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决瞪大眼睛问: “你真有那东西?”
“要多少有多少,就看公公需要多少。”
林决满意地点点头,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叠地契,翘着小拇指捂嘴笑:“不愧是马大人的侄子,会做生意。你瞧瞧这点东西能买多少?”
马志以为,对方拿出的是一叠银票,可谁知竟是地契,而且大多都是都城的,和一些靠海的城镇,那可是寸土寸金,绝对买不到的。
“公公,你确定要用这买气?怕是能把我们马家都给搬空呀!”
林决:“我不止要气,我还要最新鲜的气。”见对方脸色有些犹豫,林决将那叠银票藏回了袖口里,“不过若是马大人不愿意带我去看了气,那我就去找其他人,听说杨家也不错。”
马志一听杨家便赶紧将那地契抢过来,笑着说:“哪里需要方公公去找杨家呀,这生意我们马家能做。不过公公您确定要进那黑市?那可不是你这种贵人能去的地方,而且我们去的可不是极乐城,而是那极阎城。”
“放心吧,公公我什么场面没见过,现在年纪大了,不求什么,只求死得晚一些。”林决笑着起身,随后挽了挽衣袖笑着对马志说:“那走吧!”
马志看了看桌上的饭菜,惊讶问道:“现在就出发?”
“怎么还要挑日子呀?”林决问。
马志赶紧点头说:“马上走,李子把我房间里的牌子拿来,咱们入黑市,找羊奴。”
“羊奴就是那抓气的人?这名字听起来有些肮脏,他抓的气能吃吗?”林决翻了个白眼,脸上忍不住嫌弃,抖了抖衣袖,又掉下来一张地契,这回是杨家那块地,看得马志眼睛都发光,
“哎呀,又掉下来一张,那也送给马老板你吧!”
“多谢方公公,多谢方公公。”马家想要杨家那块地皮老久了,可一直拿不到,现在地契到手,还怕他杨家不给。
“还没和我说羊奴的事呢,靠谱吗?公公我伺候了主子大半辈子,啥都不求,就想在晚年享享福。”
马志摇摇头说:“公公,您放心吧,保证靠谱,而且羊奴就是个下手的人,真正抓气儿的是方城主。”
“哎呦,和我一样,也姓方。”
马志:“哎呀,哈哈哈哈,那不巧了,一家人生意更好谈。”
俩人你一句我一句带着一群手下人就去了黑市。
在隐秘的黑暗中,天海出现了,他看着两人的背影,微微皱眉。
天海也想入黑时调查鲛人,救皇族汐何,本想去杨家,听说杨家令牌多,可谁知一块都没有,因此只能来这马家,刚巧不巧遇到了林决他们,反正他们也要入黑市,多自己一个也没关系。
将跟在末尾的手下打晕后天海换上衣服,偷偷跟在马志身后。看着一直和那个太监谄媚的马志,天海心想做生意都做成这样了吗?若父亲还在商会里,定不会让这种情况出现。
不过总觉得那方公公有些奇怪,身上隐隐约约透着一股鬼气,可又瞧不见鬼,不知究竟是何人,但绝对不止一个公公。
而且听他们刚才提起了那气,应当就是长老口中说的鲛人肉,没想到他们竟将这事放到了台面上当做生意来讲,简直是可恶至极。等回了不颠山宫,定要向大师兄告状,让大师兄写信给皇帝,好好治一治这个死太监和这一群唯利是图的生意人。
林决看了看躲在身边一动不敢动的琵琶鬼,又瞧了瞧身后早就换了的天海,心想鬼僵道三者同行,还真是有趣,就差个妖和魔。
“啊——有蛇!”后面跟着的人突然大叫起来,一条巨蟒缓缓游了进来,直直冲着众人。
“大家不必害怕,是我的爱宠,叫小豆丁。”林决将巨蟒便盘在他的手臂上,那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小,下巴放在林决肩头。
马志吓得脸色苍白,在下人的搀扶下才堪堪站稳:“方公公的爱好还真特殊,宫里也能养这些呀!”
“马老板,有空就去都城多走走,都城里不止有人养蛇,养鬼养妖的比比皆是,人心呐,猜不透的。”林决摸着小蛇便往前走了。
林决可没什么养蛇的爱好,这蛇是捡来的,听话乖巧,反正当守林人无聊,便盘在手上玩玩。
“这蛇有毒吗?”马志偷偷地问属下。
天海赶紧上前插嘴道:“看那模样应当是剧毒,老板您小心点。我家里养蛇,对这东西有些了解,您莫怕,就算被咬了,我也能救。”
马志赶紧拉住天海,心想怎么没见过这人呀!是新来的吗?但现在不是想这事的时候,钱要赚,可命是也要保啊。
“你跟好我,可不能让他那蛇咬到我。”马志看见蛇的眼睛就浑身起鸡皮疙瘩,没想到死太监下面没那东西,竟然拿条蛇来玩,真是变态呀!
天海勾唇笑说:“好的。”
河边
子君很快便来到了河边,一眼就发现了屋子,去里面看了一下发现东西都搬得差不多了,而且这屋子极小,不像有两个人生活的痕迹,其中还有一些女子的衣裙,看着像个女孩子住的。
而且对面是妖兽林,百兽因为感受到了血仆的气息正低声吠吼着,做着警告。
子君:“闭嘴!”
对面立刻噤声。
这房子应当是守林人的,那两道士的房子在哪?
走至河边往下望去,河水深不见底,浑浊暗黄,也没有任何尸气。这河是死水,不会动若血仆真往下跳了,必定会留下痕迹和气息,可现在什么都没有,那恶鬼想来是在说谎……
那是什么?从杂草中捡起一块黑布,子君闻了闻,发现了那股熟悉的脂粉味,和子诚拿回来的一样,看来这的确来过血仆。
既然如此,那恶鬼便没有说谎,道士也应该在这。往山坡上走去,不知走了多久,果然发现了一小房子。
越靠近鬼气便越重,人说话的声音也越重。耳朵灵敏的子君站在远处便听见了里面人说话。
“你去把那小孩抢来,用它做诱饵,诱惑那鲛人出来。”听声音应该是老道士,只听他说:“ 方九郎说过,那鲛人中了蛊毒必定跑不远,就算被救下了,也十分虚弱,要休养几日,因此肯定在这镇上的客栈里。”
“那抓小孩干嘛?”
“鲛人人傻,对人族特别有好感。将那小孩打一顿,发出些哭闹声响来,鲛人耳朵灵,听见后必定会出来,届时咱们将他一把抓住。”
“我明白了,就和马大人他们以前干的那样。不过为何这回为什么不让马大人干,我们就负责抓好了。”
老道士摇摇头:“咱们必须快点出手,快点离开这镇上。虽不知之后会发生什么事,但心中总是隐隐不安。赚完这一票,咱们就赶紧去享福吧。”
该其问该明:“师兄你说那方九郎已经是近魔的旱魃了,为何不自己去抓鲛人,那不是一抓一个准?”
该其:“皇室不是吃素的,若与其正面对抗,怕是落不得什么好处。但若能逐个击破一个一个抓,那便容易多了。而且你忘了这魔王可是爱吃旱魃的,这近魔的旱魃若让他发现了,那岂不是只有被撕碎的下场。”
该明:“也是,真让他自己动手,就没有我们赚钱的地方了。不过鲛人肉真的能长生不老吗?”
该其冷笑:“吃得再多也没用,只能少些皱纹,少些疙瘩。如果真能长生不老,那还了得,这生死簿早就乱了套。而且……”摸了摸腰间,空荡荡的瓶子,里面本来藏着一抹方九郎给的火,可谁知让它逃了,这火来历不清,是魔物,可竟能如此听人话,应当是受过训练,也不知训练他的怎竟是谁。
子君见老道士动作,也想起了当初看到的那火,眉头紧皱了起来,他突然想起自己曾听主人提起过幽冥鬼火一事,看来这两家伙惹到了不该惹的人,敢玩阎王老爷的火。
第179章 鲛皇墨汐
“查, 给我查,是谁把我的小宝贝偷走了?”阎王爷想起好久没见那宝贝火了,可左翻右翻始终找不到, 一问判官, 竟早就被人偷走了。
于是阎王爷怒火冲天,吩咐手下的鬼兵鬼将们纷纷出去找第,定要将那幽冥鬼火给找回来。
“说不定是他跑出去玩儿了, 过些时日就回来了。”判官说。
“不会不会,这魔火被我驯服之后, 撵它走都不走, 定是被人偷走了。”阎王爷叹了口气, 摇摇头说:“现在担心的不是它跑去哪,而是怕它会闯下弥天大祸。幽冥鬼火,灼烧人魂,最爱人族的魂魄。若让有心之人得到它,那便糟糕了。”
炎龙镇
子君之前会被那阴阳八卦镜伤到是因为轻敌大意, 可现在心中早已有万全对策,因此抓住两人道士不过是一瞬间的事。
看着在地上不停挣扎着要起身的老道士,子君感慨道:“你这道士修为不低, 可惜走错了路。”
该明:“要杀便杀, 何须多废话?”没想到自己会栽在一个僵尸身上,不过对方是魔王血仆, 死了也不丢脸。
子君一看老道士的脸色, 便知道他在想什么, 于是笑着说:“魔王生性残忍, 喜爱虐杀手段来折磨敌人,我们我身为血仆自然也学到了一二。放心, 不会让你死得那么容易。”
该明自然不会被这一两句话给吓到,可旁边的年轻道士早已吓得屁滚尿流,一听说要折磨他,便哇哇大哭说:“求你放过我们,我们不敢了,我们再也不敢了。”
该明刚想呵斥该其,下巴就被子君咔嚓一声移了位,只听他说:“老道长还是休息休息,这事儿就交给年轻人来说吧!”
子君一手一个将两人从地上拽起,看了看周围四散着的符咒和法器,刚才这屋子里经历了一场大战,完全没地方落脚,连唯一的椅子都插进了墙里。
“你们赚了这么多钱,可这屋子怎么住得还这么破旧。”子君突然听到一阵稀嗖稀嗖的声音,将两个人扔在墙角后,便往衣柜走去,用指甲轻轻一弹,衣柜便裂开了,里面竟然躲着个人。
“道长饶命,道长饶命,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认识他们,他们也不认识我。”
又来一个贪生怕死的年轻人,这就好玩了,看来今天能知道很多有趣的事。
子君:“不着急,我现在没兴趣杀人,就是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们。而且你们谁说出来的事多,我便放了谁。”
莽哥:“我说我一定说,只要大人你问的,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知道的更多,大人你问我。”该其爬过来拉着子君说,他的右臂刚才被子君折断了,耷拉在一边无法动弹,看颜色应当已经坏死了,就算神医在世也救不了了。
子君:“谁让你们去抓这些妖鬼,并将它们炼制成丹药。”
该其:“是都城里来的大人,他们听说用鬼做的丹药能恢复年轻活力,便请了我们来炼鬼丹。”
子君:“这东西用多了伤身,甚至伤了根本,你们没有和那群人说这个后果吗?”
该其支支吾吾了一下,轻声回答道:“这些大人们年纪十分大了,心情很急迫,想重振雄风,恢复年轻的状态,就算说了,他们也还是会吃的。”
效果不知如何,该其也无法亲身试验,只听里面的姑娘说虽然时间短,但劲的确比以前大了,也算有点用处。
子君:“幽冥鬼火,炼鬼为丹,为黑色,味道刺鼻,服下后血气翻涌,最终鬼毒入体,不人不鬼。我想这东西书上应该都有记载吧。”
该其猛地抬起头说:“我们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鬼火,是那个方九郎给我们的,也是他给我们搭线见了那群大人。”
“方九郎是何人?”
莽哥:“这个我知道,我知道!他是极阎城的城主,也是方九阁的阁主,是他来找我,然后我与他们两个又是好友,便三人一起替他做事了。”
子君:“方九郎是旱魃?”
两人点头。
子君:“刚才我在外边听到你们说要去抓那皇室,所以鲛人族失踪的皇室都是你们抓的?光凭你们这三个人可做不到。”
莽哥:“不止我们三个人,还有其他的大人们一起帮忙。我和师兄负责抓,其他人负责诱。”
“其他人就是你们口中的大人?”子君早就想到了,应该是有人族勾结,且是权贵之人,否则的话绝对不可能把这事办得如此天衣无缝,使得墨辰查了这么久都没查到。
“那群老家伙们才不会出面呢,他们是派了手下的人和我们一起。书上说了,鲛人喜爱人族,对人族特别好奇,也经常在海上救助落难的渔民们。”该其说到一半便被后面的师兄踢了一脚,他不解地看向师兄,看着他不停地摇头,明白自己不该讲这么多,可看子君那阴冷的模样,莫名觉得眼前的血仆更可怕,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若自己与师兄能跑出去,还怕以后不能卷土重来吗。
该其不去看该明,继续说道:“我们以孕妇和孩童诱之,等落入陷阱后,便将其抓住。”
“镇上孩童如此少,你们竟还用他们来做诱饵,且有孕之人身上背着可能不止两条命,你们怎么敢?”子君挥手将两人击飞,重重撞至墙上。
“呃啊…噗…”两人弹落在地上,口吐鲜血,痛苦地呻/吟着。
子君:“所以水村的死后之魂是你们抓的?”
“我们只知道那里有死后之魂,但没有去抓,那地方实在恐怖得很,去过一次便不想再去第二次,这都是方九郎他一个人干的。我们三人就负责抓恶鬼炼丹和捕捉鲛人。” 该明急忙直起身摆摆手,忍着痛说。
子君:“哼,倒是把这些事摘得一干二净。你们刚才说要去抓鲛人,怎么抓?用何人为诱饵?又要与谁一起。”
该明:“我们只是想着抓,还没动手呢。诱饵是他找的,你问他。”该明将莽哥推了出去。
莽哥踢了该明一脚,怒骂道::“混蛋。”随后有些害怕地看着子君说说:“不是其他人,就是我侄子。”
嗬!子君被这人的无耻吓了一跳,竟然用家里人做诱饵。鲛人虽善良单纯,可若被逼急了,那也是会伤人性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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