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陈述却死活不肯放过姜远,直到姜远差点喘不过气时,陈述才松开了一点。
而后陈述隔着几寸距离,盯着姜远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他看着姜远被亲得红润发麻的嘴巴,手依然牢牢掐着姜远的腰。
“不想被人看见的话,就去车里!”陈述声音幽冷低沉。
姜远愣住了一秒,喘息间看见陈述打开了后车门,姜远还未反应过来时,陈述直接不耐烦地拉着他,把人推到了车里。
而后陈述头也不扭地把车门“砰”地一声关上了。
陈述随即倾身压了过来,姜远这才彻底意识到陈述想干什么。
“陈述!”话被堵住,陈述……
一只手按住姜远的双手,另一只手……姜远被迫挺起腰腹。
余光瞥向四周,但凡有人路过,一定能从窗户外看得清清楚楚。
姜远彻底失了镇定,他惊慌失措,拼命挣扎,在陈述撕咬般的亲吻里,断断续续地说,“这里……不行……陈述……”
“怎么不行?怕被人发现?”陈述在姜远耳边开口,热气烫着姜远的耳朵,话语也如烈火灼烧心脏一般令人恐惧,“被人发现才好,让别人都看看你这副模样!我看你还怎么相亲!谁还敢嫁给你?!”
“不要……陈述,算我求你……”姜远双手抓住陈述的肩膀,语气颤抖,带上了哭腔。
在这个暴露的环境,这个随时都会被人发现的地方,姜远极度不安、恐惧,他害怕自己不堪的一面被人看见,他害怕被人指指点点,他害怕自己再也无法回归正常生活,他害怕自己会害了家人……
“现在求我?晚了!姜远!我为了一路奔波,可你到现在都没关心我一句,反而全在为你自己考虑!姜远!你真够自私的!”
话音刚落,陈述……
抓着陈述肩膀的手顿时一紧,姜远措不及防,痛地喊出了声音,只一声,姜远随即惊恐地咬住牙齿,抿紧了嘴巴。
即使隔的很远,他也怕被人听见。
眼睛忍不住湿润起来,这样难堪的无能的境地,全怪自己自作自受,如果没有喜欢,怎么会这么心痛?!
姜远忍着眼泪,彻底破罐子破摔,“我就是自私,陈述,我想要做个正常人有错吗?我不想成为同性恋有错吗?我只是想有个家……我只是想过的容易一点……”
他这三十年来,为什么总遇到坎坷的事?为什么总让他来承受这些艰难的选择?曾经放弃了前途学业,现在难道又要为陈述放弃自己安稳的正常的人生吗?
他不奢望幸福,难道平淡也不能吗?
眼泪从眼角划过。
姜远的眼泪和颤抖刺痛了陈述,陈述觉得自己快要疯了,他想为姜远擦掉眼泪,想亲吻姜远湿润的眼睛,想和姜远说对不起,可他又觉得不甘,他想让姜远后悔,想让姜远流泪,想让他说不想离开自己。
不甘心又痛苦,陈述再次失控,再次失去理智,遇到姜远的事,他永远都无法保持冷静,面对姜远,他可怕的占有欲永远都令他疯狂,他不想看见姜远娶妻生子,不想听见姜远说什么分开的话,他只想要姜远永远忠于自己,永远只属于自己。他是疯了,陈述觉得自己是彻底疯了!
“不行!姜远,你没资格说结束,我他妈没开口,你就别想甩开我!”陈述红了眼眶,“就算是我一辈子都不开口,你也只能受着!”
而后,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是狂风暴雨般的侵夺,姜远无所依靠,被迫起伏拖拽,眼泪无法控制地再次流下,在滚烫抵达深处的那一刻,陈述倾身紧紧抱住了发抖的姜远。
……
车终于停止晃动,天也黑了下来,姜远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可他已身心俱惫,被折腾地毫无力气。
陈述拿起姜远的裤子,要给他穿上,姜远躲了一下,而后伸手拽住了裤子一角。
“又不想听话?”陈述语气冷硬中带了一丝别扭的柔和。
他总是事后突然心软后悔,特别是看见姜远一身狼狈,眼角还挂着泪痕,他又开始反思自己做的是不是太过,教训也可以回家再做,可他那个时候就是发了疯,就是等不及了。
姜远拽着裤子,不看陈述,也一声不吭。
似乎是死了心,不怕陈述所谓告发的威胁了。
陈述看了几秒,蓦地松了手,“看来是还有力气……
陈述拽了纸擦车座,余光却看着姜远,姜远动作缓慢地穿上裤子,遮住了大腿根的泛红的掐痕。
陈述侧过了头,下车去到驾驶座去开车,姜远没有动作,陈述也没再让他坐到副驾。
而后两个人一路沉默,姜远坐在后座的最角落,靠着窗户一言不发,直到车停在了家门前。
“我们都静静吧。”姜远语气冷淡又疲惫,而后他立即推开车门下了车,一个人缓慢地往家门口走。
他没有力气走得太快,也不敢走得太快,因为随着走路的动作,他能感觉有液体正在流下,他害怕湿了裤子,害怕被陈述发现什么端倪。
他现在一点也不想再面对陈述,也不想再丢什么人了。
看着姜远的背影,看见大门开了又关上,陈述知道那是拒绝的信号,姜远不想让他进家。
进了房间,姜远简单冲了澡,而后疲惫地躺在床上,身心俱疲的他无力再想其他,一碰床,他就沉沉地睡着了。
梦里,他拼命地四处奔跑,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追逐着他,他逃不掉,整个人如坠深渊,被火炙烤。
朦朦胧胧中,他隐约听到一阵音乐,似乎还有人在喊他的名字,姜远挣扎着想要醒过来,但仿佛身体不属于自己,灵魂被抽离一般不受控制……
不知过了多久,姜远终于睁开了眼睛,愣怔了许久,才清醒了一点,而后他隐隐约约听见院子里传来敲门声,姜远愣了几秒,挣扎着想要起身,身体却异常沉重疲惫,全身酸疼,他几乎用尽了所有力气才艰难起身,而后他慢吞吞地往院子里走去。
打开门,是陈述。
脑袋有些晕沉,姜远总觉得自己在做梦。
“你怎么在这儿?”姜远扶住门站稳。
“给你打了八百个电话了,姜远,你是故意的吧?”陈述语气不悦,心情烦躁,一时并未注意到眼前的人有什么异样。
他一路开车到酒店,可看见空空荡荡的房间,他心里又无比郁闷,而后他又开车到了桐山镇,停在了姜远家门口,他发了许久的呆,才终于给姜远打电话,可怎么也打不通,他觉得姜远是故意冷暴力自己,心里来了气,他下了车就去敲门喊人,一边继续打电话,可敲的手都疼了,电话也打了不知多少次,姜远就是一点回应也没有。
睡的再怎么沉,也该被吵醒了!姜远绝对是故意的!陈述越想越气,即使他做的过分了,可明明是姜远有错在先,怎么到头来又是他像条可怜巴巴的狗来找姜远?仿佛求关注似的半夜发疯?
“电话……我不知道……”不知为何,姜远觉得自己现在什么都反应不过来,迷迷糊糊的,也许是还没睡醒。
“……你怎么了?”陈述终于发现眼前的人有些不对劲,姜远声音低软无力,面色苍白,神情恍惚,不像是睡迷糊了,倒像是不舒服。
说着,陈述握住了姜远的手腕,手腕传来的温度烫的陈述瞬间意识到不对,“怎么这么烫?”
陈述又伸出手背摸了摸姜远的额头,脸色顿时一变,“你发烧了!”
“我带你去看病!”陈述立即拉着姜远要走。
姜远却拽着门,闷着头执拗道:“我没生病……我不去,我想睡觉。”
突然像个不懂事的小孩儿,可陈述着急,姜远体温这么烫,绝对是发高烧了,不看医生肯定不行。
陈述直接把人抱了起来,姜远此刻本就没什么力气,顿时瘫软在陈述怀里,可嘴上还在抗争,“放开我……陈述……我不去……”
“听话,姜远,生了病必须要看医生。”陈述把人抱到车上,系好安全带,然后急车驶向镇上的诊所。
第71章 从仇恨里开出的玫瑰花
不到五分钟,陈述就到了诊所门口。
而姜远又睡着了,迷迷糊糊的,额头渗出一层细汗,全身依然发烫,陈述将人抱下来时,姜远还难受地挣扎了几下,而后又昏睡过去了,完全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陈述急迫地用脚踢开门进去,诊所空空荡荡,没一个病人,而医生已经脱下白大褂,准备关灯回后院睡觉了。
见忽然来了人,形色匆匆,医生便立即走了过来,“怎么了?”
“发烧!”陈述忙将人放到病床上。
“姜远?”医生伸手摸了一下姜远的额头,“这么烫?!”
医生拿过来一个红外额温计,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姜远额头的汗水,而后把感温头放在眉心一厘米处,红外额温计随即“滴”地一声出现一个数字。
“40.2度!高烧,得马上输液!”
医生连忙去准备吊瓶,一边对陈述道:“让他躺好,给他盖紧被子!”
陈述连忙脱下姜远的鞋,把被子掖实,可姜远靠着枕头时,无意识地扭动了脖子,难受地蹙起了眉头。
陈述立马发现了不对,“医生,你们这里有低一点的枕头吗?”
“啊?”医生拿着吊瓶走了过来。
“姜远他习惯枕低枕头,这个太高了。”陈述一脸认真着急。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医生一脸无语,然后迅速握住姜远的右手给他扎针打吊瓶。
“一个吊瓶差不多半个小时,今晚要打五个吊瓶。你守着吗?”
陈述低头看了一眼姜远,点了点头,似乎想到什么,又忽然抬头急道,“医生,等我五分钟!我马上回来!”
不等医生说话,陈述飞快跑了出去。
五分钟后,陈述抱着家里的枕头和被子跑了进来。
胸口起伏,呼吸急促,陈述来不及缓一下,便小心翼翼地替姜远换了家里的枕头,又把姜远身上盖的被子扔到旁边的病床上,把家里干净的被子盖到了姜远身上。
小诊所的被子不知道被多少人盖过,姜远那么爱干净,肯定会感觉不舒服。
一旁看完全程的医生忍不住笑了一声,“真贴心啊,你是姜远的……?”
小镇不大,诊所也就两个,而姜远的事在他们镇上挺出名的,年少有为,却又被家庭所累,之前姜远每天打几分工,累得身体受不了而晕倒,也是他帮忙治疗的。
姜远和周峰关系好,医生是知道的,但眼前这个人……从没见过,好像也不是小镇上的人。
“姜远的……朋友。我叫陈述。”
“不是桐山镇的吧?”
“以前是,后来一直住在首都。”
“在首都工作啊,不一般啊!怎么又回来了?”
陈述看着病床上的人,沉默了两秒才道:“有重要的事。”
医生明了,也没再多问,而陈述站在一旁一直看着姜远,眉头紧锁,始终一脸担忧,像在罚站。
“别站着啊,旁边有凳子,你可以坐着,这估计要输到后半夜了,你看着吧,等这瓶输完了,去后院喊我换下一瓶。”
陈述“嗯”了一声,医生往后院走去。
陈述便把板凳搬到姜远床边,坐下后,他认真专注地看着姜远,时不时为姜远擦擦额头和脖子上的汗。
直到天亮,姜远脑袋昏昏沉沉的,终于醒来,全身依然感到疲惫无力。
他抬眸看了一眼墙上挂的钟表,快八点了,余光扫到周围,是诊所,一个白色身影正站在身边。
“醒了?36.7度,退烧了。”医生收回体温计,一边笑着看向姜远。
“李医生。”姜远艰难地坐起来一点,下意识地扫了一眼周围,他记得昨天……
李医生眼明心亮,立即解释道:“找你的好朋友啊?陈述去给你买早饭了。”
李医生乐呵呵地打趣姜远,“你这朋友交的不亏啊,真贴心。昨天半夜把你送过来,又跑回去给你拿了家里的枕头被子,生怕你不舒服。输完液后,又怕折腾你,就求我让你在诊所睡觉,自己守了一夜没合眼。一大早又立即跑去帮你买早餐了。”
视线下移,姜远这才注意到身上的被子是家里的,枕头也是。
姜远忽地心里一阵酸软,还没有人这样无微不至地照顾过他。
而后,门口传来推门的声音,李医生扭头看了一眼,“说曹操曹操到,你的好朋友来了。”
姜远下意识地去寻找那个身影。
陈述就这样迎面撞上了姜远的目光。姜远醒了?欣喜刚从眼睛里冒出一点,可又想到什么,陈述便心虚似的匆匆移开目光,“李医生,给你带了一份。”
李医生“呦”了一声,不客气地收了,“谢谢!”
而后陈述朝姜远床边走去,他不敢看姜远的眼睛,只是一股脑地把东西往床边的桌子上放,一边道:“买了小米粥,豆浆,还有鸡蛋和包子……你想吃什么?”
姜远其实没什么胃口,但这是陈述特意跑了一趟买的,所以姜远还是道:“小米粥。”
陈述插好吸管递过去,姜远拿着杯子慢慢地喝。
而后陈述也坐了下来,目光却落在姜远的被子上,一时愣怔,也不吃早饭。
姜远觉得奇怪,余光偷偷瞥向陈述,而陈述刚好抬眸,两人再次对视,愣了一秒,两人又纷纷尴尬地错开视线。
冷战后又吵架,发了烧又被人贴心照顾,姜远的心情其实很复杂,他该对陈述说声谢谢的,但此刻……他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你……不饿?”姜远也盯着被子,没有看陈述。
“不饿……”陈述终于看向姜远,似乎想说什么,犹豫了一下,才微微倾身靠近,还刻意压低了声音,“你昨天……是不是没有……清理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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