,无非是想引起陆向阙的共鸣,进而让陆向阙对他心生好感。
陆向阙始终唇带笑意,既没有不耐烦,也没有表现得很感兴趣,苏遥说两句,他回一句,一顿饭下来倒也没有尴尬。
“陆先生,你去过岩岛吗?那里的大海像玻璃一样,非常的漂亮。”
“还有海湾洲……”
时间来到晚上八点半,吃完晚餐,两个人沿着南湖散步。
晚上的南湖人很多,有情侣,有一家人、还有很多夜跑的人。
附近高楼大厦五光十色的霓虹灯倒映在湖面上,美轮美奂。
陆向阙的正装外套已经脱了下来,他搭在臂弯上,面带笑意地听一旁苏遥说话。
“这里真漂亮,住在这附近的人一定很幸福。”
“苏先生也可以在这里买一套房子,空闲的时候过来住一住。”
苏遥看向陆向阙,好奇道:“我听说陆先生住在银海别墅,不知道那是一个怎样的地方,也有一片像玻璃一样的大海吗?”
陆向阙:“我不知道,我没有去过别墅后面的大海。”
苏遥显然不相信,他的目光太明显,陆向阙笑道:“我确实没有去过。”
两个人一路从东门走到西门,苏遥看见有自动售货机,问陆向阙:“陆先生,你想喝什么,我去买。”
“一瓶矿泉水,谢谢。”
苏遥去买水,陆向阙站在原地,西门的人比东门那边的人还要多,他还听到了乐队演唱的声音。
“陆先生!”
苏遥拿着水回来,他眼眸里全是笑意,然而陆向阙却略过他,看向了他身后的少年。
乌黑柔软的发丝,漂亮的侧脸,在人群中安静得没有存在感。
时洛雪正在纠结买什么饮料,突然自动售货机响了两下,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从他身旁走过,弯腰拿起两瓶汽水。
时洛雪低着头,一瓶冰糖雪梨汽水映入眼帘,而拿着它的是一双节骨分明的修长手指。
他慢慢抬起头,矜贵优雅、成熟稳重的年轻男人正微笑着看他。
时洛雪睁大眼眸:“陆、陆叔叔?”
陆向阙:“不喜欢吗?”
时洛雪心砰砰跳,陆叔叔怎么在这里,像陆叔叔这样的人物,不是应该坐在大厦顶层的豪华办公室里发号施令吗?
“喜欢,”时洛雪伸手接过冰糖雪梨水,他眼睫眨了一下:“陆叔叔怎么知道我喜欢喝这个?”
“你盯着它看了很久。”
有这么久吗?连陆叔叔都看出来了。
时洛雪看了眼陆向阙手里拿着的汽水,也是一瓶冰糖雪梨水,他问道:“陆叔叔也来南湖散步吗?”
陆向阙:“跟朋友吃完饭,过来走走。”
朋友?
时洛雪心道,原来陆叔叔有朋友啊,他还以为陆叔叔身边只有保镖。
“……谢谢陆叔叔的冰糖雪梨水……”时洛雪看着陆向阙,又看了眼桥的方向:“我姐姐在等我……”
“去吧,不要玩得太晚,早点回去。”
苏遥从头看到尾,他只有一个疑问,刚才的少年是谁?
陆向阙态度温柔,这个少年不简单。
晚上十点,伊卓打开车门,陆向阙坐上车。
伊卓道:“老板,我刚刚看见了时家少爷。”
陆向阙转头向窗外看去,漆黑夜色里,时洛雪站在桥头,他身后是对岸的璀璨灯火,还有一艘在湖面上的船。
时曼从人群里小跑出来,气喘吁吁,她用手指弹了时洛雪额头一下:“时洛雪,我不是让你在对面等我吗,还敢不接我电话,你皮痒了是不是?”
时洛雪额头疼了一下,他拿出手机,按了按开机键:“我手机没电了。”
“……”时曼:“算了这次放过你,过来,拿我的手机,再给我拍两张照。”
……
苏遥好像只是单纯想跟陆向阙见一面,自那晚之后,他在淮海有陆向阙的场所频频出现,却从未求过陆向阙什么事。
他的动作直白而热情,即便没有明说,也有不少人看出苏遥的心思。
大部分人都是看热闹的心态,陆向阙从十八岁以来,追求他的人数不胜数,直接爬床的也不是没有,但都没有一个人成功。
他们私底下都说陆向阙是个没有感情的人,这么多人前赴后继的要来融化他的心,他就像个冷血动物一样,毫不动摇。
他们都在打赌,苏遥多久会死心。
苏遥在来淮海前已经做好了准备,可是真正见到陆向阙,他才知道为什么那些人会说陆向阙是个冷血动物。
陆向阙不会当面给他难堪,可是他的态度,比当面给他难堪还要让他难受。
就好像猫逗老鼠,猎人对猎物,那种高高在上的漠视,让苏遥觉得自己像个小丑。
对,一个小丑,一个正在表演的、丑态百出的小丑。
一想到这点,苏遥平静的脸险些破功,然而想到他背后的苏家,还有宋家,苏遥又硬生生忍了回去。
燕城那些人都在背后说他心机深沉,可跟陆向阙比起来,他这点心机算什么。
苏遥呼了口气,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断调整自己的状态,然后走出洗手间。
这是一个私人会所,说是会所,其实是一栋私人别墅。
别墅内部非常奢华,长廊两边挂着的昂贵壁画不提,光是楼下挑空的钻石星空顶,就花了好几亿。
苏遥来到一个房间前,门前两个保镖打开房门,他走进去,里面几个气势不凡的男人正拿着球杆打球,其中就包括神色冷淡的陆向阙。
看见苏遥进来,几个男人互相看了一眼,都带着看戏的表情。
其中一个笑道:“苏总来了,一起玩一玩?”
苏遥身为苏家子弟,不可能连台球都不会玩,他从一旁保镖手中接过球杆,加入游戏。
本以为能凭借这游戏靠近陆向阙,谁知陆向阙把手中的球杆给了身后保镖。
伊卓拿着球杆,笑道:“各位老板,一会儿手下留情啊。”
中午陆向阙没有留下来跟几个老朋友吃饭,他带着助理保镖离开,苏遥追出去,电梯刚下到车库,就看见一辆黑色轿车正要行驶离开。
“陆先生!”
苏遥冲上前,拦在轿车面前,他不怕死,只怕没有机会接近陆向阙。
轿车停下,里面的人却没有摇下车窗,仿佛是想看苏遥想说什么。
苏遥松了口气,他来到轿车后座的车窗前:“陆先生,晚上能一起吃顿饭吗,我真的很仰慕陆先生——”
车窗摇下,露出一张似笑非笑的脸,这张脸的主人同样俊美逼人,但他不是陆向阙。
“苏总,你认错车了,向阙的车早就开走了,”见苏遥脸色阴沉难看,脸的主人好心道:“不过你要是想吃饭,我也可以跟你一起吃,我的身价虽然没有向阙高,但配燕城苏家,还是绰绰有余的。”
跨江大桥上,坐在副驾驶的伊卓道:“还以为这个苏遥会有什么手段,跟之前那些人也没什么两样。”
陆向阙一边翻着手里的资料,一边淡淡开口:“那你可小瞧苏遥了,苏遥跟洛雪一样,身上都有花瓣胎记,你要是小瞧他,马上就会阴沟里翻船,成为他在燕城那些跪在他西装长裤下的男人。”
伊卓脸色一变:“苏遥身上有花瓣胎记?”
他的人居然没有查到。
“知道这件事的人只有苏遥的母亲贺莹,还有当初接生的医生,那几个医生已经辞职出国,你的人查不到很正常。”
伊卓此时才觉得苏遥有威胁,之前因为苏遥的丑态百出,他对苏遥只有嘲弄和轻视,要是他因为这轻视而降低警惕心……
“你以为苏遥的资料上为什么说他不择手段,前几年他出国,可不仅仅是为了留学,为了并州一块价值几十亿的地皮,他给严晋生了个儿子。”
因为这块地皮,苏家才能快速崛起。
伊卓涩声道:“我记得,严晋已经娶妻生子。”
陆向阙:“对苏遥来说,这并不算什么。”
只要生一个儿子,就能获得价值几十亿的地皮,为什么不呢?
伊卓已经彻彻底底对苏遥改观,要知道几年前的苏遥才十八九岁,十八九岁就能做到这种地步,苏遥城府之深超出他的想象。
之前他还在想,苏遥要怎么撼动陆家这艘大船,为宋怀安报仇,要是他和老板都被苏遥的表面欺骗,让苏遥怀上老板的孩子,后果不堪设想。
像苏遥这类拥有花瓣胎记的人,一旦怀上孩子,基本很难流掉,也就是说,只要苏遥怀上老板的孩子,老板只有跟苏遥结婚这一条路,除非老板想抛弃孩子。
在乡下的老爷子绝不可能同意。
……
时曼今天带回了一只猫,一只名叫毛毛的蓝白英短,据时曼说,是朋友出门旅游,暂时给她养的。
时洛雪蹲在这只有着金色瞳孔、漂亮可爱的小猫面前,他看着毛毛,毛毛也看着他。
时曼倒好猫粮和猫砂,转身看见一人一猫对视,她挑眉道:“洛雪,原来你喜欢猫啊。”
时洛雪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欢猫,他只是觉得这种生物长得很可爱,有一种想抱起来的冲动。
他犹豫了一下,道:“姐,妈准你在家里养猫吗?”
“当然不准啊,”时曼走过来,也蹲到毛毛面前,拿起逗猫棒逗猫:“不过我可以偷偷养。”
时奕庭和叶琳的房间在二楼长廊右边,时曼和时洛雪的房间在三楼,只要小心点,就绝对不会被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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