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白鸟omega发出一声惨叫,雪白的羽毛被抽飞出去,飘飘荡荡最后落入观众席的一个alpha手中。
那个alpha顶着面具,双目赤红,像是被omega的叫声刺激到,不等黑袍人开口就率先举起了牌子,“这个小东西我要了!”
黑袍人发出无奈的笑声,他后退半步,说:“似乎不需要我再多说了,第八件拍品遵循我们一贯的传统。那么接下来这两个omega的归属由各位贵宾决定。”他弯腰行礼,再抬头时场上举起的牌子之多已经一下数不过来。
人性就是如此丑恶,皇帝雷恩的轶事如今还在贵族间流传,他和休顿的尴尬隔阂仍未解开。但在这样的一个日子,在故事主人公的孩子婚礼的夜晚,这些人围聚在这座庄园下抢夺着两个半人半兽的omega,面目狰狞,似兽非人。
眼前的一切滑稽诡异的像一场喜剧。看着笼子里即将成为他人禁脔的omega,云泆生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失望愤恨。
“上将,请冷静。”沙鹰监测到了云泆过快的心率,没忍住开口提醒。
“抱歉,”云泆很快回答,“我没事。”
位于中央的人不会管旁人的想法,最后一轮竞拍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而越多人竞拍则意味着将要死去的人就越多。
枪械再度被传递,猎杀者们蓄势待发,余下的座位再度亮起,混乱交迭的枪声充斥每个人的耳朵。
云泆讲这些动响听得一清二楚,而临近末尾的一枪极响,那种声响几乎让他以为被打中的是自己。
他知道,这一枪是打向闻牧远的。
世界仿佛因为这一枪暂停了一瞬,嘈杂被耳鸣所取代,而在这刺耳的高分贝之后是沙鹰的话语。
“上校他没事,我能看到身体的数值,请您,您不要担心。”
远处联盟的沙鹰看着云泆的监测数据话都吓得说不利索,那已经快要超出上限的心率让机器的嗡鸣声都变响。
“好的。”云泆垂眸,看不出神色,松开的掌心里却留着深深的掐痕。
不过短短几分钟,两个omega的归属已被悄然决定。
绿色区域的人已被屠杀殆尽,那他们呢?他们这些剩下的蝼蚁又在这场游戏里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第64章 鸡仔
绿色区域的声音慢慢小了下去,最后变成一片死寂,缓慢下行的血顺着台阶流下,最后在中央的展台边积成一条血洼。
除开狂欢的中心,剩下的人都死死屏住呼吸,生怕下一枚子弹会落到自己身上。
云泆进场前观察过各色的人,蓝色区域是人数最少的一块,大约只有十五人,而绿色区域则约莫四十人。此时他身边的beta们惊惶不已,空气中甚至有丝丝缕缕的骚臭味。这些普通人毫无准备见到这样的场景,此时早已两股战战失去了反抗的余力。
装着两个omega的铁笼下降,黑袍人在台上愉快地转了一个圈,旋即开口道:“诸位,既然拍卖环节已经结束,那么请允许我开启最后一个环节。”
“——上帝的预告。”
黑袍人虔诚举起双手,随着他的动作,正对着观众席的墙壁竟一点点亮起,几秒后在众人的注视下变成了一块屏幕。
“什么预告,这是什么?!”
“他们到底要干嘛,要杀我们吗,我、我什么坏事也没做过啊。”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蓝色区域的人崩溃呢喃,他们越是躁动,周围卫兵的枪口就逼得越近,黑袍人在他们眼中和死神画上了等号,绝望地气息弥漫场地。
云泆一错不错看着台上的黑袍人,只见他不知做了什么,那块屏幕瞬间变了一个画面。一道黑线将其从中间对半剖开,左侧出现了一个男人的面孔。屏幕上的脸没有遮挡,云泆一眼看去觉得熟悉,定睛后才发现那下半张脸似乎与他身边的beta有些相似。
那个beta惊慌失措,他腾地站起身,不详的预感袭上心头,想要后退却直直地抵上了身后的枪口。
“第一位幸运儿出现了,那就让我们来看看他会和什么什么动物匹配吧。”
黑袍人说着,另一侧屏幕的画面开始快速滚动,几秒后画面静止,停留在上面的是一头猪。
台下登时响起笑声,黑袍人摊手遗憾道:“既然如此,这位幸运的先生,你就只能变成猪了。”
beta双目大睁,下一秒一支针剂从暗处射来,精准地刺入了他的后颈,beta反应不及只能发出一声哀嚎,随后就瘫软倒了下去。
周围的人避之不及,云泆离得近,观察后发现他呼吸仍在但意识全无,那只针剂大概是用于限制行动,并不会立马要了他的命。
黑袍人对倒下的beta视若无睹,仍津津有味地主持着这场难得上演的节目。
屏幕上的人脸一张张轮替,一旁的动物也随之更迭交换,一个接一个,越来越多的人倒下。
云泆眼睁睁看着“造神计划”在这里被毫不避讳地施行,只不过这一次那些脉络变得更加复杂。危险、狂欢和上位者的娱乐交织,一幅不知绘制了多久的血腥画卷就这么摊开。所谓预言不过是下一轮实验的预告,而他们都成为实验的养料。
失去音讯的线人,装模作样的面具似乎在此刻都有了解释。只要除了玩乐者没有人能活着离开,那又何必担惊受怕?
所有的阴暗面都被埋在地下,不会有人知道这里曾发生了什么。地下拍卖会在文明的时代裹上外壳,反而成了更深的地狱。
身边的人一个个倒下,到最后场上只剩云泆一人。
黑袍人转头看来,语调一下变了样,他说:“诶呀呀,看看,我们的幸运嘉宾里还有一位omega呢。”
“不是说omega不好用吗,怎么这次来了一个。”中央有人问道。
黑袍人没有作答,而是静静指挥着屏幕将人像轮换。
随着他的动作,戴紫色面具的人侧目相视,眼里满是兴味。
沙鹰在频道里紧张万分,他知道云泆应该有自保的能力,但今夜的场景已远远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期。保密局的总部连带着中心城最高层都快要炸开锅了。
“他会变成什么呢?”黑袍人捏着嗓子桀桀低笑,闪动的屏幕会后变成一片空白,“哦,原来是——空白!”
“意料之外吧,他将成为所有研究的样本,最有趣的玩具!”
黑袍人疯狂大笑,下一刻,那支针剂和此前一样,精准地射入了云泆的腺体。
困意席卷而上,眼皮霎时变沉,云泆也和其他人一样倒下身去。
等到再次睁眼,面前的场景已然完全不同。
入目是刺眼的白,耳边很安静,只有仪器运行的微弱声响,空气里似乎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但朦朦胧胧不太真切。
云泆握了握手指,全身上下的感知依旧正常,他发现自己被在一个类似玻璃罩的容器内部。
他的行动没有被束缚,但玻璃罩内空间有限,因此动作也会受阻。与此同时,一枚粗重的铁环正套在他的右脚踝上,环上蓝色的暗光悄然闪烁。
玻璃罩只有一部分对着外界,其余部分均被金属覆盖,云泆只能大概分辨出这里是个实验室。
忽然,远处传来锁门的声音,一道脚步声慢慢靠近,云泆垂眸看着那道投射而下的影子逐渐拉长,最后,一张熟悉的人脸出现在他眼前。
是埃布。
“你好啊,维尔先生,玩得开心吗?”埃布依旧笑得灿烂,他冲云泆打招呼,那样子和平日没有区别。
云泆一言不发,静静地看着眼前的omega。
埃布还以为他在为弟弟的死伤神,抬手故作祈祷道:“希望勒迦先生一切安好。”
“啊,我想你已经见过我的‘花园’了,”埃布面露陶醉,“喜欢吗?那里美吗?”他靠近玻璃罩,似质问般步步逼近。
听见他的话语,云泆几乎一瞬间就想到了那个论坛,他问:“W?”
“是我没错。”埃布自豪,随后他又接着说:“既然你已经知道,那我也有问题想问问你。”
不等云泆回答,他就把脸贴上了玻璃罩,一字一句问道:“你到底有哪里特别?殿下到底看上了你什么呢,你分明是那么平庸低贱的存在,凭什么得到殿下的青睐?”
埃布语气越发失控,他近若癫狂,“丽薇,我暂时放过她,或许殿下还需要她的帮助。但是你——你算什么东西?”
他越说越来劲,一回头才发现云泆面无表情,“不对,你为什么不求饶?你应该跪在我脚下痛哭流涕才对,蝼蚁,尘埃,你什么都不配拥有!”
云泆冷眼看着埃布在他面前发狂,那面目狰狞的模样和自己第一天见到他时截然不同,然而哪一面才是他的本貌对云泆而言并不重要。
他冷冷道:“你的殿下曾经夸过我的眼睛,怎么样,你要挖过去吗?”
埃布一愣,眼中流动的血色短暂停滞,随后更加疯狂地涌动起来,他说:“对!对,殿下喜欢的我都要拥有,你的眼睛,它也要属于我。”
埃布狞笑阵阵,他抚摸上玻璃罩,仿佛是在触碰着云泆的面庞,他说:“你归我处置,不管我做什么,都不会有人提出异议的。”
“等到我取走你的眼睛,你就可以去和那些beta作伴了。”
他正沉醉在自己的幻想之中无可自拔,下一秒,面前被多次加固的特殊玻璃却轰然碎裂。一只手带着血水和玻璃渣子冲出,直直扼住了他的咽喉。
云泆眸色深冷,手背上青筋迭起,力道越来越来大,他问:“我该怎么称呼你?埃布吗。”
“还是——拍卖会的主持人?”
埃布的瞳孔倏然放大,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惊诧万分。可云泆的紧扼叫他呼吸困难说不出话,因此他只能在地上无力地扑腾。
云泆没准备给他解惑,无声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一个人的外貌可以改变,但说话的语调,动作的细节和体态并不容易掩盖。云泆和闻牧远能做到的事,眼前这个变态扭曲的家伙只能说做得极差。
他出现的那一刻,云泆就认出了黑袍下人。
埃布大脑一片空白,他不知道一个普通的omega是怎么冲出玻璃罩的,又是哪来这样的力气,但他依旧不死心,用尽最后的力气蹬腿踹到了墙上的按钮。
警报声顿时响起,屋外的卫兵开始拍门,埃布顺手反锁的门倒是给云泆争取了时间。
想要杀死这个人很简单,但他有别的用处,并且云泆还需要解开脚上的铁环。
“告诉我怎么解开铁环,你不说也可以。“
“——我会让你死得不那么痛快的。”云泆睨着埃布,抬膝用力扣锁住了他的前胸,大力压下,手上松开了一条缝让他说话。
埃布这会儿才从刚才的的癫狂里回过神,他权衡利弊后嘶哑道:“右边口袋的,卡。”
云泆动作利索,马上翻出了他右口袋中的卡片顺带摸出了一把枪,云泆快速拔下枪械的保险栓扣上扳机,同时将卡片贴近脚踝。
那张卡片一靠近,脚踝上的铁环就自动脱落,沉甸甸地坠到地上。云泆一不做二不休,把铁环套到了埃布的脖子上,将这玩意送还给他。
“放开我——”埃布想要挣扎,但他的力气在云泆看来不值一提。
云泆比他高了近二十公分,此时提起他就像提起一个小鸡仔一样容易。
云泆神情冷肃,附耳道:“既然是你邀请我来的,那就陪我玩玩。”
他环顾四周,这里只是一间简单的实验室,除了他没有别的存在,更没有“金翠羽”的痕迹。
云泆拎起埃布挡在前面,开锁后一脚踹开了门,外头的卫兵本想开枪,但猛一看见埃布面色铁青奄奄一息的脸,手上举起的枪又放了下来。
“嗬,出来又有什么用,你逃不掉的。”埃布恢复了一点力气就开始冷嘲热讽。
云泆没开口,耳边沙鹰的指示已经响起。
当时那支针剂射入时,云泆凝聚信息素固化了腺体,高等级的信息素和身体素质使那支针剂的大部分被阻隔在外,因此他只陷入浅层昏迷,在最开始的时段对周围的景物还存有认知。
更何况通讯与记录仪器仍在运作,记录和探测从未中断。
“这边往右会抵达一个较大的实验室,他们运输您的时候经过了那里,这是我能检测到的最大区域,药品也极有可能被存放在那。”沙鹰语速飞快。
目前云泆所处的位置早已不是方才的拍卖场,而是更深层地下。进入这片区域后,沙鹰将此前的监测地图拆分,配合刚才的信息,大致已将地下路线悉数掌握。
云泆用埃布当挡箭牌按照指令快速前进着。而看样子埃布在这里的地位不低,那些卫兵很是忌惮,不敢贸然动手。生怕云泆捏死手里的人,只能给他让开一条路来。
埃布不甘地扭动,嘴里一刻不停地吐出恶毒咒骂,就在经过转角时一枚子弹破空而来,云泆的身体反应迅速,率先将埃布甩了出去。
子弹顿时没入皮肉溅开血花,被甩出来的omega跪在地上捂住自己的肩膀低骂了一声:“该死。”
他看向子弹射来的方向,开枪的人完全没料到云泆会这么果断地舍弃埃布,他生怕自己遭殃,立马举起了双手。
“傻*,继续啊,停你妈!”埃布面目狰狞,毫无仪态地大喊。
然而再度抬头时,方才那个强的可怕的omega早已不见了踪影。
离开最危险的区域,云泆趁着那些卫兵还没反应过来快速转入了另一条通道。他喘息稍快,脚下不停,问沙鹰:“他现在在哪。”
沙鹰知道云泆问的是闻牧远,但此前那一枪似乎使闻牧远那头的通讯频道受到了干扰,沙鹰和他的联系一直断断续续,在云泆这头发难之前已经基本失联。
他没来得及把情况向云泆言明,就通过云泆的视角看见前方的路口似乎有光线在闪烁,整齐划一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将要抵达。
云泆没来得及转身,下一秒,黑暗中突然伸出一只手将他猛然拉入。云泆倒退两步,脊背措不及防贴上了一个人。
闻牧远低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alpha说:“我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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