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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嘉壹听了贺钧的解释才乖乖跟贺钧走，他被贺钧牵着手走的这种感觉很微妙。姚嘉壹感觉自己这会每一步都是踩在云上走的，轻飘飘软乎乎，好像在做梦似的。
贺钧的单间不大，似乎就是用来晚上睡觉的地方。桌上摆了一些摄影器材还有电脑，地上有几个喝完了没来得及收拾的饮料瓶，乱糟糟的。而且最重要的是，姚嘉壹看到了桌上放着的烟灰缸，里面塞满了烟头。
贺钧也是打开门才发现自己家那么乱，因为贺瑶回来了两天，所以他这几天都在家父母家睡的。他几乎是一个冲刺就跑进去开始收拾桌面，他抽烟这事可是谁都不知道，他瞒得可好了，抽了烟他都得洗个澡再出门，无论在家人还是朋友面前，他从没有携带过一丝一毫的烟味。
虽然他这把年纪抽烟也不是稀奇的事，秦思哲他们凑一块都会抽一下。但贺钧不抽，他从来就没在外面抽过。结果一下子就被姚嘉壹看到他抽了一满满一整个烟灰缸，这跟他的人设不符。“哎呀...”贺钧都不知道怎么解释才好。
贺钧在姚嘉壹眼皮子底下消灭罪证，他把家里稍微收拾了一下，然后在床上坐了下来，拍了拍旁边的位置，“坐吧壹哥，我的床还挺软的。”
姚嘉壹挑了挑眉，坐了过去。
现在在亮出，贺钧也终于看清姚嘉壹的模样了。他跟之前没太大差别，就是人看上去更清瘦了些，把头发留长到最初的样子。他还是那么好看，完美无瑕到无法被挑剔的一张脸，就跟天使似的让人心旷神怡。明明还是这张脸，但贺钧却始终无法把他看成苏懿宁了。
姚嘉壹横竖看就是姚嘉壹，“你这几个月...在干什么？”
“没干什么。”姚嘉壹似乎不愿意多提这几个月的事情，他的神情有些闪躲，“反正我有去定期看医生，我能控制我自己，我不会伤害你的。”
“我没说你伤害我的事。”贺钧被他这番话弄得心痒痒，他见姚嘉壹不愿意提这几个月的事，便不说了。“那里之后是有什么打算吗，回去吗，还是有什么工作？”
姚嘉壹笑了声，有点像是在苦笑，“我回去哪里？”他反问贺钧，“我又没有家...但你问我有什么打算嘛。”他说着，看向了贺钧，他对视上贺钧的眼睛，然后把自己的脑袋靠在了贺钧的肩上，“我打算如果你不理我，我就去死的。”
“？！”
姚嘉壹的语气听着不像假的，贺钧也无法得知姚嘉壹说的是否是真话，他只觉得姚嘉壹看起来要碎了。
贺钧有些恍惚，他跟姚嘉壹之间好像一直隔着一层看不见的纱。可明明他们早就已经相爱，却不能互通心意，贺钧无法想象如果姚嘉壹真的死了的画面，他无法接受这个世界上会少一个这么惹人烦的姚嘉壹。“你先就在我身边吧，我这什么都有。我混的还行…反正，反正我觉得，我不会不理你。”贺钧跟姚嘉壹说，“我可以解释你想知道的一切。”
姚嘉壹摇了摇头，“不用解释也可以。”
他躺了下来，扯过了沾满了贺钧味道的被子。他用力闻了一下，把自己埋进了贺钧的被子里。有贺钧在这里，有贺钧的味道，他感觉很安心。贺钧见他已经躺下，便伸手捏捏他的手心。贺钧手掌的温度很暖和，却把姚嘉壹的心烫得微微颤抖了一下，“小贺。”姚嘉壹眨了眨眼，“我没在你身边你也感觉到烦恼吗？”
他从来没见过贺钧抽烟，这让他感到很好奇，“你烦恼，会是因为我吗？”
贺钧低声笑了两下，“你是我全部的烦恼。”却没有责怪的意思，还笑着躺下来了，他躺在了姚嘉壹的身边。伸手摸了摸姚嘉壹的脸，他都有些不敢相信，姚嘉壹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他眼前，“我都查不到你的消息，我以为我们要断了呢。”他摸着姚嘉壹的脸，指腹轻轻拂过姚嘉壹的眼睛，“我想着我去做视频账号，我去直播，等我人气上来了，你就能看见我了。”
这是贺钧埋藏在心底里的话，“我没有不要你啊，我真的没有…对不起。”
姚嘉壹的嘴唇微微颤动了下，然后他猛的翻了个身背对着贺钧，“我不原谅你。”
贺钧晃晃他的肩膀，“但是你对我也做过很多过分的事情，所以，我们不能一笔勾销吗？”
姚嘉壹没动。
贺钧想了想，眼珠子一转，又说，“你知道我家靠海吧，海风又大。我的脚不知道被谁弄伤过，一到下雨天呀，吹吹海风呀我就好疼呢。”贺钧说着，还伸手揉了揉脚踝，“唉，刚刚在海边拍东西吹着风了，好痛啊。”
姚嘉壹立刻动起来了，他坐起身来，有些担心地看着贺钧的脚踝。他犹豫再三，选择把贺钧的脚给拿过去了，他小心翼翼地揉着曾经他折断过的地方，“我想想办法，我找中医问问看。”
“这么关心我，为什么？”贺钧故意道，“还喜欢我啊？”
姚嘉壹的给他揉脚踝的动作顿了一下，他很轻微地点了点头，“嗯。”
贺钧哈哈笑了两声，“那我晒成这样，你也喜欢？”
“你本来就这样。”姚嘉壹说，“你喜欢怎样，就怎样。”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都没抬起来，这话听起来有几分无可奈何的意思。
贺钧抽回了自己的脚，拉着姚嘉壹再次躺下来了。他确定姚嘉壹就是喜欢他的，而且眼前的姚嘉壹就是一只乖小狗。
贺钧犹豫了一会儿，主动凑过去想亲一亲姚嘉壹的嘴唇。但他才凑过去，姚嘉壹竟然躲开了，他撇开了脑袋，躲开了贺钧的吻，让贺钧的吻最后落在了他的嘴角处，“……”四目对视，气氛有些尴尬。
贺钧没想到自己的吻会被姚嘉壹躲开，说实话在他的想象里，他或许今晚会跟姚嘉壹大干一场来着。先不谈什么感情，就光是他好几个月都没做这件事，就有够他有一身欲火的了。
贺钧又不可能跟别人做，好不容易姚嘉壹回来了，可姚嘉壹却躲开了他的亲热。贺钧抿了抿唇，有些说不上来的泄气。
这小子不是喜欢我吗？
贺钧起身跟姚嘉壹拉开了距离，“我去洗个澡。”贺钧为了缓解尴尬，只能找借口离开。
贺钧承认，他有想过会不会在他抽身的那一瞬姚嘉壹就拉着把他逮回去压在底下大干一场。可他的幻想并没有实现，姚嘉壹这会就跟萎了的鲜花，蔫了吧唧的，没劲。
姚嘉壹都不像姚嘉壹了，难道去了趟国外见过不少白白净净的洋小子，对他这个晒得跟碳似的脸没兴趣了吗？
贺钧在心里翻云覆雨地骂了一顿，洗完澡出来看到姚嘉壹还躺在那儿抱着他的被子枕头，行为举止有些痴汉。“你要去洗澡吗？”贺钧问他，“先穿我的衣服吧，我还有新的内裤。”
“你的内裤太小了。”
“…反正你先去洗澡。”贺钧被伤了一下自尊，明明他的尺寸很正常，可跟姚嘉壹比起来又确实小了些。
贺钧把姚嘉壹从床上一把拉起，他没给姚嘉壹反抗的机会，有些粗鲁地把姚嘉壹的衣服扯了下来。“大白天的你穿什么长袖啊。”贺钧边脱还边抱怨道。但他很快就发现了猫腻，姚嘉壹手腕到手肘处，有一条很长很深的伤疤，狰狞地横跨了大半个小臂，“？！”贺钧被他的伤疤吓了一跳，捧着他的手臂看了又看，“这什么？”
姚嘉壹轻笑，脸上甚至有种秘密被发现的惊喜感，他的笑容很是诡异。“你不是不要我了吗，你在乎啊？”
贺钧的心脏都咯噔了一下，他开始相信姚嘉壹对他说的那句‘你不要我就去死’的话了。如果他没顺从地跟姚嘉壹走，没把姚嘉壹带回家来的话，姚嘉壹会不会就真选择从这个世界离开？
贺钧戳了戳那道伤疤，“疼不疼。”
“你心疼就不疼。”
“疯子。”贺钧骂了一句，他缓了半天，却再也骂不出来别的话。“别这样了。”贺钧道，“我在乎。”
姚嘉壹哈哈笑了两声，伸手把贺钧抱紧了怀里。他小心翼翼的，轻轻的，吻了吻贺钧的发梢。“谢谢你让我活着。”
贺钧没了姚嘉壹也能过得很好，但姚嘉壹没了贺钧，就只有死路一条。他曾经不屑贺钧的喜欢，可现在他只奢求贺钧能多爱他一点点。
——
久别重逢，贺钧跟姚嘉壹睡了一次素觉。姚嘉壹甚至躺得离他很远，不知道为什么似乎生怕跟他有什么皮肤接触似的。为此贺钧的白眼是翻了又翻，翻到累了才睡着的。
但第二天清晨，贺钧睡醒发现姚嘉壹抓着他的手腕，而且力度挺大，生怕他跑了似的。“壹哥。”贺钧轻喊了声，晃了晃姚嘉壹的肩膀，“醒醒。”
姚嘉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他好久都没睡过这样好的一觉。他对视上贺钧的那一刻，双眼都亮起来了，“小贺？”他似乎有些意外，“…我在做梦吗？”
“不是。”
姚嘉壹立刻弹坐了起来，他揉了揉眼睛，再次确定贺钧是否出现在他面前，“哦，不是梦啊。”他点了点头，样子看上去有点呆。
贺钧看了眼时间，“我今天要出去拍个广告，如果你没有别的打算的话要跟我一起吗？”贺钧问他，“还是你想待在我家，我带你去我爸妈店里都可以。”
“跟你在一起。”姚嘉壹笃定的重复了一遍，“我想跟你一起。”
贺钧不意外姚嘉壹会这么说，但姚嘉壹比以前要坦诚许多，也不跟他拐弯抹角的了。
就是奇怪在，姚嘉壹在清醒的情况下似乎不想跟他有肢体接触。就算站在他身边走，他也跟他隔着几公分的距离，贺钧要是凑上去，姚嘉壹就会立刻往旁边退几步。
这种若即若离的态度让贺钧感到很烦躁，但因为今天需要工作，他也没时间跟姚嘉壹扯皮。
贺钧早就跟店家协商好如何进行拍摄了，他们今天要拍的软广，以软植入的方式让这家店出现在贺钧的视频里。贺钧要准备的东西不少，小顾和他忙着布置，交头接耳地凑在一块不停说话。
姚嘉壹的身形很突出，他戴着口罩和帽子跟在贺钧身边，却什么都不干。跟保镖似的站那儿，看上去有些吓人，“贺哥，这谁啊？”小顾小声问道，怯生生的，有点怕姚嘉壹。
“我朋友。”贺钧随口道，他设置好摄像头位置，准备得也差不多了，“别八卦了，准备拍摄了。”
“噢噢。”小顾应道，他偷偷瞄了姚嘉壹好几眼，八卦极了。
面对小顾的视线，姚嘉壹突然扯下了口罩。他没有习惯性地对人微笑，而是凶神恶煞地瞪了小顾一眼，那眼神犀利得活像是要把人给生吞。
第92章
拍摄的工作持续了四五个小时，姚嘉壹全程就坐在贺钧旁边盯着他看。小顾总感觉姚嘉壹给人的感觉阴森森的，他也不笑，每次不小心跟他对视上便是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好像他欠了他几百万似的。
但姚嘉壹面对贺钧的时候表情就笑得很灿烂，笑容甚至有点讨好的感觉，看上去有些狗腿。贺钧忙完工作伸了伸懒腰，跟老板谈完事情就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了。贺钧把清场工作交给了小顾，拉着姚嘉壹走出了店里，“无聊吗？”贺钧问他，“这次拍了好久。”
姚嘉壹摇了摇头，能看到鲜活的贺钧，他是怎么都不嫌腻的。他正要开口说话，肚子倒是先传来一阵咕咕的叫声，饿了。贺钧跟他对视了一眼，没忍住笑了出声，“哈哈哈哈，你饿啦？”贺钧伸手拉了拉姚嘉壹，“带你去吃当地的海鲜粉好不好？”
“吃什么都行。”姚嘉壹无所谓道，只要能跟着贺钧，吃不吃对于他来说并不是那么重要。“他不跟着我们，对吗？”姚嘉壹指了指店里的小顾。
“不跟。”贺钧回答说。
姚嘉壹不知为何突然松了口气，他把手伸到贺钧面前，让贺钧猜测他想要的。贺钧盯着他的手看了会儿，思索了一阵，把自己的手放了上去，“想牵手吗？”
“嗯。”
“那就牵啊。”贺钧轻笑了下，“我还以为干嘛呢，想牵就牵。”
就只是一个牵手的动作而已，姚嘉壹却笑得乐开了花。贺钧侧过脑袋就看到姚嘉壹那副极致灿烂的笑颜，好看得让人无法移开视线，“...你现在干嘛的，以后还做明星吗？”贺钧问他，“你现在回来了，我要跟你避嫌吗？”
贺钧已经默认了自己跟姚嘉壹的关系，他觉得姚嘉壹回来，他们就不会再分开。对于贺钧的问题，姚嘉壹摇了摇头，“我本来就不想做什么明星。”他捏了捏贺钧的手掌心，“你别不要就是我的所有愿望。”
“......”
姚嘉壹突如其来的情话让贺钧有些不知所措，按理来说他听过也说过不少情话，可面对姚嘉壹所说的，他却是瞬间就红了脸。“咳咳。”他轻咳了两声，“我没说不要啊。”
他们牵着手，两人间的隔阂好像少了一些。贺钧带着姚嘉壹穿街走巷的，去吃了几家特色的小吃店，姚嘉壹之前算是有些名气，加上他的外表实在是过于惹人注目，他们这样牵着手走在街上，频频惹人回头。甚至还有掏出手机来偷拍的，贺钧想过制止，但姚嘉壹却好像不在乎，只是拉着他走快了几步。
贺钧居住的城市实在是太小，又或者是贺钧生活在这里的圈子就那么点大。‘贺钧跟男人在街上牵手散步’的话题还没过两个小时就传到了贺钧家里。
贺钧跟姚嘉壹吃着刨冰呢，贺妈妈的电话就杀过来了。“喂？”贺钧毫无防备地把电话接了起来，“妈，怎么了吗？”
“你跟谁在一块。”贺妈妈的语气不是特别好，语速还很快。
贺钧一下就端坐起来了，活了二十多年，他能快速判断自己母亲的情绪。他都还没开口解释，贺妈妈就先发制人了，“听说你跟个男的牵手逛街，跟谁啊？”
贺钧脑袋空白了一瞬，突然紧张了起来，他支支吾吾的不知道怎么回答。坐在他旁边的姚嘉壹看出了贺钧的窘迫，他听到电话里贺妈妈的质问，犹豫了下。主动拿起了贺钧的手机，“阿姨。”他喊了声，“是我，姚嘉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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