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盛岁意也爬上去之后,瑜伽板保持着平衡不再晃动。
那边丁羽和陈明宗正稳稳做着金鸡独立,这盛岁意和顾斯年羡慕不来,也不敢羡慕。
这会儿顾斯年明白了盛岁意的意思,他俩既然动不得,那就保持静止好了。
至少能少摔下去几次,少喝几口水。也能在这样的静止里,体会“静止”的意义。
岸边的二狗瞧见自己俩爸不动弹了,更慌了。离得远,它也没办法冲过去试试爸爸们的鼻息,只能一下下往海里冲,再被浪下回来。
小卓赶紧抱住了二狗,以防这小狗想爸心切,真跳进海里去了。
就这么静静地趴了好一会儿,顾斯年先出了声,他喊了声“岁岁”,听见盛岁意闷闷地回答:“怎么了?”
“我觉得,我们是不是,得动动,有点麻。”顾斯年一句一顿地说。
只见顾斯年刚说完,盛岁意呲溜一下就爬起来了,力道晃了顾斯年一下,吓得他赶紧抓住瑜伽板边缘。
好嘛,盛岁意就是在等这句话呢。
等顾斯年颤颤巍巍也站起来后,盛岁意想过来扶他,被他抬手止住:“别乱动!”
好不容易站在瑜伽板上了,可不能再摔下去了,那可真是太丢人了。
“往前一点点……”顾斯年沉声说,同时朝盛岁意伸出了手。
盛岁意咽了口口水,脚指头紧紧扒着瑜伽板,稍稍挪了下。顾斯年不慌不忙的声音给了他底气,让他能挪动步子了。
就这样,他俩互相搀扶着,头对头手握手,腿向后伸,做了第一个动作。
虽然过程有些艰难,但因为他俩身形修长,特别是腿长,动作舒展开来,就自带好看滤镜。
摄像老师狂喜,对着他俩又是远景又是近景,拍个没完。
那边丁羽和陈明宗继续挑战着高难度动作,一直没有掉下水去。看来这二人在瑜伽这件事上,很能达到一致。
精神高度紧张地站在瑜伽板上,耗费了盛岁意和顾斯年大量体力。终于在他俩又一次跌下水后,丁羽于心不忍叫停了这个活动。
结果不必多言,自然是丁羽和陈明宗从各个方面全方位赢了盛岁意和顾斯年。
原本丁羽还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是他俩拖着俩小的玩这个,但看盛岁意和顾斯年完全没有不高兴的意思,他也放下心来。
连陈明宗对顾斯年和盛岁意都有些佩服了:“他俩还真是拿得起放得下。”
“重在参与嘛。”盛岁意擦着头发,“我们精神可嘉!”
顾斯年换了身衣服走过来,应和道:“出来玩嘛,开心最重要。”
二狗和小鸣总算放下心来,乐呵呵地跟着主人,一家四口重新骑上小电驴。
海风拂过,盛岁意舒爽地抖了抖身体。顾斯年的长腿在地上挪了两下,赶上盛岁意,问他:“想看落日吗?”
盛岁意抬起头望向蛋黄一样的太阳,笑起来:“好呀!”
顾斯年点点头,又回头问陈明宗和丁羽。俩大哥考虑到刚才是他们非要拽着他俩做瑜伽,现下立刻同意去看落日。
根据顾斯年做的攻略,他们需要骑到山顶。在整个小岛的最高处,能获得看落日的最佳位置。
微风抚在脸庞,二狗坐在顾斯年前面的车筐里,眯着眼睛扭着小脑袋。
“快点儿,快点儿!”盛岁意的声音在风里飘散开。
追着落日跑,这本身就很浪漫。片片橘红色的晚霞引着他们想要骑得更快一点,能够在最后时刻,看见壮丽的金色。
然而他们的电驴速度,没能赶得上太阳落下的速度。那片光辉始终洒在他们的身上,可在所有人登顶时,只追到了半个圆弧。
“哇……”盛岁意还是叫出了声,伸出手向着光亮的方向。
顾斯年握住盛岁意的手指,放在嘴边亲了亲。盛岁意有些担心地看向顾斯年,怕他又钻牛角尖,觉得自己没有安排好时间。
可这次,顾斯年扭过头,朝盛岁意笑了笑,轻声道:“能和你一起追落日,这本身就够让我开心得了。”
“没看到,是有些可惜,但又不遗憾。”
盛岁意没忍住,当着所有人的面,对着所有摄像机,倾身过去抱住了顾斯年。
“嗯,我也不遗憾。”盛岁意应道。
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和自成一体的氛围,谁也插不进去。但大家是会起哄的,丁羽率先鼓起掌,嘴巴发出惊呼。
盛岁意把脑袋埋在顾斯年的颈窝迟迟不肯抬头,顾斯年也不催他,转头轻啄他的额角。
此时此刻,在最后的余晖下,顾斯年什么都不想管了,不想问陈明宗和丁羽有什么想法,不想问要不明天要不要再追个日出。
是盛岁意教会他不要那么患得患失,最重要的是抓住今时今地。
落日每天都有,看见了有看见的心情,而没看见的时刻,也一样值得珍惜。
盛岁意最懂顾斯年,也只有他,能帮这个事事追求完美的大影帝调理好心情。
这并非盛岁意的义务和责任,可他还是义无反顾地去做。如同他们小时候,盛岁意一次又一次拽起顾斯年的手,非要带他出去玩一样。
顾斯年被盛岁意拽出了童年的高压环境,在广阔天地里高兴大笑。长大后的今天也一样,是盛岁意陪着他,慢慢活出自己。
“我爱你。”顾斯年贴着盛岁意的耳朵说道。
这冷不丁的表白仿佛烫到了盛岁意,他浑身酥麻地抖了下,然后搂紧了顾斯年。
顾斯年笑起来,胸腔震动惹得盛岁意更麻了……
俩小的把偶像剧演完,大家骑上小电驴返程,准备回民宿美餐一顿。听说这是顾斯年和丁羽一同拍板的海鲜宴,一下把大家的期待值拉满。
然而大快朵颐之前,天气跟他们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一行人正满怀热情地飞速往回骑行,突然,下起了大雨。
“啊!!!”盛岁意和丁羽一起叫起来,瞬间已经被浇了个透。
顾斯年的头发软趴趴地贴在额前,他皱起眉头,一时间有些紧张。
这下雨和追不到落日是两个性质的事情,人人都浇透了,再生个病可就麻烦了。
就在顾斯年回头想和导演商量一下时,就听得前方的盛岁意大喊着:“冲啊!”
这一声没掉地上,接着是丁羽的叫声。让所有人意外的是,头天才生过病的陈明宗也跟着叫了出来。
浑厚的声音一出,所有人都顿了下,接着大笑起来。
生活里处处有意外不是吗?不容易改变的时候,也许接受是最好的办法。
顾斯年终于笑了起来,加了点速撵上盛岁意。盛岁意扭头看他,在连坠的雨里睁不开眼睛,却笑得开怀。
雨还在下,小狗和小鸟已经被抱到车上了,它们透着窗户好奇地看着淋雨的人们。
不期而遇的大雨,没有浇灭他们的心,却带来了片刻的自由与洒脱。
迎着风雨跑,感受着雨滴砸在身上的痛感,这么明晰。
“好浪漫啊!”到了民宿,陈大导演对这场收尾活动下了定义。
顾斯年确实没想到陈导和丁编对这件事接受度如此之高,毕竟他们比自己大了十来岁,不像是会这样疯狂的人。
可也许是今天一件又一件事激发出了每个人心底的渴望,让他们觉得,就这样疯一次,也很好。
民宿老板早早煮了姜茶,洗完澡换上干燥的衣服,暖呼呼地喝下去,盛岁意满足地眯起了眼睛。
他坐在顾斯年身边,身上还冒着热气,带了一点慵懒,脸颊微微发红。
瞧着眼神湿漉漉的爱人,顾斯年笑了笑,低头吻了下他的额头。
“大家都很开心。”盛岁意握住顾斯年的手,“这会是难忘的一天。”
顾斯年专注地看着盛岁意,看他眼睛里的自己,嘴上轻笑道:“你总是这么说。”
“我实话实说呀,不信你去问问羽哥。”盛岁意摸了摸顾斯年的眼角,捡起一根睫毛。
“你真是个睫毛精。”盛岁意把指尖这根长长的睫毛吹开,耸了下肩膀。
顾斯年不再纠结,拥了下盛岁意的背,在他耳边说:“你开心我就开心,我相信你。”
以前盛岁意不觉得自己是个耐心百倍的人,拍戏和写歌的时候他也会急。可面对顾斯年,他总觉得自己没有了什么底线。
原因很简单,因为他也一样被顾斯年无限包容着。
一起玩了一天,到晚上大家明显热络起来。陈明宗喝了点酒,拉着顾斯年要跟他约戏。
丁羽拉不住,索性加入,说可以为顾斯年量身定做一个本子。顾斯年笑着摆手,说自己想歇歇,多陪陪盛岁意。
陈明宗一拍巴掌:“那要不你俩一起,小意的电影首秀就交给我吧!”
“陈导,咱们出来玩就别谈工作啦!”盛岁意大声说着,手上还在拆螃蟹。
顾斯年这小少爷,喜欢吃海鲜,但不喜欢动手处理海鲜。可这海岛上的海鲜餐,都是简单加工就直接端上来的。
吃了几口鱼,顾斯年就把筷子放下了。盛岁意看了他几眼,最后干脆上手给他剥。
“不用。”顾斯年压住盛岁意的手腕,“我不是很饿。”
“我喂你吃你吃不吃啊?”盛岁意做足了气势。
顾斯年笑得直耸肩,松开手:“吃吃吃,老婆喂哪能不吃。”
盛岁意红着脸往他嘴里塞了块皮皮虾肉。
深夜,盛岁意睡得不太踏实。等他听到一阵急促的呼吸声时,他彻底醒了过来。
“哥,你怎么了?”盛岁意坐起来,俯身去看顾斯年。
顾斯年满头是汗,抓住了盛岁意的手,却说不出一句自己没事。
第35章 黄金海岸4
深夜的医院比白日里安静得多。
急诊医生对海鲜过敏的游客已经司空见惯,加上顾斯年对自己的病史知晓得十分详细,输上液之后,他的状态好了很多。
只是他的脸色还是苍白的,现下透着几分病态,让盛岁意更加自责。
“对不起,哥,我不该让你吃那么多海鲜。”盛岁意咬着嘴唇,握住顾斯年的手,想温暖他。
顾斯年知道现在说什么都不能真正宽慰盛岁意的心情,他只努力回握住盛岁意的手,声音里带了点笑意:“岁岁,我就是这么脆皮,以后你可得多担待。”
“说啥呢,我不会不管你的。”盛岁意认真地说。
顾斯年刮了下他的鼻梁,笑意更深:“有人管真好,我有点困,让我靠一会儿好吗?”
盛岁意立刻靠近他一点,扶着他的脑袋,压在自己颈窝。
他们像两个相互依偎的小动物,在静谧的深夜相互取暖,想用自己的能量,赋予对方慰藉。
不一会儿,顾斯年就睡着了,呼吸均匀,一下下打在盛岁意的锁骨上。温热的触感惹得盛岁意想笑,但是他忍住了。
其实盛岁意一直知道顾斯年喜静,但是他俩待在一起的时候,总是闹闹腾腾的。
所以盛岁意明白,这是顾斯年在配合他,怕他觉得太安静不自在。
“从小你就迁就我。”盛岁意小声嘀咕着,“自己受了委屈也不愿意说,总让我猜。”
“我有时候能猜到,有时候一马虎就猜不到啊。”盛岁意勾着顾斯年的小手指,“我这人多迷糊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已经想办法多关注你了,可没留神还是让你生病了。”
这些话,顾斯年醒着的时候盛岁意不会说。他总觉得腻腻歪歪的风格不适合他俩,好多话也就憋在了心里。
可是今天,看到脆皮又脆弱的顾斯年,盛岁意是真心疼。就是那种恨不得这会儿虚弱的是自己,好让顾斯年好过一点的心疼。
但是如果真是他生病了,顾斯年又该着急了。急了也难受,更加寝食难安。
原来把亲爱的人装在心里,会牵动这么多情绪。
这是盛岁意从没有过的体验,他拿出手机,想写几句歌词。接着他扭头看了顾斯年一眼,觉得是该给这只狗子写首歌了。
说不出口的话,那就让歌来说吧,他相信顾斯年能够听懂。
等两瓶水挂完,顾斯年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正瞧见盛岁意那修长的手指点在屏幕上,微微皱着眉头忙碌着。
“事业咖,我都生病了你还要工作。”顾斯年声音沙哑地说。
“嘿!我一直守着你没动好吗?”盛岁意放下手机,“厕所都没去上。”
“嘶……”顾斯年揉了揉肚子,“我要上厕所。”
晨光里,盛岁意和顾斯年回到民宿,碰上了刚起床的丁羽和陈明宗。俩大的现在才知道顾斯年夜里突发过敏的事情。
“没事儿了,羽哥,扎上针那一瞬间我就知道自己好了。”顾斯年信誓旦旦地说。
盛岁意一副没眼看的表情:“我懂了,你就是想去医院来个夜间游,是吗?”
说着,盛岁意抬起手就给了顾斯年的后背一巴掌,把人震得一趔趄。
“哎哟嚯,我还是个伤病员呢!”顾斯年反手抓住盛岁意的手。
陈明宗笑得眼睛眯了起来:“我们这个小团体啊,真是能生病。得,你俩赶紧休息吧,换我们俩单溜。”
“玩得开心!”盛岁意忙不迭地说,打着哈欠回屋。
顾斯年在医院睡饱了,眼睁睁瞧着盛岁意沾了枕头就开始打小呼。顾斯年笑了声,侧过身枕着自己的胳膊,就这么一直看着盛岁意。
怎么都看不够,怎么也爱不够。想把最好的给他,还是觉得不够。
曾经的顾斯年,陷在父母失败的婚姻关系里,从来没想过自己能够经营一段亲密关系。
哪怕他早早知道自己喜欢盛岁意,却迟迟不敢迈出这一步。
但现在,他这样真切地爱着盛岁意,发现自己的感情,早已无法抑制。
今天可真是神奇的一天,顾斯年想。不是盛岁意看着他睡,就是他看着盛岁意睡。
小狗和小鸟也在休息,节目组大部队跟着陈明宗和丁羽出去了,民宿这会儿很是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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