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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很多时候都是直接明着来，让人进退两难。
“当然有必要，新团长有自己的人，为了团队，肯定会调整，”徐慕闻说到这里突然停顿了片刻，似乎在组织语言，“我知道，你恨我和董涟，尤其恨我，我差点害你被……”
“好了好了，”方黎实在不想回想起过去的事，“我不恨你们，因为没必要。”
徐慕闻露出了受伤的表情，说：“竟然连恨都不值得吗？”
方黎无语了：“恨这个恨那个……我还想多活两年。”
只见那人自嘲一笑，说：“也是……”
“至于你刚提到的事情……”方黎迟疑了片刻，对方立刻提起了一万分的精神，眼睛都亮了。
而这时，方黎基本确认，这人和董涟说的是实情。
“我会跟……”
“你要对方黎做什么？！”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方黎的话卡在喉咙里。
只见一名男子突然从旁边冒了出来，指着徐慕闻大喊着，满眼都是愤怒。
“杜闵，不要这样，我……”
“方首席你不要担心，”
来者是杜闵，他又打断了方黎，整个人看起来焦急得要命。
“有我在，爱丽丝的人不会伤害你的！”
杜闵明显是把爱丽丝的人都当成了敌人，所以对徐慕闻充满敌意。
方黎想要解释，可是没想到，徐慕闻却叹了口气，说：
“抱歉，打扰了。”
说罢就走，转身时，徐慕闻留下了一个相当复杂的眼神，
这更让方黎相信他所言非虚。
等人走远，杜闵小心翼翼左顾右盼一番，长吁一口气：“幸亏我来了。”
方黎不知说什么好，只能微微一笑。
“找到了吗？”杜闵继续问。
“没有，”方黎回答，“该找的地方都找了，再找不到就只能通知杜庞他们了。”
话音刚落，陡然之间，他听到了一阵微弱的响动。
他立刻警惕起来，竖起耳朵仔细地听。
“怎么了？”杜闵凑了过来。
“嘘。”方黎在唇边竖起手指。
对方顿时一脸凛然，连动都不敢动。
方黎循声走去，动作颇为小心。
他越走越深，很快就被茂密的灌木包围，树冠相互交织成一张遮天蔽日的网，让人愈发焦躁。
他又走得深了一些，渐渐的，他终于听清楚那究竟是什么声音。
竟然是女人的哭声。
他震惊地吞咽着口水，心脏突突狂跳，呼吸也因紧张而变得急促。
随后，他又往前走了几步，拨开灌木丛，便被眼前的惊到了——
只见克拉拉正蜷缩在树丛里，整个人都在颤抖。
她正无助地哭泣着，身上那件白色礼服上的蕾丝也被灌木破坏得不成样子。
“克拉拉，你怎么……”方黎小心地凑近问道，“怎么回事？”
克拉拉被他的出现吓了一跳，战战兢兢地回头，发现是他，惊恐稍稍收回了几分。
她用指节抹掉泪痕，扬起下巴，故意做出傲慢的样子，问：“怎么是你？”
方黎哑然失笑：“你希望是谁？”
问题刚一出口，对方本就摇摇欲坠的傲慢竟在刹那间化为一滩污浊的水。
而方黎见状，也大概猜测到问题的答案了。
“他应该不会来了。”方黎说。
刹那间，克拉拉的全部傲慢都已经溃不成军。
第153章 不止一人
“所以，这就是我的结局吗？”
克拉拉的眼中满是悲怆和凄凉。
方黎感到有些心酸。
看得出，她对杜庞感情很深，却也是他认识的第二个被那家伙伤害的女子了。
“当然不是，”方黎劝道，“你的未来不应该依靠靠那个人。”
“我没有，”克拉拉倔强地说，“那都是我自己争取来的。”
“这个我不否认，”方黎轻叹口气，“但是无论如何，你都应该认清现实。”
“认清现实就是妥协吗？”克拉拉蹙起眉，“你是那人的说客？……不应该啊，你不是谭诺的男友吗？”
“我不是任何人的说客，”方黎说，“我只是希望你做出自己的选择，而不是一味地妥协。”
克拉拉半晌没有说出话，表情复杂，看不出要想哭还是想笑。
方黎与杜闵对视一眼，那人始终在警惕地环顾四周，突然，他的视线凝滞在方黎身后的某个角落，紧接着，他竟然迅速追了过去。
“我过去看看！”杜闵说着就跑远了。
方黎愕然地注视着那人的背影，过了一分钟有余，才意识到刚才似乎有人偷听。
“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回去吧。”方黎伸出手打算扶起对方。
可是，克拉拉竟只是抬起头，怅然若失地说：
“我不想回去。”
方黎能够理解对方的无助，这场订婚本来是一出戏，只可惜，是毋庸置疑的悲剧。
“到这一步，如果你离开，要承担的风险太大了……”方黎说道。
“我知道。”克拉拉说，“可是，我刚刚明白，我就是过去的叶君歌，只不过我比她还要惨，在需要献祭的时候出现……”
“你醒悟得还不算晚。”
“我靠！”
方黎吓得险些一蹦三尺高。
什么鬼？！
“你属猫的，走路没声音？”方黎略有些埋怨地转过头……
他果然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伫立在树林中，更衬得那人身材修长挺拔。
“为什么吓成这样？”谭诺哭笑不得地问。
方黎抿了抿嘴唇，反问：“你什么时候过来的？那几位知道你过来吗？”
谭诺耸耸肩，说：“他们酒喝得差不多了，注意不到我离开。”
喝的差不多了？
那些大佬酒量都不错，谭诺这是喝了多少，竟然把他们都灌醉了？
方黎被这人糟蹋身体的行径搞得气急败坏，虽然不愿意当着外人面发作，可他实在给不了什么好脸色。
“那你快回去，我再劝劝她。还有，别再喝了。”他没好气地说。
“不用劝了，我已经想好了，”克拉拉突然站起身，试探地对谭诺说，“你愿意帮我吗？”
谭诺微微一笑，问：“你需要我帮你做什么？”
克拉拉有些迟疑，视线在方黎和谭诺之间逡巡片刻，说：“我可以走吗？”
“走还是留，要看你自己，我没有办法横加干涉。”谭诺回应道。
方黎只觉得对方有些冷酷了。
这女子明显是被杜庞利用，才被迫和刘颖东订婚。
“谭诺，你……”
方黎正想劝，可谭诺却抬起手，阻止了他接下来的话。
“其实刘颖东也……”
没想到谭诺连克拉拉的话都打断了。
只见他敛起笑容，说：“这些事情你知我知就好，没必要说出来。”
克拉拉眼中原本的哀伤竟消散殆尽，有的，只是方黎熟悉的骄傲。
对方显然听懂了谭诺的暗示。
方黎忽然有种预感，杜庞终将败在他那自以为是的傲慢上。
很快，克拉拉先他们一步走出了树林。
她的礼服上罩了一层蕾丝，现在已经被灌木刮得不像样子，可她的腰身却挺得笔直，颇有种不屈服的美感。
克拉拉和叶君歌都是颇有生命力的女子，却都陷入同一个大坑当中，不得不说，造化弄人。
“为什么不让她说完？”方黎望着谭诺的侧脸问，“有第四个人？”
“可能不止。”谭诺回答。
方黎顿时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不止？？是人是鬼？”
谭诺半笑不笑地看了他一眼，说：“不好说。”
刚才杜闵匆匆忙忙地跑掉，似乎也是发现有人偷听，现在谭诺又说不止一人……
“难道早就有人发现克拉拉的去向，就等有人过来偷听？”方黎说到这里，又摇摇头否定了自己的猜测，“不对不对，不可能预知克拉拉会跑掉，除非她是演的。”
谭诺耐心地听着，随后安抚一笑：“现在猜测没有用，等出去之后就知道了。”
方黎点点头，心怀忐忑地走出树林。
不远处依旧是人头攒动，只是安静得有些吓人。
只见主席台的位置上，一位身着礼服的女子正手握话筒，从容自然地讲着话。
正是克拉拉。
声音通过话筒传播得很远，方黎听得很清楚。
她在说取消订婚的事情，语气相当强硬，显然已经想得非常清楚。
方黎朝着场地缓慢前行，越靠近，他就越能感受到一股冰冷的视线，他四下寻找，刹那间，他看到了一双深海一般的眸子，令他的脊背骤然一冷。
可就在这时，忽然有个身影挡在了他的面前。
隔绝了恶意，一时间，心头的恐惧已经消失不见。
这时，他发现了人群中的杜闵，那人也似乎看到了他的视线，旋即走来，只是他的步伐有些奇怪，好像崴到了。
“……克拉拉小姐这是？”杜闵低声问，“不会是……”
“是。”方黎说。
他说着视线无意间地下移，竟注意到，这人的裤腿沾着一些泥土，看起来有些狼狈。
“你怎么了这是？”方黎关心地问。
“嗐！”杜闵叹了口气，“还不是追人害的！”
说到这里，他突然凑近，对方黎附耳说：“我看到是谁了。”
“是谁？”方黎问。
杜闵轻咳两声，用比刚才更加低的声音说了一个名字。
方黎的心一抖，几乎脱口而出：“不可能。”
“不要太善良了方首席！”杜闵一脸的孺子不可教，“总而言之，注意点儿准没错，你不用操心，我来关注！”
方黎艰难地扯动嘴角，说：“那就拜托了。”
杜闵随后离开，而方黎则环顾四周，就看到一个站在角落，仿佛与世隔绝的男子正一手拿着香槟，另一只手端着餐盘，似乎吃得很痛快。
方黎稍稍放下了心，杜闵口中的男子明显一直在这里吃东西，可能连克拉拉失踪的消息都不知道。
可是，正当他转头的刹那，他的身体却僵住了。
只见男子的裤腿和皮鞋上，也沾了星点泥土。
或许是注意到他的异样，谭诺小声问了句：“怎么了。”
方黎还沉浸在震惊当中，对方的声音变得十分遥远。
“萧影？”
谁知，谭诺竟然把那个名字直截了当地说了出来。
“谭诺，你说实话，刚才你说的‘不止两个人’里，是不是有萧影？”方黎只觉得自己的声音也变得十分缥缈。
“我不好分辨，”谭诺回答，“你在怀疑他？”
“我不想怀疑，可是……”
“相信你自己的感觉，不要受他人的影响。”谭诺说。
方黎惊讶地问：“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谭诺摇了摇头：“我只能肯定，萧影不会做这样的事。”
对方的话让方黎的心情沉静了下来，的确，经过那么多的事，他实在不应该怀疑萧影。
可是杜闵为什么这样做？
方黎蹙着眉，垂下眸子陷入思考。
“我们应该和萧影谈谈。”半晌后，方黎沉声说。
“他最近在回避我们，就算愿意跟你谈，以那个人的个性，肯定不会正面回答。”谭诺说。
方黎无语了。
“那我也要跟他谈。”方黎执着地说。
谭诺没有立刻回应，而是注视着他片刻，随后缓缓说：
“那我们一起。”
方黎点点头，旋即将视线转回了躁动的方向。
克拉拉的退婚引起了巨大的争议，宾客都是满脸不解，人群零零散散地几堆，路过就能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明显在八卦。
很快，宾客们便陆续离开了订婚现场。
不过方黎并没有走，或者说是走不掉。
因为他和谭诺被刘颖东拦住，对方的表情相当阴鸷，如果没有人拦着，可能要打人了。
“谭诺！你有什么本事？把老爷气病，现在又破坏订婚，算什么东西？！”刘颖东指着谭诺痛骂，唾沫横飞，眼圈通红。
方黎气得头顶冒烟。
他正打算据理力争，却被谭诺拦住了。
“他已经认定是我的错，解释也没用。”谭诺说。
“女士突然反悔也是正常的。”
说话的人是杜庞。
方黎很疑惑，这家伙刚才明明气得不行，现在又仿佛置身事外，实在是人格分裂。
“杜庞先生，这绝对不是我的问题，”刘颖东急得不行，“您再劝劝克拉拉，我如果有错，可以解释！”
方黎真是憎恨这家伙不值钱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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