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取得对方信任后,阿比盖尔方才说出来的目的,“我不需要你们的赞礼,请听我说你们不能走这条路,不远处的前方有魔物袭来,如果你们相信我的话,还请你们跟我来!”
“魔物?我们的队伍打了胜仗,怎么还会有魔物入侵?”
“请您相信我先生,前方队伍是魔物大将比德文,对于他的传闻,你知道的应该比我多……不能再多解释了,先生们,请你们跟我来,时间来不及了!”阿比盖尔可以明显感觉出,魔物气息在一点一滴的靠近,气息越发浓烈,她的心跳越发剧烈。
“已经来不及了!”
比德文丢下自己的队伍,独自一人冲到士兵面前,他充满玩意地笑着,嘴角却是下坠的样子。
他看向阿比盖尔,笑声瞬间消失,悬浮在空的扫帚已经暴露了她魔法师的身份。
“弱苍蝇啊,没意思……”
“快,保护那位孩子和我们的战友!”
蔷薇王国士兵拿出武器,他们将阿比盖尔与负伤士兵围起,不给比德文留任何进攻余地。
“除了银剑,你们的这些武器不会对我造成任何伤害。”比德文打着哈欠靠近,环绕在腰间的骨鞭爬至手腕处,手腕轻轻一甩,围成一圈的士兵被迫分离,身上更是多出一道露骨的伤口。
“大家!”担忧胜过恐惧,阿比盖尔拿出药剂为受伤的士兵进行伤口处理,比德文冷冷注视着这些,片刻他放出骨鞭将阿比盖尔禁锢缠绕。
见状,士兵纷纷挣扎爬起前去阻止,那些进攻比德文并不在意,他大张嘴巴,四颗獠牙显露头角,嘶吼声从獠牙内传出,声音将士兵们震倒。
“不要挣扎,不然你的骨头会被碾碎。”比德文伸出手指控制骨鞭的移动方向,中途他稍加力度,血液从骨鞭外渗出。
“你不是蔷薇王国的,为什么要救他们,你这小魔法师也太不守规则了吧,魔法师不是要忠于王国吗?”怕阿比盖尔不愿讲出,比德文再次加大力度,骨鞭下传来断裂声。
“我,我不认同那些,”意识逐渐被疼痛占领,阿比盖尔脑海中浮现曾经和老师一起救治伤员的日子,但很快,那幅逝去的面孔侵占她的回忆,“魔法师的理念,我,讨厌那些规则,还有残酷……”
回答像是提醒了比德文什么,他大笑着松开骨鞭,望着虚弱不已的阿比盖尔比德文呵斥道:
“只有弱者才会体会残酷!你既讨厌那些规则,那就去打破它!去建设新的规则!去追随你心中所想!”
比德文兴奋地走来走去,他把骨鞭丢到一旁,动用自己的法力为阿比盖尔疗伤。
“我同你做个交易,”他双眼瞪大,目光如炬,“我将我所学所有,以及我的所有法力全都传送给你,但是你要将这些魔法传承下去!”
既然我们魔物注定要失败,那便从这留下我们存在过的证据。
让他们世世代代都记着,让我们世世代代活着!
“我……成交。”
自此,这世间多出女巫一派。
“所以,她怎么能接受魔物的提议呢?那些法力与魔法,一部分都是魔物的东西,想想魔物在这片土地犯下的罪行,她怎么能够接受?!”
听完故事的阿尔加愤愤不平,她觉得阿比盖尔的作法并不妥当。
女巫的诞生并不什么好故事,至少对他而言如此。
“呵呵,”玛丽和蔼地笑着,这种评判她听多了,“阿尔加,不要以现在的观点去思考当时,当时的阿比盖尔只有十二岁。”
“可是,可是,那可是魔物,而且她不是和她的老师一起学习了六年吗?对于魔物,她不该是仇恨吗?怎么会答应魔物的要求?”阿尔加依旧不能理解。
“但是,如果没有阿比盖尔,约有十万的伤员会死于救助不及时,她并没有遗忘自己的本心,她也确实在追寻她希望的生活。”
“玛丽修女,您为何要为我们讲述这样一个故事?”阿瑟的反应并不像阿尔加那样激烈,他只是平静地询问原因。
“你瞧阿尔加的反应,应该能看出些什么吧。”玛丽没有着急解释,她端起茶杯饮一口热茶。
“关于偏见吗?”阿瑟提出自己的猜测。
“最初的女巫,阿比盖尔,对人类而言她是绝对的中立,她会救助一切伤者,不论对方是何处的士兵,但绝对中立的天平却多了以往仇恨的影响,她以魔物法力铸造中立天平,这本身就便不可能成立……”
“秩序稳定后,人们惧怕她,远离她,总觉得她不会无缘无故帮助自己……”
“所以,才有了‘女巫的交易’,对吗?”阿瑟阐述道。
玛丽没有回答,只是点点头。
“玛丽修女,这些事情,没有任何书籍记载,你是怎么……”
正说着,玛丽修女从座位上悬浮飘起,她的周围被一股神圣的光芒笼罩,光刺的阿瑟睁不开眼,他双手挡在眼前,待光芒暗淡后这才拿开用来遮挡的双手。
年迈驼背的身影消失不见,站在阿瑟与阿尔加面前的,是一位年轻女子。
她手持羽毛笔,双目为红、绿双瞳,斑白的长发飘散,脸上依旧是神秘的微笑。
“您是,执笔者?”
传言中,自创世以来,每隔千年便会出现一位执笔者。
他们异瞳尖耳,手持羽毛笔记录千年来所发生的一切。
“对,故事从不会被封存,它们永远被铭记,它们只是等待时机出现。”执笔者拿出书籍翻看查阅。
阿尔加呆伫在一旁,刚刚还在为自己讲故事的老奶奶,怎么突然就摇身一变成为了年轻女子。
还是什么执笔者?
“我们奔走四处,只为记录下最真实的故事,阿瑟·亚当斯,这一千年将要结束,你的故事将为这一千年画上句号。”
“执笔者,您说的是关于魔物的事情吗?”
“除了这件事,还有其他吗?有些真相待你自己去探索,这个句号或圆满,或破碎,它可能是完美的开篇,也可能是灾难的重现。”
阿尔加更加疑惑。
刚刚明明是在询问关于女巫的事情,刚刚讲述女巫起源时还有关联。
现在这谜语时间又是什么东西啊?!
“是,我会尽力的。”
执笔者不会轻易出现,除非是有大事需要点名。
女巫的故事,执笔者一定是想要从中告诉自己什么。
究竟是什么呢?
阿瑟思索着,这件事今晚一定要讲给沃法。
“玛丽阿姨,玛丽阿姨,你们的谈话结束了吗,我们还想听故事的后续呢!”
修女们敲门从外催促着,执笔者从自己年轻神圣的模样重新变回老态却又是包涵智慧的模样。
“好了孩子们,真是经不住你们催促……”
玛丽前往房门,她开启房门,门外正是翘首企盼的修女们。
为了听故事,她们甚至提前干完了事先计划的工作。
“玛丽阿姨,刚刚你都同阿瑟先生讲了些什么呀?”
“对呀对呀,是什么故事吗,可不可以讲给我们听听?”
“咦——奇怪,阿尔加先生怎么一脸奇怪的表情吗?玛丽阿姨,你刚刚都在讲什么呀,能给我们说说吗?”
玛丽笑着,就连皱纹都显得和蔼无比。
“故事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至于阿尔加孩子呀,可能是没有听过这么精彩的故事,有些太过于吃惊了呢。”
大家笑着离开,莫名被注意到的阿尔加显得有些尴尬,他看向阿瑟,希望能从阿瑟口中听到关于执笔者的解答。
“阿尔加,或许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阿尔加:为什么你们都是谜语人啊,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第48章 黑甲骑士
一位合格的谜语人绝不会直接表述谜语下的真相。
他们偏要发挥人们的悟性, 让他们自己去猜测,去揣度。
“阿尔加,你觉得公爵对女巫的态度如何?”
“厌恶, 绝对的厌恶。”
脑海中隐隐约约浮现公爵故作平淡的模样。
一位位高权重的当权者, 对他所不能控制的情况总多一分敌对。
尤其关乎自己的孩子。
平静是他的伪装,关乎自己孩子的事情怎么可能不心乱。
“那这厌恶感从何而来呢?”阿瑟不依不饶,接着问下去。
“公爵夫人的逝世,以及安德斯与苏菲亚的遭遇? ”
妻子离去, 自己两位孩子的怪异病状。
任他怎样风光尊贵,这件事就这样赶到他身旁。
“但那位过路的女巫,她救下了公爵的两位孩子。”阿瑟开口讲道。
“这……”阿尔加一时说不出话来。
大脑陷入思索圈套, 嘴边更不知如何回应。阿瑟一句话将他方才铺垫的一切推翻。
对孩子的救命恩人, 或许不应有厌恶之情。
这是内心对他的呼唤, 对他的呼喊。
传说与传言建立起的壁垒排斥他的, 阿瑟将他从壁垒中引出, 重新给他倾听内心的机会。
“可能是因为深入人心的女巫交易吧, 女巫交易都是对女巫有利的方面, 可能公爵觉得女巫从自己孩子还有妻子那拿取了什么东西吧……”
“一串吊坠换一双儿女的性命, 你觉得这件事……”
“可能她想从公爵这里取得什么好处,毕竟那是公爵, 人类世界中地位仅次于国王与王后。”
残缺壁垒仍在挣扎,它们竭力阻挡外部“进攻”, 镇压内心感受。
风声渐低,窗外重见阳光身影。
风雪止、旭日升。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 ”阿瑟走到床边将窗帘挂起, 窗外皑皑白雪覆盖他们来时的痕迹,“为何公爵寻找她时, 她没有提出新的要求,而是告诉公爵那意义不明的解决方案?”
叩门声打断阿瑟讲解,亨特开启房门,安德斯与苏菲亚站在他身前。
主教衣着总显得神圣无比。
“阿尔加!我们回来啦!”安德斯兴奋地打着招呼,精神状态显然好了许多。
亨特轻拍安德斯右肩,他轻轻一推让安德斯进屋。
与安德斯不同,他的姐姐——苏菲亚依旧是闷闷不乐的模样,她低着头,想着自己截然相反的弟弟,一言不发的她竟趴在桌上痛哭起。
新升旭日为安德斯,凌凌寒风攫起的为洁净白雪、为飘零痛苦者——苏菲亚。
“姐姐,你怎么了姐姐?”安德斯闻声赶来,他不知所措,只是蹲在桌边,两手犹豫地放在桌边。
他清楚姐姐为何痛苦,却不知该如何安慰自己的姐姐。
“姐姐……”无助的他望向阿尔加,可惜阿尔加那并没有他想要的结果。
亨特一声叹息,身为主教的他见过太多故事,苏菲亚这种情况,他心中明白。
“苏菲亚,孩子,你不必如此悲伤。” 亨特安慰着。
将母亲离世的结果归咎在自己身上,心结放下前,她绝不会开口。
“光烬之主知晓万物,有些事情不是你我可以干预的,公爵夫人灵魂高洁,她会……”
苏菲亚冲出房门,她跌跌撞撞重新跑回大厅,回到阿瑟亲手搭建的水晶保温城内,她双手握起放在额前,祷告话语顺着眼泪默默流下。
几人跟在身后,安德斯回到水晶保温城内同自己姐姐一起为逝去的母亲祷告。
“诸位,这里便留给孩子们吧。”亨特道。
三人来到主教书房,天已放晴,窗外传来修女玩闹的声音。
这是专属于初雪的喜悦,再往后,人们只会抱怨大雪,期盼晴朗天气。
兰顿小镇的冬季并不缺雪。
“亨特主教,请问玛丽修女是什么时候来到这所教堂的?”阿尔加好奇发问,在他看来执笔者的身份很神圣,就好像沃法对魔法师那样。
“我任职时玛丽修女便在这了,怎么样,”亨特问向阿瑟,“玛丽修女有没有告诉你我们这关于女巫的传闻?”
玛丽修女多的是故事,她更不吝啬分享自己所了解的故事。
在她口中,遥远古老的故事仿佛活过来,听者身临其境步入故事中。
“确实是女巫相关,不过是女巫的起源故事。”阿瑟如实描述。
“啊,这也是玛丽修女的特点,”仿佛在亨特意料之中,他没有任何惊讶地表示,反而早早从书架中拿出自己的笔记,他查阅着笔记补充道,“玛丽修女更喜欢古老的故事,我们小镇确实有位女巫,他在森林深处……”
亨特拿出一张地图,在密林一处划下记号。
“大约在这里,你可以在这里找到他,他并不欢迎镇上人,不过以你的身份。”亨特没有向下讲出,而是将地图交给阿瑟。
大法师的实力在那摆着,籍籍无名的女巫没有胆量把阿瑟拒之门外。
“还有,别忘了你的值勤时间,我这里有一份执勤表,我看看,”亨特戴好眼镜仔细查看,“执勤表上说你是下周值勤,那几天你可以将苏菲亚还有安德斯送到教堂,总之顺路……”
“顺路?”阿瑟打断道,他记得是在森林边缘集合,教堂并不是集合点。
“呀,看样子你还不清楚,执勤人是要帮教堂砍伐木材的,”亨特从窗口指向外面的柴房,“喏,木柴都堆在那方,执勤人会送来。”
“原来值勤者还有这份工作。”阿尔加道,他还以为执勤人就是从森林周围巡逻,防止野兽进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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