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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雪见带我来见见夫人罢了。”
宇智波泉奈心领神会。
上杉夫人满意颔首，又冲着在一旁逗猫的神林雪见招手：“小雪见，小又旅，我的事谈完了，你们两还不过来。”
说话间，她盯着正被神林雪见捉着猫爪玩左右互搏的又旅：“小又旅，却是还得麻烦你——”
“知道了知道了，麻烦死了。”
又旅嘴里嘟哝着，不耐烦地从神林雪见手中挣脱出来，踩着猫步便朝上杉夫人走去。
只在眨眼间，原本在周围侍立的几个仆从便被尖利的猫爪割了喉，唯一一个察觉不对想要逃窜的，也只将将放飞出袖中飞鸟便倒了地。
那只飞在半空的飞鸟也成了又旅嘴里的小点心，被它三两下吞下肚去。
“足下，还请见谅。”上杉夫人微一欠身，“我这府里来来去去的探子没个消停，打杀了也会再冒出一批，故而这一批探子我本想留着他们算了。却不曾想足下竟然还活着，这消息却是万万不能从我这漏出去的。”
“如今我这上杉府抬出去一批人，只怕会惹得有心人注意，还望足下小心，莫被那些苍蝇缠上。”
此时的宇智波泉奈已经起身，夹在指尖的千本被他不着痕迹地收回袖中。
他听罢只淡淡颔首：“夫人放心，我活着一事无论泄露与否，都不会牵连到夫人。”
说罢，他牵过身旁神林雪见的手便与上杉夫人道别：“此人我带走了，夫人若着急，可随时遣人来问。只不过，那个叫雪间的仆从，我很不喜欢，还望夫人莫要让他再来神林宅了。”
宇智波泉奈被神林雪见拉着走了。
原本应该随他们离去的雪间却被上杉夫人留了下来。
“还真是个难缠的家伙。”上杉夫人轻摇团扇，神情莫测，“小雪见被他盯上，也不知是好是坏……”
“夫人。”雪间轻声出言，“他还活着一事，需不需要报与城主知晓？”
“多嘴。”上杉夫人斜了仆从一眼，“我只是个小城城主的夫人，你当我有几条命能掺和进千手和宇智波的恩怨里？！我看你话多的很，那你便改个名字，就叫多嘴得了！”
第67章
明明上杉夫人交代的是能牵动天下局势的大事， 可宇智波泉奈却全然没有半点搭理身后跟随的人的意思，反倒是只顾着回答神林雪见的疑惑。
比如——
“你真的瞎了吗？”
神林雪见一脸怀疑人生的表情看着宇智波泉奈如履平地地绕过重重庭院，拉着他走出上杉府。
“该不会蒙着眼是在装可怜骗我吧？”
直到上了马车， 他还跃跃欲试地扯着宇智波泉奈蒙眼的白布要拉开看一看才罢休。
“真的看不见。”宇智波泉奈叹息一声， 压住神林雪见的双手，“不要看，丑。一对没有眼珠的眼睛，有什么好看的？”
斑哥就连在他面前提起换眼都小心翼翼， 可这家伙却一点都不顾忌他。
不过，被这样如常对待， 宇智波泉奈反倒自在许多。
“那你为什么能看见路？”
神林雪见乖乖住了手，但仍旧满脸怀疑。
“不是看见，是我记住了你引我走过的路。”宇智波泉奈摩挲着神林雪见的脸颊，“因为你带我走过， 所以我才不会走错。”
在死而复生又失明的日日夜夜里， 也多亏有神林雪见陪在他身边，这才让他能以坦然的心态去面对自己已不再是那个呼风唤雨的宇智波二当家，而只是个什么都没有做成的废物的现实。
“好吧。”
神林雪见接受了这个解释。
直到回了神林宅， 身后被上杉夫人塞过来的名为阳太的人被带走， 他才拉着神林雪见细细询问：“那个名为阳太之人的仇怨大抵与德川氏或丰臣氏有关， 我若插手， 大抵也就是贵族换了家主又或者权力旁落之类的无聊事情。”
“你想要什么样的结果？虽然帮上杉夫人就是帮你，可这两者之间总还有区别的吧？”
“能有什么区别？”神林雪见无所谓地摇头，“藤原城主想要天下， 上杉夫人想插一手， 我同样也有此意。目的相同，又分那么清楚做什么？”
“就这么简单？”宇智波泉奈眉头一点点拧紧， “不求金银，不求权势，一点好处都不要？”
神林雪见图什么？
就算是为了天下大乱之后的天下太平，也总得手握筹码才能保证藤原大辉和上杉夫人在得了天下之后不胡乱作妖吧？
“不需要。”神林雪见果断摇头，只蹭着宇智波泉奈的肩膀道，“有些事没有那么复杂，不看能不能得到什么，单看想不想做罢了。”
“是我想太多了。”
宇智波泉奈苦笑着认错。
他又被神林雪见上了一课。
也难怪他从来都猜不透神林雪见的心思，这家伙不为利益所动，不为声名所累，行事又怎会留下纰漏？
旁人以自己的腌臜心思去猜测，又怎么可能猜得中这家伙的心思？
“你确实想太多了，帮忙就帮忙，做多了反而人家要疑心你的目的了。”神林雪见肯定了一句，不过很快又捧着宇智波泉奈的脸亲了一口权当安慰，“好啦，我知道你只是在担心我，但是我真的没有什么事。”
话虽如此，但宇智波泉奈还是找神林雪见身旁的仆从藤黄确认了，在得到藤黄肯定后，他才去见被晾了数天的阳太。
故事很老套。
无非就是丰臣家的贵族在外留情生出的儿子，带着母亲回归家族，结果母亲被磋磨至死，他也被赶了出来。
“你想报仇，直接雇佣忍者一刀杀了你父亲不就了事了？”
宇智波泉奈唇边含着浅笑，说到杀人时声音平静极了。
“大人莫怪，我是个贪心的人。我不仅想看着父亲身死，还想看着丰臣家从大贵族的位置上跌落下去，看着一群高高在上的家伙只能匍匐在其他贵族脚下。”
阳太笑得邪气极了，阴柔的面容也变得阴森可怖。
“大人，我知道夫人想要什么。若大人能助我当上丰臣家的家主，我便是将整个丰臣家都送给夫人与大人，也心甘情愿。”
“野心太大，本事太小，一身上下除却丰臣家的血脉之外，不堪大用。”
宇智波泉奈淡淡评价道。
“但我相信大人一定有法子。”阳太仍旧笑着，似乎没听出宇智波泉奈话中的贬低，“堂堂宇智波二当家出手，又岂会有办不到的事情？”
“你的胆子很大。”宇智波泉奈“看”向一口叫破他身份的人，“胆敢叫破我的身份，我是不是应该杀了你？”
“大人本就不在意自己的身份泄露，又何必把我放在心上？”阳太笑道，“更何况，我这身血脉，不正是大人对丰臣氏出手的最佳借口吗？”
“听闻宇智波败于千手之手，若能由大人牵线，让丰臣氏向藤原大人俯首称臣，那宇智波岂不能借此扳回一局？”
宇智波泉奈并未被这等挑衅之语激怒。
他只和声应道：“你是上杉夫人的人，我本不想多管。可你这张嘴实在太会说了，放你出去实在危险。在我应允之前，你就待在这院里吧。”
他起身便走。
“大人，那助我复仇之事……”
阳太脸上的笑意微僵。
他没想到，自己点破宇智波泉奈身份一事，竟然让这位宇智波二当家半分情面不留。
都说这位宇智波二当家八面玲珑、长袖善舞，可他瞧着这位似乎并没什么耐心。
“你身上的血脉很重要。”宇智波泉奈头也未回，“可忍界里也不是没有移骨换髓、挪血再造的手段。若真紧要，我再炮制一个丰臣氏外室子的手段还是有的。”
上杉夫人将人放在他这，显然不是真为了让他帮这人报什么仇怨，而是让他借助这人的身份和血脉做些事情。
他已经知道该如何做了。
便在宇智波泉奈在上杉城养病并帮上杉夫人做事的日子里，又有一件事找上了神林雪见：
藤原城主下令，让神林雪见启程回藤原城，去见证千手和宇智波和解一事。同时，日向龙之介携日向族人照旧会随行护卫。
宇智波泉奈接到这份消息时，心下便一沉。
如今的雪见心思单纯，上杉夫人虽看出了不对，却也不会多管，可藤原城主就不一样了。
他不知道神林雪见打算如何应对藤原城主，也就更不能贸贸然放人去和藤原城主这样的老狐狸打交道。
却在他沉思之时，手中的信纸被抽走，一旁递来讯息的藤黄也无声退下。
“怎么了？这副愁眉苦脸的模样？”
随着疏懒的声音响起，一个熟悉的身影坐进了怀中。
宇智波泉奈愁容一收，眉梢眼角间皆挂上了喜悦的神色，他朝神林雪见脸上摸索去的手甚至微微颤抖起来。
一如他的声音。
“你醒了？！”
“什么醒不醒的？”神林雪见满脸嫌弃，“明明是你醒了才对！我何时昏迷过？”
“不是……我……”宇智波泉奈急忙解释，“你恢复了？！不再是先前那副心智不全的模样了？！”
“怎么？”神林雪见挑起宇智波泉奈的下颌，“我看你倒是喜欢我那副样子喜欢得很，天天不知占了我多少便宜。”
“是我的错。”宇智波泉奈好脾气地认错，“你那副样子虽好，但我却更喜欢你像现在这样与我说话。”
“究竟是怎么回事？”他贪婪地抱住怀中清醒过来的人，柔声问道，“我虽从千手扉间那里听到了些只言片语，但对你的状况却还是弄不清楚。为什么他会说你表现出的可能是十岁的模样，可能是十五岁的模样，也可能是二十岁的模样？”
神林雪见有心想再找找宇智波泉奈的麻烦，谁让这家伙天天都占他便宜的？
可见着宇智波泉奈满是忧心的脸，他也再说不出刻意为难的话来。
“啊，那个啊。是我自己干的。”他将下颌搭在宇智波泉奈肩上，望着窗外的蓝天白云，声音悠远，“我耳边总是有人在说话，我嫌烦，又不想回应他们，于是就分了点以前的我去和他们吵架。”
“是中了某种精神幻术吗？”宇智波泉奈拧眉，“连千手也没办法解决？非逼得你将自己的精神分割出去才行？”
“不是幻术。”神林雪见话说得随意，却让听众心里一紧，“我一直都能听到，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只不过平日里我没表现出来而已。”
“之前仓促之下解封地怨虞，又喂了地怨虞一点不好的东西，结果就搞得我的主体意识只能在体内压制那东西。明面上操纵我这具身体的，也只能是我分出来的那些过去的剪影了。”
“是我害的？”
宇智波泉奈听得心惊肉跳，心中自责的情绪再也止不住了。
“你在说什么傻话？”神林雪见舔着唇回味道，“黑绝那种东西难抓死了，它在宇智波族地上我的身，我都没来得及抓它。这次你把它带到我面前，可是省了我好多事呢！”
虽然黑绝那玩意难吃归难吃，但那家伙记忆里的情报可了不得啊！
神林雪见花了大半年，也才勉勉强强把黑绝千年来的记忆给消化完毕。
宇智波泉奈面色空白了一瞬。
他没想到清醒过来的神林雪见竟会给他这么一个答案。
不是他的错……
他反而帮上了忙？
“也只有你才会这么安慰我了。”
宇智波泉奈心绪复杂。
他不相信神林雪见没有捉住黑绝的办法。
这么说，多半是为了照顾他的情绪吧？
“你想多了。”神林雪见挑眉，饶有趣味道，“你不来，我可就要找你哥哥去了。相信宇智波斑在得知弟弟被黑绝算计至死后，一定很愿意舍出一对永恒万花筒写轮眼来给弟弟报仇吧？”
宇智波泉奈听得身形一点点僵硬起来。
如果神林雪见真告诉斑哥他是黑绝害死的，那么为了报仇，斑哥一定会把眼睛当做报酬交给神林雪见的……！
而永恒万花筒写轮眼，大抵就是神林雪见引黑绝出现的诱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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