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纤看不见小木偶那张陷入黑暗中异常愉悦的脸,她没学过怎么制造有食欲的表情,可她看着这个诡异身影的第一反应就是想吃。
它没爬过来,而是不知为什么在楚纤周围绕圈圈。
头发下安静极了,仿佛靠近不是为了威慑或谈判,直接就是冲着杀死入.侵者来的。
小木偶盯了那东西一会就失去兴趣,她还想继续看妈妈——
小木偶:“!”
直到现在她才反应过来,原来从歌声响起时,妈妈的双手就捂住了她的耳朵!
小木偶是不会哭的,她的眼珠只能流血,那不代表软弱,代表仇恨。
【目前观看人数:51】
【路过看一眼,居然是这个剧本hhhh存活率0哦~】
【问一下,场景会一直这么黑吗?对我身上的眼睛挺不友好的。】
【都看不太清主播的脸啊,长得好不好?不好看退了。】
【刚刚那歌怎么识曲不出来?还挺好听的,要是能多叫几声就好了】
【她腿上缠着个啥?怪物?道具?还是新出的npc?】
…
灯开了。
楚纤闭了下眼又睁开,抱着她左腿的还是小木偶,没换成披着头发的奇怪生物。这点值得庆幸。
系统提示她无法关闭弹幕。
目前弹幕数量不算多,难以想象一旦多起来怎样在危机四伏的副本存活下去?
她的脸清晰出现在另一个世界观看者屏幕中时,它们明显呼吸一滞,表情更亢奋了。
之后弹幕数量明显增多,在线人数也翻了一倍。
【好耶!最喜欢看美人被吃脸啦!最好先从嘴吃起,嘿嘿~】
【前面多么低级的进食方式啊?先从腿才最完美!你看她腿这么长……】
【愚蠢,沿着腰部折断,一边吃脸一边吃腿不是更好?】
【这个npc不吃人吧,想看还得再等等】
【这点惊悚程度吓得到谁啊?存活率这么低,刷的吧……】
至少楚纤得知了地上仍在爬行的生物不会吃她,但弹幕没再泄露太多,基本是讨论她的死法。
在楚纤看来,这群观看者的审美有够低级,每种吃法都挺残暴的,一丝美感也没有,她不做其他评价。
——严格来说,楚纤已经能看出地上爬的东西是个木偶了。
它似乎也觉得没意思,就那样瘫在地上一把掀开自己盖在前方的头发,露出那张阴郁悲伤的木偶脸。
“……新来的女管家,去二楼将我的轮椅搬下来。”它这样命令着,“顺便关掉房间里的八音盒,要轻轻的,弄坏了就拆下你的零件……嗯?”
它歪着脑袋,拨弄上去的头发又掉了下来,遮住它的一半脸:“你不是木偶,你是……人类?!”
木偶震惊地往后退了退。
【您收到积分任务,来自@用户12**45:一拳锤烂八音盒!(积分奖励:100)】
楚纤低眸去看自己的手。
【啊嘞,我怎么感觉每次来这个本都能看见这个任务……还都是同一个用户发的?你是有多讨厌这首歌啊笑死我了,恨不得进去锤爆吧hhh】
【赶紧照做啊主播!我知道你看见了!】
【新来的主播一个积分也没有,肯定会接的啦~】
楚纤不准备接。
从先前的弹幕即可看出,观看者们绝不是出于好意给她发布任务,几乎可以断定任务会触发某种惩罚机制、让她获取积分的过程变得困难,轻则任务失败,重则被弹出副本。
主系统提过,灵魂参与副本受到的任何伤害都是真实的,若在副本中死亡,灵魂就需要修补,还极有可能丧失情感或记忆,甚至变成白痴。直接消散的灵魂也不是没有。
积分任务栏只能放三个,意味着只要再有三个人出更高的积分任务即可将这条刷下去。
虽然楚纤直播间人数刚因积分任务发布而迎来一次小热度破了150,但暂时没有第二个任务。
“……不准欺负妈妈!”
楚纤腿边的小木偶一点点放开抱着她腿的手,小身板被气得小幅度发抖。
她死死盯着地上那只双腿残疾的木偶,眼神大有将它的部件全拆下来扭曲拼凑的狠劲。
地上那只木偶应该就是便签里提到的妮可。楚纤漫不经心用手一下一下摸着小木偶的发,想着便签上的内容。
如果妮可没有早安吻就无法起床,那面前起床了的妮可是被人给过早安吻,还是没有早安吻起床的特殊形式?
若是前者,那么古堡中除了她以外还有别人。若是后者……
古堡里攻击性木偶绝不止妮可一个,因造成的攻击太低,她的攻击条件应该直接与便签上的提示有关。
小木偶平静了下来,她身体不抖了。
她看见妈妈蹲下来,声音没什么起伏地问她:“我来这里应聘管家,需要她认可我。我现在要去楼上帮她拿轮椅,你愿意跟我一起去吗?”
小木偶似乎听得懂‘管家’的意思,方形瞳孔轻轻转了下。她用头发蹭蹭妈妈的下巴,轻轻抱着妈妈,说:“要一起去。”
背后的妮可用嫉恨的眼睛直直盯着楚纤。
-
古堡内所有灯都亮了,妮可房间好找,门上挂着的小木牌写了她的名字。
不知是该笑还是……走廊上大概三步左右就放着一个巨大的木偶士兵,它们的脸被盖在头盔之下,手中握着长矛,站姿笔直。
墙壁的挂画也绘制了木偶,很明显不是画的古堡主人,因为每张挂画的脸都不同。
唯一相同的是——
随着楚纤从它们面前走过,它们的眼珠会就此有了神采,缓缓跟着楚纤的移动而转动。
【进入主人房间前请敲门】
红字提醒道。
房间门虚掩着,楚纤在门口站定,依照指示敲了三声,然后推开门。
小木偶本来要跟着她进去,刚抬起一条腿就被弹了回去——
“妈妈!”她看着房间内的楚纤仓惶叫着。
就在里面的人微微侧身要看过来时,门当着小木偶的面‘砰’地一声关上了。
楚纤反应极快地往前走了一步,整个人忽而被一股力重重摁到门板上,发出一声闷哼。
门彻底关上,将小木偶的哭叫隔绝在走廊,屋内静得要命,只有楚纤自己的心跳声——
她的腕被攥着扭到背后,身后那人用的力越来越重,甚至一点点挤压她的身体,膝盖强硬分开她的腿。
【这女人是谁??】
【我印象中这个房间除了***会触发以外,就得等到**的剧情了啊?】
【她穿着跟主播一样的衣服诶,腿也挺长的】
下一秒,这条飘着的弹幕被划上一条红线,在线人数也减了1。
【不管是谁,打起来打起来!哈哈哈哈主播好没用啊,这也动不了啊?踢她呀!】
【两个武力值根本不对等吧,主播要死咯】
【这npc有卖的吗?长得还】
这条弹幕还没飘完,那条粗鲁的红线就画了出来,在线人数再次减1。
其他观众尚未注意到这个细节,不断发送让她还手的弹幕。积分任务栏也刷新了两遍,都是教她如何弄死身后袭击者。
“……”
楚纤大概猜到身后人是谁了,她注意到弹幕说过,对方穿着跟她一样的衣服。
是同样的职业——女管家,还是来取代自己的位置?起床的妮可,也是先到古堡的她给了早安吻?
所以。
女人只感觉怀中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甚至双腿也并不抗拒地微张,任由她的膝盖抵进去。
她眸中划过一丝暗色,系统提示屏蔽了12条与她有关的弹幕,5条与任务者有关,观看者都已被解决。
直播间的观众喜欢暴力、色.情、血腥,喜欢看厮杀、做.爱等超正常尺度的直播,不少主播自以为拿捏到了任务精髓,甚至通过猥.亵npc来获取任务积分。
这是不被禁止的。
只是……
决定对npc下手的那一刻,就得做好会被npc报复的思想准备。
——话又说回来。这种副本里的npc是肯定会对任务者发起进攻的,但触发条件不一样,攻击程度也不一样。
像她这种主动对任务者动手动脚的npc,一般属于接近人类、有自我思想、并且危险系数极高的存在。
这也是直播间观众那么兴奋的原因了。
楚纤听见身后人发出不满的一声‘啧’。
腿.肉隔着布料被摩挲的感觉很微妙,颈侧敏感的地方也被偏凉的唇瓣吻住,女人另一只攥着她腕的手慢慢下滑,她听见含带喘.息的一句:“想跑么?把你腿和手都打断好不好?你也别出去了,就在这间房陪我。”
“反正这只手以后也不会有用了。”
【她是不是在说话?我为什么听不到??】
【我也听不到……啊?这还有付费内容?】
【这主播等级这么低,付啥费啊?npc的问题吧。】
【谁会读唇语??】
【我只看得见她的嘴开开合合,什么口型都模模糊糊的。】
【没人觉得这npc想睡主播吗……不是在调情吧?】
【笑死,我6级vip什么不能听?付费通道在哪??】
…
【您收到积分任务,来自@用户22**33:告诉我她到底在说什么!!(积分奖励:300)】
【您收到积分任务,来自@用户10**11:看见那张床没有?懂我意思吧??(积分奖励:500)】
【新主播可能还真不懂床的意思。】
【那我直说了,这npc和主播看起来都挺好睡的,我睡不到勉强让你们自己睡一下吧。】
【哈哈哈哈说出了我的心声!】
…
弹幕越来越多,无一不是带有侮辱性质的‘玩笑’与‘调侃’,满眼的红字。
最离奇的是,闭上眼它们都会出现在黑暗里。
“想屏蔽它们么。”
女人低低笑了几声,声音中似是压着某种亢奋:“你求求我啊?不然真让它们看你的现场直播了?”
她的后颈可能被女人咬红了一片,手疼到麻木,仍在朝反方向用力。
“……孟秋白。”
这人轻唤了声。
“嗯?”女人愉悦地应了。
“……你知道,我现场直播能赚多少积分吗。”
孟秋白呼吸一滞,眼眸微眯。她眼神瞬间变得极其危险,唇角却提起,似是心情不错地问:“有想法?”
“最高的,任务积分,”她气息有些不够用,被压的滋味并不好受,“达到了一千。”
“……所以?”
“你最好趁它没到一万,动手。否则我直接完成任务、离开了副本……”
这人居然还笑得出来:“可发不出你的出演工资。”
-
直播间黑了下来,但右上角仍显示在直播,并且在线人数疯狂增长。
【啊?你们在看啥?这啥也没阿,声音也没……】
【我不知道啊,七百个在线都是管理员??】
【任务栏的任务……简直了,你们太没骨气了吧?要求主播开画面不开声音居然也给一千积分??有病?】
【积分那么多不如支援前线……】
【后来的根本不懂我们之前看到了什么(擦口水)】
…
在屏幕黑下来前,观众从未见过的npc突然将主播掀到床上,然后压了上去。
最后画面停留在她攥着主播两只手摁在头顶,另一只手往下摸——痛到没有知觉的手根本给不出反应,主播眼眸涣散地看着身上的人,清冷漂亮的眉眼似是被npc呼出的热气喷洒上情.欲的韵味。
画面戛然而止,满屏幕‘yoooo’刚以为有好戏看的观众顿时骂上了,骂完又不舍得走,一边骂骂咧咧丢任务积分一边眼睛发亮地盯着屏幕,不忍错过一点。
-
眼前的红字终于消失了。
被摁住的腕稍一动作,就会惹得腰间那只手更用力。
“你再动试试??”
女人面上一丝笑意也无,表情阴鸷,眸底有红光刺破墨色闪烁。
这张床软得要命,床边停着妮可需要的轮椅,床头放着一个哭泣的布娃娃。
孟秋白将她推到床上用的力太重,原本靠着的布娃娃倒了下来,泪汪汪的眼睛正望着楚纤的脸。
楚纤:。
她轻轻叹了口气。
“我不会因为你在这张床上对我做了什么而感到羞辱,你最好的报复方式是杀了我。”她笑着说,“我现在还挺想晋升的。”
但孟秋白的关注点好像有点歪,她压低身体,看着楚纤的眼睛:“为什么不会觉得耻辱?”
“……”这人顿了顿。
“是没想好怎么回答,还是自知说出口的答案太假?”她冷笑。
楚纤又顿了顿,慢慢说:“我并没有骗人的习……”
“你骗我多少次,自己数得清?”
“……”
“还是你所说的‘人’不包括我?”
她的咄咄逼人该冲毁了这人构建起来的语言逻辑,但——
“不包括你。”这人竟敢说,“准确来说,你不属于人的范畴吧?所以骗你好像……”
她笑了:“也不违背我的原则。”
“我不是人?”
孟秋白怒极反笑:“你在拐着弯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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