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泆见状换了一个方式,他说:“休顿将军是您的舅舅吧,我从小就崇拜他,不知道在您的婚礼上能不能看见他本人。”
听见休顿的名字,修白一下弹了起来,他面色如土:“是,是我舅舅,应该也会来吧。”
话音刚落他又补充道:“诶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有点怕他,毕竟他很严格,你懂的。”
云泆额角轻动,修白现在看起来完全是个被养废了的纨裤子弟,虽然不能完全确定,但从他这云泆大概率得不到想要的答案。
他们继续往前走,路灯变得更加稀疏,周围一片漆黑。
突然,不远处的路口一个人影跌跌撞撞跑来,不偏不倚地撞进了云泆的怀里。
修白正想把他拉开,却见那人一抬头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闻牧远眼眶微红,拉住了云泆的前襟,低声说:“我等了你很久,外面好黑。”
眼前人的声音有些颤抖,看起来弱柳扶风娇弱万分,仿佛只要云泆一松手他就会碎开。
不管这里面有几分真几分假,云泆此刻的心是完全化作了一滩水,闻牧远从没有这样看过他,这种陌生的视觉感触让他觉得自己的神经都在烧灼。
“这是你弟弟?”修白不满挑眉,“人白长这么高了,胆子也太小了。”
闻牧远闻言挺直了背,诡异的沉默中他没有回头,但云泆很清楚看见闻牧远一下比修白高了将近十公分。
高大的alpha声音很轻,像是在示弱:“抱歉殿下,离开哥哥我就会心慌。”
修白先是看着眼前拔地而起的场景没忍住一噎,随后又被闻牧远茶香四溢的话狠狠噎住,如鲠在喉。
云泆见状一把抓住闻牧远的胳膊,“勒迦不懂事,我代他向您道歉,但今天也不早了,我们就先回去了。”
修白探着脖子还想再和云泆独处一会,只不过闻牧远的突然出现将一切打断殆尽,现在这个alpha窝在他哥哥怀里根本不带动的。
他狠狠地瞪了alpha一眼,随后又对云泆绅士道:“虽然有些遗憾,但期待我们的下次相见。”
“祝你接下来工作顺利。”他说着还眨了眨眼,只不过这个动作恰好被转过身的闻牧远完全挡住。
媚眼倒是没抛给瞎子看,感情是那人有个瞎子弟弟。修白忿忿,最后率先转身离去。
主人公已经离开,怕黑的弟弟紧紧牵着哥哥的手回到房间。一进入私人领域,闻牧远的原形就开始毕露。
哪还有什么胆小娇弱的“弟弟”,肩背宽阔的alpha一改前态,一转身就把云泆困在房间的角落,脸上写满了酸味与渴求。
云泆见状不由失笑,他抬手捧住闻牧远的脸亲了亲,再次感慨:“怎么这么可爱。”
被夸可爱的闻牧远没什么自觉,仍站在那没有移动,神似发霉的蘑菇。
在联盟的时候所有人都对云泆敬爱有加,而自己又是他名正言顺的伴侣,除了席任那个不长眼的,其他没有任何威胁。
可是这帝国皇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回就熟,二回更熟,简直离奇。更何况沙鹰那头也查不出任何消息,放着他与云泆独处,闻牧远怎么也放心不下。
云泆嘴角的弧度还没下去,他知道晚饭时那个黑影是闻牧远,因此这会岔开话题问:“你出去一趟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闻牧远犹疑片刻,开口道:“这里太大,有些区域看管严密,想要潜入还需要找别的机会。今天探查的地方都没有发现异常。”
云泆不意外,越是重要的东西自然藏得越好,今天只不过他们进入的第一天,接下来自会有其他机会。
他思忖着抬眸,一眼瞧出闻牧远仍面色郁郁,那股醋劲显然还没过去。
想到他刚才的样子觉得稀奇,云泆于是凑近认真道:“上校,我只和你做过标记接过吻,帮忙也是,所以——你是唯一的,知道了吗。”
第59章 鉴定
云泆这句话猛然砸下像是炸弹,顿是把闻牧远砸得晕头转向。
标记,亲吻,还有其他,云泆将这些一一罗列,亲口说明一切特殊都只属于闻牧远。
这比任何都要管用,闻牧远立马答:“知道了。”
酸意渐散,闻牧远想起修白那张脸稍稍蹙眉问道:“他那能问出什么吗?”
云泆叹了口气,“没有,最起码现在看起来他一无所知,而且行事作风和帝国皇室也不太一样,有点......神经?”
闻牧远没忍住破了功,他笑了一声退开半步。
云泆看他应该是舒坦了,于是推着他回到床边说:“明天我们就要开始珠宝鉴定了,根据埃布说的情况,我们应该能进到主宅的藏宝室,那边说不定能有别的发现。”
闻牧远的正经在此刻光速回归,他立马道:“主宅那边是守备最森严的,通行似乎需要特殊的证件,直接闯进去不太现实。”
“按照以前的记载,地下拍卖会一般在大家族中举行,有没有可能他们会在婚礼那天行动,这样可以掩人耳目,弄出什么动静也不会有人发现。”他又说。
“不无可能,他们婚礼定在下周,到时候帝国的军政高官和帝国名流都会出席,到时候或许就是我们的机会。”云泆脱下外套,这时通讯器突然震动了几下,是埃布发来的消息。
“他说了什么?”闻牧远问。
“他明天一早会亲自带我们去主宅,并且——告诫我们不要在庄园内随意走动。”云泆将消息复述了一遍,最后的一句话像是在欲盖弥彰。
埃布不会无缘无故那么说,或许是因为今天闻牧远的出现打搅了修白的兴致,但云泆和闻牧远不约而同想到另一种可能。
微型耳麦还未摘下,沙鹰突然插入说:“根据上校今晚放置的几枚探测仪显示,埃尔博伦庄园地下似乎是架空的,但因为方式范围和数量受限,我只能大致确定这片位置在西侧。”
云泆闻言抬头,他们这幢房子的朝向与其他的住宅不一样,房间的阳台正对着西方。远远望去那边在晚上依旧,一些与婚礼有关的东西已经在搭建,肩并着肩的红房子在树木花园的映衬下神秘美丽。
“上校,西侧都有什么建筑,你可以和我描述一下。”沙鹰继续道。
闻牧远顺着云泆的目光望去,他说:“那边是埃尔博伦家族的主宅。”
第二天早上埃布如约而至,他一看就是工作非常认真的人,这么早的时间把自己打理地井井有条之余,还给兰特兄弟带了早餐。
“我们走吧,安先生大概已经等候多时了。”埃布笑着说。
“安先生?是这里的管家吗。”云泆接过埃布的早餐,递了一半的三明治给闻牧远。
“是的,不过安先生可不仅是这的管家,他从小陪着埃尔博伦先生长大,是个值得尊敬的老先生。”埃布脚步轻快,时不时还哼着点因加本地的小曲。他顺道给云泆介绍了家族中的重要人物和关系,以免回头遇上了不知如何称呼。
从他口中云泆得知埃尔博伦家族虽是有名的大家族,但人丁不太兴旺,主枝只有两个孩子,其中一个不仅是平庸的beta,身体还不太好。因此丽薇·埃尔博伦已是默认的家族继承人,修白要是能和她顺利结婚,那得到的帮助难以想象。
就此看来民间的流言也并非空穴来风,毕竟皇储如今昏迷不醒,而二皇子身后又即将添一猛将,凭谁都会有些动摇猜想。
云泆听着,想起昨晚那个堪称空荡的餐桌,问道:“那丽薇小姐的亲长呢,好像还没在这见过他们。”
埃布温和一笑,说:“这我也不清楚,总之我们做好自己的事就行。”
见埃布也不知情云泆就没有再多说,他们走了大概十分钟,终于到了进入主宅的铁门附近。
这里应该是侧门,尽管如此,门口依旧站着两个荷枪实弹的卫兵。埃布对此见怪不怪,笑着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卡在门口的机器上刷过,一个圆孔瞬间变绿,卫兵们后退半步让开了路。
过了门埃布才说:“临近婚礼,主宅这边看守会比较严格,不过你们不用担心,今天你们的身份就会录入,没有人会为难你们的。”
说着他就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扇拱门,开口道:“那就是主宅的大门,每次进出走这条路就可以,其他地方不要随意走动。殿下说昨晚有一个人迷路,险些撞到他,也不知道是谁这么不小心。”
云泆闻言好整以暇,而闻牧远这会听到自己昨晚干的事脸上有些挂不住,他说:“我们快点进去吧,别让人等急了。”
埃布没多想,领着他们七拐八弯绕过许多房间,最后停在一楼角落的一扇门前。他上前恭敬地敲了敲门,很快那扇厚重华丽的铁门就被人从里面推开,老管家的脸出现在他们眼前。
“来了?那就请进吧。”老管家说着把门开得大了些,里面的陈设几乎能把任何一个普通人看得眼花缭乱。
整间物屋子里满是玻璃橱窗和展台,各式各样的文物从东到西绕上了整整一圈,屋子中央也没落下,一个透明的水晶柜中全是名贵珠宝翡翠和玉石。
云泆适时露出震惊的表情,毫不吝啬地夸赞着屋内的藏品。
管家脸上有着显而易见的自豪,他说:“这不过是埃尔博伦家族收藏的冰山一角,不必太过震惊。”
他说着和埃布打了个招呼,示意他可以离去,埃布也没有久留,他说:“有什么事我会给你们发消息,请安心工作吧。”
他走后那扇大门被管家合上,闻牧远清晰感知到屋内似乎有很多视线向他投来,那都是些监控设备。来源太多且位置不定,闻牧远在云泆掌心轻轻划了一下,云泆心领神会。
“接下来几天你们都要在这进行鉴定工作,这些宝物大多没有问题,但有些可能存在瑕疵,你们要做的就是鉴定每一件物品,然后在旁边的纸张上写明他们的价值,未来这些东西都会和丽薇小姐一道进入皇宫,因此你们要万分小心。”安说着从一旁的拿出一沓特殊的纸张,上面盖着埃尔博伦家族和皇室的印章。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珠宝需要你们额外鉴定。”他从中央站台下方的暗柜里拿出一个小木盒,动作小心翼翼,里面放着两块深绿澄明的玉石,未经雕琢漂亮夺目。
任务都布置完毕,管家理了理衣襟准备离去,走之前他提醒道:“这里有监控,门外有士兵,所以你们不用动什么歪心思。中饭会有人送过来,傍晚的时候我会来检查,请二位认真工作。”
云泆不在意他那像是威胁的话语,毕竟眼前这些宝物虽好,但比起云家的东西还是逊色了一筹。云瑞玉的父亲极其喜好收集宝物,因此云家的藏品比起这些只有过之而无不及。不过后来因为战事紧张,顾逸青和云瑞玉商量着再慈善晚会上卖掉了不少用以支持边境。
至于闻牧远,他对这些东西毫无兴趣可言,在他看来,云泆的一根头发丝都比这些东西有价值。
管家或许还在别处观察,云泆和闻牧远也就按他的吩咐鉴定起这些器物来。有沙鹰帮忙他们事半功倍,甚至还刻意控制着速度。
途中闻牧远出去过一趟,装作要找厕所的模样,但外头的士兵看管严格,硬是跟在他身后寸步不离顺便给他指了路。闻牧远没一会就回到房间,对云泆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云泆并不意外,白天正是他们二人行动最受限的时候,想要在这自由活动几乎是不可能的。
闻牧远目光瞥到了那个木盒子,他说:“我去鉴定那两块玉石吧。”云泆闻言点点头,递了一个老式的放大镜给他。
闻牧远打开木盒,里面的玉石被牢牢扣在丝绒布里,拿出来需要费一番劲,他取出第二块时不慎将底下的绒布也带了出来。
闻牧远正准备把它放回去,带着手套的手却突然摸到了什么凸起的东西。
他立即把布翻了过来,但反面依旧是一样的颜色,看不出异样。他循着手感摸去,发觉凸起那里确实比旁边更硬一些,闻牧远用放大镜细细看去,终于从红色的绒布上看出一些不寻常的深红。
那像是一个刻意被印上去的图案。
两只手,一片花瓣——是那个纹身。
闻牧远顿时一惊,只觉得脊背之上蹿过一道凉意直冲大脑。他快速按下心绪,装作若无其事开口道:“哥哥,这个我看不出什么,你过来看看。”
云泆抬起头,一下从闻牧远眼中看出不寻常的意味。
他放下手头的东西走近,听见alpha说:“这里我不明白。”
闻牧远指着玉石,却将那块丝绒放得更近,放大镜正对着方才那个位置。云泆弯腰,一下看见了那里的玄机。
他动作一怔,随后又自然地拍了拍闻牧远的肩,说:“这有什么,交给我吧。”
记录仪放在老位置,玉石的数据很快被传输到沙鹰那头。沙鹰并不清楚纹身的事,确认这两块玉石没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如此看来,下面丝绒布上的标志不过是一个烙印,代表这件物品的来路或是归属。
地下拍卖会——这件物品也许是将要参加拍卖的商品。
云泆看了闻牧远一眼,alpha将玉石放归原处,连带着绒布一道被安置在木盒里。他手上的动作很快,就算站在一旁也看不出任何不对之处。
而沙鹰那头回复道:“追踪器安装完毕。”
云泆将那个盒子放回展台中央,若无其事回到原位继续工作,纹身图样一事被暂时按下。
临近傍晚时管家推开了门,他进来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物品缺失,对二人一天的工作成果很是满意,语气都温和不少。
云泆见状问:“不知道那个木盒里的玉石是做什么用的,成色好像比这些珠宝更好。”
管家面色变了下,旋即又马上恢复正常,他说:“这些你们不用多问,只要做好自己的活就行,到时候酬金不会少。”
从他这很显然套不出什么,但这老管家一定是知情者。
云泆刚站起身就有一个卫兵拿进来两张卡片,和早上埃布用的一模一样。
管家说:“你们的身份信息已经录入,这两张卡片是你们在主宅行走的凭证。”
云泆笑着接过,按照他的要求和闻牧远原路返回。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晚上这边的戒备相较于白天变得更加森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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