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一愣:“你明白什么了,我就是随口一说,你可别给我作啊,伤好了再陪她喝吧,喝痛快了酒后吐真言,也治治你这嘴硬的毛病。”
周纾和沉着脸,从沙发上坐起来:“我明白现在你该离开我家,再让你待下去,是对我自己残忍。”
顾韵林被推着往外赶:“有你这么赶客的吗?一杯水都不招待。”
周纾和倒了杯水给她:“喝完,走!”
****
与此同时,商业区公寓。
黎聿声给周纾和发完消息,越想越觉得气。
好像自己的反射弧比别人长了两个度,要不就是她和周纾和太过于熟悉,玩了太久“家家酒”,还沉浸在那种氛围里,说到底,她是她的谁?
这么多年好像总有一种无形的权利,无形的力量在压着她,七年前也是,现在也是,压得她透不过气。
究其根本这种桎梏是她自己强加给自己的。
只要思想上,心理上摆脱,周纾和看似所掌控的权利,所处的高位的就会不复存在,土崩瓦解。
说句什么就怕了,现在是文明社会,她还能拿着鞭子把她吊起来打?
回过神来,给周绮和说:“你回去吧。”
“我可不敢。”
黎聿声:“那陪我去酒吧。”
“你没发烧吧。”周绮和伸手过来:“都不用我爸回来,堂姐就能把我腿打断。”
“那我自己去。”
“你别害我。”周绮和眼神警惕。
“那你现在就给她打电话,说我打你一耳刮,还踢你两脚,你拦不住我。”
“你来真的啊,阿声,你非要跟她对着干?”
黎聿声穿外套的手停下:“怎么就我和她对着干,我解决成年人正常需求,她就是觉得七年了,我还是和七年前一样好控制,她要是真想控制我,这七年为什么不联系?她就是看我现在和曾经一样好拿捏,控制欲上头。你不是和我同岁,祖母管你吗?”
周绮和后知后觉,拖着下巴思索:“那倒不管,祖母她老人家主打一个清闲,她才懒得管我,再说不过就是晚上出去玩玩,能有怎么样,多少你不都这么过来的,让你在A大的时候跟我去玩,你不去,你要是早去了,回茗城来自然而然衔接上,她也不会这么难接受,毕竟七年呢,可现在你突然这样,她肯定觉得你在和她对着干。”
“为什么要管她。”
“好好好,那我可给堂姐打电话,说我拦不住,你一个人去。”
“一个人就一个人。”
****
外面灯火辉煌,商业区的夜生活刚刚开始,酒吧一条街热闹起来,说实话黎聿声并不喜欢酒精的味道,只是心里有根筋拧着,这是她的反抗方式。
从华都云顶,她的家里离开,从吵架开始到酒吧。
在周纾和看来都是小孩子的胡闹吗?对她来说却是全部的情绪倾诉。
所以她对自己什么感情,是什么态度?当她在说“我有参与你人生的权利”的时候她在想什么?她理解为什么意思?
黎聿声问自己,越问心中那根刺扎的越深。
她不记得那天周六答应要回来,她不记得生日答应要回来,她把那些证据,那些资料拿来当做生意的筹码,她还和七年前一样,都不在乎,生意在她心里是第一位。
还有视频里那个女人,越想越难过,越想越冷。
眼前好像蒙上了一层雾,酒吧斑驳光影里,雾层越来越厚。
第二天照常去公司,周纾和还是在早会时间来了。
早会结束,要去香水工厂。
叫她一起去。
车里,半个多小时的车程,她一句话没说。
直到快到工厂路段,周纾和才开口:“……你昨天又去酒吧了?”
一开口就是能让她眉头皱起的话,挑了挑眉迎上去:“不可以吗?作为周总秘书不会喝酒怎么行?我还要工作,我也想升职加薪。”
车子突然停住,香水工厂到了。
黎聿声一个月前跟周纾和来过这,穿过办公楼,进入后面的工作区,机器在运转,发出嘈杂的声音,几人在做出厂前的检验测试。
工作人员递来帽子。
周纾和散开它,要给她戴。
黎聿声躲开了,默默拿过来:“我自己会。”
周纾和的指尖僵了一下,空中停了半刻才垂下来。
踩着高跟鞋进去,同经理谈论了一上午新产品的问题。
经理说:“现在意成的香水团队,技术不行,创新度不够,要是有万世的加盟,意成在茗城香水界会更上一层楼。”
黎聿声大多听不太明白,就这句听懂了,现在万世的项目周纾和是势在必得,大概过不了多久,自己就能跟她去参加万世跟意成的剪彩仪式。
下午去见了几个客户,黎聿声按部就班把资料文件准备好,工作她不会出纰漏,只是周纾和提出的个人要求她一项也没满足。
下午叫她买瓶水,她也推脱附近没有便利店没去。
午饭时间故意点了她从不吃的羊排,导致午饭周纾和一口没吃上。
以为她情绪在爆发的边缘,甚至准备好了对方随时会给自己两耳巴子。
没想到一整天下来,那些她几乎看不懂的情绪在眼底徘徊一圈又压了回去,黎聿声现在都不确定,对方心里究竟是什么想法。
但她铁了心了就算周纾和当场给她俩大耳巴子她也不像昨天一样认输。
晚上她在车上啃一只面包,充当晚饭。
周纾和见完最后一个客户上来,递给她一瓶水,她别过头去没要。
“光吃面包会很干。”
黎聿声从包里抽出一瓶水:“我有水。”
“……吃面包不健康,下车,带你去饭店。”
黎聿声不紧不慢吃完最后两口,看了眼时间:“周总,十点半了,你要是没事,我可以下班了吧?”
“你——”
“欸。”黎聿声打断她:“小心我告你压榨劳工。”
说完黎聿声推开车门,扬了一辆计程车:“师傅,商业区xx公寓。”
车迅速开走,只留一片呛人的汽车尾气,周纾和情绪无处发泄,最后只得踢了一脚车门。
司机见状问:“周总,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跟上,你白跟我这么久了。”
****
公路上车川流不息,从这边赶到商业区要一个多小时,偏偏还赶上堵车。
红绿灯过后,黎聿声乘坐的计程车看不见影了。
到达商业区已经凌晨。
终于十二点半车在公寓门口停下,让司机在外面等,自己下车进去。
黎聿声住的楼层在十一层,第二次来索性还记得她的门牌号。
敲门里面没人应声。
周纾和在门外等了一阵,正准备给她打电话。
就见黎聿声和人有说有笑从电梯里出来,见到她脸上立马垮了收起笑容:“你怎么来了?”
身边乔禾禾看到周纾和,尴尬的打了个招呼:“阿声,那个……我先进去了。”
乔禾禾的门一关上,黎聿声目光重新落到周纾和脸上,皱起眉头再次发问:“你怎么来了?”
“我不放心你。”周纾和想要伸手碰她,黎聿声躲开。
“你是不是还想问我,刚刚去哪了?明明比你先坐计程车回来?”
对面不语。
黎聿声仰起头,发现自己今天因为工作原因穿着高跟鞋,已经比周纾和还高了,对面曾经那种压迫感瞬间减少一半:“对,我就是去酒吧,你要打我就打吧,反正我明天还去,我以后都去。”
周纾和眼神复杂,最后说:“我为什么要打你。”
黎聿声噎住,看她眼眸里晦暗不明的光仿佛在嘲笑自己幼稚,黎聿声撇撇嘴:“那这样最好,周总要是没什么其他事,我要休息了,再见。”
周纾和跟上去,在门关上的一瞬望着门里面的黎聿声,轻声叫了一声:“阿声……”
“凌晨打扰周围住户休息该被投诉了,你再不走我叫保安了。”
砰——
周纾和慌神间门一下被关上,擦着她的面前把她锁在门外。
周纾和闭了闭眼睛,所有情绪咽下,在门口驻足片刻后下楼,在楼下等了一夜。
****
黎聿声早上去公司,发现周纾和的车停在门口,气急败坏,踹飞两颗石子去敲车窗:“你怎么又来了?”
周纾和下车,沉了沉眼尾:“……送你去公司。”
“就五分钟路,你这样有意思吗?”
周纾和沉下气:“我不是要看着你,是想像之前一样一起上下班……”
“你就是。”黎聿声冷笑:“之前一样?之前有多少时间我们是一起上下班,你一直在忙你的生意,你有多少个晚上回来过,你就是想要满足你的控制欲,就是想所有人所有事不出计划意外的在你的掌控之下。”
“阿声……”
黎聿声没理会她,一路踢飞无数颗石子都不解气。
周纾和的车在后面缓慢行驶着,黎聿声觉得这种感觉似曾相识,又正好颠倒,以前她总跟在周纾和身后,像一条小尾巴,现在换周纾和跟着她了。
公司早会结束,周纾和叫她出去见客户。
并不打算跟她说话。
电梯里两个人沉默不语,看着数字一层层递减,终于到一楼停下。
司机把车开过来,上了车暖气开的很足,黎聿声感觉冷空气过敏的症状又找上她,两手发痒,坐在后座搓了搓,没有缓解,越搓症状越严重。
周纾和递来一盒氯雷他定,又递来一瓶水:“吃了。”
黎聿声才想起早上出门忘记吃。
但又不想示弱,别过头:“过敏又不会死。”
“你一定要跟我这么说话,还是非要跟自己身体过不去。”周纾和剥两粒递她嘴边:“非要我……”
“打我?”黎聿声脸转过来挑挑眉。
周纾和目光在她脸上环视一圈,眼神复杂:“你每天……到底都在想些什么?”
“周总也关心我想什么吗?”
周纾和目光游走一圈终于软下来,声音也跟着软下来,又是那种带着娇嗔的尾音:“听话。”
她一贯的作风,惯用的伎俩,连她自己可能都没意识到,黎聿声以往这种时候一定会心软,以前频繁多次都是这种看似求饶,实则让她妥协为目的语气。
黎聿声这次不心软,克制住过敏症状,故作轻松。
“我好了,反正你去见客户又不带我,我在车上不下去不就行了。”
“你……”周纾和气结,终于败下阵来,说一句:“那你就待在车上吧,小刘,把空调温度调低一点。”
****
车开到郊区半山别墅区,周纾和又嘱咐一句,关上车门。
昨天已经和刘总和张总通过电话,约在今天上午见面。
大厅一层,周纾和刚进去,就有人接过她的大衣。
周纾和低声问一句:“刘总和张总来了吗?”
“已经到了。”
女佣领着她转南角书房,把人带到就离开,周纾和在门口驻足。
45/125 首页 上一页 43 44 45 46 47 48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