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严丝合缝滚在一起,他的反应显而易见,江鹿耳红面赤,却摇了摇头:“不。”
“……这里好脏。”
“不。”江鹿拒绝,抬起下颌重新吻住他,强调般重复,“就在这儿。”
林煊定定注视了他许久,终于狂风骤雨般吻他。
接下来的事顺理成章,即使江鹿依旧不清楚两个男人应该怎么做,但林煊一直主导、教他如何剖开自己青涩的身体接\\\纳他。
江鹿身体几乎颤抖,听到了自己破碎的呼吸声,以及林煊在耳畔的低喃:“好可爱,小鹿同学。”
“……喜欢你。”
“老婆。”
“老婆老婆老婆。”
“好爱你。”
江鹿无法回应,小鹿吊坠在半空中晃来晃去,心脏鼓胀狂跳。他扒住林煊握在腰间的手,几颗晶莹汗珠低落,啪嗒在衣服面料上砸出水坑,很快洇进柔软的面料,只剩下淡淡水迹。
他什么都来不及想,什么都来不及回应,只是在最后快累晕的时候脑中忽然划过一个极其隐秘、骇人的念头——
刚认识的时候林煊曾经说过他会让他想起他养过的小鸟,那只漂亮臭美的紫罗兰牡丹鹦鹉。
它意外死去,林煊却把那些惨死的画和他的画像放在一起,看起来好像在说——如果不能爱他,那就去死吧。
这个想法让江鹿心脏漏了一拍,即将陷入黑甜梦乡的身体颤了一下,心脏重新飞快跳了起来。
好变态。
……但是他好喜欢。
第48章
燕大附近的酒吧除了干净以外, 别的和其他酒吧没什么不同。谢遇在角落的卡座,对面的人赫然是虞景荣。
这个卡座不止他们两个人,不管认不认识, 十几个人凑在一块儿喝酒。
酒吧嘈杂的dj和暧昧的灯光交织成一场幻梦,虞景荣已经醉倒趴在桌上, 谢遇敛眸将酒杯递到唇前, 掩住晦暗神色。半分钟后,桌上的手机亮起。
谢遇拿起手机和卡座上的外套, 点头向其他人示意,先离开了。
直到站在酒吧门口, 谢遇才放下手机, 面无表情抬头站定了一会儿, 举步离开。
没过多久,手机震动,这次是真正来自室友的消息:
陈风:[你小子去哪儿了?]
[直播也没开,你那些小粉丝都问到我这儿来了。]
陈风不是up主, 但有时候谢遇会艾特他的账号互动, 粉丝们也知道了他们的室友关系,有时候找不到谢遇就会来找陈风。
谢遇低头回复:[今天回。]
他顿了顿,指尖敲了两下手机的金属边框:[小鹿宝贝呢?]
陈风:[有事跟林煊回家了,林煊他那个后妈过生。你没看热搜吗?我看咱们小鹿宝贝儿也在。]
谢遇点进微博,果然看见林夫人生日的那个热搜。
生日宴虽然没有特意交代, 但参加生日宴的媒体察言观色,在琢磨林宴荣对林夫人和林太子爷的态度之后,林夫人怀孕和林家太子爷带男朋友现身的事已经全都出现在了热搜下面, 还有一两个视频流出来,这条热搜十分热闹, 阅读量非常可观。
谢遇放大了其中一个视频。
这个视频中只出现了一两秒江鹿的侧脸,但谢遇的眼神却落在不远处的几个人脸上。
他认出了江年和江鸣是前段时间在燕山遇到的那两个对江鹿恶语相向的陌生人,想起江鹿在遇到他们之后就不太对劲,眉心微皱,目光落到了他们旁边的几个人身上。
江镜明先生和秋漪女士。江鹿和他们长得最像,以至于谢遇第一眼就看出了他们之间有血缘关系。
在谢遇的记忆中,江先生和秋女士出现在公众面前的似乎从始至终都只有两个孩子,江鹿也从来没跟他们提起过父母,只有那次发烧他才提起过一点伤心事。
他的父母似乎觉得他是个麻烦,所以把他丢给保姆和司机。
——但是这个视频中,江先生和秋女士的神情看上去似乎并非完全不在意江鹿。
谢遇皱眉,收起手机,穿好外套低头点了支烟,帽子扣到头上,抬步往燕大的方向走去。
·
地板上的手机可怜呻.吟一声后,耗尽最后一丝电量归于沉寂。江鹿在杂物间陷入黑暗后不久睁开了眼。
杂物间的门掩着,只留了一丝缝,几乎阻拦外面所有光线。
小小的杂物间一片黑暗。
所有衣服几乎都在他身下垫着,江鹿感觉身边有人,还没来得及做什么,林煊就伸手搂住他,往他身旁带了带。
江鹿翻过身,和他面对面,抱住他埋在他胸前没说话,是很眷恋的姿势。
林煊也没开口,低头细细密密吻他的耳根和唇角,爱意缠绵,痴迷沉醉。
刚才做的时候他们一直在接吻,林煊唇瓣发烫,贴着江鹿的皮肤仿佛烙下一个接一个的印子。
江鹿让他一路吻着偏过头,动了动喉咙,依旧不太舒服,乖顺阖着眼,脑袋轻搭在他胸肌上,感受到两人几乎融为一体的心跳声。
就算看不到手机,他也知道林煊此刻在手机上的心情指数和他一样是个傻笑的小黄脸,想到这儿,心脏不禁润上甜丝丝的蜜,江鹿悄悄抿唇笑了笑。
他蜷起腿,肌肤摩挲过林煊光滑健壮的小腿,响起细微的沙沙声。
大概睡前太过劳累,睡意很快重新将他裹挟,江鹿再次陷入沉沉黑暗。
但他这次却做了梦。
还是那个漆黑的山洞,天寒地冻,依旧是相拥取暖的姿势。
他们尽力堵住了洞口,但冷峭的山风仍旧夹杂着雪粒钻进山洞。
“鹿鹿。”林煊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虚弱干哑。
江鹿偏过头,低低地应了一声:“嗯。”
食物已经用尽,水源早就结冰无法饮用,手电筒也即将耗尽最后一丝电,他们还是没有等来救援。
山里的雪无法食用,不知道这是被困在雪山的第几天,但这个时候的他们已经很虚弱了,抵抗力直降,直接食用山雪死亡的概率很高。
但完全没有水源也不是办法。
不吃不喝,他们也会死。
江鹿拆开腕上的绷带,将苍白细伶的腕子递到林煊面前。
“喝吧。”
没有办法了。
唯一的水源只有他们血管里的血。
只是为了活下去。
即使同类甜腥的血液让他们失去吞咽的能力,他们也不得不为了活下去强行吞咽下去。
山洞里看不见,林煊扶住了他的手腕,江鹿迟钝感觉到对方粗粝冰冷的唇瓣刮刺着肌肤,冰凉湿润的舌尖熟稔舔舐手腕内侧,尖利的虎牙咬开创口,吮吸的压力沉滞传达到脑部神经。
血离开身体就会结冰,以至于江鹿的大半个手腕都被林煊直接含住。
太冷了。
林煊的口腔也是冷的,冷到江鹿甚至感觉不到痛楚,只是用力抱着林煊的脑袋,以缓解内心的害怕。
距离太近,他甚至感觉到了林煊喉咙的吞咽。
一种正在被吃掉的恐慌在心头蔓延。
江鹿舔了舔干燥的唇瓣,敛眸盯着黑暗中虚无的一点,仿佛要透过沉重的黑暗看见林煊埋在他身前的脑袋,没有抽回手。
事实上,是他主动喂林煊喝的血。
在不知道几个小时,还是十几个小时,亦或者是几十个小时之前,本就受伤的林煊一直处于缺水状态,一度晕厥。
江鹿对此毫无办法,绞尽脑汁才想出这个方法。
当时的林煊比现在还要穷凶极恶,低头埋在他手腕上,仿佛失去理智,发了疯似地按住他的手腕汲取。
那个时候手电筒还没这么暗淡,光柱晃过时甚至还能看见江鹿害怕到泫然欲泣的眼角。那么害怕,却没躲开。
好在林煊很快恢复理智,及时放开了他。
完全清醒状态的林煊十分克制,江鹿甚至没什么感觉他就抬起了头,在黑暗中摸索,终于摸到江鹿的脸,小心翼翼碰了碰,将同样血肉模糊的手腕递到他面前。
但江鹿偏了偏头,躲开了。
“鹿鹿。”林煊低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黑沉眼眸完全隐在黑暗中,无人能看见他眸底滔天骇人的私欲。
“不喜欢。”江鹿小声说,低头缠好手腕。山洞的温度太低,血很快就凝住了。
他始终不喜欢血腥味,觉得这样像茹毛饮血的野蛮人,有些难以吞咽。
“缺水只能生存五到十天。你刚才还喂过我。”林煊声音虚弱,咬字却十分清晰,两人已经熟悉起来,他话也比之前多了一点,语气也像在哄,“喝一点,好不好?”
最后一句仿佛贴着耳朵说的,江鹿埋在他衣服上深吸了一口气,抱住他的胳膊,鼓起勇气,压住反胃的欲望缓缓吮吸。
林煊垂眸看着他,仿佛能看见他紧闭的双眼,颤抖的睫毛,以及被他压出萌萌肉感的脸颊。
即使一直在这个洞穴,他用手和身体测量过,知道江鹿小小一只,很可爱。
想就这么被他吃掉。
林煊怪异地弯了弯唇。
只是润湿了唇瓣,江鹿立即别开了头,不再继续。
林煊没有勉强,缠好手腕重新抱住他,在他耳边说:“鹿鹿,我好冷。”
江鹿也冷,拉着他的手钻进自己毛绒绒的厚手套,用力搓着他的手,试图生些温度,但有些做徒劳功。
林煊抽出手,摸索到他脸颊,手指碰到他的嘴唇,黑暗中响起窸窸窣窣的动静,接着他感觉嘴唇被碰了一下。
江鹿没有立即反应过来,直到林煊那只冰冷的手扶着他再次吻上来,变成一个深吻,他才迟钝反应过来刚才那是什么。
林煊亲了他,缠住被冻麻木的舌头,两人口腔还没散去的血腥味很快交融在一起。
“唔……”江鹿睁大眼睛,看不见林煊的脸,却感觉原本冰凉的身体竟然开始回温,睫羽上的冰霜似乎都开始融化——
这是在干什么?
直到连指尖都开始回暖,林煊才放开他,另一手和他钻在一只手套里,捏着他饱满柔软的指尖,轻言细语:“暖和了吗,鹿鹿?”
“………………”江鹿有些呆滞,“什么?”
“荷尔蒙短时间内飙升会体温升高。”林煊说,“鹿鹿,你喜欢男人吗?”
“…………”
江鹿刷地一下睁开了眼睛。
他睁眼太过突然,林煊甚至都愣了一下:“怎么了,老婆?”
他称呼转变得很自然,但江鹿一个小时之前听过无数遍这个称呼,虽然有点耳热,但还是接受了。
他偏头看了眼杂物间唯一的光源,他的手机已经没电了,现在这个是林煊的手机。
唇舌间仿佛还残留着血腥味和刺骨凌冽的风雪,江鹿喉头吞咽了一下,摇了摇头,说:“你怎么又没睡?”
“你一直在看我吗?”
第49章
其实江鹿根本没怎么醒, 眼睛转了一圈,脑子飞快掠过不久前看到的那张画,来不及细想就重新被睡意缠住。
只不过每次深夜醒过来林煊都没睡, 他每次都能刚好撞进他的眼中,就好像他一直都静悄悄注视着他似的, 这次又是这样, 他下意识直接问了出来。
“嗯。”林煊轻轻颔首,漆黑眼眸中沉着柔和的光, “想看你,睡不着。”他伸手摸了摸江鹿冷汗淋淋的鬓角, “做噩梦了?”
“没有。”江鹿迟钝思考了许久他的话, 闭了闭眼, 唇齿都像是黏在一起,“又梦到那个山洞了。”
他浑身都还是冰凉的,刺骨的寒意还未完全散去,但睡意比它还要强硬, 江鹿抵不过睡意的侵袭。
阁楼空气沉闷, 林煊从他的鬓角摸到脸颊,江鹿眼睫迟缓地扇动了两下,望着他,眼睛困到无法聚焦。
林煊眼底的怜惜几乎藏不住,“回家吗?”
“好。”江鹿小声撒娇, “可是我好困哦,感觉身体都要散架了。”
林煊语调中笑意明显:“我抱你回家。”
江鹿眨眨眼睛,被他扶着坐起来, 一件件穿好衣服,原本是想打算和林煊分享做了什么梦, 然而困得眼冒金星。
小西装滚上了灰尘和可疑水迹,被弄得肮脏,好在早已干涸,勉强能穿。两人的头发上也滚上了灰尘,脏到一起了。
被抱起来的时候江鹿突然想起来:“……我的画……”
头顶似乎传来一声又轻又淡的笑,“好。”
得到了答案,江鹿终于抵不住困意,闭着眼靠在林煊胸前浅眠,身上盖着他的外套,只有头发露在外面,脸藏着不肯露出来。林煊稳稳托住他,轻车熟路绕开所有佣人和监控离开。
司机早已回去休息,林煊单手搂着他开门,弯腰将他放进副驾驶,替他系好安全带。
“腰疼。”江鹿睁开眼看他,鹿眼水润,小声嘟囔,黏黏糊糊,困得不行,已经把刚才的打算抛到九天云霄之外。
林煊低头安抚般吻了吻他的唇瓣,江鹿抱着他的脖子不肯撒手,贴着他的脸颊安静撒了会娇。
“回家给你按按,”林煊摸了摸他的头发,低声安抚,放低副驾驶让他躺得舒服一些,“嗯?”
江鹿这才恋恋不舍松开他,几乎秒睡。
林煊绕到车后取出一张小毛毯盖在他身上,他乖乖蜷好,柔嫩的脸颊挨着柔软的小毛毯,十分可爱。
林煊折回阁楼,将江鹿念念不忘的画带回来,绕到另一边上了车,低头注视他良久。
许久,弯了弯唇。
“晚安,老婆。”
“记得梦到我。”
车低调驶离了林家。
不久后,管家敲响林家家主的书房。
“进。”
里面传来林宴荣的声音。
管家推开门,林宴荣穿着身黑色浴袍,手中托着平板靠着沙发背对着门口而坐,松垮领口露出依旧健硕的胸膛,他不年轻了,眼角细纹在深夜的灯光下无处遁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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