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守正和陈达连连挥手:“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眉汝:“我是被我家那官人活活打死的,身上满是疤痕与刀伤,而这一切都是他那小妾挑唆的。于是我怨气难解,变成了鬼来复仇,可谁知有人比我动手早,把那两人早就杀了。我便剥了两人的皮,放在那赌场的茅厕中,让他们永生永世都倒霉。”
“如果你真想复仇,何不将他们灵魂抓来百般折磨?”江兮云不理解这种剥人皮只让人倒霉的报仇方法,其实也就导致俩人早就轮了回,只不过比普通人倒霉一些罢了。
眉汝:“我本想杀了她们,并跟着他们永生永世折磨。可百年前有一姓毛道长指点了我,我便豁然开朗了,与其执着于这样的复仇,何不在往后的日子里过好潇洒生活,我还得谢谢他们杀了我,让我成为这鬼修。”
随后看向一旁赌桌上的一对男女,两人霉气冲天,显然是输了不少钱,眉汝幽幽说道:“看着他们在人族受折磨,倒大霉的样子,也是种享受。”
毛守正:“应当是师父!你继续给我说那女子的事。”
眉汝:“那女人是个恶鬼,且是恶鬼中的恶鬼,我只见过她一面,被她盯了一下后只觉毛骨悚然,浑身起鸡皮疙瘩,那阴冷劲没有千年道行是出不来的。”说完身子扭了一下,拉紧衣襟,提起她就觉得有些冷。
“因为我死后第一件事就是剥皮,因此对这皮囊颇有研究,这色泽,这年岁,这气味,每一张都是完全不同的。要去参观我的宝藏吗?” 眉汝热情推荐到。“不过我用的都是死后之人的皮,绝对没有伤人族性命。”
“城主这爱好真特殊,我们不想看。”陈达看见这女人就起鸡皮疙瘩,简直毛骨悚然!
眉汝:“那女鬼的皮应当有千年历史之久了,甚至万年。之前鬼修们过节,我瞧见她来过,意外瞥见她身上有一纹身,是一个三头人狼,那可是万年前的图腾,只在阎王爷的书阁那里见过。”
“而且她的皮衣应当是活剥下来的,与我这些死后剥下的完全不同,更漂亮,更接近人族。”
毛守正:“你的意思是这女鬼是万年的恶鬼?”
眉汝:“很有可能!不过道长你查她做什么,虽然不是怕你被他伤到,毕竟魔王在手,天下无敌。可恶鬼向来神出鬼没,找不到尸骨的话,是很难将她杀死的。”
毛守正看着江兮云说:“她可能和万年前有关。”
江兮云:“她那张脸的确让我莫名熟悉,用的皮应当是我认识的人。可究竟是谁,我便想不起来了。”揉了揉太阳穴,脑子里除了那几个血仆,便只有那几个血仆了,甚至连江飞扬的模样都没想起来。
毛守正捏捏僵尸先生的脸说:“不必着急。”
眉汝:“两位可真恩爱,不过我从未想过僵尸也可当道长?”
毛守正:“你不知道的事还多着呢,下次请你去我那听听。”
眉汝:“非礼勿听,非礼勿听!”
毛守正:“这地下可有旱魃!”
眉汝:“旱魃就是得去问楼上鸣獗,他除了酿酒就爱研究僵尸。”撇了一眼僵尸先生,随后轻声道:“他被魔王您重伤后,便一直在研究对付僵尸的办法,研究得比不巅山宫还透彻呢?”
江兮云冷哼一声:“无聊!”
眉汝苦笑一声,他也曾劝过鸣獗不要再尝试了,就算是当初的第一任毛道长重生,那也是镇不住江兮云的,可他不听,偏要试,也不知现在怎么样了。
毛守正:“看来那女鬼的确有问题。”
江兮云:“我就说嘛,一看就讨厌,而且那脸和她一点也不陪,浑身臭烘烘的。”
毛守正笑着说:“那到时候女鬼就交给你了,她能如此大胆地在我们面前作秀,应当是认识我们,很可能和万年前的事情有关。”
江兮云:“那就直接灰飞烟灭了她。”
第181章 既是鬼又是尸
苦心钻研五千年, 苦撑不住半炷香。
鸣獗变回了原型,竟是一只小鸣獗鸟,正啾啾啾地叫着, 不停地啄着江兮云的手, 让他放开自己。
江兮云:“这就是你苦心钻研五千年的结果,还不如当初一掌就将你捏碎。”说完就将手中的小鸟扔在地上,触地瞬间, 鸣獗便变回了人形,一脸怨恨地看着江兮云。
鸣獗:“僵尸魔王, 你别嚣张, 我迟早会找到杀了你的方法。听说毛家道人已经出现, 到时我一定让他……”
刚话还没说完,毛守正便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着说:“在这呢!”
鸣獗面露悲壮之色:“啊——僵道狼狈为奸,天下要亡了!”
江兮云皱眉道:“你还真是死性不改,张嘴便是天下大乱。”
当初江兮云要杀鸣獗可不是无缘无故的, 只因对方实在聒噪,同住在万僵山,这家伙因为嘴巴贱, 经常招惹一些外族进来, 伤害山上的百兽,惹得僵尸先生烦不胜烦, 血仆给过一次警告后不管用, 僵尸先生便亲自动手, 把他打个半死后扔下了山顶。
“当初让你假死逃走, 这回可没那么容易了。”
鸣獗赶紧躲在毛守正身后:“毛道长救命啊。我鸣獗就是嘴巴碎了点,爱说话了。一些平日里也没做什么恶事, 真的真的,道长你要相信我。”
鸣獗这鸟的确没啥毛病,也无恶心,就是爱叫,当鸟的时候爱叫,成人了之后还爱叫叽叽喳喳,在毛守正耳边说着救命。
毛守正:“你不必慌张,我来这儿不是杀你的,而是有事问你。当然,前提是你并未做恶事,听说你拿同族性命来酿酒。”
“哎呀,那都是传说,都是假的,都是对我的造谣。”鸣獗把身子挡在一酒缸面前,拉着毛守正就要往屋里走。
江兮云一把揪起小个子的鸣獗,毛守正打开酒坛,发现里面正醉着一只牛精,正眨巴眨巴着嘴巴,上面喝着酒,下面……
“你给别人喝的,不会是他们……”
鸣獗这回不像鸣獗鸟了,像是鹌鹑了,缩着脖子不敢回答,直到被毛守正吓了一下之后才说了出来。
“我只是拿他们泡酒,又没把他们杀死,而且他们将酒喝光后总得拿些什么来补偿吧,酒气经过妖体后药味挺足,人族挺爱喝的。”
咦~
“呕……”陈达和杨荀之刚在那里多待了一会儿,多饮了几杯酒,走上来便听见这恶心人的话,怒上心头,立刻飞过去,将鸣獗揍了个半死。“打死你个恶心人,当初就不应该救你,让你烂在那海里算了!”
鸣獗闻到了两人身上的酒味,知道他是从下面上来的,赶紧解释道:“送给老妖婆的是真酒,陈大哥别打。”
毛守正:“你们晚些再打。鸣獗,我有事情问你。这地下黑城可有旱魃?”
“当然有啦,而且还不止一只呢。一男一女,似兄妹,又似夫妻,搞不清楚他们的关系。”鸣獗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僵尸魔王实在可恶,自己定要找方法将他给灭了。
毛守正用剑柄敲了一下他的头,怒骂道:“骂人记得把嘴捂起来,都说出来了。”
“旱魃在哪?”
“不就在第三层,方九阁的阁主就是一只旱魃,我见过他的模样,也算是我见过最丑的旱魃了。”鸣獗嫌弃地摇了摇头,他本意与方九阁的阁主交朋友,可见到那张脸就实在开不了口,送了好酒后便回来了。
“还有一只呢!”毛守正记得刚才鸣獗说有两只,一男一女。
“另一只没见过什么模样,只瞧她穿着一身红衣裙,浑身脂粉味儿,香得很。而且那阁主很听她的话,若不是两人直呼对方名字,还以为他们是主仆呢。”
“方九郎?”
鸣獗赶紧点点头,走过去给陈达捏捏肩捶捶腿说:“陈大哥,你真是料事如神,如神料事,不愧是我的救命恩人,你怎么知道?”
陈达看着毛守正说:“我听九幽离开时提过此人,让我一定要注意。而且方九郎是当初方家的族长之子,擅长蛊术,与九幽向来合不拢。九幽与他无交往,但他对九幽却厌恶得很,甚至多次下毒,不知为何缘故。”
毛守正:“那女子叫什么?”
“记得他好像也姓方一个单字,但具体叫什么就记不得了,因为她出现的很少,方九郎也就叫过她一次名字,我这年纪大了,也记不太清。”鸣獗尴尬地笑了笑,耳朵有些痒,抠了抠,揪出一条虫子,赶紧扔在地上碾死,“在这儿的都是酒虫,不脏不脏。”
毛守正心想自己看见的好像是一只臭虫。
江兮云听到信方一个单字,突然想起那个红色的女人,于是问道:“方芸。”
鸣獗想了一下说:“你这么一说,还真有可能是那个女人,不过两个人的衣服不一样。”
“不都是红色吗?”江兮云问。
“一个是玫红,一个是大红,怎么会一样呢?”
毛守正:“说不定人家有两件换着穿。不过这不是重点,你认识方芸。”
“之前听说山上出现了旱魃,我便去抓,遇见过那方芸。后来我与楼下那臭女人聊天喝酒时,说起过这事,她硬要说对方是剥皮鬼,可我瞧着却不像。”鸣獗挠挠脸,眨巴眨巴嘴巴,觉得有些渴。陈达刚好递上来一杯水,鸣獗感激一笑,一饮而尽,怎么味儿有些怪?
“那女人不是剥皮鬼吗?”
鸣獗摇摇头:“我上山抓旱魃时是第一次见到女人,那时的确觉得她像鬼,顶着一张与其轮廓不相符的皮,正往皮里面填充一些腐肉,努力撑起。”
“后来我找不到旱魃,便想着去问问那女人,可见过旱魃的踪迹,可转身便看到了冲天的尸气从远处飘来。我以为找到旱魃了,可谁知过去竟是那女人,而且那尸气不是普通的,而是僵尸气息。”鸣獗说。
毛守正:“那女鬼身上飘着尸气。”
鸣獗:“毛道长,你也觉得奇怪对吧?鬼便是鬼。尸便是尸,两者不可能同时存在的。后来我听见那女人骂了句贱女人之后,便收起了旱魃气息,又变回了女鬼。”
“她在和谁说话?”
“当时并没有其他人,应当是自言自语吧!”
同样姓方,穿着可能玫红或者是大红的衣服,鬼气,尸气……各种因素加起来让毛守正相信方芸就是旱魃。
但是那鬼气究竟是怎么回事,看来得回去翻翻师傅的书,说不定上面会有记载。
毛守正决定立刻赶往第三层,看着眼前的鸣獗,又瞧了瞧他身后的几十个大坛子,“这酿酒方法千千万,你这方法最恶心,立刻将它换了。我虽已不是人族,但人族也不能容你如此糟蹋,若你再用妖精酿酒并给人族喝那种东西,我便回来灭了你,永不复生。”
鸣獗赶紧乖巧点头,发誓道一定换配方,一定好好对人族。
“鸣獗,可有在这里见过鲛人。”杨荀之问。
鸣獗:“黑市的鲛人那可是很多的,都在那方九阁中。不过说来也奇怪,现在鲛人族都如此放纵了吗?进入那阁中当了美人公子,陈大哥你也不管管”。
陈达知道鸣獗一心爱酒,一心研究僵尸,对外事向来是不太关心的,想必也不知道鲛人族的事儿,于是叹了口气:“若你遇见出逃的鲛人,能帮便帮一下吧。”
出逃?鸣獗听不明白陈达的意思,也没什么兴趣,但对方竟然开口了,自己便一定会做到。“放心吧,鲛人族救我性命,我的心还是用着红珠呢。”
镇上
僵四跟在小子身后在小巷中窜来窜去,由之前的极速变为了现在的匀速,直到慢慢往前步行。
“小紫,你的鼻子究竟灵不灵呀?这上面的味道都快被风吹散了,你能找到那群血仆的位置吗?”僵四问。
小紫又在那块破布上闻了闻,明明每次都找到了,可一靠近就又不见了,这是怎么回事?
“快找到了,快找到了,你个僵尸还嫌什么累,我主力军还没说累呢!”小紫摇了摇手臂,一屁股坐在僵四的头顶,不停地揪着他的头:“我明明每次都找到那么味道了,可是一转眼却又不见。也不知是长了脚会飞还是怎么的?”
“若想造血仆,必定有个固定的位置,怎么可能会飞?明明是你找错地方。”僵四从怀中拿出给天海擦过的手帕,闻了闻有点想他了。
僵四看了一眼手帕说:“你这小僵尸年纪轻轻便说起了这情爱之事,身上一股味。说!当初把我支开,是不是就是为了那档子事?咦~”小子说完往僵尸身上吹了口气,把他身上的那股味道都吹了个精光,得亏僵四手眼疾手快,把那手帕给藏好了。
“你再吹,我就把你扔在这!”
小紫不屑地哼了一下,还是架不住好奇问道:“阿正对万物的接受能力十分强,不管儿媳妇是谁,他都可以轻松认下,但你为何不告诉他?你心中有什么顾虑?”
“我们又不会嫌弃他丑!”
僵四摇摇头说:“现在还不是时候。”
“你该不会?”僵尸家族有底线,不与恶人相爱,因此选的人应当都是正儿八经的。而且能让僵四如此顾忌的,不是阿正不是精灵们,当然更不会是其他小僵尸,那便只能是老僵尸了。
“你该不会和道士在一起了吧?”
僵四猛地抬手一把抓住小紫。
小紫:“哎哟哎哟,轻点!”挣扎不开,索性摆烂就趴在僵四的拇指上,继续说着自己的猜测:“不只是道士,而且还是不颠山宫的道士。不然你不可能把他藏得这么深,毕竟普通道士和老僵尸又没仇。”
僵四:“住嘴!”说完就往旁边看了看,父亲的耳朵可不是吃素的,若让他听见了,那就糟糕了。
小紫挥了挥手让他放心,“我不说,不就是和不巅山宫的道士谈情说爱嘛,又不是吃东西不叫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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