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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弟是棵草(玄幻灵异)——一林修竹

时间:2024-10-29 07:58:41  作者:一林修竹
  眼前乌泱泱的,叶遥脑袋乱成一锅粥。
  他对杜霰道:“这些都是迟舒仙子收的学生。这是黄裳,这是黎曜,你都认识的。”接着他硬着头皮一个一个介绍,“这是……”
  完蛋,他忘记了。
  幸好那小仙自己开了口:“仙君,我叫伯庸。”
  “对。”叶遥点头,又看向下一个,“这是……”
  “仙君,我叫静言。”
  “对。”叶遥又继续介绍下一个,“这位便是……”
  将二十几号人物一一介绍完毕后,向来脸盲的叶遥终于松了口气。但紧接着,一群人便蜂拥而上,对着杜霰寒暄交流、嘘寒问暖。宛如许久不见的家人一般亲切。
  “都是碧溪湾长出来的,你怎么就如此优秀?”
  “上天庭长什么样?漂亮吗?我都没去过呢……”
  “我们带你去溪南那边走一走吧!”
  叶遥退出人群,问一旁的黎曜:“你们夫子怎么还没来?”
  黎曜正准备开口,突然顿了一下,朝东边的天空示意,懒懒道:“这不就来了嘛。”
  忽然,天边起了一阵风,送来一声高亢宏亮的鸣叫。
  大家朝东边看去,只见从云层突然冲出来一只巨大的仙鹤,俯冲下来之后又疾驰上天,盘旋一周,雪白与墨黑相间的羽翼自如展开,尾巴处留下一道长长的痕迹。
  悠长的鹤鸣声停止,仙鹤徐徐落地,掀起风又裹着雪,令人移不开眼。想必这就是迟舒的坐骑。
  叶遥道:“这个出场倒也不必如此华丽。”
  黎曜道:“嗯,可以再朴素点。”
  话音刚落,仙鹤背上的人爬了下来,迟舒从仙鹤收起的翅膀后面走出来,正挽着袖子,啃着一根玉米棒,玉米被薅得只剩下半截,还有一点残渣沾在唇边。
  她咽下一口,才打招呼:“下午好。”
  叶遥:“……倒也不必如此朴素。”
  迟舒身边的仙鹤周身泛起白光,渐渐缩小,最后变成一个身长玉立的少年。那也是迟舒的学生之一,是一只仙鹤,名叫鹤鸣。
  迟舒一到,她的那些学生们又轰的一下全部围上来,“夫子夫子”地叫,叽叽喳喳。
  .
  聚会摆在临溪上游的一座长亭内。
  杜霰与黄裳等人都是才不过几百岁的仙,大约更有共同话题一些,众人也似乎很喜欢和杜霰玩。黄裳拉着杜霰在隔壁桌开了一桌划拳,一面喝酒,一面吆喝。杜霰并不喝酒,只用花茶代替,在人群中不怎么说话,却能融入进去。
  叶遥与迟舒单独坐一桌。
  迟舒举起杯子:“咱们碧溪湾三巨头好久没回来聚过了,上一次相聚还是……”她愣是没想出时间,只好道,“还是上一次。”
  叶遥笑道:“听闻你前段时间回了一趟老家灵织谷,很是威风啊。”
  迟舒笑道:“听闻你被你徒弟当成妖怪抓了,甚是狼狈呢。”
  “还不是因为黎曜?”叶遥环顾四周,想寻人却寻不到,“黎曜呢?方才还看见他呢。”
  “先不说他,说说你的徒弟吧?”迟舒笑吟吟地揶揄,“啧啧啧,破天荒的在你旁边长出一棵小草,还下凡了,你还收徒了。我说怎么着,你迟早得和你那小草纠缠在一起,果不其然!”
  叶遥不满道:“你什么时候说的?”
  迟舒道:“我心里猜的。”
  叶遥呵呵一笑:“你也别说我,咱们彼此彼此,我看你和你那个叫鹤鸣的学生也不清不楚的。”
  迟舒不自然道:“鹤鸣他不一样,他不算我的学生。”
  “杜霰也不一样。”叶遥草草解释,“况且,我们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迟舒往隔壁桌的杜霰瞄了一眼,凑过来贼兮兮道,“我看你们半天都腻歪在一起,形影不离,走到哪里就跟到哪里,相距都不曾超过五步,就连玩划拳,他坐得离你远些都不肯。唉,真粘人!”
  叶遥:“……”
  他要怎么解释,是因为自己被杜霰系了五步结的缘故?
  左右都解释不清楚,干脆就随他去吧。叶遥自己倒了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
  突然,他感觉一阵凉意袭来,浑身一抖,杯子都拿不稳,差点摔在案上。
  “怎么了?”迟舒问。
  叶遥摇头:“没事。”
  冷意从心脏处开始,穿肠入肺,直达全身,让他手臂上立刻起了鸡皮疙瘩,渗出一阵冷汗。稍微和缓一点后,又有一阵更强的冷意席卷全身,带着熟悉的酥麻感。
  叶遥面上平静,心中却揪了起来。
  糟糕。
  ……好像发作了。
 
 
第52章 师尊,我在
  溪边长亭内划拳喝酒的嘈杂声久久不停歇,一浪高过一浪,连一向不喜凑热闹的乔柏也破天荒参与了进去。叶遥见杜霰端坐在他背后不远处,看前面两个人“哥俩好”“七个巧”呼来喝去,自己则默默端杯喝茶。
  “夫子,不好了!”黄裳从别处焦急地跑过来,“黎曜不见了,我到处找不到他!”
  叶遥不由想起还在闽越时白敛对黎曜说过的话,便道:“可能是下凡了。”
  迟舒了然:“哦,问题不大,不必管他。”
  案上还摆着叶遥亲自做的薄荷糕,他拿起一块咬了一口,清凉酥脆,外焦里嫩。刚吃完一块,那种熟悉的麻意又涌上全身。
  他咬紧牙关,撑着小案闭眼揉太阳穴。
  他记得以往每年,都是到了深秋的霜降那个月才会开始发作,年年如此,不曾出错。但今年不知为何猝不及防提前这么早,竟早了三四个月。
  .
  夜暮降临,聚会结束,几个小辈负责收拾残局清理现场。
  叶遥带着杜霰回到溪北琴书倦,一跨进门,他便迫不及待伸手让杜霰解开五步结,道:“早点休息。”
  等了片刻,杜霰却没有动手解结,而是一手摁着门板,不让他关门。叶遥眼皮直跳,勉强靠着门框站直。
  杜霰盯着他:“你怎么了?还没天黑时你就不对劲了。”
  叶遥不知自己竟伪装失败被看出来,只好勉强笑道:“酒喝多了,头晕晕的,睡一觉便好。”
  但杜霰幽黑的眼睛仍不放过他:“不对,醉酒根本不是你这样。你哪里不舒服?”
  叶遥身上冷热交加更加难耐,不想再同杜霰说下去,催促:“不用担心我。我想睡了,你快解开。”
  “我不解。”杜霰皱眉,“你让我探一下脉。”
  闻言,叶遥猛地收回手,应激一般推上门,但杜霰的手臂仍然卡着,门关不上。
  “叶遥!”杜霰厉声道。
  叶遥的身体抖了一下,杜霰立即扶住他,他又应激甩开,胡乱道:“我有一个病,偶尔两三年不舒服一次,仅此而已,第二天便会好的。”
  杜霰道:“是什么病?为何不让我探脉?”
  如此求追不舍的逼问已经把叶遥最后一点耐心击溃,他自暴自弃地抓着自己的手腕,试图施法将五步结解开,然而无济于事。杜霰强硬地抓起他的手腕:“你不说我便不解。”
  说着,杜霰用手覆住叶遥的额头。
  叶遥整个身子都烧得厉害,滚烫的呼吸喷洒在杜霰手心。他别开脸:“别碰我。”
  杜霰收回手。
  叶遥道:“左所海一战之前,魅魔纺嬛受路鞍之命屡次犯我,你知道我为何不对她下死手吗?”
  “为何?”
  叶遥喘着气:“高阶魅魔这种东西杀了之后很麻烦,会被自动种下魅蛊,在每年同个时间受魅蛊控制,高热难忍,需要生生捱过三日才能解术。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不会有人亲手杀它们。”
  这就是为什么人人都说魅魔生前折磨人,死后更折磨人。
  但是在左所海时,叶遥对纺嬛的愤怒已经盖过了理智,没有过多思考就杀掉了她。所以纺嬛临死前不可思议质问叶遥“你知道杀我是什么后果吗”,叶遥的回答是——他不会受魅术影响。
  是的,至少他当时是这么认为的,他心无杂念,胜若断情绝爱,犹如沉沉古井激不起回响,必定不会发作。
  可令他始料未及的是,左所海之后的第二年霜降,魅蛊就开始发作了,此后年年如此,他实在匪夷所思。好势头不算大,只是轻微的身体发热,畏光畏寒,对任何事物的碰触都很敏感,而且脑子里时不时闪过一些与杜霰有关的画面。
  他只能在每年霜降前后找个地方把自己关起来,不见任何人,关上三天三夜就能好。
  “我不知道为什么,今年提前得这么早,而且……”
  而且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难受。
  叶遥虚脱地靠在门边,几乎是哀求道:“你现在已经知道了,可以出去了么?让我自己一个人待着,不必管我。”
  受魅蛊控制,杜霰的声音会让他不自觉贪恋,杜霰的靠近会让他不由想索求更近的距离,犹如火苗攀附干草,如果不逼着自己强忍,或许会星火燎原,一发不可收拾。
  良久,他才听见杜霰的声音:“还有谁知道?”
  “……没有人知道,包括乔柏。你是第一个。”
  杜霰沉默片刻,又问:“你打算怎么捱?”
  他实话实说:“打坐运气,能消化不少热息,不至于难受。”
  杜霰又不确定地道:“如果、如果我帮你……是不是很快就能解术?”
  帮什么?
  前方的身影骤然靠近,叶遥瞬间明白过来,慌乱后退:“不用!”
  杜霰的声音带着隐隐不稳的克制:“我知道,我不会那样做,但是……让我陪着你好不好?”
  “不用!”叶遥重复。
  杜霰仍旧逼近:“我就在床边候着,不看你也不碰你,只是守着你而已。”
  叶遥崩溃了:“杜霰,我求求你了。”
  他的视线已经完全模糊,面前的人影却没有消失,反而闪了进来。下一刻,门被“砰”的一声关上,叶遥整个人被扛起来。
  他的灵台轰然炸开。
  杜霰方才在席上喝的是君山银针,身上散着黄茶淡淡的清香,肆无忌惮闯入他鼻子里,让他不自觉把整张脸埋在杜霰肩上。
  这间卧房比较小,床榻离房门不过恰巧五步的距离。叶遥攥着杜霰的衣裳,脸还没埋够,却很快被放在床榻上,身上的人立即起身,抽离自己的衣襟和袖子,放下床帐。
  接着,杜霰的声音出现在五步之外:“你运功吧,我在这里守着。”
  叶遥轻轻抽气,撑着身体爬起来,盘腿而坐。
  周围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凉风一阵阵地刮过床帐,抚扫叶遥脸上的汗层。他开始运转体内灵力,试图让身体更好受一些。
  以往他自己一个人度过这三日时,总会克制不住地叫出声音,只因周围无人,便也不觉得羞耻。如今房内还有一个杜霰,他只能时刻谨记,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一丁点动静。
  身上的汗越来越多,几乎浸透两层衣裳。叶遥仍然闭眼盘腿打坐,静静忍受一浪接着一浪的魅蛊高潮,心中默默盘算时间。
  杜霰还在么?
  若还在的话,他不困吗?
  不知过了多久,叶遥放松警惕,心神变得平稳,逼出的汗慢慢变少。忽然又有一股酥麻窜上全身,他猝不及防呻吟出来,又立马将破碎的声音压在喉底。
  五步之远处有了脚步响动。
  叶遥脑子轰轰作响。
  “师尊。”杜霰轻声道,“要关窗吗?”
  叶遥顿了顿才回答:“关。”
  于是窗户被关上,夜风阻隔,卧房内更静得落针可闻。
  叶遥一直昏昏沉沉的,也不知过了多久,窗外渐渐生气亮光,似乎是快到第二天日出了。他又听到房内窸窸窣窣,杜霰不知在做什么。
  他睁开眼,见自己床榻前多了一扇屏风,杜霰知道自己畏光,还在屏风周围系上绳子,挂上纱布,隔绝了所有室外照进来的光线。
  经过一夜的打坐,叶遥有些脱力,只好歪下来躺在床上休息,休息够了,才又继续起身打坐,缓解魅蛊。
  有时,杜霰会靠近床榻,在帐外问:“师尊,需要吃东西么?”
  叶遥莫名希望杜霰能同他说更多的话,或者能掀开帘帐,看他一眼,碰他一下,一下就好。
  但这样的心理只是受了魅蛊的控制而已,他不能真的这么做。
  他最后还是摇头:“不用。”
  杜霰又问:“水呢?”
  叶遥张开干裂的嘴唇:“……喝。”
  于是,一碗清水伸进帘帐,递到他面前。
  杜霰的手腕经脉交错分明,握着碗时手指的指节修长,不知用起力来,是不是更加好看?
  叶遥立刻接过碗,仰头一饮而尽,驱散心中怪异的念头。
  有时,久久听不到杜霰的声音,也感知不到有人走动,叶遥会忍不住开口唤:“杜霰。”
  “师尊,我在。”五步之远处立刻有了回答。
  叶遥放下心来:“帮我拿一套衣裳。”
  他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浸透,需要换一套干爽的。很快,杜霰便从橱子里寻了一套新的衣裳,越过帘帐,放在他面前。
  而后,那个人又重新回到五步之远的门边,礼貌克制,细致入微。
  黄昏再次降临,叶遥知道自己捱过一天了。这一日来,他用一个时辰打坐清心,又用半个时辰躺下来休息,如此循环往复,如同以前每年霜降一样,熟练得不能再熟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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