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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坏不起来(快穿)——与金

时间:2024-10-23 07:41:41  作者:与金
  垂在两侧的手紧紧攥成拳头,骨头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
  那刀尖堪堪停住,刺破几颗血珠落到雪白的刃上。
  黑袍道人见陆婵浑身一震,仿佛难以置信自己对一个奴婢如此看重——可话一出口又难追回,只得深呼吸几口气,勉强装成个不动声色的样子:“我可以送你进宫,但见不见得到娘娘是你自己的事。”
  黑袍道人笑:“谈判失败。”
  “……”陆婵面色铁青,“你别得寸进尺!”
  黑袍道人还真就进了,刀尖稳稳当当朝前,又是几颗血珠渗出,渐渐连成一条血线。
  陆婵抿紧的唇一松。她闭了闭眼,道:“我可……”
  “陆大人。”
  怀中人软软出声:“是鱼肠对不起您,太没用了才使您陷入困境。”
  这话中的不祥意味太浓,陆婵听得心头火起:“你敢死在我面前你家五十二口统统别活了!”
  鱼肠满脸愣怔地望着她,嘴张了张,余下赴死的话的确说不出来了。
  黑袍道人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半是打趣:“原来陆大人是动了凡心啊?”
  “……!”鱼肠,“不,不是,是奴……”
  “我答应你。”陆婵沉声说。
  鱼肠一颤,泪无声落着:“您,您别为了……”
  陆婵不耐道:“你太把自己当回事,我做什么与你无关。”
  鱼肠面上有几分受伤。
  陆婵:“你还不松手?”
  黑袍道人:“我改主意了。这小娘子好看得很,我要收她为徒让她常伴我侧。”
  “……”陆婵似是被逼到极限,“你敢碰她一下——”
  “你如何?”黑袍道人一歪头,伞面转了两圈,银刀叮叮,莫名有了寒意。
  系统忍不住评价:‘宿主你可真像个反派啊!’喜怒无常、出尔反尔什么的。
  楚纤:。
  陆婵接下来的话令楚纤微微挑眉。
  只见白衣女子‘唰’地一声抽出腰间软剑,极怒极气之后倏地平静。
  她冷冷道:“那你先杀了她,我再杀了你。”
  ——她的奴婢只能属于她,若有不长眼的旁人碰了,便二者一同去死就是。
  死了,也就干净了。
  -
  黑袍道人闷闷笑了几声,撤回匕首,单手举起、是个投降姿态。她倒退几步,离红衣女子远了些。
  “陆大人别生气,我是同你开个玩笑,笑笑就罢了。”
  黑袍道人幽幽道:“杀人什么的我可不敢,我只会除妖。”
  鱼肠仍呆呆站在原地,不为重获自由欢喜也不为之忧愁,魂像是跟着刚才的哪句话飘走了。
  脖子划了道很浅的口子,涂点药粉过两天就消了。
  陆婵心知如此,可见着鱼肠既不回到她身边,也不抬手擦血,不悦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还在那想什么,不赶快滚过来等她再拿你威胁我吗?”
  鱼肠羞愧难当,低垂着头匆匆往白衣那小跑。
  见陆婵略略满意将鱼肠扯到身后护着,黑袍道人疑惑:“陆大人何必受我威胁?待我杀了她您再杀了我,不好么?”
  陆婵面无表情收了剑,顿了顿,才说:“楚纤,我记住你了。”
 
 
第69章 
  明面上陆婵和其他大臣一样从宫门进出宫廷, 背地里太清司有一密道直通贵妃娘娘所住的白露宫。
  密道入口就在陆婵卧房中,除了她无人知晓。
  系统嘿嘿:‘宿主觉不觉得陆大人跟目标有……咳,不可告人的关系?’
  楚纤:‘怎么说?’
  不是我问你咩!干嘛把问题抛回来!
  系统有点不爽, 出于种种原因,它还是说:‘陆大人跟鱼肠不像普通主仆呀!明显超出一般范畴了!有鱼肠在前, 又有这种密道在后,答案都呼之欲出了好咩?’
  楚纤:‘你说得有理。’
  ……完, 完啦?系统愤愤道:‘你就不怕目标爱上别人咩!’
  楚纤疑惑:‘爱就爱了, 我的目标不是黑化值?’
  系统:‘目标不在乎你,你还怎么刷黑化值?!’
  楚纤:‘她在乎我并不是必要条件。’
  系统:‘啊?!’
  楚纤耐心说:‘如果她有在乎的人这自然最好,我可以拿她在乎的人刷她的黑化值。如果没有也不算糟, 可以顺从你的逻辑让我变成她在乎的人, 或者送给她一个能够在乎的对象。’
  一个问题往往不止一种解决方案,不必太为难自己去走不想走的那条路。
  陆婵若是目标在乎的人, 这反而是件好事。因为她知道陆婵有鱼肠这个不大不小的弱点。
  系统:QAQ
  听着宿主这毫不在意甚至还想给目标……送人的话语, 系统莫名有一种头上痒痒的感觉, 像是要长帽子了。
  不过话说回来,失忆后的宿主跟变了个人似的,首当其冲就是爱笑了, 整个人有股邪性, 似是将一切都当做游戏,不在意便也能处处玩笑。
  这是宿主本来的样子吗?在忘却所有之后?
  系统不得而知。
  毕竟它一开始绑定时不算细心, 没浪费能量去查宿主的详细过往。
  -
  密道很长,走过前面一段笔直小道再是错综复杂的分岔路,有地图都不一定能走对。
  陆婵说到做到, 中途没耍花招,真把楚纤领到了白露宫门口。
  门边坐着两个无所事事的白面小太监, 见着陆婵了不像太清司的官吏那样惧怕,还翘了翘兰花指,冲地上啐了口。
  “这个时辰娘娘应当在洗漱,”陆婵目不斜视,“我先进去,你等在此地。”
  此地指的是假山旁边、密道出口处。
  黑袍道人两手空空,不知将那把大黑伞收在何处:“来得这样不巧?”
  陆婵冷冷地:“若你不怕死,跟我进去也可。”
  说完就走。
  约莫一刻钟后,陆婵带着一身伤和茶叶回来。
  黑袍道人唇边笑容稍敛。
  两杯茶斜泼过来,热水烫得面部泛红,唇角微肿,发丝上仍有热气飘荡。
  陆婵垂着眼皮去捻袖子上的茶叶:“白露宫的太监不放行,今日见不成了。”
  “这伤是?”
  “无恙。”
  没有白露宫的传讯,这条密道轻易不能踏足,泼茶已算额外开恩,若换成白露宫掌事的宫女,陆婵今日都不能站着出去。
  陆大人在外官威再大,进了这地方也得看小太监的脸色,任打任骂。
  只听‘叮’一声,那人侧身出了密道,撑着黑伞往白露宫去。
  “……你干什么?!”
  陆婵惊了一下,忙上前拉拽住她。
  本以为此人是贼心不死想强闯白露宫,却见她望见两个小太监的眼神如同看死人,心中似是被什么碰了下,话音不自觉地软下来:“伤了他们,你我也会死!”
  黑袍道人并不挣脱陆婵的手,温声解释:“他们死在前头,不亏。”
  ……敢情你不止要擅闯,还要杀人?!先前谁说的只会除妖不会杀人?!
  陆婵都要被她气笑了:“我的命比那两太监的命贵重得多。”
  “好说。”
  这二字一出,陆婵非但没松口气,反而越发警惕地盯住她——
  果然,黑袍道人悠悠道:“你等在此地,当做没看见就是。”
  陆婵:“……”
  前半段分明是陆婵方才说过的话,这黑袍道人看似好相与,实则又记仇又翻脸无情。
  见她神情冰冷,黑袍道人以一副好商量的口吻说:“这样,我将你打晕,你什么也不知道,可以了吧?”
  陆婵:“……”
  陆婵:“一起去。”
  她看出来了,此人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性子,不顺着只会做出更骇人听闻的事。
  -
  两个小太监翘着二郎腿坐在石阶上,一个手里捧着第三杯热茶,一个嘴里嗑着瓜子到处吐皮。
  “哟——”小太监阴阳怪气长叫一声,“陆大人这是听不懂人话呐?娘娘此时不见客、不见客!”
  “也难怪。”另一个小太监冲陆婵脸上吐瓜子壳,嘻嘻笑道,“在太清司那种鬼地方待久了,陆大人只会同畜生打交道,哪里认得什么人? ”
  “哟——你还敢领道士来娘娘宫里?!”
  小太监提根兰花指点陆婵,嗓音尖细刺耳:“你要造反啊!”
  系统:‘咦,他们都没看清宿主宝宝的脸,怎么对你好感度这么低?!’
  楚纤:‘贵妃看重清微楼,他们怕主子的宠爱被道士分了去,第一印象不佳实属正常。’
  系统:‘……原来如此!’
  陆婵甚至没有抬手去捻脸上沾了唾沫的瓜子壳,只低眼说:“请两位公公通传一声,娘娘要找的人找到了。”
  “呸!”
  白露宫的太监更不知何谓‘得寸进尺’,他单手叉腰,跟骂狗似的骂陆婵:“你说找到就找到啦?你算是个什么东西!长得跟个短命鬼似的还学人戴面具,也不找个好看的面具戴,成心要吓娘娘是不是?!”
  “还有这破道士!大白天的举个伞晦气谁呢?!真是欠泼——哎,你这茶给我,你这道士再走近点儿,我泼不到你!”
  这太监哪里像太监,比街上纵马行凶的纨绔子弟也不差多少。
  泼人热茶也就罢了,还要人主动地、殷勤地凑上来给他泼。
  陆婵冷眼看着黑袍道人上前两步,那太监笑容还未展开,就见伞面一晃——
  银刀叮叮当当作响。
  本以为伞拿开后会是鲜血飞溅的残忍景象,谁料黑袍道人真的只是送上前给太监泼茶,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动作。
  倒是两个太监目瞪口呆,拿茶的那个手一颤,茶水反泼到自个儿腿上,烫得他嗷哇乱叫。
  “你,你你你……”
  另一个没受伤的太监却是小脸一白,连滚带爬地从高石阶上爬下来,双手撑在地面,‘砰砰砰’就是三个响头,一点也不带虚的。
  “饶命,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烫伤的太监也顾不得腿上剧烈疼痛,跟着磕头:“饶命啊!小的、小的不知陛下今日与陆大人在一起……陛下饶命,饶命!”
  黑袍道人不出声,他们便一直求饶一直磕。
  爱吃瓜子的小太监自作自受磕了一脑袋瓜子壳,爱喝茶的那位磕了一脑门茶叶,嘴里除了‘饶命’不敢再说别的。
  常人见着这种逼死人的磕法好歹得先让他们起身吧——无论作恶再多,有人脑袋开裂死在跟前总是不好看的。
  这黑袍道人却侧眸望向一言不发的陆婵,笑:“陆大人怎么不早说这张脸管用呢?否则哪能让您受这些伤?”
  陆婵抿紧了唇。
  楚纤懒得戳破她的小心思,竟是干脆扮起他们嘴里的‘陛下’,像模像样道:“等陆大人什么时候消气了,你们再什么时候起来。”
  “陆大人!陆大人啊——”
  两个人精一样的小太监立马爬到白衣女子脚边,一人抱一边大腿,哭得眼睛鼻子都看不见了:“陆大人,往常小的不这样,您知道的呀!今日实在是娘娘不见客,小的……”
  “求您救命啊!娘娘可习惯我们两个伺候了,身边万万不能少人呀!”
  话中暗含威胁,可见下回陆婵再来绝不可能善了。
  陆婵眯了眯眼,一脚蹬开一个,用了狠劲。
  只见两个小太监如两滩破布似的踹飞老远,可能只发出了‘嘎’地一声,歪头昏了。
  黑袍道人转着伞柄,弯唇笑:“陆大人威武。”
  陆婵笑不出来。
  她望着头顶上金匾写着的‘白露宫’三字,轻声说:“……你我死期将至。”
  -
  进了白露宫,黑袍道人还掐指给陆婵算了一卦,言:“陆大人能长命百岁呢,死期远着。倒是这姻缘线——啧,不太好,薄情寡义、朝三暮四,渣得很呐。”
  陆婵:。
  黑袍道人闲庭信步宛若在自家庭院,看得陆婵一口白牙险些咬烂:“我有一破解之法,陆大人想听不想听?”
  “……”陆婵木着脸看她。
  黑袍道人进了屋内也不收伞,真有病:“只要取陆大人黑心二两、妒心二两、良心一两……再混着一碗银针喝下去,保管能与心爱之人相守白头。”
  陆婵后来想起也怪自己嘴贱,因为她竟真顺着妖道的话问了句:“为何良心少取?”
  黑袍道人理所当然:“你的良心本就不多,当然要少取多剩。”
  陆婵:。
  经道人这么一打岔,陆婵恍惚间有种同她死在这也挺好的错觉。
  虽只与楚纤相识半个时辰不到,但陆婵打心底里排斥她这种游离世俗之外的‘顽心’,眼毒嘴毒,天底下怕再难找一个了。
  更何况。
  她和那人生得一模一样……
  人总要死的,能见证这种人死在自己前头,的确算得上一件快事。陆婵冷冷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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