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挺悬的。”
“我看未必，没过多久，季驰就要离开了吧？”
他们的话没说完，人已经消失在电梯门内，每一句话都飘入了骆意秋的脑袋里。
谁要离开？
季驰？
开什么玩笑，季驰那么优秀怎么可能轻易离开？之前他还听小蜜说他要涨工资了，那新资是普通员工的五倍。
莫非……
赵宝云提出包养了他？或者说两个人关系快要确定了，两人要双双休假挑节日结婚？
骆逸秋越想越离谱，打开手机立马给小题发信息。
【小题，你能查我领导近期的情况吗？】
小题回复很快：【没有问题。】
不过半个小时，小题发了文件过来，上面详细描述了赵宝云这段时间的行踪，见面地点能看出是去见她那群姐妹了。
他暗自松了口气，认定那群同事就是嫉妒季驰能力，背地里乱嚼舌根。
小蜜午饭顾不上吃，抽着骆逸秋问谈判有什么新的提升，骆逸秋大致和她对了一遍，总体下来，小蜜非常不满意。
“我得跟你说，三天后，有场交易，赵总去谈，你和我都要去辅助。”小蜜认真提醒，“赵总准备让你和她一起进行解说。”
骆逸秋一愣：“我？”
“拔苗助长不行，但没办法，你这两天必须苦练下来，不然你坐不稳这个位置的话，上头就要对你提出意见了。”
小蜜说完停顿了一下：“别太有压力。”
骆逸秋听她语速超快说完，头也不回消失在自己视线处，什么意思？上面已经下达了对他的考核吗？
他略显迟钝，又认命，必须要好好学学如何沟通。
回到办公室的小蜜，如实说了情况，便收拾资料准备陪赵宝云去开下一轮视频会议。
赵宝云这两天没睡好，昨天专门去美容院保养以为会精神许多，实际上没什么作用，她的神态还是显得疲惫。
公司成堆成群的事情，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一个头两个大。
“那小子怎么样？”
小蜜：“在学习。”
赵宝云暂时没有找新秘书的打算，她认定自己的眼光，廖庆烨和季驰这次最终对决，肯定是季驰得到认可。
她打算把骆逸秋逼上秘书位，逼迫他成长。
这么多年了，他玩耍也玩耍够了，就算不是真的想要结婚，也要为了自己的未来做打算，在她这里锻炼回到骆家也能帮上点忙。
骆家家大业大，骆子松年龄一到肯定退休，他和李美凤说好的世界旅行至今都没有实现，巴不得能早点撒手不管自由自在。
这么大产业交给骆意疏实在辛苦，虽然骆意疏不是她赵宝云的干儿子，但也勉勉强强算半个。
早点把骆逸秋赶回去帮忙，也是还了李美凤多年前的人情。
即使是任务重，骆逸秋回家依旧没忘记学习做饭，三天后是重要项目也是季驰的生日，必须两样都拿下。
周一起，骆逸秋和季驰互相见不到，季驰整天都在外面，说是在忙外面的工作，实际上是在做最后业绩的冲刺。
骆逸秋一边学谈，一边找小蜜高林练习，每天进步增加，还学会转换思维说服对方故意的刁难。
高林鼓励他：“兄弟你肯定可以。”
骆逸秋：“借你吉言。”
“嗯，苟富贵勿相忘。”
从早到中午十二点，骆逸秋和小蜜陪着赵宝云完成员工大会，在一点半准时抵达饭店，哪家饭店很熟，骆逸秋上次和杨宵家吃饭时来过。
这次心境完全不同，他带着强烈的胜负欲，要拿下接下来即将发生的谈判。
进了包厢，裹着浓郁的商业气息飘来，空气有各种各样的香水味，以及几束鲜艳漂亮的百合。
骆逸秋咽了咽口水，随着赵宝云坐下。
对面是个六十多岁的女人，脸上不失富态，v领的西装戴着粗大的黄金项链，手上更配了价值连城的玉镯子。
赵宝云不输气质，礼貌问好：“林总。”
“我听说你的温泉计划非常不错，这次过来是想要扩大领域吧？”林总问，“既然你事业起步如此稳固，我也不好过河桥拆，这个数，合作无敌。”
她伸出四根手指。
“林总还是那么会喊价。”赵宝云说，“那栋楼似乎不值这个价位？”
这个项目主谈的楼，赵宝云早就想换掉办公室了，现在进了不少精英，挤在楼下像吵闹的菜市场，而且她准备打算开设新的员工晋升楼层，方便员工更好的内卷。
看上的楼是林家财产，离这儿不远，也就一公里内，周围有商场有美食，人流量也大。
谈判目的依旧是低价，原本这不该赵宝云来，她手下找两个精英就能过来对接，可她不，非要拿这次机会刺激骆逸秋长大。
两个人互不退让，空气弥漫着火药味。
骆逸秋觉得要是点上火的话，这包厢一定五彩斑斓全是烟花。
谈判之余，菜上了桌，谁也没有动筷的意思，小蜜严肃提醒了下，两方这才进入真正的谈判时间。
赵宝云的嘴很厉害，说得对方无言以为，骆逸秋跟着帮衬，回复一些该回答的问题。
可慢慢地就变成了骆逸秋谈，赵宝云帮称了，他那是对面林总的对手，好几次问到语塞，幸好反应不算慢，及时救了冷场。
赵宝云往嘴里塞菜：“怎么样？林总考虑吗？”
林总面色严肃，好半天给出答复：“可以考虑。”
这顿只有赵宝云夹过一筷子的饭局当场解散，车上骆逸秋有点心灰意冷，还在想刚刚自己是不是那里没有回复好。
“没事。”小蜜安慰他，“你别伤心，肯定能拿下。”
赵宝云回复了下手机，扭头看后视镜的人：“小秋。”
骆逸秋抬头：“怎么了？”
“叫叫你。”赵宝云认为现在还不是说让他当秘书的时候，“好好跟着小蜜学。”
回公司加班到八点左右，骆逸秋第一个冲刺回家，路上他给季驰发信息没回，又打了两个电话没接。
他只好先买菜，把饭做好再试着联系。
此刻的季驰刚喝陪客户喝了酒，脑子微微发蒙，这顿饭吃了很长一段时间，中途有些陌生又熟悉的面孔登场又离去。
他看到骆逸秋的消息是在九点半，消息前面还挺试探性的，后面直接破罐破摔，目的就一个，今夜多晚都要去他家。
他确实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去他家了，也很长时间没有向以往那样两个人坐在一起聊天。
既然热情要求，他就去看看吧。
季驰从夜总会出来，送走了客户，叫来代价去了骆逸秋们小区。
太累了，这段时间的冲刺造成了他夜里多次失眠，好不容易睡着，又会被窗外堵车的喇叭鸣吵醒。
他昏昏沉沉上了楼，摸出挂在自己家钥匙上那把备用，轻轻转动了门。
一开门，他就看到桌上的蜡烛，摆在茶几上白色奶油的大蛋糕，还有旁边餐桌上七八盘色泽还算不错的炒菜。
骆逸秋原本一副昏昏欲睡，见到他瞬间来了精神：“季驰！季驰！”
他把发蒙的季驰拽到茶几边，完全不嫌弃他浑身浓郁的酒气，把桌上的生日礼帽戴在他头上：“生日快乐，我一直在等你许愿。”
季驰浑身一愣。
他都快忘了今天是自己的生日。
骆逸秋刚打开手机，两只手要拍起来唱生日歌，身子有重物贴近，季驰从身后抱住他，不知道是喝酒引起的感冒还是嗓子不舒服，哑哑的。
“谢谢你。”他说。
第32章
季驰对生日没什么概念，唯一理解是母亲诞下他的日子，那时候家里还算普通，母亲和父亲感情稳定，他的出生成了家庭的动力。
母亲不算是个温柔的人，她的脾气有些倔强，常听不进去批评，但又敏感尝试改变。
他人生中最欢乐的时刻在四岁，父母给他买了蛋糕，很小一个，很漂亮，奶油是最劣质那种奶油，腻得发慌，可是那天很温暖。
再之后家里变了，他不再奢求小蛋糕，而是希望一切回到最初模样，尽管每天跪在床上真心祈求老天爷，也没有任何作用。
骆意秋的蛋糕是定做的，最初他想过学蛋糕这个手艺，可查了网上关于蛋糕的比例就彻底放弃，太麻烦了，何况那些翻车图片上黑蛋糕时刻提醒着他，那可能也会变成他的作品。
季驰松开骆意秋，坐在一旁，轻轻闭眼，他很疲惫，换做是其他时刻肯定闭眼就睡着，现在却无论如何都很清醒。
“生日快乐季驰。”骆意秋说，“你是想吃蛋糕还是先吃饭？”
季驰扫了一眼餐桌上的饭菜，回头问：“外卖？”
这两个字伤到骆意秋，那么多天的努力不敢被侮辱，他面色沉重，用一个种隆重的语气回答：“季驰先生，这是我亲手为你做得。”
季驰看他板着脸，轻轻笑了笑：“先吃饭吧。”
刘阿姨的手艺没得说，调料比例合适，教他控制火候提亮菜色，骆逸秋不算笨，几次听便懂了，炒的没有百分百还原刘阿姨的菜，看起来也算不错。
季驰盯着整桌肉，有点无从下筷：“为什么都是内脏？”
骆逸秋盯着他两秒：“给你补补。”
季驰懂了，甚至脑子更清晰了几分。
他是不知道骆逸秋哪找来的食谱认为这些东西可以补，不过光是这么看，这次打得算盘很明显。
骆逸秋像个没事人一样：“你多吃点。”
季驰往嘴里塞菜，味道确实不错，和饭馆里的菜不相上下，他盯着骆逸秋看了一眼，在想，他准备了多久。
因为喝了不少酒，季驰勉强吃了一碗饭，更吃掉另一小块蛋糕。
骆逸秋知道他难受，给他煮了醒酒汤，让他先换上自己的衣服，习惯性给他扔洗衣机里。
他为季驰做了这些，季驰应该有反应才对，可目前为止季驰不仅很平淡，反而没有任何要说的话。
也是，那些矫情万分的话，怎么可能从季驰嘴巴里说出来？
他自己都不行。
季驰工作接近收尾，但他每天所要面对的客户依旧很多，酒醒了一半，他站在天台上一直打电话，等骆逸秋去挂衣服的时候，他才挂断回到客厅里坐下。
骆逸秋挂了衣服，回头问他：“你明天要去公司吗？”
言外之意是一起上班。
季驰摇头：“我明天有客户需要见，不去公司。”
骆逸秋点点头，每个人的工作领域不同，所接触也不一样，小蜜说季驰很忙，在帮赵宝云忙外面的工作，他也不好意思多问。
可他又担心，季驰和赵宝云又关系，两个人在他看见的视角里进一步发展。
“季驰。”骆逸秋坐在他旁边，“你觉得我干妈怎么样？”
他问的没头没尾，想表达的意思全在脸上。
季驰喝了口茶：“赵总很优秀，无论是内在还是外表，成熟，稳定，非常有魅力的女性。”
“……”
“那她可能会吸引到那些人？”
季驰摸烟盒的动作一顿，装作云淡风轻：“和她有能力的人，都会被吸引。”
骆逸秋坐不住了：“那你呢？”
季驰抬眼瞧他，他眼睛亮晶晶的，这个问题对他至关重要，一副无论如何都希望他回答的表情。
“会被吸引。”
季驰说得是实话，如果他性取向没有问题，那么的确会被赵宝云吸引，并且赵宝云给他的空间以及待遇是挑不出毛病。
她既是工作上的拍档也是自己所遇见的贵人。
骆逸秋眼光暗淡，这话降低他整个期待值，他本来是想问自己可能吗？但是这个回答硬生生阻断了他的话。
不想放弃。
他好歹努力了那么久，从认为季驰不会喜欢自己，到他可能会喜欢自己，再到两个人肯定有结果的心理路程，一路不断进化，不断安慰自己。
“我是认为你俩不合适。”骆逸秋沉默大半天还是没忍住，“我干妈对生活方便很挑剔的，而且她很难管。”
他尽可能想把赵宝云编得差一点，但好像她身上就没有什么太大的缺点。
季驰又想起他上次在办公室内和赵宝云说自己的坏话，话里话外的意思都希望两个人的没有交集。
小孩子的心思就是单纯，以为说两句坏话就能打消对方的择偶标准，然后得到自己所想要的尊重。
季驰静静看着他，把他拉了过来，酒气混着暖气，骆逸秋鼻尖闻到季驰身上淡淡的香气。
两边唇瓣在贴近的几分钟后脱离，骆逸秋脑子还是空白的，只见季驰揉了揉他的脑袋：“这是惩罚你，我去洗澡。”
骆逸秋眨眼，刚刚那点想法烟消云散，或许季驰真的喜欢他？两个人是互相的？
他想一会一定要鼓足勇气问季驰，两个人有没有可能进一步发展，没等到季驰出来，他先倒在沙发上昏昏欲睡。
一觉醒过来是第二天大早，季驰早已不在了，他赶着快速洗漱穿好衣服打车上班，赶在最后时刻打卡。
赵宝云给他增加的工作量很多，多到他都没办法去想季驰在干什么，要不要给季驰发短信之类的，脑子全是各种各样的报表文字。
他的工作加大了一倍，季驰以前的和工作三分之二分给了小蜜，剩下的都给了骆逸秋。
小蜜的工作难度增加，更顾不上他，忙得大中午脸有点脱妆，在聚光灯下有些油亮，但她完全没时间补，生怕某个细节跟不上。
骆逸秋也渐入佳境，除了合同还是不能完全谈判外，其他都在全力以赴的成长。
这一忙，就忙到了周六。
骆逸秋见不到季驰，也没时间出去喝酒，生物钟被迫发生改变，在每天的压力下硬生生瘦了三斤。
新一周后，赵宝云们开了秘密会议，骆逸秋不知情，会议长达了四个小时，最后敲定了季驰为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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