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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异的渣恋人[无限]——孤注一掷

时间:2024-10-23 07:33:56  作者:孤注一掷
  “……”
  当你被别人误解的时候,你最好就是他们以为的样子。
  人不可能互相理解,也不是为了去理解对方而发出的声音,更可能反过来是为了让别人理解自己。
  他不需要被人理解,也不需要朋友。
  一开始或许是妈妈的高压,暴力要求。
  但后来的确如此,他对人没有兴趣。
  和李君对友情,对快乐本能的渴望不一样,容念也不需要这些。
  或许曾经需要过,只是他已经完全不记得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那种一眼看去,就看穿人心恶意的被动能力。
  好像是初中那次群架,他一个人对一群人。
  那次事件的印象很模糊,他们实际上没有对他造成什么身体上的损伤,反而的确像他们说的那样,是反过来的。
  容念不喜欢暴力,甚至厌恶暴力。
  或许因为小时候母亲没有任何原因的暴力对待。
  他从小喜欢阅读,于是看到了这样的说法:童年被暴力对待长大的孩子,会更容易成为反社会,以及暴力分子。
  人会成为父母的样子,会成为自己讨厌的人的样子。
  受害者会变成加害者的样子。
  像是被异化,或者驯化。
  这是一种悲哀。
  他从很小的时候就会重复做一个噩梦。
  梦到家里有两个妈妈。
  像人类的那个会不断施加暴力,是冷漠,憎恶他的。
  像扭曲的衣架,脸和眼睛和嘴,仿佛融化的橡胶果冻一样到处流。
  看不见的扭曲的妈妈,会试图伸出手紧紧抓住他,说:别怕,妈妈爱你,妈妈会保护你,妈妈在,我才是真正的妈妈。
  但他在梦里两个都很害怕。
  他觉得,这个扭曲的橡胶果冻一旦抓住了他,就会把他也变成那样。
  比起身体的伤害,他更畏惧被驯化,同化。
  但可能科学总是有一定道理的。
  他是别人看来有些过于纤细,能力技能加点在脑子的所谓好学生,这样的人通常不擅长打架。
  他也这样以为。
  但偶尔一些冲突玩闹,他竟然不假思索就能制服所有人。
  哪怕是最擅长打架的人,他也能压制对方。
  他好像本能就擅长使用暴力。
  发现这种事情的时候,他头脑一片空白,第一感觉是恐惧。
  后来他一直控制着自己,控制得很好,从未犯过。
  直到初中那次群架。
  他一个人对一群人。
  他竟然,内心一点也不害怕,甚至隐隐期待对方先动手。
  但那件事给他留下了阴影,看穿人心恶意的被动能力,是阴影的产物。
  噩梦一样的画面里,可怕的不是黑暗中密密麻麻围着他,准备施加暴力的陌生群体。
  也不是引他进入陷阱的人。
  是人群后面,一张面带微笑的纯真的面容。
  画面里唯一一张清晰的脸。
  是认识了很久的人。
  每□□夕相处,见面会笑着打招呼,讨论功课,互相道别,看起来善良的好人。
  哪怕分班后没有联系了,也没有过任何摩擦不悦。
  你们没有过一丝一毫矛盾,就如同身边每一个普普通通的人。
  但是,忽然有一天,在看到你陷入危险之中的时候,这个人站在黑暗人群背后,终于露出了一个欢喜的,仿佛在甜甜的最美好的梦中,如愿以偿的,如释重负的,期待已久的,心满意足的幸福笑容。
  不加掩饰的,纯粹的恶意。
  人类本该在最美好的情景里流露的神情,却在那种场合出现。
  那个人太寻常不过了。
  以至于,从那以后,当他走在人群中的时候,看到一张张洋溢着友善的面容,就会和那个人重合起来。
  以至于,完全无法区分,这些普通友善的面容之下,背后的心在想什么?
  是否这些人一旦找到了机会,当他再次落入绝境,他们就会像那个人一样,露出那张幸福的满足的微笑面容?
  他无法区分他们的不同,于是全部不信任。
  那段时间,他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世界灰蒙蒙的。
  好像所有人随时都会忽然停住脚步,然后扭过头来,用那张微笑的,幸福但恶意的表情眼神凝视着他。
  直到他能轻易分辨出那些身上散发出的恶意。
  这样应该可以正常生活下去了,毕竟,还没有觉察出来的,就可以姑且当作是正常人。
  但这项能力在裴斟今身上失灵了。
  容念习惯了不需要朋友,一个人也不会感到孤独。
  但他有了一个朋友。
  他的第一个朋友,不是裴斟今。
  是一个女孩子。
  那是第一个容念无法觉察出一丝一毫恶意的人。
  他们很久以前同班过,大概是小学,后来初中的分班后,又一次短暂同班了。
  女孩很惊喜,但她的性格很温顺安静,温吞的白开水一样。
  容念那时候就像一个浑身都是雷达的刺猬,他面无表情,在所有人看来,冷漠而且傲慢。
  不搭理任何人,拒绝和任何人产生交集。
  他的世界一片空白。
  作业被发下来的时候,容念打开却看到了一张纸。
  这种纸他从小到大收到过很多,最多的一次,是全班每一个人。
  但那时候大家都是小学生,纸条上只会写:想和容念成为好朋友。
  初中的时候其实少了一些,但内容和包装会华丽很多,很多送信的人他们既不认识容念,容念也不认识他们。
  像这样随手撕下来的普通的纸条很少。
  字也很短,一眼就可以看完。
  所以他看了。
  其实他不太记得上面的内容了。
  应该是很寻常的文字,甚至写得很随便,字迹还有些潦草。
  但他记得,尾巴上有个手画的笑脸。
  内容大概是,好久不见,或者还能再次同班很惊喜。
  她觉得容念还是跟以前一样,没有变。
  更准确一些,她说的是:你给我的感觉还是和以前一样温柔。
  如果容念是个愤世嫉俗,尖锐刻薄的人,或者真的傲慢一点,或许会觉得很好笑。
  他忘记自己当时在想什么,又是什么感受和反应。
  但可以确定的是,应该是没什么反应。
  对方说,放学了要一起走吗?
  上一个跟他说放学一起走的,还是打群架的那次。
  但容念答应了。
  忘记是为什么。
  因为那句温柔,还是因为好奇又有什么新的花样。
  那果然是不寻常的放学路。
  她好像根本看不到容念没有任何表情的脸,感受不到容念平静目光下的审视,好像要挖出她心底隐藏的所有阴暗一样。
  她的微笑的,没有任何戒备的放松,就好像她眼里的容念和所有人眼里的都不一样,甚至和容念自己以为的也不一样。
  她的态度,就好像他们是从小到大一起上学的多年的同学。
  她带容念去她的秘密基地。
  学校附近的一家高楼的天台。
  从顶楼爬上天台,需要爬上一层脚手架。
  很危险的路。
  脚手架上甚至还有铁锈。
  那种好像稍微不慎就会擦伤破皮,得打破伤风。
  就这样,嵌入水泥墙壁的脚手架甚至还断了几个,导致得一次跨过好几个台阶。
  就像在攀岩一样。
  即便是容念爬起来都觉得危险,好几次质疑自己为什么在这里,要不然直接放弃离开吧。
  但她已经上去了,是第一个上去的,而且上去得很轻松。
  可能是不服输,他那时候毕竟还是个中二少年,所以容念坚持上去了。
  大片粉色橙色的云,就那样漂浮在蓝色的天空上。
  “仰头望去,会觉得自由。是不是?”
  容念迟迟从那种震撼中醒来,听到女孩笑着的声音。
  天台风很大。
  她是那种可爱的花苞头,被风吹起了头发,有些不自然。
  但容念没有太在意。
  他又一次仰头去看天空。
  直到脖子发酸。
  容念一边按着后颈,一边去看她的身影,却没有找到。
  “我在这里。”
  天台上很大,她在远处叫他。
  容念找了半天才找到各种仿佛天井又像掩体一样的装置中的她。
  她在其中一个和天台的边缘,被遮挡住了。
  她趴在天台边,朝下张望。
  天台很高,差点比她都高,得踮着脚才能望见远处的地面。
  非常的安全。
  风很大,但那个天气绝对不冷。
  容念看到她先是张开手感受风,然后做了一个动作,她将手自然地放在了头上,摘下了头发。
  那花苞头是一顶假发。
  下面是个光头。
  她笑眯眯地看着容念,好像等他吓一跳一样。
  见到容念没什么反应,然后笑着率先解释了:“你可别多想,不是什么癌症啊化疗之类。就只是长头发太难打理了,这样轻松多了。”
  容念的确没多想,他那时候没看过这类偶像剧,不知道光头等于化疗这个公式套路。
  光头在他看来就只是一个发型。
  不难看。
  光头的女孩像个寺庙里的小沙弥,歪着头笑眯眯的,甚至还带着一点心境澄明,宝相庄严的菩萨像。
  她戴着普普通通的黑框眼镜,在风里笑着,气场有点说不出的透明的感觉,白开水一样。
  或许是因为容念把她内心扫视了一遍,没找到任何阴暗,所以产生的透明感。
  他那时候没有在意。
  很多事情他都忘记了。
  以至于不确定,那些话是他们第一次来这里说的,还是最后一次来这里的时候说的。
  她给容念讲了一个故事。
  她曾经有一个朋友,普通朋友,她是老师的孩子,朋友也是老师的孩子,因此认识的。
  突然有一天,那个朋友从一个楼上跳下去了。
  “为什么?”
  “因为她的妈妈又要再婚了。”
  也许还有别的原因,也许就只是因为这个,作为旁观者只能知道这个。
  “是从这个天台吗?”
  “不是,是很远很远的地方。”
  很久前的事情,但她还是无法抑制的悲伤,自责。
  但在悲伤结束以后。
  太阳快要落山之前。
  他们隔着一段距离,她回头微笑但认真地对容念说。
  “如果有一天你想跳下去,能不能答应我,不要一个人,记得叫上我一起。”
  容念静静地看着她。
  不确定,她是怎么知道的。
  是寻找同类,死亡邀请吗?
  人类有时候是这样的,明明已经想死了,却还会胆怯,或者孤独,需要有人一起。
  她只是笑着,又说:“如果我们当中有任何一个先跳下去了,作为违反约定的,剩下的那个就得活下去。”
  风很大,因为是夏天,吹动她白蓝色的校服,瘦瘦小小的身影。
  她很快就转校了。
  因为教师父母的岗位调动。
  “下次再见,好遗憾约好一起要写的故事没有写完。”
  不久之后,容念从别人那里听到,就像一个闭环的恐怖故事。
  她死了。
  从很远的,容念不知道的城市的某个高楼跳下去。
  是冬天,据说那天那里下了很大的雪。
  别人说,因为她的妈妈又要再婚了。
  容念打听过,往前数几年里没有第二个教师的孩子,因为这个原因死亡。
  她好像连她死后可能的悲伤,也跟容念一起先度过了。
  约定一起要写的故事,是个普通的,没有任何波澜的校园轻松日常。
  里面的每个角色都像活在无尽的夏天里,活得普通而寻常,自由轻松。
  两个人一人写一章,她把她的本子送给容念,作为临别礼物。
  “你比我更有才华,要记得给我们写完哦。”
  在她的故事结尾,写着那句话:
  “如果我们当中有任何一个先跳下去了,剩下的那个,要活下去。”
  容念不确定他们是不是朋友。
  他不了解她,除了死亡的一切。
  她也不了解他,除了名字的一切。
  但她好像又了解了。
  是唯一看见,他无时无刻不想要跳下去的自由。
  又,剥夺了这个自由。
  我替你死了,你就不能死了。
  我替你悲伤过了,你就不能悲伤了。
  我们两个,至少有一个得活下去。
  黑框眼镜很重也很大,遮挡了大部分的脸。
  他不关心人类,所以甚至不记得她长什么样。
  只记得,她摘下花苞头假发,在风里笑,好像要看他因为假发下的光头而惊讶的恶作剧,却笑眯眯的,像个小沙弥或菩萨。
  容念直到那一刻才想起她的名字,好像是,夏花。
  她的本子和那句话,并没有留下了。
  那个家里,属于容念的东西没有一样能留下来。
  总是忽然之间就消失无踪。
  被当废品卖掉。
  或者当垃圾扔掉。
  还有,当作炫耀的资本,随便送给别人。
  捡回来的流浪狗也会被丢掉,哪怕他已经找到了领养的人,约定第二天送给对方,也不可以留一刻。
  不断的剥夺,直到包括记忆在内,什么都没有。
  妈妈皱眉看他,愤怒涨红了脸:“你的什么不是我的?连你都是我的,我处理你的东西怎么了?我整天低声下气到底是为了谁?你翅膀硬了,所以连你也要这样对我吗?要我怎么样,一个破本子要我去死来赔你吗……我也没有办法,我也不想让你难受,谁活的容易,你以为就只有你很难吗?你们都自私自利,永远都只想着自己。有没有一个人替我想一想……我只有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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